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始亂終棄了狐貍精 第16節
嵇安安默默把五帝錢往身后藏了藏,打算賭一把沈晏歡認不出來:“隨便使的,一些不入流的野招?!?/br> 緊接著,就看見沈晏歡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春城飛花?” 他的面色鐵青,補完了他的下半句話,聲音顫抖,顯然是氣得不輕:“不入流的……野招?” ……人不應該撒謊,因為你不知道報應會不會下一秒就來。 嵇安安往后退了幾步,努力把這樁事圓回去:“不是… …也不是……” 她實在是不擅長編借口,生硬地轉換了話題:“那影妖和這劍修好像不是一伙的,他背后肯定還有主謀?!?/br> 沈宴歡冷哼一聲,將影妖摔在了地上,影妖剛才被沈宴歡刺的這一劍實在是不輕,要不是影妖種族天分特殊他早就死了,他此時躺在地上,胸口頂著一塊被刺穿的傷口,一臉生無可戀。 他旁邊跳著兩個小煤球,學著嵇安安之前罵人的樣子罵他,語氣兇悍,詞語層出不窮,仔細去聽居然沒有一個是重復的。 沈宴歡覺得聒噪,問嵇安安:“哪兒找的兩個小影妖?” 嵇安安思考了一下過程,言簡意賅地概括道:“路上撿的?!?/br> 兩個影妖也正豎著耳朵聽兩位大佬交流呢,聽到嵇安安這樣說他們,生氣極了,但是迫于大佬yin威,不敢說反駁的話。 沈宴歡皺眉,他可不認為影妖是路上隨便就能撿到的東西。 不過嵇安安油滑的很,沈宴歡知道他從她嘴里聽不到什么真話,索性也不問了,抱著壁靠在角落里看嵇安安交涉。 嵇安安倒也不著急了,干脆找了一塊干凈的地方在沈宴歡嫌棄目光下坐了下去。她的確好久沒有休息了,雖然沈宴歡這頭狐貍雞毛又挑剔,但是他的實力擺在這里,嵇安安還是有些放心的。 她轉過頭,盯著身后那一幫人,搖了搖手上穿著銅錢的紅繩,笑得肆意:“你們還留在這里干什么?還想殺掉我嗎?” 一幫人和嵇安安對視,有些尷尬地搖了搖頭。 是干師兄說要挑戰上一屆天下第一為自己正名才來的,他們只是來給師兄撐場子助威的,現在師兄自己都沒了,他們呆在這里也沒用,只不過因為害怕兩位大佬所以才一直沒敢帶師兄走罷了。 現在大佬自己開口說要放他們走,他們自然求之不得,扛起還在昏迷中的干興懷忙不迭的走了。 沈宴歡眉頭擰得死緊,但他沒有動,只是目送著他們宗門的一行人離開,眼神兇狠到差點嚇哭幾個承受能力弱的師弟師妹。 “這人是嵇安安養的狗嗎?” 其中一個師弟小心翼翼地問自己的師姐。 他的師姐還算有點見識,知道那些修為深厚的大佬聽力非比尋常,趕忙皺眉呵斥他閉嘴。 說罷小心翼翼地回頭又看看兩個人,看到沈宴歡的眼神越發不善,暗道不妙,嚇得趕著師弟又走快了幾步。 不過她確實是高估嵇安安了,嵇安安現在身上沒什么修為,五感和普通人差不多,哪能聽得到這么遠。 她只覺得周圍視線古怪,但是她好歹是個活了那么多年的老女人,臉皮厚度非比尋常,竟然也沒覺得不自在,哼著歌等那群人走完,用沈宴歡的劍戳了戳他的臉:“你知道我要問什么,說唄?” 才戳了一下,沈宴歡就把劍奪回去了,嵇安安果斷松手換了根木棍接著戳影妖,眼角瞥到沈宴歡似乎更生氣了,覺得更加莫名其妙。 但是現在主要目的不是為了探究狐貍為什么生氣,她將目光轉到了影妖身上。 影妖雙眼放空,看起來打算什么都不說。 “我們把他送去先生那里吧,先生肯定會讓他招的!”兩個影妖聚在一起,替嵇安安出謀劃策。 嵇安安笑了笑,對他們嘴里的先生有些好奇:“我聽說四區的影妖向來溫和,怎么看起來你們好像很怕他的樣子?” 嵇安安看見那三個影妖齊齊打了一個寒戰,心里暗自有了計較。 傳聞中,四區的那影妖不善爭斗,斯文溫和,看來傳言和現實的確差距很大。 又想想世人對沈宴歡的看法,翩翩君子,艷麗無雙,實際上是個既摳門又暴躁的潔癖怪。 嵇安安悟了,但她還是謝絕了影妖們的好意:“不用,我自己就有辦法?!?/br> 影妖看著嵇安安靠近自己的手,莫名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最后給你個機會,為什么要殺我?”嵇安安看到影妖還是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捏起一絲煞氣,直直送進了他的經脈里。 “?。。?!”影妖眼睛猛然瞪大,鉆心蝕骨的疼痛尚且不算什么,更讓他戰栗的,是那種經脈一點點被蠶食,資質逐漸被廢的絕望感。 影妖并不怕死,只要影子還留下一點,他就能還有翻盤的機會,但……他意識到嵇安安正要毀掉他更加本源的東西。 “妖、妖女,你修這種邪、邪道……你必會不得好死!”影妖咬緊牙關,費勁全身的力氣去抵抗,煞氣卻像是了解他身體似的,無孔不入,往他身體里最脆弱的方向鉆。 作者有話說: 注1:《洛神賦》:其形也,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榮曜秋菊,華茂春松。髣髴兮若輕云之蔽月,飄飖兮若流風之回雪。 形容女孩子的。 嵇安安你有問題! 來點沈晏歡笑話: 狐貍腦補中的嵇安安去定遷:孤苦無依,形單影只。 實際上的嵇安安去定遷:左擁右抱,收獲小弟若干。 第17章 “那就不得好死好了,本就什么要緊?!憋舶矞芈曑浾Z,手指抖,捏在手里的線又加了一絲。 兩個影妖的影子都被嚇淡了,默默挪得離現場更遠了些,他們現在意識到嵇安安對待他們的時候有多放水了。 若是真的動手,先生再看到他們的時候就不是看到了,而是去上香了。 影妖頭上冷汗密布,臉色煞白,手指甚至已經嵌進了地里,他大口地喘著粗氣,想要大吼發不出聲音,因為煞氣已經將他的氣道堵塞住了,身上的感覺似乎都消失了,只剩下延綿不斷的痛,這份疼痛深入骨髓,影妖敢保證,自己這輩子不想再體會第二遍。 嵇安安好整以暇地看著,余光瞥到沈宴歡,卻看見他已經站起來了,眼神兇惡地瞪著自己,明明是影妖受的刑,可看到他表現出的樣子,卻比影妖的臉色還要難看。 他在想什么呢?是又覺得我辱沒師門,敗壞門庭?還是想要伸張正義,殺我衛道? 嵇安安覺得有些累了,動作越發肆意起來,沒過幾息,那影妖就受不了向嵇安安求饒。 他的聲音沙啞萎靡:“我說?!?/br> 嵇安安倒是很有契約精神,在影妖求饒的同時抬起手,煞氣爭先恐后涌進了她體內,被她手腕上的紅繩封住。 銅錢晃悠了一下重新保持平靜,嵇安安收回手,支著下巴看影妖,表情誠懇,似乎真的在好奇:“剛才你也是這樣對我的,怎么現在輪到你自己,就受不了呢?” 剛才朝嵇安安扔煞氣的就是這影妖,現在嵇安安只不過是如法炮制,甚至還寬容大量,沒有如數奉還,只是放出了兩絲,著影妖就叫成這樣,由此可見,現在的年輕修士是真的一點抗壓能力都沒有。 影妖粗喘了幾口氣,憤懣地盯著嵇安安,虛弱地說:“指使我的人是云楚生?!?/br> “看來我對你還是太仁慈了?!憋舶残θ莞?,煞氣從手腕中接連涌出,直接將他的喉嚨厄在半空,“最后再給你一個機會,指使你的人是誰?” 影妖看向嵇安安的目光狠毒中帶著一絲快意:“指使我殺你的人就是你的師父──云楚生?!?/br> “嵇安安!”沈宴歡意識到什么,猛的沖上前要將一人一妖分開,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煞氣張成了網,影妖的身軀在嵇安安指尖化為血霧,猩紅的血污濺在嵇安安的臉上,嵇安安立在血霧之中,回過頭看沈宴歡。 她和沈宴歡的距離不遠,兩人之間隔著就隔著一層猩紅血霧,那些血霧籠罩在嵇安安身邊,將她的鬢發染紅,破爛的衣擺也都沾染上血跡,看上去狼狽極了,沈宴歡的身上卻干干凈凈,長身孑立,是劍修本該有的模樣。 沈宴歡盯著陣里嵇安安的笑容,眉心直跳。 血霧就連他的衣擺都沒沾染到,這要不是嵇安安故意的,他沈宴歡能把自己腦袋擰下來給她當球踢。 是為了和自己劃清界限嗎? 沈宴歡氣得要命,也不知道當時自己腦子到底在哪一步出了錯,在嵇安安驚愕的目光中徑直沖進了血霧之中,拔劍就砍。 兩只影妖站在血霧外面,盯著血霧里的人。 如果說他們幸運地能夠在一天之內欣賞到兩個版本的春城飛花。 那么更幸運的就是他們緊接著就見識到了一整套的煢獨劍法。 沈宴歡的劍向來花哨。 狐貍本性偏愛繁美的事物,沈宴歡雖然成了一個身上就沒幾件裝飾品的劍修,劍道卻合了狐貍的本性,悟出來的招式一個比一個花。 嵇安安暗地里明面上都吐槽過他很多次,卻不得不承認,雖然一點都不符合主流劍修的審美,也不符合用劍應當精簡動作的修真界公認準則,但看他舞起來也確實賞心悅目。 也很具有殺傷力。 沒有一個人能使出真正的春城飛花,除了沈宴歡他本人。 沈宴歡的劍從出鞘后就沒讓兩個影妖看清過,只有絡繹不絕的金屬碰撞聲和血霧凝結出的飛濺出來的血珠可以勉強指示出他劍的走向。 若是將那些血珠看成花瓣,配合著此情此景,真的又一種繁花開盡,隨風飄逸的美感── 可惜在場的人都沒有欣賞的興致。 沈宴歡看上去被嵇安安氣急了,一點沒留手,嵇安安凝出的銅錢劍被他劈散了幾次,也不得不認真起來。 嵇安安越戰越是心驚,覺得沈宴歡的劍越發快了,若不是她用的是煞氣,性質特殊,還不一定能打得過他,真不愧是她認定的死對頭。 沈宴歡打著打著也有些佩服起嵇安安來,畢竟先破后立不是易事,她放棄了自己一直引以為傲的劍術換了條路,居然還能和自己打得不相上下,這份天資和悟性,沈宴歡自問不及她。 血霧凝結成的血珠很快將他們兩個人的身上洇出一道道血污,但兩個人一點都沒有分心在這些外物上,你來我往,須彌間也不知道過了多少招,一開始影妖們還可以捕捉他們的身形,后來越發困難了,只得全神貫注,死死盯著正在打斗的兩個人,企圖從中學到什么 忽然,沈宴歡一縷劍氣掃向身后,嵇安安放出的銅錢緊隨其后,和沈宴歡的劍氣落在同一個點上。 兩個影妖這才回過神往那邊看去。 干興懷捂著手臂站在那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開始就藏在那的,他的手臂被剛才兩人擲出來的東西打中,鮮血流個不停。 打到一半,正是酣暢淋漓的時候,嵇安安不是很滿意有人打斷,語氣很是冷淡:“你回來做什么?” “你當真在修行邪術……你用殘忍的手段殺了那影妖!”干興懷盯著嵇安安,質問道。 嵇安安被他劈頭蓋臉的質問搞的莫名其妙,又覺得和沈宴歡在一起行動實在要不得,怎么警惕低到讓這小子看了全程,嘴上應道:“是我殺的,因為他原先想殺我?!?/br> 影妖手段下作的很,若刺殺的不是她而是尋常修士,早就送了命。 哪怕沒有送命也會被煞氣纏身,這玩意兒麻煩的很,一不小心沾染一絲都會折損運道,日后渡劫都會受到影響。 “ 但你用邪術殺人,罪無可赦,我若是你就當羞愧萬分,自刎在師兄師弟面前!”干興懷聽到她的答復,皺眉道。 嵇安安覺得這孩子怕不是腦殼有什么疾病。 不然如何能做出單槍匹馬強闖敵方陣營勸說敵方頭目自殺這種傻事? 嵇安安實話實說:“我覺得我沒做錯什么,就算你叫警察來了也最多只能判我防衛過當?!?/br> 不過修真界也沒必要守什么人間界的律法,而且這句話她估計這天天在大山里修行的傻孩子也聽不懂。 干興懷似乎被她的厚臉皮震驚到了,沉默半晌后忽然出劍朝她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