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跑路很久了 第11節
博安對他豎起個大拇指道:“林哥你真敢想?!?/br> 連時間久了莫廣就能對他和風細雨這種可能都敢想象。 林藝:“……” 莫宅,晚上。 莫廣一如往常地通知林藝,叫博安過來給他念心理讀物。 因為了解到博安沒上過學,他這次還特地挑了一些看起來沒有那么復雜的心理讀物放在茶幾上,方便博安朗讀。 一切都如同往常一樣,他洗好澡,靠在沙發上搭著腿,心不在焉地等著博安來敲門。 當熟悉的敲門聲響起時,莫廣不動聲色撈過一旁的雜志,裝模做樣翻開幾頁后才道:“進來?!?/br> 進來的人將門小心翼翼關上,然后跟做賊一樣緊張地來到了莫廣身邊,朝著莫廣小聲道:“莫總?!?/br> 來人聲線粗,是個大白嗓,即使降低了聲音也把莫廣嚇了一跳。 莫廣抬起頭,看著長相憨厚的林藝不好意思地望著他,極力把大白嗓掐得溫柔似水,殷勤朝他道:“莫總,我來給您念吧?!?/br> 莫廣:“……” 他有點驚悚地看著林藝繼續掐著溫柔似水的大白嗓朝他道:“我在家也經常給小侄女念書的……” 說著說著,林藝甚至還掏出自己的書,殷殷地望著莫廣。 莫廣將手中的雜志丟到一旁,瞇起眼道:“博安不想念?” 聽到這話,林藝連忙搖頭道:“沒有的事,是我跟他說換一換……” 莫廣瞇著眼,沒有說話。 林藝硬著頭皮繼續掐著嗓子努力道:“莫總我還懂英語,您要聽英文版的也行……” 莫廣面無表情盯著他,一雙漆黑的眼珠子一動不動,那眼神讓人頭皮發麻。 林藝差點就想轉頭下樓將博安拉上樓,但他轉念又一想,怪不得博安這孩子會一個人坐在安全樓道里抽煙。 自家老板這眼神,誰看都得瘆得慌。 但一想到博安頂著那么大的壓力那么久,又一個人坐在安全樓道里抽煙背影落寞的樣子,林藝就咬牙想著,大不了就硬著頭皮替博安頂一兩天,替他緩一緩壓力。 于是林藝頂著自家老板的壓力 ,他強撐著朝著莫廣路露出一個憨厚的笑,小心翼翼地翻開自己帶的書,掐著嗓子道:“莫總,那我開始給您念念?” 沙發上的莫廣冷嗤了一聲,他慢條斯理地微微前傾身子,雙肘支撐在大腿上,嗓音聽不出什么喜怒道:“到底是不是他叫你換的?” 林藝連忙道:“真不是,真是我自己要換的?!?/br> “你閑得沒事自己給自己找麻煩?” 莫廣抬眼冷冷道:“以前怎么沒見你對其他人那么熱情?” 林藝猶豫了一下,他抓了抓頭,似乎像是不知道該怎么說出口,望著莫廣有些欲言又止。 過了好一會,他才磨蹭道:“莫總,就是可能人啊,有時候會……” 莫廣不耐煩打斷他道:“別廢話,說重點?!?/br> 林藝躊躇了一下,也不敢直接對著老板說,您讓下面的人壓力太大,讓一個年輕開朗的小伙子蹲在樓梯口抽煙,連苦都不敢訴。 于是他折中,絞盡腦汁才委婉道:“就可能,最后博安心情不太好,我合計著讓他多休息休息……” 這話不假,今天中午在安全樓道,他看到博安掏出的煙盒,煙盒很新,看上去就像是剛買不久,但里頭的煙卻只剩下了幾根,看得出面前人最近應該抽煙抽得挺兇。 聽到林藝的話,莫廣先是一愣,然后臉色古怪重復了一遍道:“心情不好?” 林藝也知道莫廣應該對這些事不在意,于是老老實實道:“今天看到他一個人在樓梯口抽煙,抽得挺兇,可能是壓力大?!?/br> 莫廣眼皮一跳,抽煙? 他怎么不知道博安會抽煙? 莫廣雙手交叉撐在下顎,沉默了一下,然后略顯煩躁地揮揮手道:“行了,下去吧?!?/br> 林藝有些吃驚道:“不念了?” 莫廣面無表情抬頭瞥了他一眼,意思很明確。 聽他念,他還不如直接發病。 林藝悻然地抓了抓頭,抱著書小心翼翼墊著腳離開了莫廣的臥室。 他跟在莫廣身邊那么多年,進臥室的次數也少得可憐,為數不多的幾次還是莫霄領著一圈人,臉色陰沉叫他破門而入。 等他關上莫廣臥室門后,終于松了一口氣,朝著樓下走去。 臥室里的莫廣換了個姿勢靠在沙發上,指骨不斷點著沙發扶手邊緣,看上去有些煩躁。 心情不好? 到底是什么事情,會讓一個平時總是眉眼彎彎的人,一個人坐在安全樓梯臺階上抽煙? 壓力太大了? 莫廣沉思了一下,他單手撐著下顎想著究竟是什么壓力,但是思來想去卻想不出個所以然。 他自言自語道:“我又沒逼他只穿一件白襯衫……” 博安在莫霄身邊都待得下去,怎么在他身邊就待就壓力大? 作者有話要說: 容短短短短個一天?。ㄅ呐亩瞧ぃ?/br> 第11章 “轟隆——” 沉沉的夜幕中,一道閃電撕裂漆黑天際,發出沉悶的轟鳴聲,裹著潮濕水汽的風將窗簾浮動。 沙發上沉思的莫廣抬眼向窗外望去,然后起身來到了窗臺,伸手將打開的窗關了起來。 這場夏楠夜的盛雨來得又快又急,閃電的轟鳴聲沒響多久,豆大般的雨滴便劈里啪啦地砸在了窗上。 聲音又悶又沉,卻無端讓人想起昨天那幾聲更模糊更沉悶的敲窗聲。 博安被一陣嘈雜的雨聲吵醒。 因為林藝自告奮勇地替他擔下了任務,讓他早點回來休息,博安便早早回去休息,休息前還給自己泡了個澡。 但現在,浴室里的熱氣早已消散得不見蹤影,浴缸里的水也已經涼透,他泡在浴缸里,手腳冰涼。 看樣子像是浴缸里泡了好幾個小時。 博安摁了摁昏沉的腦袋,他有些遲鈍地想著自己到底是怎么在浴缸里睡著的,緩了好一陣子,才后知后覺地發現可能是后遺癥帶來的副作用。 眼一睜一閉就給睡過去了。 他腦袋上還頂著沒沖干凈的泡沫,這會冷風涼嗖嗖地往腦袋里灌,讓人后腦勺發涼。 博安扒拉了一下涼透的水,匆匆將腦袋上的泡沫沖干凈后,打著哈欠甩了甩腦袋,像是貓科動物一樣將頭上的水硬生生給抖了干凈。 一番胡亂地收拾好自己,博安才舒舒服服地往床上鉆去。 第二天一早,博安如往常一樣,朝著主宅走去,卻沒想到莫廣足足提前了半個小時,坐在了餐桌上,并不用餐,只是望著面前的刀叉出神。 博安不動聲色地碰了碰身邊林藝的肩膀,眼神示意問林藝發生了什么事情,誰知道林藝比他還要茫然,朝著他搖了搖頭。 博安偏頭,他朝林藝努努嘴,做了個口型:“昨晚?” 林藝將頭靠近了他,也做了口型道:“不是……” “鏹—” 刀叉刮過瓷器發出刺耳的聲響,原本在餐桌前出神男人忽然抬起頭,一動不動地望向正在竊竊私語的兩人。 博安:“……” 林藝默默地離博安遠了一點,他背著手,狀似認真地偏頭盯著大廳門外,安靜如雞。 莫廣忽然道:“可以說話?!?/br> 然后他便低下頭,持著刀叉切著潔白瓷盤中的早餐,看上去仿佛只是說一句不痛不癢的話。 博安有些愣,林藝更是將自己的脖子扭了過來,瞪大了雙眼,兩人面面相覷。 過了幾分鐘,大廳里依然沒有人說話,餐桌前的莫廣沉默了一下,他丟下手中的刀叉,抬眼望向兩個人,似乎不知道為什么兩個又不說話了。 輕松、愉悅的工作環境有利于員工的身心健康。 這是莫廣昨天晚上搜到的。 現在他給這兩個交談說話,為什么這兩個人還沒有放松下來? 莫廣重復了一遍道:“想說什么就說,當我不存在就好?!?/br> 但他臉色是一貫的冷,語調也是一貫的硬,聽上去倒像是在陰陽怪氣。 于是博安把嘴巴閉得更緊了, 莫廣:“……” 他抬眼望向林藝,試圖讓跟了他好幾年的林藝明白他的意思。 但沒想到林藝接到他眼神的后,看起來有些驚慌失措,僵硬著身子離博安更遠了。 莫廣:“……” 辭了吧。 他面無表情想著。 兩個都辭了吧。 一頓早餐下來,大廳安靜得只有刀叉碰撞的輕微聲響。 在去往公司上班的路上,林藝和博安兩人也是非常謹慎,眼觀眼鼻觀鼻,目不斜視地開著車,基本達到了零溝通零交流。 后座的莫廣:“……” 直到下了車后,莫廣才聽到了博安開口說話,但也就是那句話,讓他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