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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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聞言,陳敬磊更用力地將槍口頂住娜娜的太陽xue。 放了娜娜,一切好商量?別逗了,怎么可能。他百分百確定,只要他一撒手,只要阿岳一確定他無法傷害娜娜。 頃刻間,阿岳就能割開他的喉管。 他當了那么久的小混混,好歹勉強算是在道上邊緣徘徊過。這點子彎彎繞繞,還是心里明鏡的。 陳敬磊左胳膊的傷口不深,此時已不再流血。只是,稍微動彈,就會刺痛腦神經地疼。 他壓下痛楚,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很正常,以示自己很強壯還不會被打倒,說:“別廢話。趕緊交代,是誰讓你們這么做的?!” 娜娜被陳敬磊扯著頭發,頭皮都在泛紅,卻一副無所謂的嘴臉,怪笑一聲,說:“沒有人” 陳敬磊火氣涌上頭,逐漸暴躁:“沒有???!要不先殺了你吧,省的你倆在這兒耽誤時間” 阿岳到底是年紀小,生活環境惡劣,長這么大,沒遇到幾個好人。此刻,本就憂心jiejie,加上不了解陳敬磊,下意識地以己度人,認為陳敬磊會跟她一樣草芥人命。 目光緊追著陳敬磊握槍的右手,臉上不慎露出怯意。 生死對峙之時,一丁點的紕漏都是能致命的缺口。陳敬磊自然是沒有放過這樣足以逆變局勢的轉機,故作惡狠狠地說:“快說!若是讓我等得太久不耐煩了,手抖一下”,他特意停頓一下,將戲演足,“子彈可不長眼睛” 娜娜嗤笑一聲。 為防止娜娜又要說點什么來,破壞掉陳敬磊好不容易逮到的威脅阿岳的良機。陳敬磊果斷地趕在她開口前,照著她的小腿使勁踩了一腳。他雖然收著力,沒踩太狠。即便如此,仍是險些踩斷娜娜的小腿骨。 娜娜即將說出的話,霎時化作一句凄厲的哀嚎。 阿岳聽到jiejie的慘叫,立刻坦白:“阿姐沒有騙你!就是沒有人!” 陳敬磊快要煩死了。怒氣蹭蹭蹭往天靈蓋上竄,沒耐心地說:“一句一句往外蹦!擠牙膏呢?!利索點,一次就把話說明白!” 阿岳瞧瞧娜娜,再瞧瞧陳敬磊,心一橫,說:“于公,是我倆想殺的,也是我倆殺的” 陳敬磊滿腹狐疑:“你一個小丫頭片子,她一個賣rou的普通妓女。于公跟你倆有什么樣的深仇大恨?犯得上殺了他?還如此殘忍?” 阿岳正要開口,已停止哀嚎的娜娜,忽地,滿不在乎地一笑,語氣甚為輕蔑:“中國人,你這語氣,搞得好像一條性命有多珍貴一樣。難道,我們就非得有深仇大恨才能殺人嗎?” 她雖艱難地仰著脖子,仍能神態自如地使喚阿岳:“幺妹,錠子拿出來,給他看看” 阿岳殺人不眨眼,卻極為聽jiejie的話。摸摸兜,掏出一塊比她手掌還大的沉甸甸金澄澄的金屬塊,丟到陳敬磊腳邊。 啪,發出很大一道金屬撞擊瓷磚的碰撞聲音。 陳敬磊低頭去看。 似乎,是一塊金條。 娜娜的聲線毫無溫度,說:“這是一千克的足金9999金條” 陳敬磊不敢松開娜娜,只好用腳踢一踢地上的金條。 他問:“這是于公的?你們想偷于公的金條?那你偷到手兩叁塊,揣兜里趕緊跑就行,何必殺人?” 陳敬磊依然難以理解。 這倆人都能知道于公有金條,那擺明知道于公不在乎這百八十萬的東西,只要藏好點,別跳臉,于公犯不上跟他倆計較。再一個,她倆應該非常清楚于公死在這條船上,少不了要掀起腥風血雨。 怎么一件小偷小摸級別的事情,非要選個最會帶來極大麻煩的方式去干。 娜娜笑了一下,只是好端端的笑聲聽起來堪比恐怖片里女鬼的專屬笑聲,令人毛骨悚然,栗栗危懼。 她猶如一條吐著信子的毒蛇,語氣輕描淡寫,聲線無起無伏,說出的話帶著一抹人類原始的歹毒:“你知道他有多少金條嗎?他有整整叁十箱的金條。白海高為了辦拍賣會,給于公兩噸多黃金作傭金。你去算算,兩噸多的黃金是多少錢?那他為什么不能死?他就該去死” 娜娜桀桀怪笑:“這么多錢,只要我們能得到。不要說死于公一個人,也不要說這條船上的近千人全都死了,就是讓我去死,都可以” 陳敬磊表情僵在臉上。 這些話,讓他感覺眼前的女人,只是一個披著人皮的怪物。 娜娜眼睛往上翻,呈一個奇怪的角度看著陳敬磊,活像生化片里爬出來的畸形種,說:“中國人,你為什么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哦,我知道了,你是在氣憤我們拿你做墊背嗎?這你可就賴錯人。找你當替死鬼的,另有其人,我們只是讓你的死發揮更大價值而已” 阿岳插話:“是白海高的手下托人找的你” 陳敬磊還沒從娜娜的非人類發言中緩過來,聽到阿岳的話,頓覺天靈蓋往外冒煙。 …他又怎么惹著白海高了?! 陳敬磊怒喝:“趕緊都說清楚!” 阿岳說:“這件事,就要從頭說起了…” 落慌而逃的白榕成,開價一千萬,重金懸賞,誰能殺了叛徒白海高,一千萬直接從瑞士銀行劃賬。 能近得了白海高身邊的人里,于公沒有心動。 有個人心動了。 也算是“叛人者,必背叛之“的天道循環,這個人,正是白海高的親信,明志鵬。 此次,白海高沒有兌現他所承諾的“只要跟著我,我有什么,分你一半”,明志鵬心中早有怨氣。不多時,白榕成開出了高價懸賞,實打實的鈔票打動了他。 白榕成會給于公叁分薄面,說“白海高搶的東西全歸你”這樣的話。 但是,白榕成可不會給曾經的下屬的下屬明志鵬面子。 明志鵬計劃著,第一,殺了白海高。第二,把白海高搶的東西多多少少給白榕成拿回來一點。算作投名狀,以表忠心。 其中就有這近叁噸的黃金。 可是,到嘴的肥rou明志鵬既不想全吐出去,又害怕白榕成發現他私藏。他就想出個主意,避開金叁角六大家族的人,在中國找一個無根無靠沒名沒姓無權無勢的人。 讓這個中國人出現在船上,出現在監控里,出現在正劇里。然后,再告訴白榕成是這個中國人偷的黃金。 至于阿岳娜娜姐妹,是如何得知于公有黃金這樣的機密,就要歸功于于公的表弟的兒媳的堂妹的小叔了。 這位跟于公有著十萬八千里親戚關系的男人,名叫魏林。 這人可了不得。估摸是跟正常人身體構造不一樣,他的腦子直接跟生殖器相連。 在床上,嘴巴沒把門。射精之后,都不用旁人問,他自己就禿嚕禿嚕往外說。 以往的妓女都膽小怕事,魏林裝逼完,就算完了。不曾想,娜娜是個狠角色。她和阿岳商量好后,一不做二不休,混上船,混到了于公身邊。 正愁無法脫身,得知明志鵬找人頂缸的事情,干脆把于公的事也算到陳敬磊頭上。 至此,陳敬磊終于全都聽明白了。 阿岳和娜娜為什么非要殺于公。 她們不是拎不清,不是腦子一熱就把于公一刀切了。 她們是算計好的。于公死了,大家才會懷疑白海高,才會讓白海高和于公的人內訌,才會讓整艘船亂起來。 只有這樣,她們才能趁亂跑掉。 行,夠狠。這么條人命,在她們眼里,竟然全是墊腳石。 明志鵬也不是什么好東西。自己貪心自私又怯懦,就把他推到前面受死。 樓上的傭兵頭子更是一路貨色。 陳敬磊有些愁。 正在這時,娜娜話鋒一轉,說:“中國人,你現在有兩個選擇。一個,是把我綁起來送到傭兵那里,不過,我幺妹肯定會殺了你的。還有,你猜猜,即使你擺脫了殺于公的嫌疑,明志鵬會不會放過你?” “二是,你放過我們,作為回報,可以讓你拿幾塊錠子走” 阿岳往前走了幾步,手中的刀刃泛著寒光。 陳敬磊橫她一眼,威脅道:“別亂動!” 娜娜的聲音緩緩飄進耳朵:“我們的船來了,就停在旁邊。只要把黃金搬上去,馬上就可以走哦” “中國人,機會只有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