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虐文里病美人太子/事了拂衣去 第5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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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熙看清了英珠的臉。 燕熙穿書初來時,便感嘆英珠長得格外清秀?,F在的英珠比當年更是好看。 五年前英珠還未脫少年之態,如今身量長開,眉眼增色,加上又是凈了身的,自有一股陰柔之氣,有一種男女莫辨的嫵媚。再加上那刻意養出的儀態,在某些角度瞧起來,竟是格外地像……唐遙雪。 與五年前簡直判若兩人。 燕熙有須臾的錯愕,而后神色如常道:“我救你,卻并非依你所愿,談不上恩情。你不必過分掛懷?!?/br> 英珠聽此,更是長跪不起,默然滑下淚來:“主子是要與奴婢生分了么?” 燕熙勸道:“你如今是御前的人,你我之間再行主仆之禮,不合規矩?!?/br> 英珠跪爬到燕熙跟前,淚已滿面:“主子!我受皇貴妃娘娘救命大恩,又承娘娘教導多年,這身本事、這條賤命早就許了娘娘。茍活今日,只是因為娘娘的兩個血脈還在,主子的大業未成!主子,您若厭棄奴婢了,叫奴婢如何是好?!?/br> 燕熙蹲身與英珠直視:“我并非厭棄你了,你如今在內宦中已是登峰造極,我其實也許不了你更好的前程。你若愿助我,我便記你一分情;你若不助我,亦是人之常情。經你殉母妃一事,你我之間已是過命之交,不必拘著那些禮數,往后見了我,你大可自在些?!?/br> 在這樣近的距離里,燕熙聞到了英珠身上的芳香。 這香味…… 燕熙心中咯噔一下。 是唐遙雪沐浴專用的香,那香味剛沐浴完時最濃,而后逐漸變淡,待第二日起身時,便淡不可聞了。 原主十歲以后,只有少數幾次湊近過沐浴后的唐遙雪,在靜夜里,那香味有著某種安神又令人貪戀的味道,聽說天璽帝格外喜歡。 而此時英珠身上香的濃度,顯然不是昨夜沐浴后的余香,可在大白日的,英珠又為何沐浴用香? 燕熙不由往深了打量英珠,往前一步,想要扶英珠起來。 誰知英珠竟是瑟縮了一下,不肯抬頭,往地上伏得更甚了說:“不成的!主子是奴婢的天,奴婢怎可有半點逾矩!” 就算英珠躲得飛快,以燕熙的眼力,還是看到了英珠藏在衣領和衣袖之下,一閃而過的青紅痕跡。 燕熙霎時頓住了。 唐遙雪走的那日,他在唐遙雪身上看到過類似的痕跡。其實往久遠了去回憶,原主也有數次瞧見過,只是原主年紀小,沒深想過。 燕熙已是成人,經過這些年,已然明白了那意味著什么。 他又想起,在唐遙雪去的那日,他隱約聽到的喘息聲。 這些年,那一日在承乾宮里隱秘地發生的事,就像一根刺般扎在他的心底。他多少次想找蓮馨問清楚,幾次試探都被對方搪塞過去了。 此時,看到英珠這般形容,燕熙心里那根刺似溢出的毒液,他恨著天璽帝。 可他的恨折磨的只是他,天璽帝高高地在那個位置上,勾勾手指頭就能蹂躪更多柔弱的人。 燕熙本已為文斕的事煩燥憂慮,此時某種偏執的狠戾漫延上心頭。 “榮”喜歡一切熱烈的東西,并渲染著這些熱烈。尤其當他有恨意時,“榮”就會鼓動他、引誘他去痛快地報復。 燕熙警覺到了這危險的情緒。 他用力的閉了閉眼,幾乎是習慣性地想掏出帕子,可是場合不對,他手指蜷縮幾番,到底是忍住了。 借著這份警醒,燕熙稍靜了下來。 他看向英珠的神情里添了幾分痛惜。 可他已然從英珠極力掩飾的肢體語音中領會到了英珠抗拒暴露的意思。 顧著英珠的體面,他也只能佯裝不知。 燕熙喉間滾了滾,終究是換回了自己身份該有的樣子,帶了幾分威勢地說:“若這樣能叫你好受些,本王便依著你,起身罷?!?/br> 而后燕熙落座主椅,開門見山地說:“本王今日叫你來,是想要見文斕?!?/br> 英珠這才依禮起身,站在隔了幾步的距離,恭敬地說:“此事不難辦,奴婢命楊炎安排了便是?!?/br> 燕熙注意到英珠不敢站得太近。 這更加坐實了燕熙的猜測——英珠不想叫他聞著那沐浴香,是怕他瞧出英珠眼下的處境。 方才英珠的靠近,是情急之下的意外。 燕熙盡量讓自己神色如常:“你我的關系,還是藏著為好?!?/br> “奴婢明白。奴婢自有辦法不叫人知道?!庇⒅轭D了頓,躊躇道,“只是主子,去見文大人,您心中得有些準備?!?/br> 燕熙嚯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文斕怎么了?!” 第41章 暗夜乍明 燕熙輾轉兩日, 終于走進了令人毛骨悚然的詔獄。 長長的階梯,深入地下, 兩邊是堅硬的石壁, 石壁上掛著油燈。沒有風,火苗幽幽往上燒,照不亮腳底下黝黑的石階。 人走在里面, 腳步聲蕩得很遠,石道的盡頭宛如漆黑的洞口, 仿佛能吃人。 不知英珠下了什么命令,竟是由北鎮撫使親自領著燕熙去瞧文斕。 燕熙沉著臉穿過長長的夾道, 夾道兩邊是幽暗的兩排監室。 “這兩排鐵欄監室是關押普通人犯的,一些身上沒有官職卻與案件有牽連的人犯便在此處?!北辨倱崾固嶂鵁艋\,在一處臺階前提醒道,“宣大人, 小心腳下?!?/br> 燕熙道了聲謝,沒有減速, 掀袍踩了下去。 就在燕熙路過的某間監室里, 有一名囚犯昏昏沉沉地醒來, 他的身體已殘敗不堪,雙眼混濁無光,嘶啞地咳嗽幾聲, 無意識地重復道:“宣大人……宣大人……宣大人?!” 那囚犯陡地坐起來, 伴隨著慘烈的痛吟, 可那人竟像是著了魔般, 眼里漸漸燃起了光, 神神叨叨地道:“在書中, 此時在靖都只有一個宣大人。是他!一定是他!” - 在夾道拐了幾彎的盡頭, 有一排用鐵門鎖著的監室。 “這里關押的都是重犯、要犯?!北辨倱崾勾蜷_了最里頭一間,把燈給交給燕熙。 在燕熙要進去時,北鎮撫使小聲提醒道:“你與他說話,得要大聲點?!?/br> 燕熙面色刷地變白,問:“什么意思?” 北鎮撫使搖了搖頭,沒有回答燕熙的問題,而是說:“有什么話,宣大人請緊著說。方才已叫人給他用了藥,片刻之后就能起效?!?/br> 燕熙生出強烈的不祥預感,還待再問,北鎮撫已沉默地退出去了。 - 燕熙見到了文斕。 盡管天璽帝說過不得用刑,燕熙也沒有天真的以為文斕在獄中就會好過。 但沒萬萬沒想到,兩天,才兩天,文斕就成了這副樣子! 燕熙一直提著的心,仿佛被狠狠摜在地上,摔得血rou模糊。他在看到文斕第一眼時,眼眶就紅了。 然后,他很快就知道為什么要大聲與文斕說話了。 文斕的聽力已然不太好,蜷縮成一團,靠墻躺著望著監室上頭一方小小的天窗,竟對開門進來的聲音無動于衷。 燕熙加大了聲音叫他:“文兄?!?/br> 文斕似愣了下,而后側頭來辨。 燕熙又喊了一聲:“文兄?!?/br> 文斕這回應是聽清了,渾身僵住,用力地扭頭想來瞧來人。 燕熙搶步過去,蹲在了文斕身旁。 未及看到文斕的樣子,燕熙已被刺鼻的血腥味熏得雙眼刺痛,他放下燈籠,喉頭已然僵硬地說不出話來。 他嗚嗚哽咽兩聲,伸手去扶文斕。 可他一碰到文斕,就見對方激烈地抖動起來,他心弦一緊,發覺自己指尖是濕的。 血。 鮮血。 燕熙心中巨慟,叫了兩聲,才找到自己的聲音:“文兄,你怎么了?” 文斕控制不住了瑟縮一團,燕熙想要扶他,卻又怕碰到傷處,只好將燈挪近了去察看文斕傷勢。 燈光緩緩地照亮了文斕的全身。 燕熙一看之下,驚愕失色。 文斕全身都是血,一身官服已破爛不堪,許多地方的血色已轉為暗紅,只有臉上沒有傷口,但是眼角有血水流出。 燕熙駭得手腳冰涼,他全身似也受了虐待般無處不痛,鼻頭巨酸,淚水涌下。 他想找落手之處,竟是找不到一塊沒有血漬的地方,燕熙氣極,哭著喊:“他們怎么敢抗旨不遵!怎么敢!” 文斕終于聽清了燕熙的聲音,漸漸地安定了下來。 燕熙握緊了拳頭,他兇狠地望向門外邊,他想沖出去做點什么。 在這一刻,瘋狂的暴虐漲了他滿腔,他倏地起身,眼中迸著火。 就在他要動手的時刻,聽到了文斕虛弱的聲音:“微雨?” 燕熙一下杵在原地,他比文斕還要僵硬地扭頭來瞧,這一回,他對上了文斕的眼睛。 那雙曾經洞然的雙眼已然被血糊住。 文斕已經……瞎了。 燕熙腦袋里轟然炸裂,他緩緩地蹲下身來,像是很平靜地問:“誰做的?” 文斕用看不見的雙眼尋找燕熙,緩緩地伸出手來。 文斕的手竟還是完好無損的。 很快燕熙便意識到,之所以手不能傷,是因為還要留著寫供詞;之所以沒有啞,是要留著說供詞。 有人想要逼文斕翻供。 燕熙顫抖著,握住了文斕的手。 文斕像是能看見燕熙一般,在雙手交握地時刻,對燕熙露出了熟悉的笑容,張口很艱難地發出很低的聲音:“你來,我很高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