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納妾
回去還不等羅玉鈴緩過勁來,就聽見院子外頭有低聲吵嚷的動靜,福生出去一問,才知道秦氏竟然瞞著大爺的人,只說進去給老太太請安,手里還捧著孝敬的食盒子,結果進了屋子后衣擺一掀,跪著連連磕頭,現已經在那邊哭起來了。 羅玉鈴搭在桌上的手一緊,眼眸不禁微亮,大奶奶果然有辦法! 這下滿府里才真是亂了套了,老太太乍一聽見這個話還以為是孫媳婦誆騙自己,郁衡崇是犯了什么錯,怎么能兩頭一起逼問他,再者就算是有齟齬,秦氏又哭個什么勁兒??! 羅玉鈴朝福生看過去,想她出去打聽打聽,后者卻神色有些怪,猶豫片刻后讓外頭媳婦端了個屏風放在前廳處,沒一會有個男人在外間請安,說是過來回稟雜事的。 “這是咱們爺的人,這府中一概大小諸事,他們都是能摸清的,只是我知道的人也不多,只能叫來這一個給您回話,別的人大多是暗線,輕易不會進來后院,我們下頭人也夠不到他們?!?/br> 羅玉鈴隔著繡屏隱隱看見那人還跪著,趕緊讓人給他放個凳子,心口翻騰不停,驚訝郁衡崇實在是謹慎周密,這是他自己家中,竟也如此百般打探提防。 這也就是一落地就富貴加身的壞處了。 那人兩三句就說明白了。羅玉鈴那會前腳剛走,大奶奶也就猜了個差不多,接著把大爺書房里侍候的人找了去,問明白緣由后,稍微一琢磨,才發現是大水沖了龍王廟。 原那皇商奉命出海的丟失銀子的這事,最開始受命的,竟然就是秦氏父親包庇的那個商戶,此人眼下已下了獄待斬,他兒子倒還留了條命,要西貶流放三千里,不許再回京。 現在大爺想讓郁衡崇改口跟自己一條心,只說禮部一概不知,也并未提前發覺什么不對勁。 那既然不是禮部的失職,那就只能是這商戶一開始就包藏禍心坑害朝廷,而幫他搭上皇商這條線的秦氏父親,眼下即便死了,光這一項新罪名,秦氏滿府里也要盡數下獄做奴,株連滿門。 也就是說,眼下保了郁家富貴,秦氏家中便要到頭了,怕是人都活不了幾個。若是保住秦氏家里,大爺的官職就要被撥了去,來日也不知會如何。 如此謀略,如此謀略…… 羅玉鈴使勁抓著椅子扶手,纖白手指因用力細骨凸起,她果然猜對了大半,大奶奶原本并不一心為著大房好,而是只求自保。 且既如此,秦氏這樣哭下來,想必老太太很快就要去攔了,總不能心狠手辣到視若無睹的地步。 羅玉鈴想著自己要去看看,雖身上不舒服,但咬牙沒說,外頭日頭被霧云蓋了一層,正陰陰的,等她披了件隔風的外袍,到了老太太院子前頭時,卻見那處正吵鬧不休。 秦氏被幾個婆子死死按在地上,臉上也紅腫了一側,頭發散了半邊,釵頭凌亂不堪的,嘴里一個勁的喊求著,下人們在一邊看著,愣沒一個敢動彈的。 羅玉鈴停住了腳步。 郁衡平眼下正在屋里陪老太太坐著,他好似全然聽不到秦氏在外頭掙扎大哭的聲音,面上只慚愧,“是孫子失察,沒料到媳婦家里如此家風不嚴,倒讓父親和老爺子心憂?!?/br> 這都是各家的陰私,外人如何能知,老太太搖搖頭,略渾一層的眼卻一眨不眨的朝著郁衡平看過去,“你老子是如何想的,你們大房總要拿定主意?!?/br> 郁衡平神色如常,“您放心,即便秦氏日后家中再無人,孫子也定會好好待她,畢竟夫妻一場,她以前也還算賢能懂事?!?/br> 老太太聽懂了,抬手叫領月,讓她著人將秦氏帶回她自己的院子,安靜些歇著。 外頭秦氏聞言,膝行上前死死抓著領月的衣裳,半晌后見里頭郁衡平沒有出來的意思,才漸漸懂了,嗚嗚的趴在地上哭,遠遠看上去根本認不出是誰來。 羅玉鈴見狀不禁心慌,她緩緩上前,對著領月行禮,說要進去給老太太請安。 后者笑笑,轉身進去通傳。 秦氏聽到動靜,突然撐起身來回頭,眼中神色奇異熱燙的黏過來,這眼神一直跟著羅玉鈴進了老太太房中后,才被簾子隔開了。 卻不料還不等羅玉鈴開口說話,秦氏也不知如何擺脫了外頭人的手腳,兩步沖了進來,也不撒潑,極冷靜的跪在門口那處,“媳婦不求別的,既已如此,我是能想通的,自然保住咱們家里的官聲才是最要緊,只一件——” 秦氏看著羅玉鈴薄瘦的背影,此刻郁衡平也正看著那,她不禁心中愈憤,“我堂妹珩珠現在我們府里做客,她還未嫁人,眼下再回秦家只能是一個死!求老太太開恩,就給她找一個院子納進去,就當是養個畜生玩類的!好歹保住她這條命……” 老太太半晌沒說話,只看著秦氏趴跪在地上的身影,郁衡平聽到這里神色更奇怪了些,嘴角淡淡笑著,一副確實可憐的模樣。 家中還要臉面,既秦氏在大房,總不能兩女共事一夫,秦珩珠只能進郁衡崇的院子了。 羅玉鈴已近愕然,還不等她反應過來,就聽著老太太最后應了下來,“也是可憐,那就按我的主意,一塊納給衡崇,跟羅氏一樣的名分,吃穿上從我這里撥一等給她,也就不算委屈了?!?/br> 這邊剛剛落下話音,院子里有急忙的通傳聲,“老太太!說是宮里來人了!” 我有話說: 郁衡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