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屋藏嬌[穿書] 第2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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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將軍也是當時校場里的人,沒有經過審查前也不能排除嫌疑,但他也沒有緊張,若有所思地問:“你是哪里出身,什么品階,能單人斬下瘋馬,如此勇猛,我竟沒有聽說過?!?/br>    明野的神色依舊淡淡的,沒有救下公主立下大功的狂喜,也沒有命懸一線的后怕,他看了眼刀刃上凝固的血,抬起手,歸刀入鞘,隨意答道:“無名小卒。何足掛齒?!?/br>    于將軍看著他,沒再說話。    畢竟自導自演也未必沒有可能。    明野沒有在意他的審視,他現在不在意那些。    他只是想起容見的眼淚。    明野不是沒見過人流淚,從小到大,他見過無數人哭泣的樣子,很多死在他手中的人會苦苦哀求,明野從未有過什么多余的感覺。    他沒有那么多情緒需要發泄,不覺得眼淚代表軟弱,只不過沒有任何用處。    明野不會做沒有意義的事,所以他不會流淚。    ——容見的眼淚是不一樣的。    就在方才,明野很清楚地意識到這件事。    他俯身拾起身旁的東西。    那是一枚被踩折斷的金步搖,從容見的鬢角跌墜,在那樣的情形下,沒有人會在意這樣的東西。    這不是明野第一次拾到容見的東西。    容見佩戴了很多首飾,那些很脆弱的東西,與明野用的刀和木簪完全不同。耳墜墜地時摔了翡翠,金步搖的簪子也折斷了,容見就像這些華美精致的飾品一樣易碎,也難得讓明野都產生動搖。    他能活下去嗎?在這深宮之中,天真易碎,又過分好心,嬌弱的小東西,能活到哪一天呢?    離開明野,在一群人的護衛中走在回去長樂殿的路上時,容見差不多緩過來了。    不過是直面了一次死亡威脅,招式也不算很新奇?,F代社會中,法制節目上還經常播報□□,用的也是車禍這樣的方式。    容見安慰自己,不必害怕。    他是這么想的,但一回到長樂殿,屋子里很暖和,烘著炭火,周姑姑不在,小宮女們也被突如其來的侍衛嚇到了,不敢吱聲。    容見非常疲憊,在帷幔的重重籠罩下沉沉睡去。    他做了很多夢,都是不完整的,一些沒有邏輯的片段。    有他從前上學時的事,追連載時寫下表達對男主喜歡的評論,也有原身的記憶,容寧溫暖的臂彎,太后冷冰冰的臉色。還有很多與明野相見時的場景,印象最深刻的,竟是第一次見面時,明野將山茶遞給自己。    他睡了很久很久。    長睡不醒間,容見終于慢半拍意識到,自己生病了。    作者有話要說:    人有感情,就會動搖    感謝追文,評論抽二十紅包。    第25章 總是    公主于校場遇險一事, 一時傳遍宮中,人人自危,生怕引火燒身。    甫一入夜, 闔宮各殿皆關門下鑰, 不敢多加言語。連往日備受寵幸的蕭貴妃,往日每晚都要等皇上直至深夜, 今夜都早早歇下了。    唯有校場周圍的幾個衛所通宵達旦, 挨個審問白天扣下的人。    當時在校場侍奉凡人太監, 以及御馬監能接觸到當日所用之馬的人, 全都按照名冊, 一一抓捕,等待審問。    錦衣衛們對待仰俯齋的公子們則要客氣的多,下午搜查了他們留在書齋中的東西。到了晚上, 先是奉上了熱湯飯,再逐一問詢。    當然這問話的次序也是有講究的。內閣閣老的學生,抑或是世家大族的子孫,都排在前頭, 位次越往后身份越低微。    費仕春明面上的身份也還不錯, 家中世襲公爵, 但那是前朝的功勞, 容士淮入京后, 因不想再大動干戈, 就放過了原來前朝的舊臣,但也不可能重用。費家早已沒人擔當要緊職務,費仕春在宮中侍衛眼中也不過是排不上名號的小人物。    等至深夜, 終于輪到了費仕春。章同知對待學生們雖然體面, 但衛所里總不可能比得上家中, 此時正值深夜,又寒又凍,費仕春心情奇差,回答問題也極為不耐。    坐在他對面的經歷笑了笑,語調是錦衣衛一貫的輕佻囂張:“在下知道費公子著急,但這么些個公子,哪個是不著急的。萬一公子行差踏錯,在下再記錯個一星半點,公子怕不止是今夜,還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回去呢?!?/br>    費仕春一愣,胸中升起一團怒火,他幾乎想立刻叫這狗眼看人低的奴才的命。但也知道此時此刻皇帝萬不可能出來做什么,便勉強道:“經歷說得極是,是學生的錯?!?/br>    這樣的時候,誰敢得罪掌握學生生死的錦衣衛。    那經歷一時得意,問道:“公子今日做了什么?”    問完話后,費仕春并未露出什么不妥,加上他身份一般,和皇宮中的關系搭不上邊,又受了費仕春幾句奉承,就將他放出去了。    夜深露重,費仕春出了衛所,打了個寒顫,順著小路準備出宮,行至一個昏暗的角落,一個小太監找他搭上了話。    “公子,張爺爺找您?!?/br>    張得水躬著身,小心翼翼地推門而入,輕聲道:“陛下,太子殿下來了?!?/br>    費金亦冷聲道:“他算哪門子太子,不知輕重的東西?!?/br>    費仕春本來做了這樣的事,心中惴惴不安,怕被皇帝責罰,此時聽到這話,反倒先發起脾氣:“今夜兒臣被錦衣衛那群奴才扣在那,人人皆可欺辱,這樣的日子還有什么意思!”    費金亦聞言道:“你被扣在衛所,不是自作自受?”    費仕春知道父親拿自己沒什么法子,依舊梗著脖子道:“那位殿下的事,與微臣又有什么關系?”    殿中燈火通明,將一切都照得亮堂堂的,費金亦背光坐著,臉色陰沉,解釋道:“你以為殺了容見,朕就能立你為太子?”    “崔桂的門徒,程之禮的學生,何止遍布天下。早在幾年前,他們就順著容士淮的故土尋到了五服內的親族,說是因逃難去了別處,現下還有幾個人。崔桂將人養在崇山關里,外人不得靠近。等容見一死,他們必然擁護容氏嗣子入京,到時候太后是選一個叫自己祖母的容家子,還是選你一個外姓人?你沒有一點數嗎?”    費仕春沒有想過這些,費金亦的話令他無地自容,只覺得自己做什么都是錯,但又斷不可能承認,仍舊嘴硬道:“那陛下大可捧著那個容見,讓她登上皇位,太后與重臣都無話可說了。至于兒臣,兒臣這個費字,與陛下的費,可見并不是一個字?!?/br>    此話一出,滿堂寂靜。    費金亦站起身,走到費仕春面前,抬手給了他一耳光。他年輕時是上過戰場的人,登基多年,養尊處優,也比費仕春這樣養在京城里的公子哥強壯得多。費仕春一時不察,竟被這力道帶的掀翻在地。    費仕春縮著身體,看著眼前的父親,滿臉的難以置信,他在費金亦面前一向口無遮攔,對方從未有過如此勃然大怒的時候,此時又害怕,又心灰意冷,費金亦伸出手,想拉他起來,費仕春不敢動彈。    費金亦也察覺到了,但他不會為自己做過的事后悔,事已至此,他只會挽回。    “寡人自始為帝,一路走來,多少艱難險阻,朝中宮里,沒有一個知心人。唯有對你,我的親兒子,才能稍稍放下心?!?/br>    費仕春似乎被他的一番話打動,但還是對方才的那一巴掌記仇。    費金亦親自彎腰,扶起費仕春,難得露出些許疲態:“春兒,我離家時,你還是個稚童。牙牙學語時,先學會的爹,我那是才覺得不負此生。在我心底,只有你我,還有你的母親,我們才是一家人?!?/br>    “容寧和容見,不過是我登上皇位的助力。我為此付出一切,到時候也是要留給你的?!?/br>    他說的似乎全然是肺腑之言,連費仕春都涕淚連連:“父親,只可惜母親早去了,她臨死前最惦念的還是你?!?/br>    費金亦點了點頭:“你是我和她的兒子,自然要繼承一切,繼承我的姓氏?!?/br>    他是這么說著,實際上早已忘記了那個女人,他第一個妻子的模樣。    費金亦并不擔心生前的事,他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利,自認手段了得,不可能有人從他手中奪走那些。但死后的事卻難以掌握。他費盡心力布置這些,要的是青史留名,萬世萬代記住他費金亦,日后享受祭拜供奉。所以他的繼承人必須姓費,也要忠實地維護這個姓氏。    容見是容家的孩子,不是他的,他不可能將皇位拱手相讓。而他又沒有生育能力,不可能再養育一個孩子。甚至連收養一個孩子,光明正大教會他這些都做不到。費仕春什么都不行,卻是世上唯一能做到這一點的人。等他繼位后,為了維護自己皇位正統,也要供奉自己這個父親。    費金亦道:“別哭了,日后得知道輕重。你的事情,朕自然是放在心里最重的位置,不必擔心?!?/br>    *    容見昏昏沉沉地睡了一整日,直到第二天的下午才醒來。    才睜開眼的時候,容見的頭依舊很暈,連視線都是模糊的。他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額頭,還是燙的,估計還在發燒。    沒有穿書前,容見的身體健康,心胸開闊,自幼父母雙亡,與班上的同學們都不一樣,靠得國家補助上學,卻只覺得社會主義好,什么都能想得開,幾乎沒生過病,沒料到一穿書就病了個大的。    想起昨天的事,那匹發瘋沖來的馬,容見仍然會覺得害怕。    因為他真的只是一個誤入這個世界的普通人。    容見搖了搖頭,覺得不能再這樣下去,他撐著手臂,直起身,才發現床頭有個人。    是周姑姑。    聽聞昨日的事后,周姑姑也嚇得不清,一整天都守在他的床榻邊,不讓任何人接近,往日里再體面不過的領頭姑姑,此時鬢發散亂,蓬頭垢面。    容見的嗓音是啞的,他說:“姑姑去歇一歇吧,本宮已經好多了?!?/br>    周姑姑愣了下神,連忙道:“殿下病了,我怎么能放下心休息。況且昨日的事,到底是哪個大膽狂徒做的!”    對于兇手,容見心中有幾個猜測,但不能確定,如果等事情調查清楚,或者說得到個明面上的結果,容見差不多就能確定到底是誰了。    現在著急這些也沒用。    容見的念頭一轉,低聲問:“明野呢?”    周姑姑不知道他怎么突然提起這個,想了好一會兒,才從白天里來稟告她的錦衣衛的話中找出個結果:“明侍衛,似乎是壓在衛所了。說是得等到水落石出,找見真兇是誰,才能放他出來?!?/br>    容見抿了抿唇,他的臉色緋紅,還在發燒,理智不太清醒,便將臉頰貼在一旁掛著帳子的銅柱上,冰冷的金屬使他的體溫降低,他的思維更加清晰,慢慢道:“姑姑,你讓章同知過來。昨日于將軍叫的是這個人,那這事也應當由他負責督辦。你就說本宮醒了,發覺昨日有幾件不同尋常的事要同他說?!?/br>    如果與明野有關,章同知可能會以事務繁忙推脫。    容見要讓他不得不來。    周姑姑遲疑道:“殿下身體未愈,還在病中,這事牽一發而動全身,不如……”    容見打斷她的話,淡淡道:“不打緊?!?/br>    神色雖然平淡,但似乎已經有所決斷。    周姑姑忽然發覺,公主果真是長大了,她無法改變他的決定。    兩刻鐘后,周姑姑派了個小太監,將話帶到,說事關重大,讓章同知務必前往。    同知章三川不敢推脫,拿了本錦衣衛所負責記錄的簿子,攜紙筆往長樂殿而來。    因公主還在病中,不能起身,所以長樂殿的周姑姑將人引至公主寢宮,又閉門而出。    章三川有些許驚愕,不知道竟是在寢宮與公主單獨相處,早知道這樣,應該再帶個人過來的。    篆香燒盡,日影下簾鉤。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章三川單膝跪地見禮之時,聽到了幾聲壓著嗓子的咳嗽,依稀能聽得出生病的跡象。    此時正值黃昏,紅漆木桌上擺著燃盡的佛香,日影垂墜,落在寢宮中那頂幔帳上。幔帳重重疊疊,繁復至極,外面厚實的織錦沒有放下,只籠著幾層薄紗,章三川瞧見里面坐了個人,身形模糊,昏暗間更顯得有些影影綽綽的美麗。    是那位長公主。    長公主的聲音很低,先是問:“久仰章同知大名,聽聞同知查案厲害,辦事迅速,這次本宮的案子,就要托付給同知查辦了?!?/br>    章同知道:“殿下謬贊,微臣愧不敢當?!?/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