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分之想 第3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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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延非貼著她耳骨,沉聲對她坦然:“不是耳機,是助聽器?!?/br> 姜時念愣住,思緒在這一刻凝結,應該只過了幾秒鐘,但她好像耳中嗡響了幾個小時的漫長,才確定自己沒聽錯,不能置信問:“你說什么?助聽器?你耳朵怎么了?!” 她震驚之下,顧不上是不是冒犯,直接伸手去碰他右耳,那里除了一道延伸至太陽xue的淺淺疤痕之外,看不出任何異常,輪廓標致,線條優越。 有些名詞,根本就沒道理和沈延非這樣的人扯上關系。 他生在沈家,應該從小就養尊處優長大,現在更是高居云端,習慣俯視。 而且據她所知,至少在高中時期,他右耳沒有任何問題,那必然是后天導致的,但誰能近得了他的身,他又怎么可能遭受到影響到聽力的嚴重事故。 她在做訪談之前,對他的基本資料了解很清楚,并沒有交通或者其他意外的痕跡。 沈延非握著姜時念的頸項,半扣半撫,指尖下陷著,不以為意道:“一場小意外,沒什么值得說的,已經過了很多年,本來好了……” 他說到這里,忽然貪心,想從她眼里看見類似心疼的情緒。 原本要輕輕帶過的話題就不自覺轉了方向。 低聲緩緩開口時,他一瞬不錯地盯著她的表情:“不疼,就是不戴助聽器,耳邊太吵,這種舊傷怕水,不能長期潮濕,所以復發了一點,過幾天就沒事了?!?/br> 姜時念立即明白過來,是他在深山大雨里找她那么久,才會導致他已經痊愈的傷又復蘇。 她眼眶一熱,視野卻黑了下來,是沈延非的手掌遮住了她的眼睛。 他低頭埋在她頸邊。 是他總貪圖更多,非要親眼見到她對他只有自責和愧疚,不存在關乎情感的心疼,他才會收起那些可能被愛的奢望。 沈延非有些散漫地笑:“嫌我了?結婚前沒告訴你,我身上有缺陷,算我隱瞞?!?/br> 姜時念難受得眼淚要流下來,聽他這么說又強行忍回去,鄭重反駁:“可能嗎?!” 她對他,會用得上“嫌”這個字?!他說什么天方夜譚? 沈延非的眼神她琢磨不透,只看到他薄唇泛紅,像帶著控制人心的蠱,站在屋內夜色和露臺喧囂的分界線上,注視著她,笑意未盡地問:“不嫌?那怎么不繼續親我?!?/br> 姜時念腦中爆開的煙花比窗外更熱烈。 她喉嚨滑動,安靜往下咽著,怔怔跟他對視,不知道是誰先動,也分不清誰更迫切一些,暫時分開的雙唇重新貼合,她揮開一切思考,抬臉吻他,任由不知名處滋長的野草在火里生長翻騰。 姜時念不是沒有做過準備,她以為這個晚上,主動的吻會引發更多,也許會順水推舟直接到最后一步,但顯然她一直低估了沈延非的要求。 他接吻到最親密時,手上也仍然克制,問她:“想不想讓我繼續?!?/br> 她一時沒有說出口。 這么放縱的吻對她已經是很大突破了,她還沒有習慣他的節奏,可她并沒有拒絕的意思,只是想緩一緩。 五秒沉默。 姜時念甚至來不及開口多說幾句。 沈延非就已經移開,垂眸說:“姜時念,我只要你想的,你想到哪一步,我做到哪一步,不會強迫,更不需要你潛意識里想用獻身的方式,去回報我對你做的任何事?!?/br> 姜時念像被拋到干涸岸上的魚,驟然被撈出深水,缺氧擺動。 他卻禁欲自持,冷眼旁觀,因為她沒有立刻給予正面的回應,就只肯讓她躺下去閉上眼,好好睡覺。 姜時念額角都是汗,轉身蒙起被子,眼底水色還浮著,含恨咬住手腕。 他怎么這么難對付,這樣了也不行,嚴苛地必須要她直面所有想法,把她對他那些難以言明的需求,都攤明白了一層一層剝開。 姜時念身上發緊,腦子里亂,除了這些,還塞著沈延非右耳的傷。 她剛才試著追問過從前出了什么事,他巧妙轉移開話題,或者干脆緘默不言,看起來完全不放在心上,也像是對于過去的事不想多提。 她自覺沒有立場刨根問底,只能適度停下,少胡思亂想一點,強行入睡。 等隔天起來,她趁上午天氣好,跟節目組的同事們碰了頭。 既然節目不想放棄,就要抓緊時間,盡量在原定計劃內把剩余內容拍完,還要元素更豐富,不能低于預期。 姜時念的腳過兩天應該就能簡單行走,只要不過激就行,節目組的拍攝計劃就按這個時間排列下去,爭取三天內結束任務,大家返程。 至于董晗和趙凜,已經參與錄制了一半以上,這時候如果裁掉再找新嘉賓,之前的都需要補拍,對所有人來說都是消耗。 姜時念決定讓兩個人跟著繼續拍完,至于積極表現還是做背景板,是他們的事,具體的反饋和評說,等到節目一開播,公眾自然會給出正確答案。 在節目組跟大家討論工作的時候,正好攝像師采外景回來,跟她熱情打招呼:“姜老師,昨天晚上五瓦節,我們拍了不少好的素材,你看看,這段光影最絕,到時候剪進去,一播出肯定上熱門?!?/br> 姜時念聽到五瓦節,忍不住轉過去多看了幾眼,結果屏幕上出現的街景越看越熟悉,就是她跟沈延非住的那條街。 攝像師的技術在臺里有名,取景非常奪目,尤其這一段他驕傲的,確實場景光線都無可挑剔,但…… 姜時念抓了抓椅子邊緣,點了暫停,屏息稍微放大畫面,看清某一處細節之后,心里不禁亂了一下。 畫面右上角,熱鬧街景之中,有一幢獨棟的三層小樓混在其中,而三樓沒有任何遮擋物的露臺上,一對被夜色掩映的人影,正在相擁著親密熱吻。 姜時念想不到有生之年居然會看到第三視角的自己接吻視頻,簡直血液上頭,雖然沒有拍到近景,但也夠刺激了。 她想讓攝像刪了,免得到時候播出真被人看出來,攝像卻在她旁邊亢奮表示著對這段多滿意,昨天辛苦拍了好幾個小時,只有這部分堪稱完美,可以直接用做宣傳版頭。 姜時念不忍心犧牲掉對方的工作成果,話就說不出口了,想著等后期的時候,讓人把她一小塊虛化一下算了,不會引人注意。 她忍了忍,最后輕聲說:“……這段視頻,麻煩你單獨發我?!?/br> 她沒什么多余的意思,就……畫面還挺養眼的。 姜時念溝通完細節打算回去,想著沈延非今天的線上公事可能也差不多結束了。 她剛扶著桌子起身,想拿她隨手帶的小拐杖,董晗就圍巾裹著頭,面目憔悴走進來,做賊似的,張望兩眼確定沒有她害怕的人,才湊到姜時念身邊。 節目組其他人知道她要說什么,識趣地暫時離開。 姜時念靜靜看著董晗,她像在山里被困時一樣,顧不得面子的哭起來,眼淚噼里啪啦掉。 她誠心說:“姜時念,我不會推卸責任,發生這么大的意外,我承認最開始的起因就是因為我小人之心,之前那么對你,又怕你報復我,才讓趙凜那個狗有機會做蠢事?!?/br> “結果你返回去救我命,我還吃了你的果子,這輩子都算我欠你的,之前的事我跟你道歉,”她哽咽不停,“可是能不能拜托你跟沈總幫我說說情,別把我趕盡殺絕?!?/br> 董晗淚流不止,之前的氣焰消失干凈,坦白內心:“我這次來,確實是心理不平衡想見見你真人,但其實,更想萬一有機會能跟沈總說句話,當面求他放過我,以前是我太不自量力了,因為想走捷徑,就把主意打到他身上,后悔都來不及……” 董晗說著,哭得更慘,絕望地撲通坐下:“……完了,我自己跟自己都說不通,我不止得罪他,我還對你出言不遜,又差點害你回不來,我這次徹底沒活路了?!?/br> 她精神萎靡,一臉灰敗地喃喃,房門忽然被人從外拉開。 她瞇眼一抬頭,撞見男人挺拔輪廓背著光走進,他臂上挽了件外衣,罩在姜時念身上,把她直接原地抱起來,順手提起她那根臨時的小手杖。 董晗看呆,忘了回避,在他面前,下意識撥了撥頭發,想讓自己狀態好看一些。 但沈延非從頭至尾根本沒有看到她,目光始終凝在姜時念身上,直至抱她出去,也好似根本未發現屋里還有另外一個人。 沈延非把姜時念抱進車里,去西雙版納的醫院復查換藥,醫生表示恢復得不錯,再換這一次,腳就能逐漸恢復活動了。 “不過,”醫生又強調,“病人當時嚴重失溫,現在看起來是沒事了,但內里的傷害肯定沒這么容易好徹底?!?/br> 他坦言說:“尤其病人本身的身體底子就不太好,更需要認真調養,除了必要的醫學療法之外,我個人建議再多泡熱水澡,如果是溫泉之類的效果更明顯?!?/br> 姜時念沒太當回事,想著無論是云南這邊,還是北城,溫泉距離居住地都挺遠的,對她不切實際,至多有空泡泡熱水澡。 她從診室出來,沒見到林俏,問了醫生才知道她這幾天被派出去學習,回不來,暫時見不到了。 她也沒強求,反正已經有了最新的聯系方式,隨時能再重聚。 等從西雙版納吃過飯,姜時念本來以為要回鎮里了,沒想到沈延非又把車開到沿路景區,是片開發接待不久的熱帶雨林,目前知道的游客少,還不算熱門,但風景絕佳,設施也極新,又不會吵鬧。 姜時念以前就很喜歡這樣的地貌,一直沒機會看現場,加上出了事故,幾乎要對山林有陰影了。 現在被他抱著上纜車,那些不安全感不自覺沖散,又不用多走路,她只覺得視線全被景色吸引,等一抬頭想跟沈延非說話的時候,面對他低下來的黑瞳,又恍然覺得,并不如他。 視野所及之處再多,好像都不如他惹眼。 纜車距離很長,能把整片雨林看夠,上來之前,沈延非還真的像尋常游客一樣給她買了各種零食,有一搭沒一搭地喂她,他目光一直沒移開,無論她看哪,他都在看她。 姜時念口中被放進了一枚當地特產的小野果,咬了才知道有核,她把清甜果rou咽了,核還在舌下,準備找紙巾悄悄吐出來。 還沒等動,一只骨相雅致的手就伸了過來,掌心攤開,放她唇邊,淡笑說:“吐這兒?!?/br> 姜時念愣住,反射性拒絕,甚至覺得褻瀆他。 沈延非眼睛籠著她,動作不變,嗓音低緩,如同誘哄:“快點?!?/br> 姜時念手扶著纜車座椅,忍不住按緊,唇間慢慢出現小巧果核,被他指尖輕輕撥動,掉進他掌中。 隨后他俯過來深吻,透明轎廂外雨林蔓延,綠濤滾滾,偶有野獸嘶鳴,很像是那個孤立無援的晚上,但又被這個吻完全的覆蓋,只剩不斷放大的心跳,在她胸腔里震動轟鳴。 等再回到鎮里的時候,折騰了大半天,夕陽已下。 每到這個天色,跟沈延非單獨回到暫住的小樓,對姜時念都是異樣的挑戰,她暗自深深吸氣,掌心里壓出一片圓弧紅痕。 趁著沈延非回身鎖門的時候,姜時念繃著嗓音說:“我看浴室里有個浴缸,我想聽醫生的……泡泡澡,你要是還有工作就先忙吧,不用等我?!?/br> 剛搬進來那天她就注意到了,只是這幾天都用淋浴,還沒試過。 沈延非似笑非笑“嗯”了聲:“所以讓我現在去忙,你跳著去泡澡?” 姜時念羞憤到缺氧,她忘了自己腳還行動不便了!在樓下就義正言辭說這話實在太早了點,手杖還把控在沈老板手里,她好歹應該等到浴室門口再開口! 對上她隱約燒起的桃花眼,沈延非脊背松弛,閑散靠在房門上,好整以暇問她:“怎么解決?” 姜時念抿著唇,過幾秒后,細密眼睫動了動,朝他伸了一下手,再次突破限額地小聲張口:“……抱?!?/br> 沈延非瞳色晦沉,看了她片刻,起身過去把她抱起來,全然是幫忙似的,慢聲提醒:“剛才沒說想字,所以這一次,不算在十次‘想’之內,記得了嗎?!?/br> 姜時念閉眼,這就是北城塔尖上的大資本家,深諳籌謀算計,絲毫漏洞都不會給她留。 沈延非把她送進浴室,調好水溫開始蓄水,才適時出去,沒有更進一步逼她。 她關上門,轉身打開自己帶進來的包,往里面翻了翻,找出藏在最底下的一個包裝袋。 今天上午秦梔特意過來神神秘秘偷塞給她的,說是要想制勝沈老板這種咖位的,就得用點輔助利器,不能總那么端莊,她送的這個,絕對能顛覆她風格,幫她事半功倍。 姜時念沒有機會拆,不知道是什么,趁現在小心翼翼打開封口,發現里面只是一團很輕的白紗,最多絲巾的重量,等徹底抖散,才知道是一條吊帶連衣短裙。 姜時念捂了捂額頭,暗怨秦梔的不靠譜,轉念想到懷疑秦梔每天跟小男友花樣百出,她這邊合法夫妻,她還在進退掙扎。 她平復了一下呼吸頻率,咬咬唇,看了眼關好的門,相信沈延非不會突然進來,然后試著把這條短裙穿上,站到鏡子前。 姜時念看了看就別開眼,撥頭發擋住耳垂的紅,扯過大浴巾先披在身上,想著等泡完以后,再考慮要不要真穿出去的事。 她看浴缸里水量已經差不多了,就扶著墻過去,正在用腳尖試水溫時,她余光里有什么東西忽的一閃。 姜時念愣住,突然轉頭,喉嚨像被一把掐緊。 一只灰黑色帶花紋的蜘蛛,足有掌心大小,根本不知道從哪里出現,速度驚人地爬到了浴缸的最邊緣上,還要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