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螢：“……”

    “謝仙君我們不提他，但你一定不能亂呀?！?/br>
    好不容易整理好的心態，被采采瞬間擊穿。

    清螢實在沒有勇氣詢問采采剛才都聽到了什么。

    采采拉著她在床邊坐下。

    “jiejie，雖然我被封印時只有十四，但這五百年里，清醒時也能聽到外面的動靜?！辈刹芍赡鄣哪樕下冻隽藚拹罕砬?，“我知道男人的心思有多惡劣?！?/br>
    清螢這下不得不開口。

    她澄清：“師兄不是這樣，他很好?！?/br>
    “我知道謝卿辭是好人?！辈刹烧遄玫?，“但他是好人，和他是個壞男人在這方面不沖突呀?！?/br>
    壞、壞男人？

    清螢回憶方才情景，臉紅了。

    采采仔細觀察她的表情，眉頭又皺起來了。

    她有些為難：“清螢jiejie……你覺得我說的話是錯的么？”

    如果清螢本人很抵觸她的話，那她此番行為便是自作多情，多管閑事。

    “沒有沒有，我感覺得到你在關心我?！鼻逦灹⒖陶f，“我只是想說，你可能誤會了?！?/br>
    “我和師兄是夫妻。師兄不是那種男人，你誤會了?！?/br>
    采采頓時慌亂起來。

    清螢之前一直說謝卿辭是家人，她還以為……

    “天啊，我都說了什么！”

    “沒事，是我的問題，沒有講清楚?！鼻逦炚f道，“之前我確實沒有考慮那么多，便沒和你講清楚?！?/br>
    “原來你們已經成婚了？哎呀，那我真的是……”采采羞愧地低下頭。

    “那倒也沒有?！鼻逦炗行┻t疑，夢境求婚，算正式成婚么？

    出來以后，師兄好像記得此事，但也沒怎么提過。

    只是他們在部分公開活動中，為圖方便，都是以夫妻身份出席。

    ……

    聽完她的陳述，采采驚詫地睜大眼睛。

    “不清不楚的，怎能做夫妻？”

    采采認真道：“夫妻可是要祭祀天地，相守一生的呢?！?/br>
    清螢想反駁，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但她覺得謝卿辭絕對不是輕咳浮的人。

    他是有非分之想，就會堂堂正正說出來的人。

    “我的問題，我沒有成年，所以同師兄說，成親的事情等過兩年再說?！?/br>
    采采年紀小，她不好意思提洞房顧慮。

    采采詫異：“清螢jiejie你不是及笄了么？”

    “嗯……”

    采采有些顧慮她的心情，斟酌著道：“清螢jiejie，你有沒有發現一個問題？”

    “嗯？”

    “你一直在維護謝仙君，總說都是你的問題?！辈刹烧J真道，“可成親、夫妻，是兩個人的事?！?/br>
    她遲疑了一下：“你們就連未婚夫妻的身份，都沒有婚書呢……所謂夢境識?！?/br>
    采采體貼地沒有講下去。

    她壓低嗓音道：“我在琥珀中，聽到了許多人的心聲，很多男人的心聲特別骯臟?！?/br>
    清螢問：“那蘇木……”

    采采說道：“我六歲時就和神木大人拜過天地，是婚書正聘?！?/br>
    清螢欲言又止。

    有一說一，她覺得這種行為并沒有顯得蘇木很高尚……

    “不過神木大人也是說我年紀小，等我長大再提?！辈刹烧f道，“我現在十六，等他復原，我肯定成年啦?！?/br>
    “所以，清螢jiejie你不要總把責任攬在自己頭上，你和謝仙君之間差了好多準備?！?/br>
    “如果真心相愛，無需那么多……”

    對上采采的目光，清螢默默把話咽了回去。

    “可以沒有奇珍異寶的點綴，但好事多磨嘛?！辈刹尚Σ[瞇道，“這樣態度也會更莊重，更認真，你覺得呢？”

    采采說得似乎有道理。

    話本里的負心漢，不都是得到的太容易，就不懂珍惜么？

    “他剛才都親你了！說不定還那個……”

    采采瞪大眼睛，比劃了一下。

    “未婚夫妻這樣做，合適么？！”

    其實采采都不覺得這算未婚夫妻，不過清螢說此事似乎已經有過公開承認蓋章，她便沒糾纏。

    “總之，成婚不是你們這樣的?！?/br>
    采采嚴肅道。

    清螢虛心求教：“那應該如何呢？”

    采采嚴肅抿唇，認真道：“村里不是來了很多老人么？我們可以問一問?！?/br>
    “然后謝仙君那邊，我幫你提醒一下他?！?/br>
    “沒有成婚，不可以那樣?！?/br>
    清螢羞愧捂臉。

    采采真的十四歲么，怎么這么懂。

    “師兄其實大部分時候，都比較守男德?！?/br>
    “我在琥珀里，聽了比較多這方面的事，一開始表現得特別忠貞的男子，也是有的?！?/br>
    接著，采采講述了自己在琥珀中都見識了怎樣的人性幽暗，豐富而險惡的故事讓清螢瞪大眼睛。

    原來還能有比秋氏夫婦更骯臟卑劣的人？

    “那你是怎么想的？”

    在試探謝卿辭之前，采采想先詢問清螢。

    “清螢jiejie，這種事情上，你自己不能糊涂呀?！?/br>
    “我……”

    嘴唇似乎又出現了那種錯覺，腫起來，微微的發燙。

    對上采采認真的眼神，清螢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而且還有件事?！辈刹汕穆暤?，“也是我觀察發現的，不知道你要不要聽?！?/br>
    “什么？”

    “親情，比愛情更長久?！?/br>
    這句話，清螢可以立即代入她與謝卿辭的關系。

    “篤篤篤?！?/br>
    房間門被敲醒了，打斷了清螢的沉思。

    清螢與采采不約而同地看去。

    “誰？”

    “是我?！?/br>
    謝卿辭嗓音在門外響起。

    兩個小姑娘對視一眼，均看見彼此眼中的緊張。

    *

    方才事件比較激烈，成功幫助謝卿辭將功德消耗容納完畢。

    事后，他便意識到自己方才行為的不妥之處，以及清螢采采會因此產生的顧慮。

    確認無誤后，清螢被謝卿辭領了回去。

    走的時候，采采專門給她使了眼色，清螢覺得多少是有點鼓勵她的意思。

    她走在謝卿辭身旁，聽兩個人的腳步聲。

    師兄的重一些，她的輕一些。

    師兄的影子長一些，她的短一些。

    她和師兄總是形影不離，以后的許多年也會……形影不離？

    她想起在謝卿辭屋中，自己萌生的那個想法。

    剛入別月閣時，謝卿辭認為他們兩個絕無可能相愛，因此在一開始便講清道侶相處守則。

    那現在呢？

    他們之間有許多事，都是相愛的道侶才會做的。

    她偷眼瞅身旁的謝卿辭，謝卿辭面容清俊秀美，毫無開口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