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主她又嬌又會釣 第1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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織錦一愣,回身看他,帶著一些驚奇,“你發現了?” 謝諶點頭。 織錦嘆口氣,語氣溫柔,“我記得咱們第一次見的那次,你身上的衣衫又舊又破,褲子也短,當時你被主母苛待,董姨娘也不管你,之后,我給你做的所有東西,上面都繡了名字?!?/br> 原來是這樣,謝諶忍不住想到與織錦初識的那一日。 他剛五六歲的年紀,被謝議和謝詮合伙欺負,回院子想找董氏告狀,卻被攔在院子外。 董氏的貼身婢女說,是因為侯爺來了,兩人正在說話,若是他那時候進去,會打攪爹爹娘親的興致。 所以,董氏交代,無論有什么事,都不能進去打擾。 謝諶渾身青紫,腰窩處還有謝議猛踹之后的傷口,脆弱的手臂被地上的樹枝劃傷,至今還有淺淺的疤。 當時的他,就如一頭在叢林中迷失且永遠找不到方向的幼獸,他想要人的保護和安慰。 但是他太小了,他甚至沒有走出過廷安侯府。 他只能尋求爹娘的幫助,可是沒有人理他。 于是,小小的謝諶就在那院外的拱門外,整整坐了一夜。 月色漸失,晨光破曉。 天色暗了又亮,謝諶眼看著爹娘親密地走出一道用膳,婢女上前,小聲地回稟著什么,但是董氏只是擺了擺手讓她退下。 之后,也沒人理會過他。 謝諶手臂上傷口都已經凝滯結痂,最后一絲求生的欲望讓他闖出廷安侯府,但也沒有走出幾步,就暈在了街旁。 最后,是被出門抓藥的織錦救下,再后來,他便陰差陽錯地拜了竇承為師。 想到往事,謝諶的眸色微沉,轉而又有些釋然。 他笑著對織錦道:“若非錦姨,我或許已經英年早逝了?!?/br> 織錦聽不得這樣不吉利的話,嗔了他一眼,“不許胡說?!?/br> 謝諶不再多言,兩人一道往后宅走去。 約莫半個時辰之后,竇承回了后宅,額上全是汗,眼底有不易察覺地不耐煩。 謝諶遞過干凈的帕子,關切問道:“師父,您沒事吧?” 竇承唇邊的笑意有些僵硬,他拍拍謝諶的肩膀,不欲多說:“沒事,走吧,咱們師徒兩人去練練?!?/br> 師徒倆由空手比劃到比拼騎射,一項一項賽完,院落里已經撒上了暈黃的光。 竇承說:“竟都這個時候了?!?/br> 謝諶神色淡淡,“是啊?!?/br> 竇承注意到他的走神,看著他手背上的淤青,說:“是不是發生了什么事?” 謝諶一愣,“師父是說?” 竇承道:“看你心不在焉的,是不是遇到什么棘手的事了?” 謝諶搖了搖頭,“沒有?!?/br> 竇承說:“沒有就好?!?/br> 他攬著謝諶的肩膀往回走,“晚膳應該快要坐好了,在這用膳吧?!?/br> - 晨起梳妝打扮之后,宋善寧如約帶著碧螺到了春水橋,果不其然沒有看見謝諶的身影。 碧螺替她打著扇,臉上的表情不大好看,“他怎么還沒來?” 宋善寧抿唇輕笑,“走吧,去底下畫舫?!?/br> 她一早便想到謝諶不會來,因此早早便讓人租下一間畫舫,想著等起來也舒適一些。 碧螺有些不滿,“殿下,他都這般態度了,咱們還等他做什么呀?!?/br> 一柄象牙折扇遮住刺眼的陽光,宋善寧走到碼頭,拎著裙擺走上畫舫,畫舫沿著燕云河飄了兩周,窗臺已經撒上薄金。 宋善寧挑開竹簾往外看,有些無趣地打了個呵欠。 已經過去兩個多時辰了。 碧螺替她撩著竹簾,“殿下餓不餓,要不上岸吃些東西?” 宋善寧的確有些餓,正糾結著,就聽到一道熟悉的男聲喚她,“姑娘——” 回頭的那一刻,宋善寧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是錢興為。 他今日穿了一身出塵的淡青色錦袍,正站在碼頭邊看著她,“姑娘好興致啊?!?/br> 兩人離得不算遠,宋善寧能清晰地聽見他說的每一個字,此時再裝沒看見已經晚了,她沉沉地吐出一口氣,換上溫文的笑,“好巧,錢世子?!?/br> 錢興為打量她的畫舫一刻,“姑娘與人有約?” 宋善寧并不想讓他知道自己的目的,搖了搖頭。 錢興為高興道:“既如此,不知道在下有沒有榮幸,請姑娘一道用膳?” 宋善寧未答,錢興為道:“或者,到畫舫上也好?!?/br> 畫舫不算寬敞,若兩人獨處,一定十分煎熬。 宋善寧是絕對不可能讓他上來的。 心思轉了轉,她勉強道:“等我上去?!?/br> 畫舫漸漸靠岸,錢興為就立在碼頭邊等她。 見她抬步,還特意伸手去扶。 宋善寧正要找借口拒絕,卻看到橋上有一道高大的影子。 好像是謝諶。 她轉身想看得再仔細些,手指卻已經被錢興為握住了。 碼頭已經清場,此時只有兩個人,錢興為又恢復了原本的稱呼,“殿下,小心?!?/br> 宋善寧渾身起了一層細密的疙瘩,再顧不得去找那影子,趕緊抽回手,“錢世子,自重?!?/br> 跟著由碧螺扶她上岸。 錢興為并未生氣,很是規矩地后退一步,“是我莽撞了?!?/br> 宋善寧深呼一口氣,沒再說什么,可是抬頭卻看見那身影出現在街旁被阻隔的人群之中。 果然是謝諶,此時正神色冷漠地盯著她。 作者有話說: 第17章 酸意 錢興為見宋善寧忽然頓住,敏銳地抬頭,順著她視線方向看過去,“殿下?” 宋善寧收回目光,“沒什么?!?/br> 謝諶不知何時已經離開,錢興為沒有看到什么值得注意的,也就收回了視線,他看向河畔漸暈的暮色,問:“殿下,臣知道附近有一個不錯的酒樓,不如讓臣請殿下一道用膳如何?” 宋善寧委婉道:“今日有些累了,不打擾錢世子了?!?/br> 她帶著碧螺就要離開,錢興為眸光微暗,“殿下,您是不是對臣有什么誤解?” 宋善寧一愣,“錢世子怎么這么說?” 錢興為語氣徐徐,“臣總覺得,這幾次與殿下見面,殿下總是有意避著臣,您是不是聽到了什么?” 他頓了頓,眸光中的打量幾乎不再掩飾,“又或者看到了什么?” 宋善寧勉強掛著笑,扶著碧螺的手卻不自覺地收緊,“錢公子多慮了,我只是不習慣與生人相處?!?/br> 碼頭已經被惠國公府的人團團圍住,兩人旁邊并無旁的人。 錢興為溫和一笑,“殿下,您應當也知道皇后娘娘的意思,臣想著,我們不如再彼此了解一些?” 這話幾乎已經算得上是挑明了,宋善寧無法再繼續裝傻,她輕輕蹙起眉頭,回身看他,“錢世子,這不合規矩?!?/br> 錢興為臉色微變,“殿下,您這是什么意思?” 宋善寧這次沒有退開,因為她知道,若是這時候露出半點怯意,就會永久落了下風,“錢世子,無論母后與你說了什么,我們都不該如此相處?!?/br> 她歪了歪頭,看著兩人之間算得上是親密的距離,露出一絲疑惑的表情,“都說錢世子清風朗月,總不會要做出這等引人非議的事吧?” “君子之風”的帽子一扣下來,錢興為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再繼續說下去了,他主動推開,“是臣失禮,讓殿下見笑了?!?/br> 方才他也說過這話,是帶著淡淡的縱容,這回的語氣卻不一樣,好似是頗有興趣的逡巡。 宋善寧不敢再與他多說,只怕他會發現什么蛛絲馬跡。 敷衍地寒暄幾句之后,宋善寧與碧螺上了馬車,碼頭上的錢興為遠遠望著她離開的背影,給身邊的護衛使了個眼色,“遠遠跟住她,再派人好好查查她這兩個月來都做了什么,見了什么人,無論是誰,都要稟告?!?/br> - 宋善寧的馬車拐出了繁鬧的街巷,她撩開簾子,已經看不見燕云河畔。 碧螺是婢女也是半個護衛,自小是習武的,她探出半個身子,分辨著四周的聲音,“殿下,有人跟著咱們?!?/br> 宋善寧抓緊了身側的衿帶,雖然早有預料,但也有些緊張,她深呼一口氣,“先回公主府?!?/br> 隔著一道車簾,車夫低聲答應,“是?!?/br> 馬車三拐四拐地回了公主府,宋善寧回房更衣,碧螺來回稟,“殿下,跟著的馬車已經消失了?!?/br> 宋善寧卻沒有松懈,她說:“巷口定然還有錢興為的人在,今晚不出去了?!?/br> “是?!北搪輪?,“那謝公子那邊?” 在看見謝諶出現的那一刻,宋善寧便給碧螺遞了暗示,后來謝諶悄無聲息地離開,便有暗衛跟上,以防失去消息。 宋善寧問:“他回廷安侯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