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賢妻太薄情 第6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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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言之,他主動請纓讓她去勸說西羌郡主,其實是多此一舉。 駱晉云沒有看她,卻能感覺到她的不解與猜疑。 她的確是聰慧的,會考慮這里面的疑點,猜測他的目的。 大概,她也能感覺到他在想盡辦法阻止她和離。 他能斷定,如果她知道他的心思,一定會不敢相信,匪夷所思,然后立刻離開,再也不會見他一面。 那是他不能接受的。 “因為,我不會放你和離?!瘪槙x云說。 薛宜寧靜靜看著他,雖有幾分感覺到,但聽他說出來仍是意外,她想知道答案。 駱晉云沉眉道:“五年前,我在戰場上身中一箭,正好……在緊要位置,大夫說,我此生,只怕難有子嗣。那大夫是軍醫,于行軍途中不慎掉落山崖,所以此事除了我自己,無人知曉,而我也不想讓第二個人知曉?!?/br> 說完,他看向她:“我要你替我擔著無子的罪名,作為交易,我也會保全你,保全薛家。事到如今,你也該知道,我更不會輕易放你離開了?!?/br> 因為她知道了他的秘密。 薛宜寧心中的震驚,比之剛才更超出無數倍。 她驚愕地看著他,半晌才說道:“可我……沒看到將軍有傷……” 駱晉云盯向她,反問:“你有看過么?” 這話問得太突然,薛宜寧竟有些不好意思,垂下頭來。 她確實沒看過。 雖然她常侍候他穿衣,也有無數次夫妻房事,但都是燃著燭火的時候,更何況,她一直都是閉著眼,從未去認真看過他,她連他腹部腿部是不是有傷痕是不是有傷疤有胎記都不知道,更不要說那種地方。 不由自主絞了絞手,她才問:“那,連母親也不知道?” “不知道?!瘪槙x云回,“她藏不住話,我也不想讓她傷心?!?/br> 薛宜寧仍有些不敢相信。 她記得之前一段時間,他明明頻繁求歡,還說過要她看大夫的話,一副想急切要孩子的樣子。 原來,那竟是裝的? 但這話她沒好問出口,只是震驚,這樣的事,他竟瞞著所有人,瞞了這么久。 她一直覺得是自己喝了太多避子湯,傷了身,所以難有身孕。 如今才知,不論她是不是傷了身,都不可能有孩子。 他竟然,無法生育。 這時她突然想起來,是不是從一開始,他就因為這件事而沒想休她或和離? 他知道她在服避子湯,正好將無子的責任推給她,所以在知道她對他不忠的時候,沒有休她。 之后,也因為這事,放棄了娶金采。 如今,則是阻止她和離。 只有她是承擔這責任的不二人選,因為她有把柄在他手上。 服避子湯,放走裴雋,都是不能張揚的,不只害了她自己,也會連累薛家,相比起來,承擔無子的罪名,比那些好得多。 好半天,她才說道:“我明白了,我答應將軍?!?/br> 其實從他對她說出真相那一刻起,她就無路可走,必須答應。 若不是留她留定了,他又怎會告訴她真相? 駱晉云暗暗松了口氣。 心里卻又不由有些氣悶,然后說道:“帶你去涼州之事,仍作數,是否去涼州,則由你自行定奪?!?/br> 薛宜寧想了想才說:“那我兩日后給將軍答復?!?/br> 今天的事,太突然了。 她原本是來和離的,心里只作好了和離的打算,卻沒想到最后竟是去涼州。 一切都措手不及,她得先緩一緩。 駱晉云同意了,最后說道:“今日之事,天知地知,不可對第二個人提起,無論是我母親或是別人,特別是晉風?!?/br> 他提起駱晉風,薛宜寧再次驚愕,這事竟連他同在軍中的親弟弟都不知道? 也是,他身為大將軍,定是無法接受這種隱疾被人知曉,雖是親弟弟,可弟弟總會告訴弟妹,弟妹說不定告訴娘家人,甚至家中子侄,這讓他威嚴何在? 所以如今她知道,就要守口如瓶,將這事帶進棺材,要不然他只怕不會放過自己。 薛宜寧認真回道:“是?!?/br> 說完,朝他福身,準備離開。 駱晉云說道:“陳mama的事,是我之前對你有所誤會,你將她另派去別處做事,院里再安排其他人就好?!?/br> 薛宜寧回道:“將軍此舉確實有必要,事實證明,陳mama也真的盯出了不少事?!?/br> 說到后面,她苦笑了一下:“我確實不算什么賢良淑德的好妻子?!?/br> 駱晉云欲言又止,最后只摩挲著茶盞,一言未發。 她轉身離開。 駱晉云看著她遠處的背影,臉上神情一會兒放松,一會兒又緊蹙,竟是一副難以言狀,十分復雜的樣子。 第64章 南越和談使臣離京前夕, 皇上在宮中舉辦宮宴。 駱晉云因為傷未痊愈,不能飲酒,裴雋自稱不擅酒, 只是淺酌幾杯。 兩人在宴會中正好對坐,時不時目光交會, 卻極少有言談。 到夜半, 宮宴才結束。 自宮中離開時,夜已深,明月高懸, 四寂無人。 駱晉云騎馬在前,沒一會兒,只聽后面傳來車轍聲, 然后一人徐徐道:“駱大將軍,請留步?!?/br> 駱晉云聽了出來, 這是裴雋的聲音。 他說話和薛宜寧一樣, 總是帶著一種世家大族的閑適與溫潤,似乎聲音語調也是他們的身份一樣,從不大聲,也不急躁。 駱晉云回過頭,便見裴雋自馬車上下來。 他身旁下人給他披上了件披風。 駱晉云有些意外。 他看看天邊, 今夜確實有微風,卻并不算寒涼。 裴雋走向他, 站在馬下朝他拱手道:“不巧碰到, 想與大將軍說幾句話?!?/br> 駱晉云從馬上下來, 回道:“裴大人請?!?/br> 裴雋往前走幾步, 與仆從拉開了距離, 然后說道:“早就聽聞駱大將軍威名, 此次一見,果然英武非凡,卓爾不群。大將軍應知,裴氏一族,本為武將出身,不成想我卻沒有將才,只做了一名文弱書生。所以對將軍這樣的武將難免心中傾佩?!?/br> 駱晉云知道,裴雋是清高的,是傲氣的,絕不會輕易夸人,特別是他。 當日大周軍隊與平南王軍隊死戰,便是他最終取了平南王性命。 雖是戰場對陣,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但他總歸是裴雋的仇人。 有些意外,他竟會特意來和自己說這番話。 他回道:“我也曾聽過裴世子美名?!?/br> 裴雋說道:“不過是些寫詩作畫的虛名?!?/br> 說完,緩聲道:“我與駱夫人,的確曾因父輩關系而相熟,也因年少,生出幾分兒女心思,但駱夫人出身名門,白璧無暇,最是守禮的人,我們雖有愛慕之情,卻從未有逾越之舉。 “她還年少,行事難免沖動,大將軍雅量豁達,莫要放在心上。女子生而不易,唯有夫君體諒,才能好過一些。連周與越兩姓王朝都能坐下和談,又有什么前塵往事不能過去?” 聽他這話,駱晉云不由自主,緊緊收住手掌。 他終于明白,裴雋是為薛宜寧而來。 那天,裴雋聽到了鎖兒的話,興許,也隱約聽見駱家要娶平妻的消息。 他斷定薛宜寧在駱家過得艱辛,而這艱辛,很有可能是因為那天晚上,薛宜寧救他。 所以在談判桌上那樣強硬的人,寧愿主動來找他,和他說,大將軍雅量豁達,莫要放在心上。 裴雋是要和他說,不要怪薛宜寧,從而存心折磨。 他回道:“裴大人多慮了,宜寧是我的妻子,我怎會不懂她?所有的前塵往事都會過去,包括讓宜寧放不下的。女子生而不易,但我會給她一世安康,夫妻和順,兒孫滿堂?!?/br> 裴雋此時不由咳了起來,倉促間,拿出胸前手帕來捂住唇鼻。 駱晉云看見一只玉佩從他胸口落了出來,一只仿佛鳳凰模樣,卻又不甚清楚的碧色玉佩,用紅絲線系著,掛在胸前,被他貼身攜帶。 正是那只比翼鳥玉佩。 裴雋也知道不慎將玉佩帶了出來,咳完,不露聲色將玉佩連同手帕一起放了回去,隨后說道:“大將軍氣量廣大,當世豪杰?!?/br> 駱晉云笑道:“只是對妻子寵愛憐惜,本就是該做的事,倒談不上氣量?!?/br> 裴雋勉強露了一絲禮貌的笑。 駱晉 云覺得自己這一刻像個尖酸刻薄的小人,有意咬字“妻子”二字,有意在他面前說這些。 似乎宣誓主權一樣。 可恰恰是刻意如此,才顯得心虛。 偏偏他這刻薄,還確實刺激到了裴雋,裴雋又拿出手帕咳了起來。 兩人身份不同尋常,并不好多談,只這么兩句話,便各自離去。 宮宴辦得晚,駱晉云回去時金福院已經熄了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