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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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律師,這是您要我復印的文件?!棺枯孑嬉簧砀删毜暮谏刻籽b,將懷里抱著的一疊檔案夾放在唐慕華的書桌上,期間忍不住偷瞄了他一眼。 唐慕華嘴上應了聲,手上的工作也沒有停,他修長的指不斷敲在鍵盤上,銀色細框眼鏡后的眼眸飛快地掠過電腦螢幕上一行行的字。 良久,唐慕華將尾指輕點在確認鍵上,又粗略地看過一遍之后,才輕嘆了口氣,整個人瞬間放松下來,閉著眼往后一靠,有些頹靡地半仰躺在辦公椅上,眼底一片青色清晰可見。 他摘掉了眼鏡,隨手扔在桌上,用指腹按壓著些許酸澀的鼻樑。 不過十秒鐘的時間,他便睜開雙眼,剛想拿起卓萱萱呈上來的文件,才發現她還逗留在辦公桌前。 唐慕華的手一頓,又再次靠向椅背,神情疲憊地問:「還有什么事?」 要是在往常,卓萱萱早在放下文件之后,便靜悄悄地離開辦公室了,根本不會站在這兒打擾唐慕華辦公。 可一想到方才進辦公室前,其他幾個律師託付給她的事情,卓萱萱猶豫了會兒,還是吶吶地開口道:「唐律師,您晚上……要不要跟我們去喝一杯?」 唐慕華愣了下,隨即皺起眉頭,「卓助理,應該不用我提醒你,現在還是上班時間吧?」 卓萱萱見自己的上司面露不悅,她慌得立馬出賣其他人,「是、是陳律師跟葉律師要我問您的!」 「陳可跟葉鼎銘?」唐慕華垂下眼眸,翻動著手頭上的資料,「他們問這個做什么?」 還不是看您最近不對頭,擔心您總有一天會悶出病來。 卓萱萱在心里又是撇嘴又是嘆氣。 她才看出來,酒宴那天唐慕華絕對是出事了。 從那天宴會結束之后,她就覺得自己這位上司怪怪的,像受了什么打擊似的,恍惚地站在雪中,那背影看上去好不蕭索落寞。 緊接著,就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只要是明眼人都看得出唐慕華的不對勁。 他太拚了,沒日沒夜地工作,幾乎不留休息時間,就像被上了發條似的,有種不把精力耗到最后一刻誓不罷休的倔強。 若不是家里還有一位老母親,卓萱萱都懷疑他能直接把事務所當第二個家來住。 照他這樣子下去,身體準會出事。 「我抽不出時間,你們去就行?!?/br> 「喔……」卓萱萱悶悶地應了聲,一點兒都不意外唐慕華會拒絕邀請。 先不提從前唐慕華本就不喜歡這種場合,以他現在眼中只有工作的勢頭,想讓他放下工作去一趟簡直比登天還難。 臨走前,卓萱萱躊躇了下,還是開口勸道:「唐律師,再忙也還是要注意身體,身子垮了,就什么都沒有了?!?/br> 唐慕華依舊垂首看著資料,一點兒反應都沒有,卓萱萱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聽進去,只得嘆了口氣,輕輕把門帶上。 卓萱萱這么一走,似乎也把辦公室內僅存的人氣也跟著帶走,這諾大的空間里除了唐慕華輕微的呼吸聲外,再也聽不見其他聲響,就連先前紙張翻動的聲音也消失得一乾二凈。 唐慕華盯著攤在他眼前的資料,卻一個字也看不進去。 不過是出神了一會兒,他腦海中又再次浮現白尹那張冷漠的臉,還有那天她決絕的背影以及殘忍的話語,都縈繞在自己的思緒當中揮之不去。 他可以忍受白尹無緣無故消失幾天,因為在他心里一直明白終有一天她還會回來,她的家在這邊,就在他的對面。 可他無法忍受白尹冷冷地對他說「我們兩清」,因為這句話就是一種結束,詔示著他們之間再也沒有關係,也再不會有交集。 明明在醫院的時候都還好好的…… 他覺得自己好像中了一種名為「白尹」的毒藥。 唐慕華將手撐在自己的額上長嘆一聲,闔上的雙眸掩蓋里頭的脆弱。 最起先中毒的時候,他渾然不覺,甚至無所畏懼地越靠越近,絲毫引領不到其中厲害。 等他終于覺察過來,已經來不及了,這毒早已無藥可解。 唐慕華苦笑了一聲,從來不知道感情這東西會這么恐怖,彷彿兵敗如山倒似的,一意識過來便沒完沒了。 本想藉著工作來麻痺自己的大腦,讓自己忙得沒時間胡思亂想??蛇@樣一連高強度地工作了好些天,身體隱約開始有了鬧罷工的示威前奏。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唐慕華將資料收了起來,仰躺在辦公椅上,放空似地望著天花板。 想到劉婉這幾天欲言又止地看著自己,目光里盡是無聲的擔憂,唐慕華苦笑了一聲。 許久,他忽然伸手按下了電話內鍵,里頭傳來卓萱萱小心翼翼的詢問。 他沉默了片刻,像是下定決心似的,深吸了口氣問道:「晚上幾點?」 * s里近期都在傳聞,白尹跟陸易之間似乎有了嫌隙。 畢竟她最近連任務都不接了,成天把自己鎖在房里,除了用餐時間外,其馀一概不會踏出房門。 又有人聯想到還逍遙在外的白鷲,結合白尹這段時間的怪異,一時之間組織里頭人心惶惶。 白尹的確是跟陸易鬧翻了,雖然是她單方面的。 如果不是陸易讓人攔著,這會兒她連s都不想待下去。 那天她跟陸易兩人不發一語地坐在車內,壓抑的氣氛讓前頭的司機戰戰兢兢直冒冷汗,深怕自己車開得一個不平穩,惹得后面兩位大佬不快,一槍把自己給斃了。 然后,他恍恍惚惚地開到一半,就發現那種感覺奇異地消失了。 司機偷偷地往后照鏡一看──原來是隔音板被人放了下來。 隔音板的另一邊,白尹面無表情把手收了回去,她有些頹然地靠回椅背。 那張精緻的臉蛋隱匿在黑暗之中,讓人無法藉由表情揣測她的心思。 「您滿意了嗎?」 陸易聽見她用毫無波折的語調問了這么一句話,他交疊起修長的雙腿,語氣淡然地道:「你指什么?」 白尹極有耐心地重復了一遍:「我說,今天這樣的收場,您可滿意?」 他挑著眉道:「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br> 白尹聞言,放在身側的手倏地握緊,「您還要跟十三裝傻嗎?」 「哦?」陸易輕笑了一聲,饒有興味地問:「那你倒是跟我說說,我要裝什么傻?」 「您一定要我挑明?今天不就是您一手安排的?您知道唐慕華會出席這場宴會,所以您特地帶我過來演了這一齣好戲?!拱滓鼰o力地閉上雙眼,「難怪……我先前一直納悶,平時您總是厭惡這種場合,今天怎么卻忽然一反常態帶著我出席?!?/br> 陸易嘆了口氣,無奈道:「你想多了,我之前就說過,會帶著你出席不過是為了給你解悶?!?/br> 白尹的聲音忽然拔高:「只是解悶的話,根本不必特意參加這種宴會!」 她頓了下,深深地做了一個吐納,壓下自己心中雜亂無章的情緒,「您明知道我同樣不喜歡這種場合,更不喜歡人多的地方,您這么做是為了什么根本就不言而喻。我都已經決定要遠離他回到s了,您為什么……還要這么做?」 聽著白尹隱忍的口吻,陸易忽地笑了出來。 「我沒有逼你,只是將選擇權放到你的手上?!?/br> 他傾過身去,帶著極具侵略性的男性氣息,在白尹不敢置信的眼神中,伸出手溫柔地將她腮邊的一綹秀發勾到耳后,又輕輕地用指腹抹去她眼角的淚水。 他俯身將唇抵在她的耳畔邊,用炙熱的氣息吐出字句:「而你的決定,我很滿意?!?/br> 其實他原先故意跟白尹過分親暱,甚至當眾摟著她的腰,只是想隱晦地讓唐慕華知道白尹是他的人。 他根本沒想到那傢伙會追上來,不過后來的結果倒是意外之喜。 陸易低低地笑出聲來,眼底帶著令人不寒而慄的瘋狂。 白尹睜圓了雙眼,像是不認識眼前這個人一般,她不由自主地往后挪了些,卻不成想這動作竟刺激到陸易,他收住笑聲,一把拉住白尹的手冷冷道:「你躲什么?」 白尹轉了轉手腕,想扯回來卻沒成功,只能任由陸易握著她著手,撇過頭去道:「您瘋了?!?/br> 陸易微揚起一邊嘴角,冷笑了一聲道:「我是瘋了!憑什么那個姓唐的不過曇花一現,卻引起你的注意,而我始終陪在你身邊,你卻無論如何都看不見?你非要我明說那三個字才能明白嗎?」 這讓他怎么能甘心? 白尹沒想到陸易會這么乾脆地捅破這層紙,她怔神了好一會兒,才垂下眼眸平靜地道:「陸爺,我以為我先前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從未對您起過那方面的心思,以前沒有,以后更不會有,您永遠只會是我的上司、我的戰友、我的恩人,再不會有其他身分,若是我的存在會如此動搖您的心神,那么我會選擇自我了斷?!?/br> 陸易不敢置信地怒道:「你在威脅我?」 車子不知何時已經停了下來,白尹低垂著頭用另一隻手奮力拉開陸易的牽制,她將自己的姿態放到最低,平淡地道:「十三不敢,為了不礙您的眼,十三這就告退?!?/br> 話音剛落,白尹就打開車門,俐落地下了車,徒留陸易一個人留在車上,怒不可遏地砸了下椅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