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水如她 第130節
緊接著,男人的氣息覆蓋而來,赫宴低頭吻上少女紅潤的唇。 云楚秀眉緊蹙,偏頭去躲,可男人的手箍著她的后腦讓她動彈不得。 啪—— 一聲響徹房間,云楚呼吸急促,衣襟因為掙扎的太過劇烈而有些散亂,她的手心微微發麻,這一巴掌她用了十足十的力。 赫巡緩緩抬手,指腹抹去唇角的血,他垂眸看了一眼,然后不以為意的收回手,隨即猶如不經意般舔了舔自己的唇,看向云楚的目光興奮又帶著幾許瘋狂。 “寶貝,別傷著自己的手?!?/br> 云楚面無表情道:“你還真是一點都不怕?!?/br> 赫宴站直身子,慢悠悠道:“我怕什么?” 他聲音很低,誘哄一般:“怕皇兄嗎?你覺得事已至此,他還能回來嗎?” 作者有話說: 我爭取下章讓小赫出來 第94章 吾妻(補六百字) 赫宴身上有淡淡的酒味, 這般離得近了才聞得見。 連帶著云楚身上都被染上了酒味,她用袖子抹了抹唇, 聞言倏然抬頭, 道:“你說什么?” 赫宴一步步逼近云楚,聞言跳了挑眉,疑惑道:“怎么這副表情?” “楚楚啊, 你放心,我是不會介意你曾經跟過赫巡這件事的?!?/br> 云楚心臟狂跳, 只覺得有一根線將她最近的所有的困惑連到一起, 然而事實總是處在迷霧當中。 但是眼下容不得她去思考這段時間以來所有不對勁, 她盯著赫宴的臉,道:“你剛才說赫巡回不來,是什么意思?” 赫宴但笑不語, 終于停在了云楚面前。 云楚心中著急, 可赫宴卻總是一副渾不在意的模樣, 她壓下心中的迫切, 呼出一口氣道:“……你若是不說, 我可就走了?!?/br> 赫宴垂眸看著她,聲音懶散:“你再親我一下我就告訴你?!?/br> 云楚幾乎心急如焚,赫宴卻還在這里跟她耍嘴皮子,這就罷了,什么叫“再”親一下? 赫宴又道:“不對啊,你怎么這么在意赫巡的死活?沒關系啊楚楚,反正無論我跟赫巡誰當皇帝都會讓你當皇后的?!?/br> 他安慰道:“不要著急?!?/br> 可云楚現在的心思并不在她當不當皇后上面, 她一著急就容易煩躁, 連帶著對赫宴都沒有幾分好臉色, 她道:“八字還沒一撇, 你就想著當皇帝了?赫巡不在京城,你這般也太異想天開了些?!?/br> “你到底說不說了?” “怎么跟你說個話那么累?!?/br> 赫宴眸中閃過幾分轉瞬即逝的陰沉,繼而又面色如常道:“楚楚,你在關心赫巡嗎?” 云楚一愣,繼而看向他的眼睛,道:“赫宴,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br> 她繼續道:“我會擔心他很正常吧?是他帶我來京城,我同他相處那么長時間,怎么都有點情分在的?!?/br> 赫宴同她相處時,幾乎沒有冷過臉,他的臉上總是帶著倦懶的笑,給人一副風輕云淡的錯覺。 但此刻,云楚覺得這樣的目光太有壓迫感,讓她覺得有幾分危險。 片刻之后,他嗯一聲,語調上揚道:“是朋友間的感情嗎?” “不然呢?” 赫宴盯著云楚的眼睛盯了半晌,這才彎著唇道:“小騙子對人也會有感情啊?!?/br> 赫宴已經明著暗著罵她好幾回了,云楚不由心道,她騙的是赫巡,又不是他,這人都在共情些什么。 “人非草木,自然會有感情?!?/br> 赫宴緊接著問道:“那同后位比呢?” 云楚張了張唇,卻沉默了。 赫宴笑出聲來,他抬手摸了摸云楚的頭,道:“這才是你啊,小騙子?!?/br> 就在云楚想要把他的手拍下去時,赫宴已經快一步收回了手,他站在云楚面前,贊嘆道:“真可愛?!?/br> “……” 云楚轉過身去,她呼出一口氣,只覺得想要在從赫巡身上問出什么簡直癡心妄想,她懶得再廢話,一聲不吭的就要走。 嘩的一聲拉開房門,月色站在傾瀉而進,就在她踏出房門之際,赫宴叫住她,“楚楚?!?/br> 云楚頓住腳步,回頭。 赫宴的手臂撐在窗沿,皎潔清輝落在他身上:“想清楚了要記得找我哦?!?/br> 頓了頓,他又攤了攤手,道:“當然,如果你真的繼續拖下去的話,我也不會怪你的?!?/br> 房門被啪的一聲關上。 房內于是只剩赫宴一人,他臉上的笑緩緩淡下去,然后轉身看看向窗外,夜間的恢弘宮殿,以及其所代表的皇權,透露出其特有的魅力來。 云楚腳步匆匆,提著裙擺下了臺階。 距離赫巡離開已經有三四個月了,云楚曾因閑著無聊,樣西部寄過幾封信,但都未有回音。 赫宴的話仿佛還在耳畔。 為什么他要說赫巡回不來?這是隨口一說還是真的有跡可循,云楚不得而知。赫巡遠在千里之外,戰事千變萬化,誰能預料—— 云楚陡然停駐腳步,一個不可思議的才想浮現上來,腦中一根弦終于徹底崩斷。 她忽然汗毛倒豎。 對,戰事千變萬化,沒人能預料到最后結果。 所以如果赫巡失利,再也回不來呢? 戰事難料,太子為國捐軀。 不會有人覺得有什么不對。 夜風冰涼,時隔數日,云楚終于看清了那張巨網。 國不可一日無君,皇帝一死,太子登基就成定局。 明淮說的對,只要赫巡不退位,那以赫巡的聲望,誰趁赫巡離京上位,都算名不正言不順。 可如果,赫巡死了呢? 或許從那個什么道人進宮的那一刻起,或許更早,棋局就已經展開。 弒君弒父,結黨營私,勾結外敵,所有赫巡不會去做的,自有人做。 這些東西,或許赫巡有所預料,也或許沒有。 但之前當大靖邊關需要他的時候,他還是出去了。 她忽然生出一種強烈的怨恨來,伴隨而來的是深深地無力感。 他們用一種極為卑鄙的手段,讓赫巡明知是現在形勢敏感,卻仍舊心甘情在關鍵時刻離京。 她真的不懂,為什么會有人這么蠢笨。 憑什么赫巡在外風餐露宿抵御外敵,而這群人在皇宮內勾心斗角,謀奪他的位置。 云楚緊抿著雙唇,回頭看了一眼靜謐的雪幻宮。 仿佛有一根細針扎進了她的心臟,讓她刺痛無比。 云楚不知道她的猜測是不是對的。 倘若當真如此,那赫巡現在的處境就極其危險。 她回過頭來,腳下不自覺的加快速度。 才一抬頭,就看見了明譽正從不遠處匆匆趕過來,太監提著宮燈走在前頭,明譽大步朝她過來。 云楚迎了上去,明譽停在她面前,上下掃視了她一眼,然后道:“楚楚,沒事吧?” 云楚搖了搖頭,然后看了一眼兩側宮人,沒有吭聲。 明譽道:“先跟我回府?!?/br> 走出皇宮,兩人登上回府的馬車,明譽這才率先開口:“我方才已經下令,讓人傳消息給殿下了?!?/br> 云楚臉色蒼白,道:“你知道了?” 明譽抿了抿唇,只道:“圣上走的不是時候?!?/br> 在這樣不恰當的時機突然生出這種禍事,很難不讓人警惕起來。 赫巡不在京城,縱然圣上臨終時令明淮與一位宗親大臣一位三朝元老暫理國政,但儲君在外未歸,一旦有什么差池,勢力必定重新洗牌。 云楚捏緊衣袖,腦中雜亂,一時無言。 壓抑的氣氛在馬車內蔓延。 明譽將手放在云楚的手背,溫熱的觸感傳來,他輕聲道:“meimei,你先別擔心,如今所有都是你我猜測而已?!?/br> 云楚指甲掐進掌心,并未答話。 明譽的手仍放在云楚手背上,他緩緩收緊手指,將少女纖細的五指握在手中,指腹摩挲著她拇指的繭。 云楚并未收回自己的手,兩人挨得極近,這樣親密的距離讓云楚在這孤冷的夜色中,生出幾分安全感。 她的聲音聽不出喜怒,道:“……不是猜測?!?/br> “赫巡現在很危險?!?/br> 他不止要防備兇狠蠻橫的梁人,還有大靖的人。 “是赫宴跟你說了什么嗎?” 云楚點了點頭,直接道:“…我們該怎么辦?” 他們跟赫巡離得太遠,哪怕快馬加鞭晝夜疾馳,趕過去也得一月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