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對臣服 第5節
待傅青淮身影消失在樓梯處,奢華寬敞的客廳重歸寂靜。 秘書掏出手機打開微信群,果不其然看到有人艾特他八卦: 「司機說粱澈連夜冒雨跑遍北城三條街去買一份正宗的雪梨糖,是為了傅總想討美人歡心?」 「還有這事?哪位美人能驚動我們粱太監親自跑腿???」 「聽說是藏月拍賣會的那個女主持人,大家不知道也正常,上次也是粱澈陪在傅總左右,想知道內情的話,還得問他?!?/br> 「……」 能在這個群里的都是傅氏頂尖秘書團隊,頓時不少人好奇地艾特著粱澈。 可惜,一直都沒得到回復。 粱澈刷完群消息,眼尖地掃見又喊他粱太監,沉思幾許,才在群里泄露幾個字:“傅總這么多年終于尋到個賞心悅耳的美人音,可惜今晚被婉拒了?!?/br> 原本群里就熱鬧,這一說,就瞬間沸騰了起來。 「臥槽!什么情況?」 粱澈卻jian計得逞地收起手機,今夜讓群里在場的一眾秘書都集體注定無眠。 …… 可能是身處陌生的環境,姜濃睡得不安,甚至陷進了許久未曾入夢過的那場雨夜。 而這場十年難遇一次的暴風雨夜里,她渾身被淋得濕透,一身白色衣裙就跟在泥沼撈出來似的,瑟瑟發抖地被救上了傅青淮的車里。 窗外風霜雪雨肆意侵襲著,像是要懲罰她逃離養父母家的叛逆行為。 姜濃拼命地想把自己從這個世界里藏起來,掛在眼尾的淚珠簌簌地淌下。 直到有個聲音劃開無邊黑暗,問她: “你想去哪里?!?/br> 像是被某種宿命感牽引著,姜濃下意識地抬起淚眼,光線極暗,她不知眼前的少年姓甚名誰,卻本能地信任,細白的手指想牢牢抓緊他這個救命恩人: “想、找外婆……” 音斷了,外面有冷冽的光從車窗玻璃閃過。 姜濃微微冰涼的指尖觸碰到傅青淮左肩上的濃稠血痕,成了她多年來支離破碎的夢境中,最后一抹鮮紅刺目的色彩。 次日。 第一縷陽光透過白紗縫隙灑到客臥的大床邊,沿著指尖纏綿而上的淡淡暖意,引得姜濃從夢中醒來,細密微卷的眼睫輕抖了下才緩緩睜開。 看到陌生的環境,她幾秒鐘的茫然之后。 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已經從滿是桂花樹的公寓,搬到了這里暫住。 姜濃裹著蓬松的絲絨被子里坐起身,任由烏錦般長發散亂在肩膀,側眸時,將視線落在了床頭柜的那盒雪梨糖上。 她直直地出神了很久,沒有拆開過,私心地想留下點什么。 來證明。 送這盒雪梨糖的人,是真真實實存在她世界里的。 ~ 沒有睡回籠覺。 姜濃換了一身極踝的霜色長裙到廚房熱杯牛奶喝,繼而坐在了沙發處。 她抿了口牛奶,似想起件重要的事,拿起手機聯系上季如琢:「我已經搬到別墅了,對了……這里的主人是誰,我租金多少?」 等了片刻。 季如琢回復她:「你認識的?!?/br> 姜濃微垂著眼,看到這幾個字,某種宿命的預感驀地浮上心,指尖也慢慢攥緊了手機邊緣。 下一秒,季如琢就把別墅主人的名字清楚地告知了過來,打得她措手不及:「這片富人區的別墅名下只有一個主人 ——傅青淮?!?/br> 第4章 隔著一扇極寬的山水墨畫屏風。 傅青淮站在桌前,高挺鼻梁上架了副帶鏈的金絲框眼鏡,鏡片似為他鴉羽的睫毛鍍上一層淡淡的光,而他正很有閑情雅致地,將一株純白的山茶花插在古董瓶里。 秋日的陽光浮過玻璃窗,山茶的花瓣緩緩垂墜下一顆晶瑩剔透的水珠。 驀然間。 由慢漸快地自傅青淮精致的指骨,淌過濕氣的香。 室內寂靜極了。 墨畫屏風被旁邊香爐裊裊升起的薄霧絮繞,將頎長的挺拔身影朦朧了幾分,卻掩不住這一身如寒竹般而冷峻的清貴側影。 幾分鐘后。 粱澈腳步極輕上樓而入,低聲道:“傅總,燕氏集團的董事長到了?!?/br> - 有貴客談生意緣故,今日最盛名的戲樓罕見不接待外客。 冷清的長長走廊亮著燈,傅青淮自包廂出來,就徑直邁步進了茶廳,里面久候多時的燕泊言正坐在沙發處抬手泡茶。 許是聽見動靜,轉頭看到他終于來了,迅速地扣上西裝外套的紐扣起身,為他拉開椅子,接著調侃道:“現在見你一面是越來越難了?!?/br> 傅青淮從善如流地落座,淡聲問:“有什么事?” 近日瀝城的深秋天氣不太好,燕泊言心知這位的習慣,先吩咐秘書端一杯最烈的酒過來。 待親眼看著秘書恭敬且無聲地將酒倒上后,他才開始切入正題,拿出備好的項目合同,緩緩地沿著桌面推了過去。 傅青淮如玉的長指端起酒杯,慢條斯理地遞到薄唇邊。 卻未沾上酒。 金絲框鏡片下的眸色微微斂起,視線停了一瞬,嘴角扯出淡薄的笑意:“燕董,這么下血本?” 商界誰不知,燕泊言這輩子生意買賣做得大,唯一讓他不順風順水的,就是家里養了個游手好閑的獨子,所以他這次將幾十億的項目拱手送人,也是有求于這位:“青淮,念在兩家這些年的交情份上,你就大發慈悲幫我調、教三年……” “就三年,讓燕杭跟在身邊做個小助理都行?!?/br> 傅青淮略沉吟,輕屈起的指無規律地輕轉著酒杯邊緣。 燕泊言是了解傅青淮的,都說ㄠ房出祖宗,這話不假。 傅氏這種錯綜龐大的頂級豪門望族,少不了爭權奪位的內斗,而他是傅老爺子最小的兒子,年紀輕輩分卻極高,排行第三,還在年少時就壓制住了上頭兩位虎視眈眈的兄長,掌管著整個家族生死。 單就憑這一點來看。 燕泊言深信把獨子往傅青淮身邊送,這筆買賣,穩賺不虧。 靜了半響。 他盯著眼前年輕男人過于沉靜的俊美面容,了然頓悟這幾十億恐怕還不夠滿足胃口,于是忍痛加重籌碼道: “北邊的那塊地也給你?!?/br> 傅青淮聞言,斂起眼眸品酒,被潤過的薄唇才緩緩吐出幾個字:“燕董客氣了?!?/br> 燕泊言緊鎖的眉頭舒展,深怕他臨時反悔似的,連茶也不喝完,忽然坐直身子說:“我出去跟那小子知會一聲……” 傅青淮顯然是默許,目光極淡地看向茶廳下方的露天戲臺。 ** 戲臺旁,一身精致的西裝打扮燕杭正專注于撒錢玩兒,見到他親爹下樓,狹長的眼微挑,浮起極淺的戲謔落了過去: “我是不是被退貨了?” 在外不好訓子,燕泊言沉聲道:“老子剛給你交了天價學費,你要是敢在外面丟人現眼……” “就一分遺產都不會留給我這個游手好閑的紈绔子弟?!毖嗪级寄馨堰@話倒背如流了,懶洋洋地將剩余鈔票塞回褲袋,倚到旁邊柱子上,也沒什么正經地說: “放心,明兒我就三拜九叩認他做爸爸,那位傅家主還沒娶老婆吧?” 燕泊言:“他那種家族對未來主母要求高,沒那么輕易結的了婚?!?/br> 燕杭:“沒結婚啊,我要不挑幾個美人賄賂他?” 燕泊言瞪眼:“敗家子!你上哪學的歪風邪氣,以后燕家祖業交你手上,是不是想老子棺材板都壓不??!” 燕杭無辜:“我這不是跟你現學現賣的賄賂嗎?” “……” 燕泊言剛想指著他罵,突然又文明的停了下來。 燕杭也怔了下,無意中掠一眼樓梯處的方向,只見傅青淮一身極正式的純黑色西裝緩慢地出現,薄薄日光勾描著他俊美的側顏輪廓,呈現出不近人情的冷白。 傅青淮在圈內的輩分極高,行事低調神秘又鮮少露面,加上至今無一家媒體敢公然刊登他的照片,所以燕杭來之前,是從未想過他竟然這么的年輕! 愣神幾秒。 直到傅青淮緩步走近,卻未停留,側眸極淡地掃向他,透出了雪山神域般的壓迫感。 燕杭下意識地站好。 這時,一位西裝筆挺的秘書從戲樓外走進來,畢恭畢敬地說:“傅總,車已經備好?!?/br> 話音落地。 燕泊言毫不留情地將自家兒子踹出去,壓低聲音提醒: “還不快跟上,笑得可愛點?!?/br> — 自從得知暫住的別墅主人是誰后,平平淡淡半個月過去,姜濃卻再也沒有遇見過他。 轉瞬到了周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