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簫鐸(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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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趙靖淵上去,周圍人群就自發挪開,讓出一片空地,留著季柳和趙靖淵在中間,如風中落葉,孤零零的,很是蕭瑟。 季柳也偷偷往一旁挪去。 對不起了,趙靖淵,你知道我的,不是那種仗義的人。 突然,一雙冰涼的手握上她的手臂,止住了她繼續挪過去的動作。 “趙公子,果真是一表人才呀!” ??? “我、我不是……”季柳抬頭,正欲解釋,對上了一雙寒涼、侵略性十足的眼眸。 來人劍眉星目,神采英拔,一席鑲金黑袍加身,顯得貴氣非凡。氣質成熟冷冽,如一柄寒冰淬過的冷劍,藏鋒內斂,令人望之生畏。 他是季柳見過的所有人中氣場最為強大的,無孔不入,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喂!小爺在這?!壁w靖淵在一旁幽幽地道。 簫鐸你真行,裝作不認識就算了,還故意錯認!趙靖淵恨不得把他那張迷惑人的臉給撕下來。 好尷尬!季柳很想逃跑,但她現在動不了。 男人聽聞,故作驚訝地在她和趙靖淵臉上來回掃視,下一瞬松開手,轉向趙靖淵:“抱歉,實是趙公子疏狂不羈,右相文人風骨,各有千秋,難以相辨?!?/br> 這是在暗示趙靖淵看著沒文化,不像右相親生的? 趙靖淵:“呵呵?!辈恍?,想揍人。 季柳:“呵呵?!睂擂?,別看我。 簫鐸:“呵呵?!标幧?。 與趙靖淵對過面后,簫鐸也不繼續為難他,走回了臺上,轉身直視眾人,久居高位的威懾一覽無余。 場上靜悄悄的,只余簫鐸的聲音回蕩其中。 “此次季考本該由右相主持,奈何右相高才卓識,能者多勞,圣上另有要事相托,簫某便觍為相代?!?/br> 照例問候一番之后,簫鐸臉色轉凝,沉聲肅然道:“他事則無庸贅述,唯有一點,先行相告,本次季考較之以往不啻天淵,如有不服者,自行身退,凡與賽者,務須遵綱紀行,違者罰之!” 這種警示學生遵紀守序的場面話在場眾人早已耳熟能詳,但從學苑牙齒都快掉沒了、說話漏風的老夫子口中聽聞,和經左相相告,產生的效果大相徑庭。 簫鐸只需靜靜地站在臺上,無需作何動作以示威嚇,自有一番睥睨之氣,壓得臺下眾學子噤若寒蟬。 場面話說完,簫鐸也不裝作什么倍加重視、寄予厚望的樣子站著跟他們寒暄,直接坐回椅上,手指一下下輕叩扶手。 “這宣讀規則一事也本該由禮部侍郎負責,但他掛念尚書大人心切,傷了神,就由本相代勞了?!?/br> 后方的禮部侍郎大人立即扶額,做出一副勞心傷神之態。 永儀公主鄙夷地睨了他一眼,“嘁”了一聲,又看向簫鐸,不知想起了什么,眼露嫌棄。 簫鐸勾起嘴角,靠在椅背上,沉聲說道:“經圣上朱批,此次季考不考明經、進士兩科,改為六藝,考核方式也由紙上轉為躬行?!?/br> 此言一出,眾人嘩然。 有人忍不住出言質疑:“可、可是,春秋兩闈考的都是明經、進士科呀!” 簫鐸不慌不忙,甚為平靜:“春闈在即,爾等經世之言可留待彼時再述。再者,此乃學苑季考,爭的乃是就學名額,一年之期將到,既有新人入學,便有舊人相別?!?/br> “可我們寒窗多年,來此讀書,不就為了一朝中舉,入朝為官嗎?” 簫鐸嘴角勾得越發囂張,連聲音也冷了幾分:“爾等學的是濟世安民,還是明經進士?入朝為官為的是’愿得此身長報國’還是’臺前虛下憂民淚,幕后深藏受賄錢’?” 此話說得毫不留情,這些貴族公子們深覺受辱,面紅耳赤,群情激憤。 “簫大人,縱然您高為左相,也不能這般侮辱我等!” “林兄此言極是!” “嘁!” “你什么表情呢?” “常言道,石子丟出去,被砸到的才會叫,左相之言偏僻入里,在下深受啟發?!?/br> “……” “無恥!” “有人被說中惱羞成怒了?!?/br> …… 眼看著眾人就要打起來了。 “肅靜!”傳禮太監一聲高呼。 簫鐸戲看夠了,抵唇輕咳。 眾人奇跡般安靜下來。 “抱歉,簫某近來深受癔癥困擾,方才許是它又犯了。對了,剛才我說了什么?” “……” 眾人:剛才我們吵吵鬧鬧是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