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愛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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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自前橋再次開始瞎折騰后,成璧的神經便繃緊了弦,寸步不離地守著,一直不得空去留王府探望寧生。等他終于有了閑暇,寧生也休養得差不多了。 趙熙衡那一刀結了痂。由于成璧阻攔及時,他因羞愧抹脖子的傷并不深,如今只留一道淺疤。這道疤本也不必有,成璧見他一派憔悴,便知他沒有護理皮相的心思。 “公主最近不得空,但也問候了你?!?/br> 成璧撒了謊,其實除出事那晚前橋問了寧生狀況,其后幾乎沒提過他。寧生聽罷只露出一個無力的笑,透過窗欞看著院內的落葉,沒頭沒尾道:“這還是我頭一次到留王府來?!?/br> 成璧坐到他身邊,聽他繼續道:“從前公主將宅院賜給我,我知其貴重,但也嫌它不祥——那時我聽說過明庚之事,一個盛寵的使奴,落得尸骨無存的下場?!?/br> 軒窗內外一如當年。留王府長期沒人居住,還照舊時模樣打掃維持。成璧環視之下,回憶也涌上心頭,道:“是,明庚在此住了許久?!?/br> “我不知江兄信不信命,我是有些信的。公主賜我此府是一次提醒,庶卿也提醒過我,可冥冥之中自有定數,我還是走向這條死路?!?/br> 成璧道:“你沒見過明庚本人,他恃寵而驕,與誰都相處不來,和你情況截然不同?!?/br> 寧生搖頭,視線落到一旁的桌案上,輕聲道:“或許性格不像,可總有一些是相同的?!?/br> 成璧順著他的目光向桌案看去,幾張字稿正放在那里。見寧生沒有阻攔之意,他便將其拿到眼前。 頭幾張紙上蟲跡歪扭,白字頻出,似乎出自一位不常用筆之人,所謄抄的無非是些詩句。翻到最后,則是一張娟秀的字稿,由于太過熟悉,他立即認出是誰的手書。 “同心而離居,憂傷以終老……” 成璧哭笑不得,她知道魏留仙寫下這詩時,最多只有兩分真心。她不過將詩句信手拈來故作深情,以促使明庚安心留在外邸供她享樂。這是她慣用伎倆,恐怕送給紅郎的情詩收集起來,能在羅塢書畫店中擺滿整整一架。 他以為寧生在感傷魏留仙曾對明庚留心,解釋道:“公主附庸風雅,專引用些成詩打發人,不值得當真?!?/br> “那日我發現此物,猜著是明庚所留。這不過是一句成詩,公主寫時無心,他卻視如瑰寶?;蛟S在此等待公主的時日中,將她的筆墨字字謄抄,以解相思之苦吧?!睂幧鷤阮^去看那笨拙不堪的字跡,又道:“我不知明庚是何樣人物,可他對公主之心,卻令我有些同感?!?/br> 成璧默默將字稿收起,拍他肩膀道:“你和誰同感,也別和明庚同感——他或許對公主有些愛慕,但沒你想的那么癡情。充其量是想諂媚她,為自己謀個前程?!?/br> 寧生則苦笑:“試問江兄,在公主府內,我可有傍身之能嗎?論才華門第,庶卿無人可匹,論武學造詣,無人及你,論明理達觀,我尚不如子昂。就連此書函,都是江兄說了成詩,我才知曉——我也是賴這副皮囊諂媚公主,以謀前程之人啊?!?/br> 他這么較真,反而讓成璧一時沒話可說,望著失落的寧生糾結起來。他該說什么?難不成說你這副皮囊已算得上傍身之能了?就算用來諂媚又如何? “其實我也沒讀過多少書……只是看她寫多了,知道是引用?!背设祰@道,“你這樣共情明庚,自怨自艾,于事無補。她當時將你遣走并非真心,只是想試探趙熙衡,如今你傷好了,也該告訴她一聲,早日回去?!?/br> 寧生卻搖搖頭。 “從前府中無論賞賜還是陪侍,我都是頭一份,以為就算沒有庶卿,但憑我這副身軀,也能拴住公主之心……可是你看,這些愛意和恩賜轉瞬即逝。大夢初醒,我才發覺自己愚笨。我共情明庚,也是笑他傻,直到臨死之時,才看透公主心思?!?/br> 成璧愁得直撓眉頭,安慰的話怎么也憋不出來了,轉身吩咐管家道:“老關!拿壇酒來?!贝粕狭?,也不管寧生的傷沒好利索,直接給他滿了一碗,道:“寧兄,你若是心里不舒服……我陪你喝點?!?/br> 趁著他喝酒的功夫,成璧再次理了理思路,真誠道:“你說這些話,在我看來……都是因為過得太順了。你進府晚,沒見過當初梁庶卿是怎么過來的,也沒見過我是怎么過來的……如果你經歷過,就知你今日之苦當真不算什么。她如今不和趙熙衡試探了,只要有心找你,你立即能回府。以前怎樣待你,以后還是怎樣?!?/br> “縱然回府,我也只能用這副身體求她惦念。公主對我的愛,遲早會隨時間流逝再次消失?!?/br> 這話說得成璧臉都快黑了,道:“這又怎樣呢?有的人想陪侍,引她惦念,都沒辦法啊?!彼菜隳脤幧斪约喝?,鼓起勇氣說了些私密的肺腑之言:“寧兄,有時我都想自己滯了勢,同她歡好——我不知多羨慕你?!?/br> 寧生望著他認真道:“公主如此待你才是愛重之舉,這愛不在平日賞賜,也不在日常纏綿。從前我看不透,以為公主對你和庶卿都不曾用心,如今看來……”他長長一嘆,苦笑道:“所以,我想走了。本來不欲告訴別人,悄悄走了便好,如今你正巧來了,我有件事想托付你?!?/br> “走?你能往哪去?” 寧生未回答,從衣袖中掏出鑰匙,對成璧道:“庶卿怕我出府后沒處落腳,曾為我置辦居所。他思慮周全,本是一番好意,可若公主知曉,未免多心,與庶卿再生嫌隙。如今我用不著了,勞你替我悄悄交還庶卿,莫使她人知曉?!?/br> 成璧已經快被這種事逼瘋了,左一件不能告訴梁穹,右一件不能告訴公主,當“雙料間諜”實在太費心思。 他收好鑰匙,郁悶地拿起寧生的酒碗,自己也喝了一口,又苦心勸道:“我還是覺得你不該走。一來傷沒好利索,二來盤纏沒了,三來沒地方住,你想如何傍身???若公主問起來,留王府上下也沒法交代。你稍安勿躁,容我回府問問吧?!?/br> —— 2. 成璧回府路上還因寧生之語郁悶不已,也隨之產生諸多感慨。 因他進府最早,對魏留仙了解較深。當時她已有風流之名,行事尚沒過分夸張。跟在她身邊久了,她是真心是假意,幾乎一看便知。 外宿青樓以來,魏留仙把狂蜂浪蝶那套玩得游刃有余,如明庚、寧生之流已辨不出她有幾分真心,被賞賜和浮華蒙蔽雙眼。驟然看透,才會格外失望。 他最早看破,知道希求真情只會落個傷心下場,梁穹亦是聰明人,求不來愛便要掌事之權,羅子昂則向來通透,公主府于他而言只是避風港,至于公主愛不愛他,他都一樣活。 俗世的塵網倒是將寧生之流圍在其中。還有多少人至今未曾看透,在冶鐵廠眼巴巴地等著。 生活不易,成璧嘆氣。他揣著種種情緒回到府內,正好被梁穹逮到。 “庶卿……”成璧見了他,剛要掏鑰匙,就被梁穹接住話茬:“我有事找你?!?/br> “何事?” “明日司造局要來府中查看暴雨損毀情況,趁入冬前統一修繕。接待司正一事本應由我來,但明日我要進宮領本府月資,午后方能回府??峙乱闊┠闾嫖医哟??!?/br> 成璧知道這是正事,連忙應下,梁穹又把一份清單交給他,詳細叮囑。 “我已將府中各院需修繕處統計在此,你按所列項目,帶司正逐一查看即可。不過我要囑咐你一句,徐司正經驗雖足,畢竟年紀大了,眼睛不好,你務必帶他仔細查看,時時留意他的記檔。離府前也要同他核實一遍,避免疏漏?!?/br> 成璧珍重地將清單收入懷中,點頭不迭,隨后才想到寧生的鑰匙,將其遞給梁穹。 梁穹接過,皺眉問道:“公主將他安置在何處了?” 成璧只能實話實說:“留王府?!?/br> “好吧?!绷厚窙]時間多問,匆匆離開去忙另一件事。成璧看著他的背影,方才那些惆悵和感慨立馬煙消云散。 自己就是閑的。若是同他一樣忙得腳打后腦勺,哪里有時間感慨那么多? —— 3. 第二日天剛亮,梁穹果然就不見人影了,成璧也不知那位徐司正將在何時登門,待晨練完畢,就去前橋那里坐著等,正好和她提起寧生一事。 前橋聽說寧生外傷易好,情傷難愈,倒是長吁短嘆了一番,隨后也不糾結了。 “他若同意,讓他還回廠里吧。如今趙熙衡都入股了,再防范他也沒必要。寧生縱然不是我的使奴,也還有合同在,你問問他還愿不愿去廠里工作,報酬按以前標準來?!?/br> 成璧點頭,前橋歪著腦袋擺弄一下茶壺,又補充道:“若他想回府……也行?!?/br> 那是“也行”嗎?她就是還惦記人家身子。成璧不愿說破,和子昂、桃蕊一塊聽前橋講解她的新圖紙,直到奴仆通報司造局著人來訪,才拿著梁穹留下的清單跑去迎客。 府門大開,成璧對著門外之人拱手,意外發現來者并非梁穹口中的遲暮老人,而是個相貌俊逸的年輕男子。 那人未等他發問,便彎起一雙桃花目笑著作揖。 “見過公子。下官乃司造局少司。昨夜徐司正瘡痛復發,不能到訪,故而由下官接替,還望公子見諒?!?/br> “少司大人客氣,有勞了?!背设岛蓑炦^他的宮司牌證,保證無誤后將他迎進去。心道這年輕人眼睛不花,反而比那位司正來更好。問他姓氏,對方稱姓孟,便喚他孟少司。 成璧按照梁穹的清單,從東邊第一間房開始,帶著孟少司細細查看。此人辦事十分老練,于細枝末節之處也未曾遺漏,在隨身簿冊上一筆一筆記得清楚。 成璧見狀問道:“少司看著年輕,不知在司造局當差多少年了?” “下官隆德七年入選司造局,至今有六年整了?!?/br> 成璧有些驚訝:“只六年便升遷少司之位,果非尋常之輩?!?/br> 孟少司笑道:“公子謬贊。幸賴司正悉心指導,不嫌下官蠢笨,如今有機會略盡愚力,為主分憂,是下官之福?!?/br> 他此話是謙虛,卻說得十分真誠,突然讓成璧想起府中也有一位和他氣質相似之人。 “少司莫非見過梁庶卿嗎?” 孟少司因他此話微微錯愕,回問道:“公子為何這樣問?” “從前初次登府、未曾見過庶卿之人,見我招待,總會將我錯叫成庶卿?!背设档溃骸吧偎揪镁咏?,初次拜訪,卻只叫我‘公子’,大概是見過梁庶卿的?!?/br> 孟少司恍然一笑,點頭道:“嗯,是曾有幸目睹庶卿風姿?!?/br> 將梁穹所居東院受損之處查看完畢后,成璧引他往其他院落走去,孟少司望著幾無人住的宅院,最終藏不住疑惑,問道:“下官曾聽聞公主府使奴甚多,為何這三處院落都是空的?” 這三處院子中,一個是寧生的,剛剛被遣出府;一個是陸陽的,還未搬進來住。還有一個是羅子昂的,他雖然住在這里,卻和沒人住一樣。成璧也不方便說出實情,只道:“其余使奴都在京郊別院居住?!?/br> 孟少司點點頭,不再發問,將一應房屋全看過了,來到供其他使奴雜住的大院時,手頭的檔案已記滿十頁。正待沿路轉去后廚查看,便遇到桃蕊提著一個糕點盒子出來。 她迎面見到兩人,“咦”了一聲,盯著孟少司直看。成璧只得給她介紹孟少司身份,桃蕊奇道:“原來是少司大人啊,方才奴初見,還以為是誰家卿子?!?/br> 桃蕊現在被前橋縱容得沒大沒小,成璧怕孟少司覺得冒犯,待桃蕊走了,對他解釋道:“方才那位是公主的大丫鬟,平日里被公主縱容慣了,還望少司海涵?!?/br> 孟少司泰然道了句不會,隨后再往花園查看庭院回廊。等兩人回到前廳,又見到桃蕊候在廊下。這回她手上沒拿任何東西,只笑吟吟地看著兩人,言行也恭謹起來。 “少司大人和江公子是否要去正殿檢看?” 她笑盈盈地杵在那里,明顯是受人所托。 孟少司道:“公主在殿內嗎?” 桃蕊道:“是。公主派奴在此恭候?!?/br> 孟少司便向不遠處的正殿看去。他怔怔地望了半晌,再低頭時,似乎將無數情緒藏在一雙桃花目內,轉而對桃蕊笑道:“下官豈敢讓公主久等,有勞姑娘引路?!?/br> —— 我刪了一炮,讓新男人提前出場了!反正已經2W5K字沒有rou,不差這口了。 小傳寫了一堆,終于給他整出場了,啊啊啊好激動,我今晚不睡覺也要再碼一章。 在此提個小問題:海王魏留仙的初夜既然不是二狗子的,又是誰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