溫僖貴妃她不想奮斗了/溫僖貴妃在線養老躺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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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若:就很想真給他個白眼讓他自己悟一悟。 那都是夏日時的事了。安兒回京之后,康熙半點不心虛地按下自己忘記幫他安排府中事務之事,大夸瑞初“長大了、行事愈見穩妥了”云云,在幫女兒表功的同時順手又賞了一番,四阿哥也被他親口稱贊“友睦兄弟”。 待從敏若口中聽到其中內情,安兒無奈道:“就當給您解悶了?!?/br> 敏若輕哼一聲,“我若在意這個,焉能平平靜靜到如今?就如你說的,當笑話看吧?,F在的當務之急,是你?!?/br> 說后一句話時,她表情十分嚴肅。安兒屬實愣了一下,茫然地眨眨眼,“我?” “就是你?!泵羧衾淇岬氐?,抬手命人捧進兩個大盒子來,打開其中遍是各種瓶瓶罐罐,一色官窯瓷器,有霽紅、水藍、梅子青等各色,均質地溫潤如玉,稱得佳品。 然現在的主角卻不是這些瓶子罐子,而是其中的東西。 敏若捏出一個給安兒看,上面貼著鵝黃箋子,安兒定睛一瞧,只見赫然是“羊乳潤顏膏”五字。 再拿出幾個,都是類似的東西,有桃花、七白、玉容等等不同的名稱。 安兒一時訝然無語,半晌道:“這……兒子也無人可送啊?!?/br> “給你用的!”敏若一拍桌子,看著他那張臉,痛心疾首地道:“我限你年前把這張臉給我抹回來!甭管胳膊腿怎樣,穿上衣裳會露出來的部分都給我抹回來!” 安兒訕訕地試圖講道理,“我來時見到大哥,他還說我硬朗了,比從前英氣許多……兒子知道了?!?/br> 見他乖乖答應,敏若才松了松板著的臉,嘆道:“如今就指望你這張臉能騙個媳婦回來了,可得好生保養啊?!?/br> 這是句玩笑話,但又不完全假。 畢竟安兒如今rou眼可見地遠離中樞、權力,如果日后擇偶是在出身不錯的人家里,除了富貴、爵位之外,能吸引人的也就是這一張眉清目秀的小臉了。 若想在外頭混個媳婦回來,倘或是機緣巧合之下認識的,安兒總不能剛開始就莊重宣布“我是當朝皇十子,十貝勒胤俄”。 多傻呀。 前世今生閱遍各種小說套路的敏若如是想到。 甭管安兒心里愿不愿意,那兩大盒潤顏膏散他還是得捧回去咬牙用,關于兩季稻之事,敏若并未深問,安兒說試種一回,略有所得,只是他覺得明春若是更早育苗插秧,收成沒準更為可觀。 言外之意是明年想早點走。 敏若凝視著兒子的黑臉,嘆了口氣,道:“原也未曾盼望過能長久把你留在身邊。只是,兒啊——” 她捧住安兒的手,安兒忙動情地答應著,“額娘,有什么話您盡管吩咐兒臣?!?/br> “答應額娘,明年可千萬要戴帽子??!”敏若心里有一種溫潤公子的情懷,安兒生得好,眉眼像她,眉清目秀的,端得正經些、不傻呵呵地笑的時候還真有點那種味道,平日里瞧著也算賞心悅目。 可如今這一曬黑,便半點溫潤斯文不剩了。 英氣俊朗小帥哥也好,可她總有點不甘心。 安兒沒想到她說的是這個,心里一時無奈,點著頭答應道:“額娘,您放心?!?/br> 敏若凝視著他的臉,心中怨念地想:這就是我今年“放心”的下場。 敏若也是從康熙合不攏的嘴上發現安兒口中的“略有所得”其實并不簡單。 康熙一開始對在江南種植兩季稻并未抱多大期望。他培育在豐澤園的稻種日趨成熟,本打算先在承德山莊試種,以其早熟特性嘗試向北推行,這也是歷史上他對于御稻的早期規劃。 安兒淘弄來的新稻種秧苗早發、早熟,但生長結實并不穩定,還被他撂在莊子上種植育種,他現在向南推行種兩季稻的就是豐澤園中的稻種,在歷史上,這是康熙晚年才有的規劃。 敏若對糧食產量的概念被后世的雜交水稻養寬了眼,并不能十分貼合這個時代的目光。但見康熙興奮地細數一年兩季種植下來所能得的糧食數目之多,她也不難察覺安兒這次的事情辦得屬實不錯。 只是安兒給自己設定的預期極高,所以對現在的收獲并不滿足,也沒能得意洋洋地沖敏若顯擺成就。 安兒“謙虛”著,她這個做娘的自然也要打配合??滴趼犝f安兒打算明年再接再厲,振聲支持道:“叫他只管去!孩子大了,總要振翅高飛,他既有志向,也有能力,能做些實事為百姓謀福祉,你可不要阻攔他啊?!?/br> 敏若無奈笑道:“妾若要攔,去歲就攔了。本來一開始想著這差事難,妾就做好了他一去三五載的準備,如今這才算什么呢?” 康熙欣慰地道:“安兒在這上頭屬實是有些天賦,也沉得下心去辦事,不錯,不錯?!?/br> 第一百三十二章 因安兒表示目標尚未完全達成,此事尚未結,康熙便暫且未曾清論功績,只年下給十貝勒府的封賞另添許多,說是褒獎他辦差得力。 一時京中局勢莫測,風云變幻,多有好投機取巧之人暗自掂量這位十貝勒的分量,揣測上意,自以為有所得。 而站了隊、自認為自己為主子心腹的大臣們也如臨大敵,為表忠心恨不得擼袖子親身上陣試探??礋狒[的、真心走動的、存心試探的、意圖投靠的,朝野內外之人大多可分為這四等,安兒的貝勒府一時好不熱鬧。 安兒不在意這些,或者說也懶得在意尋思其中深淺根由,更不愿仔細去想康熙壓著他明年還要動身南下投身鉆研兩季稻的消息遲遲未發是個什么意思。 想多了累。 瑞初眼光清明,看人看事一貫通透,私下里陪敏若寫字時,道:“哥哥出去也是好事?!?/br> 等過了年,安兒拍屁股一走,天高皇帝遠,這京里的局勢人心便都與他無關了。 若真心不想摻和到這些事情里,就總能辟一條路出來。 敏若盤算著如今的局勢,道:“太子與大阿哥針鋒相對,形勢逐為緊張,安兒離開,確實只有好處?!?/br> 不然誰都想拉攏拉攏這個外家是果毅公府的香餑餑,也總有人揣測圣意自認為“深得圣上之心”,意圖押寶。 思及此處,她又有些厭煩,康熙想敲打老大和太子,偏要牽扯到安兒身上。 瑞初給她端了茶來,緩緩道:“哥哥從前雖隱隱表明心志,卻總有自以為是之人,自認諳熟人心,想要投機取巧。此事不可急于一時,明年哥哥一走,僵局便緩,日久天長,如今的所有困難便都煙消云散了?!?/br> 九阿哥也開始入朝行走學習了,安兒如今遁去南邊種地還會有人認為是緩兵之計,但若再過數年,十二阿哥、十三阿哥甚至十四阿哥陸續入朝,安兒這個十阿哥還投身在農耕之事上,那些自以為能看準人心的“謀略之士”便不會繼續在他身上押寶了。 因為安兒入朝立足最好的時機已經過去了,若要演戲表明自己心志淡泊,再刷個好名聲,一二年足矣,年頭愈長,便愈沒有抽身的余地。 不是不能抽身,只是若有心問鼎九五,那些年里在朝中隱形的消耗已經讓他落于下乘。 所以在外三五年,足夠表明安兒無心皇權之爭之心。 那些想要押寶的有心人也會陸續撤出來,另投“明主”。 這一點無論敏若還是安兒瑞初心里都分外清楚,所以并不著急。敏若只是為了康熙又利用安兒來打亂局勢模糊視線有些心煩。 當皇帝的就能全可著一頭羊薅毛、一片地割韭菜嗎? 瑞初知道敏若心煩的關竅,才略覺有些無力。 若是旁的事,她自有法子來勸敏若??墒玛P康熙,如若立刻動什么手腳出氣反擊對她們反而不利,最好的破局方法就是年后安兒離開,然后一些風雨自然煙消云散,但這樣真的一點都不解氣,她也心知肚明敏若明白這一點,故而無法從解決問題這方面開口來勸。 而跟敏若一起罵康熙呢?她又有些做不到。 多年來她受康熙的疼愛甚至遠勝過眾位皇兄,她享受著康熙那里僅次于太子甚至隱隱與太子平齊的愛,自然無法對皇父口出惡言。 雖然她清楚這份疼愛的來由并不純粹,可感情上的事卻不是能夠掰扯清楚的。只是事到如今,她雖不怨恨康熙,也因為早清楚了帝王心性而沒有失望,心中卻還是隱隱有些不快。 敏若知道這會心里最不輕松的恐怕就是女兒了,她拍了拍女兒的手,揚起一抹笑來,問道:“這幾年,你皇父也應該要提起你的婚事了,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只管與額娘說,無論怎樣,額娘都會支持你的?!?/br> 這是她頭一次與瑞初將婚事這個話題拿到明面上來談。 瑞初并不驚訝,也沒有很大的情緒波動,她提起墨錠開始研墨,“女兒打算尋一個能夠受女兒掌控的額駙?!?/br> 聲音平和又帶著她慣有的冷淡,好像是談起無關緊要的話題一般。 “哦?”知女莫若母,聽到瑞初的回答,敏若并不意外,但為了逗逗女兒,她故意揚聲表示自己的情緒,然后揚眉看瑞初:“我以為咱們瑞初不打算找額駙了呢?!?/br> 瑞初眼中有淡淡的無奈,略微沖散了那經年不化的清冷,“有了額駙,女兒的行動能夠自由一些。若是直接出家為女冠,皇父雖也會允準,但為防風言風語,女兒此生除隨圣駕,恐怕難離京師一步?!?/br> 這是大實話。 這個時代,對每個人都有莫大的束縛,落在女子身上的尤甚。 安兒想要離開京師,只需要找一個正兒八經的理由,便能順理成章地離去。瑞初若是想走,卻必須保證處處周全。倘以女冠之身離京,哪怕借口游歷,未婚的年輕公主,她又在風口浪尖上站了十幾年,總會有有心人捏造各種緋聞逸事來攻訐她。 可若離不開京師,那她無論想做什么,都無法舒展手腳。 如今這般情形下,想要獲得自由,嫁給一個能被她掌控住的額駙,是最好的選擇。 沒錯,掌控住。 這個額駙必須要對瑞初完全無害。 但凡可能生出一絲異心,都是莫大的風險。 這樣的人并不好找。 敏若眼簾微垂,指尖輕輕點了點另一只手袖口上的玉蘭花刺繡,那是她陷入思考的象征。 瑞初便安靜地在一邊研墨,略過一時,瑞初方輕輕道:“額娘,我也想出去看看那廣袤天地,眾生百態?!?/br> 說著,她走過來,跪在敏若身邊,雙手扶著敏若的膝,仰頭望著敏若,眼中似有不舍,又似是帶著nongnong的歉疚之色,“請額娘治女兒不孝之罪,女兒心里才能好受一些?!?/br> 敏若收回神思,見她如此,無奈地輕嘆一聲,道:“額娘早想對你說,莫要總是苛責自己,你心胸通達、眼光銳利,觀人觀事洞若觀火,卻總是對自己要求太高、太嚴苛?!?/br> 她輕撫著女兒的頭發,動作輕柔中透著nongnong的憐愛與疼惜,“對自己要求高固然是件好事,但若太過苛責自己,總有一日,你會被自己加諸給自己的壓力壓得喘不過氣的,孩子。額娘知道你心性堅韌,知道你不怕艱難險阻,可做額娘的,還是希望你能過得輕松、快樂些?!?/br> 瑞初眼眶微熱,將額頭貼在敏若的膝上,聲音微啞、很輕,卻又帶著執著與堅定,“有您,瑞初已經是這世間最輕松、最快樂的女子了。瑞初想為自己的心活一生,一切壓力責任,都是瑞初樂意承擔的?!?/br> 敏若心中微澀,嘆息著道:“可這樣你會很累很累?!?/br> 瑞初斷然道:“瑞初不怕累!” “那就去吧?!泵羧襞牧伺乃募?,“只是無論走到哪里,都要記住,額娘不會因你的任何決定選擇而對你失望,額娘只希望你幸??鞓返剡^一生,對你的未來并沒有任何要求。同時,無論你做出什么決定,額娘都會支持你的?!?/br> 瑞初伏在她膝上,深吸一口氣,忍住眼中的淚,用力點了點頭。 “好了,你這么說,額娘就明白了。額駙的人選,想來你也不愿意直接被人安排。這樣,額娘慢慢幫你留意著,你自個也留意,若是有了合適的人選,直接告訴額娘便是了?!泵羧舳诘?。 其實瑞初這個條件一出,未來額駙的挑選范圍便直接離開滿洲舊族勛貴之家了。 最好的人選,是家世平常些的。 若論把控人心,瑞初可謂集敏若與康熙二人之大成,玩起博弈游戲,敏若不認為女兒會輸。 只是到底女子身份受限,額駙家世越低位,才越好掌控。 這點瑞初比敏若都清楚,所以她平靜地應道:“額娘放心,女兒都省得?!?/br> “額娘自然放心你?!比鸪踝杂妆氵h聰慧過常人,還不是有些孩子人小鬼大的聰明,是心如明鏡、眼光銳利、凡事一點即通的聰明。 目光之銳利,心思之清明,甚至讓敏若偶然恍惚間覺得,好像這個孩子生來就注定要清楚透徹地活一回。 倘若要渾渾噩噩,或者心平氣順地安心在富貴叢中度一生,對瑞初而言才是無上的痛苦。 敏若輕嘆一聲,拍了拍女兒叫她起來,重新落座,換了紙張再開始寫字。 方才瑞初一面與敏若談論婚事一面研好了那一硯墨,墨質融清,濃而不稠,清而不稀,可謂上品。 從這一硯墨中,也可看出瑞初根本沒將婚事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