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教養 第2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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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楊邵輕咳了一聲,陳秋肅那一身定制的衣褲拿到干洗店都不一定能洗出來,臉上倒是擦得七七八八,面前能看了,“不怪我啊,好不容易發動了,我肯定先把車開車去?!?/br> 陳秋肅擦了擦臉頰,楊邵是不是故意的,楊邵自己最清楚,他也懶得跟楊邵計較。 兩大人都淋得跟水人兒似的,已經沒有打傘的必要了,回到車上,唯一還算干凈的就只有楊陶。 陳秋肅打開了暖氣,“我們先回家,剩下的我叫人來處理?!?/br> 現在這種天氣,濕漉漉在外面多待一會兒,肯定會生病的。 楊邵想著已經聯系過拖車的,人家估計都在來的路上了,沒必要再讓陳秋肅叫人來處理,“我打電話問問?!?/br> 誰知這通電話一打,人家告訴他來的路被雨水沖下來的大石頭給擋住了,現在那邊堵了好多車,搶修隊都進不來。 “難怪,我說怎么好半天都不見一輛車?!睏钌劭粗惽锩C和楊陶,“真不知道你倆是運氣好,還是運氣不好?!?/br> 可能稍微再晚一點,陳秋肅和楊陶也進不來,說不定還會遇上塌方,呸呸呸! 楊陶小朋友笑呵呵道:“當然是運氣好啊,幸好有我跟陳叔叔陪著爸爸?!?/br> “還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出去,今晚要是出不去,我們得找個地方過夜,咳咳……”陳秋肅話還沒說完,先咳嗽了兩聲。 楊邵摸了摸鼻子,陳秋肅要是真感冒了,那他還成了罪人,“找個農家樂吧,反正這里面農家樂挺多的?!?/br> 他下車從車廂里拿了幾個柚子出來,又將篷布給拉上,能做的只有這么多,被偷了也沒有別的辦法,連同柚子和陳秋肅的外套拿回了小車上。 “我來開車吧?!睏钌塾心敲匆唤z絲的愧疚,畢竟陳秋肅大老遠地來接他,他還故意作弄陳秋肅。 這村子里就一條主路,出村進村的車子都得經過這里,他們順著這條路找到了一家農家樂,現在是寒假,也是農家樂的旺季,農家樂只剩一間房間。 楊邵自己都冷得不行,更別說是陳秋肅,陳秋肅面上挺鎮定,嘴唇都白了,一間房就一間房。 雖然是農家樂,房間的位置還挺好的,有獨立的浴室廁所,房間有兩張小床,外面的大陽臺正對著對面的群山,視野很遼闊。 可現在不是欣賞風景的時候,楊邵怕陳秋肅沒住過這么簡陋的房間,幫他把水閥打開了,“你先洗吧?!?/br> 都這個時候了,陳秋肅還保持著他的紳士風度,“你先吧?!?/br> “你別跟我犟了,我下樓去找老板借兩套衣服,你趕緊洗?!睏钌塾侄跅钐湛粗c他陳叔叔,這才出了房間。 楊邵跟老板借來了換洗的衣服和毛巾、一些一次性用品,房間里的水壺肯定是不敢用的,跟老板買了幾瓶礦泉水,又詢問了洗衣機的位置,回到房間時,陳秋肅還在浴室里沒有出來。 楊陶已經脫了他的雨衣和雨靴,穿上他爸爸拿來的一次性拖鞋,鞋子太大了,他沒法正常走路,只能乖乖坐到床上去。 “楊陶,冷不冷???”楊邵摸了一下楊陶臉,就屬楊陶穿得最厚實,臉頰還是被吹得冷冰冰的。 小孩哪兒知道冷啊,楊陶只覺得好玩,他爸爸又給他打開了房間里的小太陽,一點兒都不冷。 楊邵將陳秋肅大衣里的錢包、車鑰匙和手機掏出來放到一旁,又把大衣和西裝外套拿到小太陽旁烘烤,幸好剛剛弄臟的是襯衣和西褲,不然陳秋肅明天得裸奔回去。 大概是擔心楊邵等太久,浴室里的水聲很快就停了,安靜了幾秒,楊邵猜陳秋肅肯定是不好意思跟楊邵開口要衣服,楊邵主動去敲陳秋肅的門。 “這衣服是跟老板借的,將就穿,還有毛巾和牙刷?!?/br> 從浴室門里伸出一只手來,接過東西后,悶聲悶氣地說了聲“謝謝”。 楊邵把羽絨服脫掉,轉身去拿自己的洗漱用品,想叫上楊陶跟自己一起,只聽到楊陶發出爆笑。 “爸爸,哈哈,你快看陳叔叔?!?/br> 楊邵一回頭,陳秋肅穿著小一碼的運動服出現在浴室門口,頭發濕答答的有點塌,衣褲都稍微有點緊,褲腳都在腳踝上,褪去大老板的光環,陳秋肅現在的模樣有些傻氣。 陳秋肅自己也有點不自在,揉了揉鼻子,沒好意思跟楊邵對視,“快點進去吧,免得著涼了?!?/br> “別笑了,有什么好笑的?!睏钌垡е篮浅鈼钐?,拽著楊陶進了浴室,實在沒有憋住,兩父子在浴室里笑得差點沒打滾。 好傻。 陳秋肅嘆了口氣,走到床邊,手摸自己的大衣暖烘烘的,小太陽還開著,肯定是楊邵幫他烤干的,他又給家里打了電話,說明情況。 掛斷電話后,陳秋肅看了眼窗外的風景,如果不是這么狼狽的情況下,能來這種地方過夜,還挺愜意的。 “咳……”外頭的風有些大,落地窗又大開著,風直往房間里灌,吹得陳秋肅打了寒戰,他起身將窗戶關了一半。 沒等多久,楊陶先從浴室里出來,又聽楊邵在里頭說話,“先把頭發吹了?!?/br> 陳秋肅在房間里找了一圈,找到了放在床頭柜里的吹風機,按照楊邵的意思,他招呼楊陶,“過來?!?/br> 第27章 楊陶穿上他的外套,拖著小板凳坐到陳秋肅的跟前,愜意地靠在陳秋肅的腿上,窗外霧蒙蒙的,刺骨的寒風吹動著光禿禿的樹杈,幸好面前的小太陽夠暖和。 他才不嫌棄這里沒有家里方便,沒有家里環境好,他還能跟爸爸和陳叔叔睡一個房間,熱熱鬧鬧的,多有意思。 而且今天要不是自己和陳叔叔,爸爸就得一個人待在山里,那爸爸肯定會寂寞的。 “陳叔叔,下回我們也要出來玩?!?/br> 陳秋肅揉著楊陶的頭發,轟鳴的吹風機蓋過了楊陶的聲音,他湊近了想聽清楊陶說了什么,楊陶只是趴在他的膝蓋上。 “困了?” “陳叔叔,你信息素的味道真好聞?!?/br> 楊陶哪兒懂什么信息素啊,他也說不上來,他就是喜歡陳秋肅信息素的味道,只有陳秋肅在旁邊,他覺得他和爸爸都可以歇一會兒,他睡覺都會安心一些。 他又沒頭沒腦地添上了一句,“爸爸肯定也很喜歡?!?/br> 自己喜歡的,爸爸肯定不會討厭的。 剛好陳秋肅關了吹風機,想用毛巾再給楊陶擦擦,這幾句話他聽得清清楚楚,他用毛巾包裹著楊陶的腦袋,真的嗎? 他好像從沒聽楊邵說過,楊邵那人,也不會把喜不喜歡這種話掛在嘴邊,對于沒有腺體的beta而言,信息素對他們毫無吸引力。 “為什么這么說?” 楊陶想了想,“爸爸肯定也覺得你很可靠,不然他不會讓你照顧我的?!?/br> 爸爸嘴上不說,但很放心自己在陳叔叔家,除了信任陳叔叔,沒有別的理由了。 浴室的水聲早就停了,陳秋肅跟楊陶說話,每一句話都值得他深思,他沒有注意到楊邵已經洗完澡出來了。 楊邵默默站在浴室門口,幾次三番想要打斷兩人的對話,他內心是憤慨和無語的。 楊陶這小子,不要過度解讀他的想法,自己沒有這么想過,陳秋肅可能是比一般人靠譜一點,但是喜歡他的信息素之類,都是無中生有。 “阿嚏!” 楊邵沒來得及開口,陳秋肅打了個噴嚏。 “陳叔叔!你打了個好幾個噴嚏了,你肯定是感冒了!”楊陶一回頭,看到了站在后面的楊邵,“爸爸!” 楊邵可不心虛,他才沒有偷聽,他是正大光明地聽,剛好房門被敲響了,他轉身去開門。 找老板借衣服的時候,楊邵叫了飯菜,他們洗完澡,飯菜也送來了。 楊邵將飯菜拿到房間里,讓陳秋肅和楊陶先吃,自己則是拿著換下來的衣服往外走去。 農家樂的洗衣房很好找,在樓頂天臺上,楊邵將衣褲一股腦地全扔進了洗衣機,他可不管陳秋肅的衣服能不能水洗。 “是明天里面掛空擋,還是水洗衣服,陳秋肅肯定會選第一個的?!?/br> 楊邵排掉手上的洗衣粉,又將時間設定好,按下了開啟鍵,衣服都給他洗了,自己不欠他了的。 一想到陳秋肅噴嚏打得那么勤,萬一感冒了,萬一再傳染給自己和楊陶,那可是得不償失,楊邵又到樓下跟老板要了風寒感冒藥。 回到房間,楊陶已經睡下了,陳秋肅在床邊陪著他,保持著平時的習慣,這里沒有書,陳秋肅從手機里搜索了一篇童話故事,給楊陶念故事聽。 見楊邵回來了,陳秋肅收起手機,壓低了聲音,“吃飯吧?!?/br> 飯菜是單獨盛出來的,還特意放到了小太陽面前,楊邵吃的時候都沒有冷掉。 難怪楊陶會這么喜歡陳秋肅,如果陳秋肅當爸爸,肯定會是個好爸爸,就像楊陶說的那樣,陳秋肅很可靠。 不光楊陶會覺得他可靠,自己也會下意識將楊陶留在陳秋肅身邊,甚至都不會去考慮安全問題。 至于陳秋肅的信息素,楊邵嗅了嗅,他只覺得陳秋肅信息素的濃度很高,整個房間都是陳秋肅的味道,他一點都不喜歡。 最鬧挺的那個已經睡下了,房間只有楊邵和陳秋肅,陳秋肅本來就是個三棍子打不出來一個屁的悶葫蘆,楊邵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安靜得要命。 楊邵飯吃了一半,從兜里掏出藥,“你把感冒藥吃了吧,別回頭感冒了?!?/br> 陳秋肅茫然地看著楊邵,“你從哪兒弄的藥?” “跟老板要的啊,難道我還能去街上搶,問那么多干嗎?” 楊邵不太愿意解釋那么多,就好像他多在意陳秋肅一樣,他其實真沒那么關心陳秋肅的事情。 “那你跟楊陶呢?” 楊邵垂著眼睛看著碗里,“你沒看楊陶活蹦亂跳的嗎?” 可陳秋肅跟楊陶上身了似的,問個沒完沒了的,鼻音還特別重,聲音比平時還要低啞一些,“那你呢?” 楊邵很煩,陳秋肅關心楊陶就夠了,不用特別捎上自己。 “窮人皮糙rou厚的,沒那么容易感冒,管好你自己吧大少爺?!?/br> 楊邵每句話都夾槍帶棒的,陳秋肅也習以為常了。 “謝謝?!?/br> 想要像楊陶一樣說出“沒關系,不用謝”這一類的話真不是件輕松的事情,楊邵在想,可能在他內心深處,還是覺得有關系,陳秋肅就該謝謝他。 短暫的交流后,又是一陣沉默,直到楊邵吃完飯,兩人都沒再說話,楊邵想把碗筷放到門口,一抬頭,見陳秋肅臉頰紅撲撲地坐在一旁。 “你要困了就去睡吧?!痹趺锤鷹钐找粋€德行,困了還要守著自己,臉都被小太陽給烤紅了。 還別說,陳秋肅這一身小號運動服,加上他軟塌的發型,和臉上紅暈,像是那個村里出來的傻子。 陳秋肅覺得鼻腔里熱烘烘的,眼皮子也像是黏在了一起,他確實有點困了,“那你呢?” “你睡你的吧,我還得等洗完衣服再說?!辈蝗幻魈煺婢褪锹惚剂?,見陳秋肅在另一張床睡醒,楊邵這才松了口氣。 天色不算太晚,只是都累了,要不是為了晾衣服,楊邵也想早點休息,他拿著手機隨便看了幾個新聞,沒有聲音,全是大段大段的文字,看得他是眼皮子都睜不開了。 真是現世報,作弄了一下陳秋肅,現在就得還。 “嗯……”從身后傳來了陳秋肅的悶哼聲,還有翻身時,布料摩擦的聲音。 楊邵本能回頭,見陳秋肅把被子踢了,楊邵內心做了幾秒的掙扎,可最后還是像忍不了楊陶踢被子一樣,起身去給陳秋肅蓋被子。 平時還覺得陳秋肅睡相端莊的,可能是認床吧,陳秋肅翻了個身后,額頭抵在餓了枕頭上,劉海被蹭得凌亂不堪,昏黃的床頭燈照在他的臉上,呈現出異樣的緋紅,呼吸好像也挺費力的,后背的起伏也很明顯,雪松的味道像是xiele洪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