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賢妻太薄情 第3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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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寒暄兩句,一齊進門。 薛少棠心中有些意外,駱晉云今日的態度似乎比之前好了許多。 他與駱晉云往來也不多,只有之前兩家議婚一兩次,然后是阿寧大婚,再是之后回門、出征后省親,以及后面兩次談話。 駱晉云對他、對薛家的態度一直都是淡淡的,那種不得不往來的客氣和敷衍,有時甚至敷衍都不愿。 而這次,他竟愿意客氣起來,自稱宜貞的姐夫,又特地夸父親釀的酒,以往這是絕不會的。 他看一眼meimei,卻沒從她身上看出答應來,薛宜寧的樣子仍與之前沒什么兩樣。 總不會,出了上次的事,倒還讓駱晉云歡喜了幾分? 薛少棠一時又擔心這其中是有什么其他隱情,駱晉云在與他虛與委蛇,不禁心思沉重起來。 他們到沒一會兒,紀家過來,有紀家父子,媒人,竟還有臨川先生。 臨川先生祖籍常山,前些年才入京,卻因一曲《小重山》成名,之后任職太常寺,據說去歲元宵,又作一曲《盛世華彩》,大受圣上贊賞。 他是紀家夫人娘家表舅,又與紀家請的媒人宋大人為好友,正好在宋大人家做客,所以一同過來。 《小重山》是薛宜寧最喜歡的琴曲之一,心中一直對作者向往,沒想到今日竟能見到。 臨川先生因與司徒纓結識,也早知薛宜寧,只因她是將軍夫人,平日不常露面,所以難以見到,今日相見,兩人眉眼中皆露出欣賞之情。 今日紀家雖是提親,卻也算正式訂下婚約,所以兩家歡聚一堂,都是喜笑顏開。 到宴席時,臨川先生不期然起身到駱晉云與薛宜寧面前,躬身道:“實不相瞞,我早聞將軍夫人之才名,心中一直景仰,今日機會難得,不知將軍與夫人是否愿意夫人與我合奏一曲《鸞鳳齊鳴》,為五郎與二娘賀喜?” 薛宜寧如今又彈起了琴,聽見臨川先生主動邀請,心中自是雀躍,卻又心知駱晉云厭惡這些,不由向他看去。 駱晉云回道:“內子仰慕先生已久,只怕心中早已躍躍欲試?!?/br> 話中意思,竟是全看薛宜寧的意思,自己沒有一絲反對。 薛宜寧心中意外,很快起身朝臨川先生道:“先生相邀,我自是愿意,只是此刻我手上無琴……” 一旁薛少棠道:“派人快馬加鞭去駱家拿,兩刻便可到?!?/br> 駱晉云便朝薛宜寧身后玉溪道:“讓張平騎我的馬去拿,速去速回?!?/br> 張平是駱晉云親衛,隨侍左右,武藝高強,此時就在宴廳外候著。 玉溪領命出去,沒一會兒,便抱了鳴玉進來。 臨川先生似乎早有準備,身上就帶著簫,下人將宴席中間擺上琴桌和凳子,薛宜寧起身上去,臨川先生也上去,兩人相對一拜,同時坐下,低聲商議兩句后便開始。 駱晉云參加過的宴會并不少,特別是在進京后拜大將軍,常有蓄養樂伎歌伎之家,宴飲中,琴啊簫的也聽了不少。 還有諸如水云樓十四娘之流,也是京中彈琴名手。 他向來就覺得,再好的曲子,也不過那樣,或許是他不通風雅,但確實對這些不怎么有興趣。 直到那次在自己家中聽見那只不一樣的琴聲。 那時他想,原來琴彈得好了,竟真能如此動聽,擊入人心中,勾走人魂魄。 他以為,大概是平陵公主帶來的琴中圣手。 沒想到卻在水上花廳上見到了她的身影。 彈琴的她,如此認真,如此美。 似乎仙女下凡,讓人仰視。 那日他在對岸看了很久。 后來再見人彈琴或是奏簫,他不再那樣不屑一顧,但坐上聽片刻之后,又覺得不過如此。 終究還是比不過她。 琴聲響起,空明澄凈,如晴日長空,高闊而浩遠。 隨后才是簫聲,比聲琴聲,更顯清亮,直到琴簫合奏,場上一派寂靜,所有人都停了筷,息了聲,目光全投在了那琴和簫上。 駱晉云就靜靜看著薛宜寧。 一會兒,覺得她像天邊的神女,一會兒,才想起來,這樣神女般的女子,是自己的妻子。 然后,又會想起她魂牽另一人。 其中欣賞,歡喜,與悵惘,種入心中,五味雜陳。 琴簫到最后,便越來越明亮,輕快,喜慶,因簫是吹奏,所以臨川先生仍是之前的坐姿與動作,只是手指移得快了些,而薛宜寧卻比之前更為專注,手指在琴弦間飛舞,看得讓人緊張,猶恐出錯,但聽見越來越激越的琴聲,卻又安穩。 駱晉云想,這雙彈琴的手,他想一直握著,不教她受一點傷。 那寢衣,他不要她做了。 晉雪的披帛,最好也讓她別做了。 這樣一雙手,不該去捏針,也不該被針戳到。 合奏完,紀家父子與薛家人皆是贊嘆不已。 駱晉云一聲未 發,雖他在眾人間權位最高,但都知道他為武將,不通音樂,所以并不意外他的沉默。 薛宜寧回到宴席上。 今日能回娘家,能與臨川先生合奏,她這一年都心滿意足了。 一時連喝酒都多了幾分興致。 待宴席結束,紀家父子連同媒人、臨川先生,都一起離開,駱晉云倒沒說要走,薛宜寧便與母親一同去meimei房中說話了。 母女三人說了好一會兒,直到蕭氏看著有些疲乏,薛宜寧便勸她去休息,自己也回房去坐一坐。 問了丫鬟,丫鬟說姑爺早一會兒說酒后頭疼,被送去她房中休息了。 薛宜寧到房中時,駱晉云并沒有躺著休息,而是坐在床頭,翻她那本《神怪志譚》。 她心頭泛起一陣尷尬。 這書里面香艷旖旎之處太多了,縱使早就被他知道她看了這書,卻也依然無法承受他當著她的面翻這書。 薛宜寧走到床邊,關心著問他:“將軍要不要睡一會兒?” “不要?!瘪槙x云說著,又翻了一頁。 她忍不住道:“這書不雅,將軍不如看些別的?!?/br> 駱晉云回道:“聽來名氣大,我還道多大膽,卻也不過如此?!闭f著,將書扔到床上。 薛宜寧將書拿了,在書架前看了看,將書放在了最下一排看不見的地方。 駱晉云在床頭笑起來。 薛宜寧回頭見了他嘴角的笑意,微偏過頭,隨后問:“將軍可要喝醒酒湯或是茶?” “不用?!彼暬?。 又問她:“你院中種了那許多花,怎么在家里不見你種花?” 薛宜寧默然半晌,回:“不過是以前未嫁,閑來無事?!?/br> 他見房中桌上也插著幾只藍色的什么花,用清水養著,平時這屋子空著,自然不會插花,正是因為她來,才備著這花讓她來房里休憩,可見是薛家人知道她愛花,才會如此。 便說道:“你若想,也可以讓花匠在金福院種些花?!?/br> 薛宜寧應了一聲,向他道謝。 他又問:“這是什么花?” 薛宜寧看向桌上的花,回答:“鳶尾花?!?/br> 駱晉云繼續道:“你外面那幾棵藤蔓的紅色花呢?” “那是凌宵花?!?/br> 他回道:“名字倒是貼切?!?/br> 又問:“屋角那棵白色的花?” 第41章 “落新婦, 園中養的不多,算是野花,以前在郊外見了覺得好看, 就挖了回來?!毖σ嘶卮?。 她不知道他為什么突然對這些東西有了興趣,問起這么多, 但他問了,她就細細回答。 駱晉云倒不是真感興趣, 只是見到了, 覺得倒也別致,問她,卻沒想到她如數家珍,每一樣都知道。 她有許多他不知道的地方, 也不愿在他面前表露。 但那又如何, 他就要把她層層剝開,看個明明白白。 薛宜寧閑著無事,才與臨川先生合奏, 臨川先生臨走又說有一只新曲,想寫好了先給她試試, 她心中歡喜,一時來了興致, 便有了心思搗鼓她那些茶具。 于是讓丫鬟提了爐子來,擺開茶具, 準備給自己點一杯茶。 京中茶藝,分為點茶和分茶,點茶重在茶味, 分茶也叫“茶百戲”, 在茶上作畫寫詩, 重在賞玩。 薛宜寧專精的是點茶,因為她更喜歡品味茶香茶味。 她在做茶時,駱晉云已經從內室移到了次間,就坐在茶桌邊矮榻上盯著她看。 她知道他是不喜歡這些東西的,卻還是問他:“將軍要喝一杯么?” “自然?!瘪槙x云回,語氣中頗有一副“我都坐這兒看了半天,自然是要喝茶”的意味。 薛宜寧記得他剛才明明是不要喝的。 卻也安靜著,將第一杯茶遞給了他。 駱晉云喝了兩口。 味道與沏茶極不相同,還有些讓他不習慣。 只是親眼看著她一步步將這茶做成,似乎每一口都多了一分別的味道。 他倒耐著性子,將茶一小口一小口喝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