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是你 第3節
“尋釁滋事?!奔拘佑迷~文明。 一個男生翻了個白眼:“一堆人打架,傷了兩個,從崇明街送過來的,估計又全喝多了?!?/br> “準備工作?!壁w南星冷聲道。 眾人霎時安靜,如同鳥獸狀散開。 急診科的工作多,病也雜,主要是救命。 這種尋釁滋事受傷的患者這兩年有所減少,但相比起其他類型,依舊算多。 趙南星身形單薄,卻很有勁兒,打一個壯漢也不成問題。 這幾年她早已對急診科的工作輕車熟路,早已帶人在醫院門口早早等著。 救護車一到,病人相繼下車,艷紅的血泊泊流了一路。 第一個人腹部中刀,第二個人腿部中刀,兩個推車將病人推入病房。 兩人在推車上還在不?;チR,臟話狂飆。 看上去就像社會大哥,滿臂的紋身,一條胳膊是青龍,一條胳膊是朱雀。 剛來的規培生還沒見過這種“世面”,一個個都怯得不行,大氣不敢出。 唯有趙南星,在他們爭執聲中冷冷開口:“傷口出血過多,情緒激動會致使傷口擴大,預計在十分鐘之內失血過多死亡?!?/br> 頓時悄然無聲。 之后便是一陣忙亂。 等到忙完之后,趙南星眼前一黑,差點暈倒。 偏病床上的人還拉住她的手問:“你叫什么名字?明天一起吃飯?” 趙南星:“……” “腹部傷口還需要做進一步的檢查和手術,讓你家人來辦住院手續?!壁w南星面無表情地交代,回頭吩咐實習生:“轉到普外?!?/br> 說完便走,那人還在后邊喊:“美女,美女?!?/br> 趙南星翻了個白眼,冷笑了聲。 不過是背對著他的。 這一切都落入了不遠處的人眼中,令他不自覺勾起淺淡的發自真心的笑。 趙南星正要回辦公室,季杏又跑過來找她,“趙醫生,還有個病人呢?!?/br> “在哪?”趙南星問:“不是就兩個?” “還有個見義勇為的?!奔拘诱UQ?,“手心被劃了一下,是外傷,不嚴重,他自己拿繃帶包扎了一下。警察叔叔現在也來了,在找他做筆錄?!?/br> 趙南星皺眉:“那不就行了?” 季杏:“……他說要是你給他包扎的話,還能勉強接受?!?/br> 趙南星:“……那就讓他不用包扎了?!?/br> 季杏:“……” 季杏抿唇,眼神里帶著點兒花癡:“可是他好帥啊?!?/br> 要是一個普通人那么說話,季杏一定覺得很欠。 但那話從他嘴里說出來,季杏只覺得這人好有魅力,更何況是見義勇為的,要沒有他 ,說不準今晚送來的就是兩具尸體。 季杏揪了揪趙南星的白大褂,“趙醫生……” 趙南星伸手拂開她的手,眉頭微皺:“我去?!?/br> 聲音冷硬。 趙南星去了之后,警方已經做完筆錄離開,病床是空的。 季杏有些失落:“他可能就是開個玩笑,估計已經走了。對不起啊趙醫生?!?/br> “沒事?!壁w南星站在那兒,雙手插在白大褂里,目視前方,而病房門口站著一個熟悉的人,手上纏著繃帶。 一看就是隨意纏的,小手指被包得嚴絲合縫。 季杏一個箭步沖過來,附在趙南星耳邊:“嗚嗚嗚,趙醫生就是他!真的好帥??!站起來更帥了?!?/br> 趙南星:“……” 沈沂穿一件白襯衫,最上邊的兩??圩右稽c兒都不規整,大抵是被人拽過,發皺。 襯衫下擺被系進了西裝褲里,云京的風吹亂了歸鄉人的短發,多少有點兒狂傲不羈。 卻偏偏是一種很正經的裝束。 該怎么說呢? 就是不正經中又帶著點兒正經,但并沒帶給人多少違和感。 他站在那兒,就是一道亮眼的風景線。 病房里的人都探出頭來看。 趙南星直勾勾地盯著他,在沉默之后,沈沂緩緩抬起自己的右手,“傷了?!?/br> 趙南星:“……” 她站在那兒,忽然理解了那句——天有異象,必有妖。 沈沂這個妖,在結束了震驚全國的無罪辯案后,回來了。 第2章 病房內暗流涌動。 許是趙南星目光太過冷淡,幾秒后沈沂站直了身子,將手垂在身側。 不專業的人隨意纏幾圈,傷過的地方已然再次滲出血跡,看著礙眼。 趙南星抿唇,還沒等她說什么,季杏已經低咳一聲開口,帶著點兒緊張:“小哥哥,你手又流血了,快重新包扎一下?!?/br> 季杏說著伸手介紹趙南星:“這是我們急診科的金牌醫生,包扎傷口特別好?!?/br> 季杏看向沈沂的目光滿是贊嘆和欣賞。 沈沂溫和地笑了下,“不了?!?/br> 季杏詫異:“為什么???” 沈沂笑容稍擴大,看上去像個鄰家大哥哥,“她似乎并不歡迎我?!?/br> “醫院是公共資源?!壁w南星適時開口,勸他適可而止,“我只是個醫生,我的喜好并不重要?!?/br> “哦?”沈沂那道宛若山峰的俊眉微挑,帶著幾分戲謔。 一觸即發。 “我們趙醫生沒有不喜歡你啦?!奔拘恿⒖坛鰜泶驁A場,“剛才我跟趙醫生說了你的情況以后,她立馬就跑過來了?!?/br> “跑過來?”沈沂一邊往病房里走,一邊問。 季杏瘋狂點頭,添油加醋地說:“我們趙醫生對病人很負責的,更何況誰不喜歡見義勇為的小哥哥呢!” 說話間,沈沂已經坐在病床上,纏著繃帶的手攤開落在腿上。 黑色的西裝褲包裹著長腿,在兩個病床狹窄的過道里有種無處安放的窘迫感,小腿上還有印跡,似是剛經歷了一場打斗。 趙南星不著痕跡地打量過他。 比半年前瘦了,但好像增肌了,肩膀看上去更寬闊一些。 哪怕隔著白襯衫,也能看到緊實的肌rou,顯得極有力量感。 沒有扣的紐扣并不是為了耍帥,單純被拽掉了。 線頭還在白襯衫上,格外突兀,和他這個人的氣質并不相襯。 趙南星目光平移,落在季杏身上,示意她少說幾句。 季杏卻并未接收到她的信號,依舊說個不停,不過是對沈沂剛才所經歷的事感興趣,“那兩伙人為什么打架???” 趙南星在一旁準備棉簽、碘伏、紗布,配比消炎藥和止痛藥,側過身子背對著他們,手上動作行云流水。 在急診科待久了,閉著眼睛都能把這些東西準備好。 看似不經意,卻也支棱起了耳朵。 她也蠻好奇,沈沂怎么會這么好心? 印象中他并不算是個好心的人,平日里扶老奶奶過馬路已是極限。 更何況他最討厭醉酒、尋釁滋事,甚至故意傷人。 今晚那幫人的行為在沈沂這種刑事律師眼里,已經可以演化為——殺人未遂。 不過是看他們站在哪一方。 沈沂也沒喝酒,但衣服上還沾了那些人的酒味。 估計這個人的潔癖已經抵達臨界點。 趙南星一邊胡思亂想,一邊手頭在準備重新包扎要用的東西。 在放止痛藥時本打算用和平常一樣的量,但眉頭微皺,側目瞟了眼沈沂,卻不小心和他四目相對。 沈沂眸光一怔,看向她手的時候還有些緊張。 藏在了眸光最深處。 趙南星便加大了止痛藥的劑量。 而另一邊,她還能聽沈沂對季杏的回答:“不清楚,我路過的時候已經打起來了?!?/br> 季杏看向他的手,“那你怎么敢去擋刀的?剛才你跟警察說,你是替那個紋身男擋了腹部第二刀唉?!?/br> 沈沂聳了聳肩:“沒有多想?!?/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