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說話，謝卿辭居然也不說話？

    清螢有些氣惱。

    今晚發生了這么多事，謝卿辭不覺得需要說些什么嗎？

    這已經不僅僅是啵嘴了誒！

    清螢氣惱地踢走一塊石頭，覺得還是夢境里的師兄可愛一點。

    她故意踢得很大聲，乃是存心讓謝卿辭聽到。

    劍修聰穎，自然感知到她的不悅。

    他的聲音清凈：“怎么了？”

    清螢不由得想起采采說的幾句話。

    男人總在那時候格外懂得甜言蜜語。

    她干巴巴道：“我不講話，你也不講話么？”

    “現在我說話了?！?/br>
    嘖。

    清螢不喜歡繞圈子讓別人猜，她單刀直入道：“師兄，你現在愛我么？”

    謝卿辭望向她。

    看她干嘛？回避問題——

    “沒有人會比我更愛你?！?/br>
    謝卿辭輕聲道。

    “如果可以，我想將道心剖出來，一一呈現于你，打消你的任何疑慮?！?/br>
    清螢吸了口氣，問出今晚她最關注的問題。

    “是哪種愛呢？”

    謝卿辭仍然沒有猶豫。

    “是想親吻的愛?！?/br>
    “是想共度余生的愛?！?/br>
    “是希望與你世間最美好之物的愛?！?/br>
    “還有許多，如果你喜歡，我可以盡數說與你聽?！?/br>
    清螢：“……”

    謝卿辭問：“至于你，在不安什么？”

    “今天師兄對我很親.近，但是，我有點不清楚我們現在算什么?！?/br>
    清螢小聲道：“之前我們的約定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但那是在識海夢境中，出來以后也沒怎么提過……你懂吧？”

    謝卿辭說：“我都記得，只是你年紀還小，我想兩年后再成婚不遲?！?/br>
    “咳咳?！?/br>
    清螢眼睛轉悠：“其實吧，不是兩年后成婚的問題?！?/br>
    謝卿辭問：“抱歉，我方才隱約聽到你們的言語，是覺得缺少禮數儀式么？”

    清螢默認：“嗯?！?/br>
    本來她覺得無所謂，一切都是理所當然，他們是命中注定的家人，彼此肯定會相伴一生。

    “此事好辦?！敝x卿辭毫不遲疑，“是我欠缺考慮，我的問題?！?/br>
    “沒有沒有?！鼻逦灀闹x卿辭不開心，擺手道，“其實我也是突然萌生這個想法，沒有也可以的?！?/br>
    “既然有這個疑慮便解決?！敝x卿辭溫和道，“無需因小事影響感情?！?/br>
    “好?！?/br>
    謝卿辭沉甸甸、毫無保留的感情讓清螢很安心。

    “但我也有疑慮，不知你能否為我解除?！?/br>
    “嗯？”

    “你對我，又是如何看待的？”

    謝卿辭輕聲道：“我想迎娶的，是妻子，而非姊妹。你現在明白夫妻與兄妹的差距了么？”

    “我之前從未提過成親，便是考慮你在這方面，似乎仍有些稚嫩懵懂?！?/br>
    清螢心中微顫，低低應了一聲。

    今天采采的誤會，她也有責任。

    “我以前沒想那么多……”

    “但如果成婚，便需要考慮這些?！?/br>
    此刻快走到她的院子了，謝卿辭停下腳步，清螢跟著停下。

    “比如——”

    謝卿辭靠近她，雙臂將她輕擁入懷，清冷如松雪的氣息將她包裹。

    很好聞。

    她聽見謝卿辭淡聲道：“有時兄妹亦會如此相擁，很正常?！?/br>
    “但有時候我會想如此做?！?/br>
    謝卿辭垂首，鼻尖輕貼她肩頸處小小的凹陷，輕嗅。

    或許少女自然溫暖的體香，或許是她的發香。

    他感受到因為他的動作，小姑娘全身都僵硬住了。

    這個情況他早有所預料，因此他極少在清螢面前展現出他……比較不堪的一面。

    他知道自己這個行動，即使是在凡人情侶中，亦有所出格。

    他坦誠道：“這只是冰山一角?！?/br>
    小姑娘堅強地守住陣地，沒有退縮半分：“嗯?！?/br>
    “但正常兄妹之間，絕不會如此做?！?/br>
    謝卿辭說道：“你能區分這兩者的區別么？”

    清螢眼睫微顫：“可以?！?/br>
    謝卿辭看出她方才的忍耐：“不止如此，不止是嗅?！?/br>
    “唇舌、指尖、足尖、雙腿，我的一切，都想碰觸你，時時刻刻。那時你也要靠忍耐度日么？”

    清螢瞠目結舌：“夫妻之間，就只做這些事情？”

    謝卿辭挑眉：“不然？”

    “什么相濡以沫，畫眉之樂，游山玩水，賭書潑茶之類的?！?/br>
    謝卿辭稍稍思索，爽快道：“當然也可以做，只是我這個人比較不堪，在討論時專注這方面了?！?/br>
    十分坦誠地說出這句話后，謝卿辭感到自己的功德少了一絲絲。

    他遺憾想到。

    這就是他人性的幽暗處吧。

    他道：“夢境中比較放不開，以后會注意?！?/br>
    清螢被謝卿辭的坦蕩震撼，對師兄有了新的認識。

    謝卿辭覺得該說的自己都已經講得差不多了。

    “你現在如何想？”

    清螢表情漸漸凝重：“你、你讓我試試?！?/br>
    “嗯？”

    “師兄你站著別動?！?/br>
    清螢目光堅定地上前一步，張開雙臂，對住謝卿辭，似乎準備擁抱他。

    劍修忍住幫助她擁抱自己的念頭，耐心等待著。

    他輕柔道：“不用緊張，我一直在這里?！?/br>
    或許是被那溫柔的聲音引誘，清螢緊緊擁抱住了他。

    謝卿辭抬手，輕輕摸了摸她的頭發，有些憐愛，又有些無奈地開口。

    “只是如此么？”

    “兄妹、夫妻、友人，皆會如此?！?/br>
    “不夠？”小姑娘聲音悶悶傳來，聽起來有些顫抖。

    謝卿辭的聲音如影隨形。

    他溫柔地提醒：“不夠?！?/br>
    清螢深深吸氣，呼吸。

    她聽見心臟咚咚的聲音，和血液奔涌的聲音。

    冷冽的松雪香氣將她包裹，更催動了緊張。

    但是很好聞。

    ……不討厭。

    她道：“我再努力一下?！?/br>
    謝卿辭耐心道：“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