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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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夜幕低垂時,白尹的身軀仍深陷在柔軟的大床中,她已經維持這個動作一個下午了。 因為房門緊鎖的緣故,所以也沒有人會不識好歹地來打擾,所以她就這樣理直氣壯地睡了一下午,甚至一直到晚餐時間也都沒有要清醒的跡象。 以往陸易到飯點還會裝作他們之間沒有發生那些爭執似的,紆尊降貴地親自去敲響她的門。 可今日陸易有事出去了,雖然他臨走前吩咐過,哪怕拖著也要把白尹拉出來用餐,但幾個人站在門外你看我我看你,誰也不想當那個冤大頭,最后還是白辰遠自告奮勇,笑吟吟地上前去輕扣了那扇厚重的房門幾下。 幾個人站在房門外等了片刻,里頭卻絲毫沒有動靜,白辰遠聳聳肩,淡笑著道:「都散了吧,反正門都已經敲過了,是白長老自己不愿出來,這可怪不了我們,是吧?」 這句話說得頗有道理,他們紛紛點頭附和,像是為了更好說服自己,贊同的話說得一句比一句大聲,然后很有默契地一起溜之大吉。 白辰遠腳程倒是沒其他幾個人快,他雙手背負在身后,慢悠悠地走在后頭,回想著這幾天陸易跟白尹之間明顯的反常,他意味不明地輕笑了一聲。 房內,白尹趴在床上,姿勢都沒換一下。 她這一覺睡得格外香甜,沉靜的睡顏讓她平常臉上不易近人的冷色消失殆盡,只馀剩純粹而精緻昳麗的五官。 可這樣寧靜的時刻卻被床頭柜上傳來的震動聲給打破。 白尹眉頭緊鎖,下一秒雙眼立刻睜了開來,眼神看著很清明,一點兒都不像是剛睡醒的樣子。 她毫不戀覺地爬起身,一把撈過那還在嗡嗡作響的手機,在昏暗的光線中她看到螢幕上顯示的是一串陌生的號碼,本是想按下掛斷鍵的,但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白尹抿著唇猶豫了下,還是隨手將手機放回去,任由它響個不停。 等它終于停下來后,白尹很明顯地松了口氣,可這口氣都還未呼完,下一秒那震動聲又再次傳來。 「……」 白尹就這樣無動于衷地看著它響了三次,一直到它響第四次的時候,她扶額長嘆口氣,伸手按下了接聽鍵。 那頭陳可見電話終于被接通,他一顆高懸的心才穩穩落下,下一秒立刻影帝上身,掐著嗓子哭道:「白小姐?是你嗎?學長他出事了!」 白尹臉色一白,不知所措地問:「他出什么事了?」 「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說……你還是過來一趟吧!」陳可假惺惺的哭了幾聲,讓自己聽上去好不可憐悽慘,才又道:「我們在商業街旁邊的濕地公園?!?/br> 白尹慌得根本無暇思考,想也不想便直接道:「好……我、我這就過去?!?/br> 陳可滿意地掛上電話之后,撇過頭去看唐慕華醉醺醺地坐在路邊,一下喊著老婆一下又喊著白尹的落魄樣,他搖了搖頭,感覺有些不忍直視。 他早提醒過的,可唐慕華當時卻沒放在心上。 瞧瞧,現在不是后悔了? 就是不知道他們兩個人到底發生什么事情,讓唐慕華只敢站在原地折磨自己,而不是一鼓作氣把人給追到手。 剛剛他在酒吧看到唐慕華紅著眼眶的時候還狠狠嚇了一跳。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像唐慕華這樣心性堅毅強大的男人,更不可能如此輕易展露自己脆弱的一面。 可唐慕華剛才酒勁上頭以后就哭著一直喊白尹的名字,弄得其他幾個同事面面相覷,都不曉得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他口中的「白尹」到底是何方神圣,竟有這個本事把這向來無往不利的男人搞成這副德性。 幾個人里頭唯一知情的,大概非陳可莫屬了。 他也才明白,唐慕華這幾天怪異的源頭到底是什么了。 原來是因為在情場失意,所以才在職場這么拚命。 「學長別喊了,你老婆馬上就過來了?!顾呱锨叭ザ自谔颇饺A前面,唉聲嘆氣道:「等你酒醒可要好好感謝我這神助攻??!」 唐慕華現在的狀態,根本就聽不明白陳可在講什么,陳可也不介意,他就是說著玩。 他噘著嘴嘟噥著:「又欠我一個人情?!?/br> 也許下次想再讓學長欠他人情,只要給他灌酒就成? 唐大律師的人情啊,這拿出去說嘴多么有面子? 陳可一下子就樂了,覺得自己的如意算盤打得挺好。 白尹來得很快,她幾乎是掛電話之后外套都沒來得及拿,甚至連繞去地下室開車的時間都沒有,就直接跑過去了。 在這種寒冷的天氣下狂奔,冷冽的空氣順著鼻道探進肺部里,嗓子乾裂一般地泛起疼痛,可白尹卻沒顧得上這么多,她一邊撐著膝蓋大口喘氣,一邊環顧著整座濕地公園。 終于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看見兩個人影,她連忙往那里跑過去。 可隨著距離越拉越近,白尹也漸漸看清了他們兩人的情況。 她站定在他們面前,上下打量著眼前的光景,冷笑道:「這就是你說的出事了?」 陳可故作鎮定地解釋:「學長他喝醉了,可不就是出事了嗎?」 「那你為什么要在電話里哭得好像死了個人似的?」白尹毫無溫度的語氣帶上了慍怒,「整我,很好玩?」 「沒有!白小姐,我并沒有這個意思?!龟惪膳e起雙手叫苦喊冤,「我、我跟我媽吵架呢,心情不好也喝了酒,剛才一個沒忍住,就一邊哭一邊打電話了……」 陳可拉他媽來當擋箭牌完全沒有壓力:「我這不是等會兒得趕緊回家向她陪罪嗎?就沒辦法照顧學長了,所以只能麻煩你……」 白尹就這么抱胸不語,靜靜地看著他說了一堆,臉上看不出喜怒。 陳可只能硬著頭皮繼續道:「白小姐你看成嗎?我是真有事,而且學長也一直嚷著你的名字……」 「關我什么事?」白尹冷冷地看了他們一眼,轉身就要走。 她覺得自己就是個傻子,去相信這種拙劣得一眼就能拆穿的話就算了,還真的就這樣被騙出來,只因擔心唐慕華出事。 陳可完全沒想到白尹當真這般無情說走就走,一下子就急了。 難道他這神助攻就要這樣出師未捷身先死了嗎? 他根本沒時間想那么多,本想厚著臉皮上前攔住白尹,卻沒想到坐在地上的唐慕華竟然先了他一步。 只見他搖搖晃晃地站起來,紅著眼眶不管不顧地就從背后一把抱住白尹,牢牢地把人緊箍在他的臂彎中。 白尹愣了下,很快回過神來就是一陣掙扎,「放開我?!?/br> 可醉鬼哪里是聽得進人話的? 唐慕華不僅沒有如她所愿放開她,反而把人抱得更緊,還得寸進尺地將臉埋進她的頸窩,用微微發涼的鼻尖沁取她的溫度,悶悶地央求道:「不要走……」 「不要走……好不好?是不是因為……我發現得太晚,所以你才這么殘忍得丟下我離開?」 唐慕華語氣中的哽咽,讓白尹的掙扎削弱許多,她抿著唇,眼眶也跟著紅了起來。 他難道就以為她是真的想走嗎? 白尹眼角噙著淚,伸手緩緩搭住唐慕華的手臂,竟是沒有再掙扎,就這樣任憑他抱著自己。 明明身處寒冬,可兩個瑟瑟發抖的人緊緊地抱在一起取暖,彼此的體溫曖昧地相互交融著,好像也不怎么冷得那樣難受了。 白尹想,不該是這樣的。 明明說好兩清,就不該放任情感橫生,彼此也都不要再聯系,要斷就該斷得乾凈些,而不是這樣藕斷絲連。 也許,是鼻間肆虐的酒氣讓她朦朧般地也染上了醉意。 白尹解脫似地笑了出來,終是不再踟躕,毅然決然地轉過身去回抱住唐慕華,將臉埋在他的胸膛里,長長地喟嘆了一聲。 原來只是這樣一個簡單的擁抱,也能讓她的內心如此悸動不已,在眼眶中打轉的淚水從她的頰邊滑落,浸濕了唐慕華胸前的衣襟。 好溫暖啊…… 白尹恍恍惚惚地在心中想著,她好想霸佔男人胸懷這個離心口最近的位置,直到永遠。 既然都醉了,那就醉得徹底一點…… 讓她放縱地醉上一回,不要去在乎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純粹跟隨本心做自己渴望做的事情,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