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心狗肺
“砰砰砰!” 巨大的敲門聲,恨不得把整扇門都給砸下來。 姜慈年把黎冬放回床上,拉下裙擺,用被子將她的身體遮住,蓋得密不透風后,才提上褲子下床開門。 大門被敲打的周圍空氣中灰塵震動都有了波紋,門外的人是拿著拳頭往上砸。 姜慈年透過貓眼,看到一張熟悉的臉,他思索片刻,才想到這是黎冬毫無血緣關系的繼兄。 打開門后,莊呈炎頂著一張暴怒扭曲的臉往里沖,姜慈年把他按在門口。 “黎冬呢!黎冬是不是在這,我他媽找了她夠久了!” “你是怎么找到這的?!苯饶陦旱吐曇?,揪住他的衣領,透著nongnong威脅之意:“誰告訴你她在這的?!?/br> 莊呈炎反而掐住了他的衣領,暴怒的情緒不分上下,他瘀腫的眼睛狼狽到能滴出血來。 “你們把我姐藏哪去了!”莊呈炎喊破了喉嚨質問,壓著姜慈年的身體往前走,咆哮聲瘋癲得帶著絕望:“我姐呢!我姐呢!我姐呢!” 姜慈年往他腿上踹了一腳,他扔下莊呈炎的衣領,走過去把門關上,隨后抄起掛在墻上的衣架子,莊呈炎發瘋爬起來往里面跑,叫囂著怒嚎。 “黎冬!我姐呢!我姐就是去找你才不見的,你他媽把我姐弄哪去了!” 黎冬躺在床上看到他猙獰跑過來的那一刻,心中悸顫了一下。 姜慈年從他背后沖過來,揚起手里的衣架狠狠往他頭上抽去! 悶骨的響聲,有一瞬間黎冬覺得莊呈炎的腦袋像是要從脖子上折斷,他高大的身軀朝著地面用力砸下,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方才聒噪的聲音消失,耳邊斷然安靜地發出嗡嗡低鳴聲。 姜慈年扔下衣架,不知什么時候臉上變換成另一副關懷的溫笑,著急朝著她跑過來。 “沒嚇著你吧,沒事的,沒事的黎冬,不害怕啊,不怕?!苯饶陱澫卵阉龘?,擦著她眼尾多余的淚水,抱進懷里輕撫她的后背,喃喃自語念叨著。 “沒事了,我把他打死,就沒人再敢兇你了,不怕不怕?!?/br> 他當她是什么受驚就會夭折的嬰兒,可實際上再也沒有人比姜慈年更可怕了。 他要過去把莊呈炎打死,黎冬拽著他的胳膊。 “不準殺人?!?/br> 姜慈年看著她的眼神,從認真到喜極泣淚,他跪到床邊握住黎冬的手放在臉上,臉紅得不像話,一種病態的陶醉感自我洗腦。 “你關心我……你肯關心我了!” “好,我不殺人,我聽你的話,你讓我殺誰我就殺誰?!?/br> 姜慈年閉上眼,蹭著她的手心,滿是幸福感:“真好,黎冬關心我了,我好愛黎冬?!?/br> 黎冬閉上眼不去看他,強忍著心中反胃的感覺。 她只是不讓他把莊呈炎殺死,姜慈年卻誤以為黎冬害怕他坐牢。 莊呈炎四肢被五花大綁地纏在凳子上。 昏迷了三個小時,等他頭痛欲裂地醒來,想動彈一下胳膊,卻發現手臂被綁在了凳子后面,就連雙腿也繞在了凳子腿上。 黎冬穿著暖黃色的長裙,坐在輪椅,面無表情注視著他逐漸蘇醒的眼神。 莊呈炎顧不得后腦勺的陣陣劇痛,他大吼著質問著:“我姐呢!” “黎冬你個狼心狗肺的東西,你把我姐騙到哪去了!” 姜慈年拿著衣架走過來,坐在輪椅上的黎冬冷冷開口:“我說了不準殺他?!?/br> 姜慈年停下腳步,莊呈炎轉頭看著身旁的男人,他瞇著眼,露出忍聲吞氣的失望之色。 莊呈炎譏嘲,眼角下掛著巨大的黑眼圈,寸頭幾個月沒打理,像刺猬一樣炸著毛,狼狽模樣可見這些月他過得有多慘。 他怒吼時,恨不得將身體從繩子里拔出來。 “你個忘恩負義的東西,我跟我姐這么努力要把你從殺人犯的手中救出來,你現在倒好啊,直接棄暗投明了?那你把我姐還給我啊,你把我姐騙到外省干什么!” “我姐接了你一通電話就大老遠地跑去了!結果她人呢?我們全家找了三個月都沒找到,你把我姐還給我!” 莊呈炎撕心裂肺地吼著,恨意的眼淚涌動在眼眶,他努力壓制住自己不哭出來,絕望的嘶吼中甚至對她有著哀求。 “我不知道你姐去哪了,我只是讓她幫我拿個東西,失蹤了也要怪我嗎?” 莊呈炎難以置信。 “再說了,當初你們也可以選擇不幫我,為什么非要幫我呢,不就是為了彌補之前對我的愧疚嗎?我在家里和你們生活了這么多年,你們有真正把我當成家人嗎?!?/br> 黎冬雙手握在一起,情緒冷淡,漠然不動:“你們只是看我可憐罷了,像路邊的流浪狗喂一點食物,就恨不得要我跪下來對你們感恩戴德,我憑什么,更何況我又不知道她在哪里?!?/br> 莊呈炎無力癱瘓在椅子上,他蒼白的臉色,墜著兩個黑眼圈像無底黑洞,麻木的眼中透著心死。 “你真是個白眼狼啊黎冬,我怎么之前沒發現你原來可以這么忘情負義,幫你還不如幫一條狗,我他媽就是在路邊喂條狗!都比你——” 他話沒說完,姜慈年掄起衣架,朝著他的腦袋毫不猶豫地揮了上去,莊呈炎當場暈去。 姜慈年不知道用了多大力氣,那根衣架從中間彎折了。 他笑笑,鼻腔中哼出一聲漫不經心的強調,還在擔心黎冬會生氣,和她解釋:“他太聒噪了?!?/br> 黎冬看向他,表情像是已經知道了他的所作所為。 “莊夏在哪?” “誰?不認識?!?/br> “他的jiejie?!?/br> 姜慈年扔了衣架,走到黎冬的輪椅旁邊跪下來。 他不是蹲的,而是把膝蓋跪在地上,好抬起頭仰望著她,像只黏人的大型犬。 “你想要我找到她的下落嗎?” “我只是覺得你肯定知道?!?/br> 姜慈年的確不知道莊夏在哪,但他心中有猜測,而這個猜測估計八九不離十。 “你想讓我把她送回家嗎?” 黎冬詢問:“她還活著嗎?” “大概吧?!?/br> 她不咸不淡地嗯了一聲,姜慈年摸不清黎冬的想法,如果她想讓莊夏回家,那他可以去和關川溝通,可黎冬并沒這樣要求他。 黎冬是真的不在乎,她對他們姐弟之間沒有什么感情。 “把他扔出去吧?!?/br> “好,都聽你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