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以惡止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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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好在一早備有棉條,前橋并未因癸水限制行動,只是夜晚來臨時,免不了清心寡欲一下。 梁穹隨侍身旁,做起伺候起居之事游刃有余,卻也憋著一點報復的壞心,明知她心長力短,故意趁更衣之機袒胸露乳在她眼前晃。 纖秾合度的身體立即被前橋一把抓來,愛不釋手盤摩良久,末了唯有惆悵一嘆??吹玫匠圆恢?,她望向梁穹含笑的雙眼,明白這是對她之前調戲的報復。 “你說你……平時看著正經,實則sao氣得很,哪有一點良家卿子的樣?” 梁穹一邊系上衣服一邊問她:“良家卿子什么樣?” 前橋想了想:“就你小舅舅那樣?!?/br> “元卿殿下乃世間卿子典范,在下區區一個庶卿,哪敢與之相比?”梁穹幽幽道,“在下嘛……才疏學淺,不讀《卿誡》《男則》自規,亦不習房中、壯陽之術,忝為庶卿,其實難副,愧對殿下厚愛了?!?/br> 自打知曉自己在對方心中的份量,梁穹蹬鼻子上臉得很,掩藏的小性也愈敢展露出來,不時陰陽怪氣頂幾句嘴。前橋喜歡他偶爾的放肆,又不免皺眉:“我是信任你,才把他人趣事跟你分享的,你可別拿這個當把柄啊——敢去成璧面前說,我饒不了你!” 梁穹抿唇而笑。他才不會賣弄口舌得罪何縝和成璧,更不會出賣和他坦誠相見的妻主。窗外稀疏的飄雪入眼,兩人在暖室中一嘆。 “我想歇息兩日就出發?!鼻皹虻?,“不知皇姊和他們談判得如何了,我每日焦心,只想早點去覲塢看看?!?/br> 梁穹道:“只歇兩日?殿下身體吃得消嗎?可別像上次那般月痛。剛下了雪,江上開闊,寒風更甚,乘船應是不易,您可別逞強?!?/br> 他堅持要前橋多休息,前橋起初不當回事,后來聽說桃蕊也來了癸水。她們主仆相處太久,就連生理期都在趨近,不為自己,也為桃蕊,最終還是多在春臺停留幾日。 前橋躺不住,就是休息,也要拉著成璧往春臺熱鬧處去。成璧實在怕她身體不適,只能好說歹說將她往茶室酒樓引,坐著總好過街道上奔波。 兩人在暖室中望向窗外街道,說實話,前橋并不喜歡春臺。這座城市商機盎然,活力十足,可所有人步履匆匆,懷著目的而來,從一處奔向下一處,友善只是掌柜迎來送往的笑臉,錢貨兩訖后,似乎沒有誰和誰產生雋永的牽絆。 這里實在不宜居,別說不如五水原,就連小城新塘也不如。 她亂糟糟地想著,樓梯處傳來的人聲將思緒拉回,循聲音往來處望,門簾縫隙里幾個模樣打扮都很“興商”的人正拱手作揖,在一片“請”字中,客客氣氣將彼此讓進隔壁的雅間。 “前日我們還說,最近不常見盧老板,原來是在京都發財啊?!?/br> “發什么財?為謀生奔波罷了!老幾位可還好?” 此時縱隔著屏風,也能知曉他們興商的身份了,幾個爺們兒聚在一處,聲音逐漸洪亮,隨后點菜酤酒,觥籌交錯,吹牛拍馬,大呼小叫,喧鬧得前橋和成璧想當場走人。 “粗俗?!背设等滩蛔〉?,“從前我沒怎么見過興人,掰指頭數數,也就趙熙衡一個。他身上就有諸多毛病,怎么這些人比他毛病還多?” 隔間趁著酒樓此時客少,聊天都不再壓抑,不時提到在荊國頗為禁忌的詞匯,妓女、妻妾、惡俗的黃色笑話。前橋只是譏諷搖頭,倒把成璧聽得連連皺眉,想叫小二去干涉一下。 “你個吃瓜群眾,干嘛要真情實感?聽著就是啦?!?/br> 成璧聽話坐下,倒還是忿忿:“實在忒不莊重?!?/br> 那邊的話題倒也不讓前橋的偷聽白費,那位從京都來的盧老板cao著明顯受京都影響的口音,對他的同伴道:“京都最近又出了個奇特的貨物,很受追捧,幾位哥們兒不妨猜猜,我手上之物,是做什么的?” 眾人微微沉吟,答出幾個互不相干的猜測,盧老板呵呵笑道:“不對,都不對。據說此物乃荊國公主發明……”他壓低了聲音,神秘道:“是來紅時,用來止經的?!?/br> 前橋和成璧互看一眼,想也知道那人此時正拿著冶鐵廠第一批制造出來的衛生棉條,然而隔壁正七嘴八舌地質疑:“這……這該如何用?” “你看它那樣子,還不知曉如何用嗎?”或許是談到荊國權貴,這幾人也不敢高聲嚷嚷了,輕聲道,“當然是……從那處放進去用了?!?/br> 接著傳來眾人忍笑之聲,其中一人道:“盧兄說此物備受追捧?難道真有女子愛用不成?” “我也納悶得很,聽說還有貴女專挑來紅時,叫男侍幫自己放入,算是閨中之樂?!彼a充著蓋棺定論,“荊國女子浪蕩饑渴,果然不假?!?/br> “哈哈,畢竟是那位嘛……其浪蕩之名誰人不知?能發明此物也在情理之中。盧兄在京都走動,可見過荊國公主真面?” “年前她大婚時,倒是遠遠見到了……”盧老板聲音壓得更低,顯然正說不傳六耳的私語,聽得眾男子哄堂大笑,紛紛道:“如此看來,傳言不虛,傳言不虛??!” 成璧怒了,拾起桌上的劍就要往隔壁去,被前橋拉住。成璧道:“你豈是他們能議論肖想的?無恥至極,看我不割了他們舌頭!” 前橋也滿肚子火,但比成璧看得開,勸道:“淡定,淡定,你這一動手,我難免身份暴露,連興國都去不得了?!?/br> 成璧氣道:“去不得就去不得,惡臭之國,我還不想去呢!”他雖如此說話,還是按捺沖動,在前橋示意下坐回原位,只是瞪著隔壁的雙目好似火燒。 諸男嘲笑完“棉條”之可笑,又紛紛找盧老板進貨。 “要是放我們興國,哪個正經女人會買?羞也羞死了。但這是荊國——女人的錢嘛,不賺白不賺?!?/br> —— 2. 吃奶還要轉頭罵娘,興商是前橋見過的頭一個,想到乾元商行內點頭哈腰、服務周到的商家,在她背后可能也是這個rou樣,前橋連吃飯的興致都沒了。 成璧更沒興致,狠咬牙關,仿佛隨時要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興。 “只是聽見些議論,就恨成這樣?”前橋道,“成璧,你且記住,咱們要記的仇可不止這一次,要報復的也不只這幾個雜碎。想想趙熙衡不負責任的父兄,想想他作為皇子何其陰險,甚至他們這群白眼狼,所有憋屈我們將來都要找回來——我們是要做大事的,成大事者,忍得住一時之恥?!?/br> “你所說的大事是什么?”成璧又問,“若要我忍上數年,看他們繼續逍遙,還不如順遂心意,當即討來代價?!?/br> 大事是什么呢?大事是皇姊的玉龍雪山北,大事是趙熙衡和奉陰婆的密謀,甚至等她到了興國,這大事還會包括更多。眼下她生氣,可也明白不能為一己之榮恥不顧皇姊大計。 “我知你哪里不好,”成璧道,“我也曾怨你多情,恨你風流,可我見不得別人說你——就憑他們,也配說你?” 前橋也見不得他們用油膩的語氣,談論魏留仙曾經的風流往事。小妮子敢愛敢恨,帥氣得很,風流而不下流,唯一一次不夠瀟灑的翻船,還是中了趙熙衡的損招。他們一生能找到如半個魏留仙的女人已是祖墳冒煙,竟然還腆著臉對她說三道四。 隔壁的觥籌交錯和笑聲刺耳,想也知道何等快活???,忍他干嘛? 前橋道:“你去動手,可以保證掩藏痕跡嗎?我不可暴露行蹤?!?/br> “那是自然,”成璧起身,似乎就等她下指令,以汗巾覆面道,“你在此稍候,聽著就好?!?/br> —— 3. 成璧平日太過忠犬,以至于前橋都忘了,他看著冷清,實則心狠手辣。和趙熙衡動手從來不遺余力,更何況這幾個狂妄路人。 只聽門口一聲巨響,隔壁間熱鬧的人聲戛然而止。中有一人道:“這位壯士,有何指教?” “你們是興人嗎?”成璧問道,“聽聞興人個個爺們兒得很,賺著荊國人的錢,還要罵著荊國人放蕩?!?/br> 那幾人一聽,知道方才的高談闊論入了旁人耳朵,又拿出了商人迎來送往的笑臉,和成璧打太極:“這位小郎,誤會啦,我們可沒這么說??!荊人友善,風土宜人,我等若非心向往之,也不會在此經商??!” “就是就是,咱都是男人,酒后之言難免放縱,并非有什么仇啊?!?/br> “男人?”成璧循著說話的聲音,找到那位坐在主客之位的盧老板,幽幽道:“好啊,既然你們興人酷愛自詡鐵血兒郎,我們就用男人的方式解決問題。我倒要看看,你們這幾個家伙擔不擔得起‘男人’二字?!?/br> 接著便無人聲,只有兵刃出鞘的一聲尖銳嘯叫,隨后重物相擊之聲、碗碟破碎之聲、眾人鬼哭狼嚎不絕入耳,方才高談闊論的“硬骨頭”正抱頭鼠竄,連聲討饒。小二和掌柜聽聞情況不對,匆匆趕到門口,被前橋塞了一袋銀子在手。 “這是裝修費、拾殘費、醫藥費……飯錢我不包,你得找那幾個家伙要?!?/br> —— 4. 她二人回去后什么也沒說,前橋揚眉吐氣,成璧倒是還有些忿忿不平,梁穹當即看出不妥,問道:“成璧,你心情不大好?” 成璧扯著兩邊嘴角沖他笑:“庶卿不必擔心,待我北上,見到固礫軍軍容嚴整、兵強馬壯,踏平北邊無恥之國易如反掌,心情自然會好?!?/br> 梁穹對這回答有些意外,也不打算深問,反正妻主自會告訴他。成璧將前橋平安送回后,又把何縝悄悄拉走。 “師兄,干嘛?” 他和何縝密謀已不是頭一次,這回竟然有些熟稔。 “公卿隨我出去一趟,有話對你說?!?/br> …… 據說那日,幾位興商吃飯時被一伙賊人痛揍,他們去醫館包扎后下榻在旅館養傷,然而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入夜又遭惡徒洗劫。在場者不僅被打得傷上加傷、鼻青臉腫、口歪眼斜,其中一位盧姓客商更是倒霉,被人以殘忍手段割了陽脈。 那人捧著鮮血淋漓的命根大呼救命,隨即被一位身型稍矮的惡徒無情踹在面上,痛暈過去。再醒來時已失去最佳治療時機,斷根難續,唯剩殘卵,望之可憐。眾興商皆覺受辱,以乾元商行為首,結成抗議隊伍,走街串巷,呼吁荊國平等對待外來民族,莫讓歧視愈演愈烈。 荊國人生性包容,同情心泛濫,倒是同仇敵愾地跟著聲援了一會兒,可轉眼又聽酒樓中目擊第一場兇案的小二講述受害者的惡臭發言,這下跟著游行的人也開始倒戈,轉而呼吁起死刑了。春臺訟獄寺原本將此惡性事件定為謀財害命,長官調查傳言后懶得辦案,也不愿查處見義勇為者,定個打架斗毆算完。 乾元商行一看風頭不對,也不敢趟渾水了,將條幅和口號撕了,紛紛拿出各掃門前雪的明哲態度,和惡臭同胞割袍斷義,誓死服務荊國主顧。同胞的血rou墊在腳下,竟給他們拉了一波好感,生意未受影響,只是招待客人時臉上笑容愈發討好,腰也愈弓愈低啦。 一場鬧劇之后,始作俑者正離開春臺北行。 —— 5. 薄雪仍舊未停,往岍江邊上一站,就覺寒風刺骨。眾人放棄乘船出發,轉用包裹嚴實的馬車,前橋抱著手爐坐在其中,會比坐船舒服不少,縱然繞些遠也值得。 她經期剛過,梁穹等人仍舊不肯掉以輕心,哄她穿上層層御寒衣物。前橋頭臉隱在毛皮帽子中,眼睛幾乎快看不見,梁穹還連連夸她”好看“,央她別摘了風帽。 她看向桃蕊手中的銅鏡,一頭毛絨巨獸正和她四目相對。 “我怎么覺得,這身打扮很眼熟呢?” 成璧忽然想起她頭一次在京郊見到何縝,對方就裹成了這個熊樣。然而當事者并不知情,瞪著圓眼疑惑:“眼熟么?” “你看看我,”前橋對何縝道,“是不是活像個熊孩子?” 熊孩子何縝尚不知如何回答,前橋也沒想要個答案,將梁穹一瞪,陰陽怪氣說了句“庶卿好審美”,轉而去馬車中坐著。 車夫一聲呼和,馬鞭于空中炸響,吱嘎的碾雪聲里,車馬再次北上。越往北去,積雪越厚,路也漸窄,她們經過三次尋訪村落借住休整,才于第四日正午看到覲塢府的城門。 灰蒙的嚴霜中矗立著銅墻鐵壁,遠處一座高聳雪山被晴空照亮。玉龍山南在六十年前也是興國故土,如今巍峨鐵城將它牢牢圈起,莊嚴而警惕地望著玉龍山那頭。 覲塢城外,前橋等人見到旅途中最多的守軍,也遇到了最嚴格的排查。自己的過所雖是偽造,卻也是御制的高仿,來時過五關斬六將從未被攔,如今竟在覲塢府外受了挫。 “娘子是年后申領過所,當按新規執行,寫明隨從姓字才是,為何只寫了隨行人數?帶這么多人行遠路,京都衙署竟如此疏忽?” 她哪知道這么具體的細節???況且一路上都沒有人這么較真盤問,前橋道:“你要我現在回京都,找衙門問問,為啥這么給我頒發過所嗎?” 那人也一派糾結:“圣上頒布新規,我只按規執行,娘子這種情況的確罕見,待我向長官稟告吧?!?/br> 她這一稟告就是兩個時辰,前橋等人歇在城外簡陋的旅店,看著覲塢府兵巡邏盤問通行人馬。不一會兒有幾個身著鎧甲之人帶著滿身寒氣騎馬到城門口,與巡邏兵交談幾句,又出示了令牌,才被準許進入城中。這伙人軍裝與覲塢府軍不同,前橋猜著應是從固礫來的騎兵。 “固礫軍在此,看來的確形勢嚴峻?!?/br> 梁穹道:“殿下不必過于緊張,聽聞固礫軍有前后營之分,前營就在纏腰道附近,后營才在固礫城,固礫軍出入覲塢也是常態?!?/br> 她們觀察著關口來往之人,兩個時辰后,終于把那核驗兵和長官盼來了。 —— 6. “錢娘子說來此尋訪親友,不知訪的是誰?” 前橋按照女皇給的說辭道:“此人名叫施可久,春臺人士,現居固礫,是我一個遠房親戚?!?/br> “固礫的施可久?”長官聞言疑惑道,“你要找的人是施可久?” 前橋有些意外。女皇將他介紹給自己時,說此人曾擔任過她的暗衛,想來身份隱秘,怎么這長官像是認識他一樣? “不是本官不讓你進城,而是施郎去世已有五年,也從未聽聞他在京都有什么親緣。錢娘子此行只怕竹籃打水一場空,不如還是返回京都吧?!?/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