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是你 第21節
那酒的后勁兒大,趙南星的酒量也一般,沒說幾句話來發酒瘋就睡著了。 沈沂單手把她撈在懷里,跟程闕打了聲招呼便帶著趙南星走了。 — 酒吧里仍舊嘈雜,吧臺前只剩下商未晚一個人,她踮起腳尖找周悅齊,發現已經有人把周悅齊從舞池中帶出來。 是周朗。 周悅齊也喝了酒,不過主要是玩得太嗨,頭發都亂糟糟的,商未晚伸手替她捋了捋頭發,又和周朗打了聲招呼。 周朗戳著周悅齊的腦袋:“你看看你像什么樣子?” 周悅齊卻拉著商未晚的胳膊,“商商,南星呢?” “被她老公接走了?!鄙涛赐碚f。 “我****”周悅齊正要罵,結果被商未晚伸手捂住嘴,最后只發出了嗚嗚嗚的聲音。 商未晚附在她耳邊低聲說:“他沒出-軌?!?/br> “那他也對不起wuli南星?!敝軔傹R憤憤不平:“趙南星就該甩了他!” 商未晚在她臉上掐了下,“好了,你喝多了,回家吧?!?/br> 可能是因為趙南星常在她們面前說不喜歡沈沂,結婚于她而言不過是一件水到渠成的事情,所以周悅齊才覺得分開二字說得很容易。 但商未晚覺得不是的。 她總覺得趙南星愛慘了沈沂。 她看向沈沂的時候,總在遮掩著什么。 對于沈沂的回來,她有害怕,卻更多的是高興。 看見沈沂和別人走在一起,她會不知所措,會激起心底的好勝心,也會在喝多了以后附在商未晚耳邊說:“商商,我好難過啊?!?/br> 商未晚問她:“具體是什么感覺?” 她說:“好像心空了一塊,正呼啦啦地灌著風?!?/br> 商未晚這才回味過來,所以勸阻周悅齊。 有一個情感遲鈍就已經夠了,可別再來個火上澆油。 周朗拉著喝多了的周悅齊回家,商未晚跟他們一起走出酒吧。 周朗還問用不用送她,商未晚婉言謝絕,“我開車來的,喊代駕就行?!?/br> 等到那輛銀色賓利消失在視線里,她才收回目光,爾后低斂下眉眼看著地,心緒雜亂。 良久,一輛白色的奔馳停在路邊,摁了聲喇叭。 商未晚這才抬起頭,車窗緩緩落下來。 程闕坐在車里,嘴里咬著煙,煙蒂快要燃盡,在吸了最后一口之后,將掐滅的煙蒂隨手一拋,扔進了路邊的垃圾桶。 商未晚伸手揮了揮沒散盡的煙味。 程闕下車,繞到一邊拉開副駕的門,胳膊隨意地搭在車門上,依舊是那副放蕩不羈的模樣,“上車?!?/br> “不用,我喊……”商未晚正要拒絕,程闕卻打斷她:“你車我讓人開回去?!?/br> 商未晚一怔。 程闕說:“沂哥讓我把你安全護送到家?!?/br> 商未晚抿唇,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絕。 她并沒有接受人好意的習慣。 程闕見她警惕,又補了句:“這一帶不安全,沂哥怕你出事?!?/br> 商未晚望了眼前方,昏黃路燈立在兩側,風肆無忌憚地吹,寂寥又空蕩。 莫名讓人顫栗。 程闕站在那兒,極有耐心地等她。 商未晚這才慢吞吞地走過去,走近時程闕又瞟了眼她的腰,結果商未晚皺眉:“你喝酒了?” 程闕把車門一合,勾著唇笑:“你自己身上的?!?/br> 剛才他們挨得近來著。 — 趙南星醉酒以后全是毛病,關鍵還不會斷片,所以她輕易不喝酒。 除了會伸手去抱人以外,偶爾還會絮絮叨叨個不停,或是坐在床邊一個人哭,把平日里積累的情緒全都爆發出來。 偶爾、她會在家里獨自喝酒,把自己灌個酩酊大醉,讓自己大哭一場。 翌日醒來擦掉眼淚,就當什么都沒發生過。 也不承認自己哭過。 她這次還算乖,只是剛剛發作就已經睡著了。 一路在車上也睡得很香,但到了小區地庫,沈沂剛俯身去給她解安全帶,她眼睛立刻睜開,且抓住了他的手腕。 沈沂怔住。 兩人挨得極近,他能看到她微微上翹的睫毛,而她只盯著他右眼底看了下,隨后閉上眼睛,拉長了聲音喊:“沈沂啊~” 她喊沈沂名字時總是極隨意的,喝多了以后就尾音上揚,帶著不易察覺的親昵。 沈沂的喉結微動,頓覺干澀,湊近了才應答:“我在?!?/br> 趙南星卻沒再說話。 沈沂將趙南星打橫抱起,一路抱回家。 趙南星也乖,窩在他懷里閉上眼睡,沒說什么話。 回到家里之后,沈沂將趙南星放回臥室,給她脫鞋,在脫她衣服時手指頓住,趙南星卻嫌難受,坐起來閉著眼去拉后背的拉鏈,拉到一半拉不動,便坐在那里皺眉。 沈沂的手指在蜷縮幾次之后,伸出手給她拉開,露出了白皙的背脊。 她確實很瘦,一直如此。 趙南星將裙子扔到一邊,然后滾回床上,眼睫輕輕扇動,并沒有睡。 她的手捏了一小團被子,似是在等待什么。 片刻后,房間燈熄滅。 沈沂單手撐在她身側,那只纏著紗布的手落在她腰間,只一瞬,奪走了她所有的呼吸。 …… 良久,沈沂附在她耳邊低聲喊她的名字:“南星?!?/br> 有一種事后的繾綣。 趙南星身體已然疲憊不堪,卻因為他這稍親昵的稱呼顫栗了一下,耳朵像火燎了似的。 卻沒有其他繾綣的心思,只有一點點悲哀。 腦海里卻忽然浮現出一句歌詞—— [也許我應該沉醉裝瘋 借你懷抱留一抹唇紅] 第11章 趙南星醉了,也沒完全醉。 她知道沈沂來了酒吧,也知道沈沂把她帶回家,聽見了沈沂對商未晚的解釋,也在他為自己脫鞋的時候心軟得像一團棉花。 于是刻意的、又欲蓋彌彰地等待著什么。 然后借由這一場情愛發泄掉這一夜的惴惴不安和難過。 難過什么呢? 她想不通。 只是在沈沂喊她的時候,她忽然很想哭。 但哭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啊,只會讓人看笑話,所以她把眼淚悉數憋回去。 迷蒙之間,她感覺自己如浮云端。 溫水在她身上掠過,她整個人浮浮沉沉,爾后再無意識。 — 再次醒來時,臥室里有光。 昏黃的床頭燈映在墻壁上,平添幾分安全感。 她睡覺是一定要開燈的,就像小時候,打雷時是一定要和爸爸mama一起睡的。 現在沒那么害怕打雷,卻保留了開燈的習慣。 但她自己偶爾會忘掉。 平日里從醫院回來,因為太熟悉這個家,直接從客廳去盥洗間洗漱,結束之后就摸黑回房間,沒多久就會睡得昏沉,但總會在睡醒來以后看到一室漆黑,莫名把自己嚇一跳。 這燈應當是沈沂留著的。 趙南星掀開被子看了眼,腰上有幾處淤青。 她皮膚白,還嫩,之前當規培生的時候還被大家開玩笑說是醫生最喜歡扎針的那類,因為血管明顯。 后來大家還研究了一下,發現其實不然,因為她的血管細。 而她又是極易受傷的體質,平日里有個磕磕碰碰,好幾天都消散不了。 昨晚也不知做了多少次,總歸她后來沒什么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