淘汰賽
謝淵笑瞇瞇地沖姜紅招了招手:“來?!?/br> 姜紅關上玻璃門,撲倒在柔軟的床上。 “還寂寞嗎?”謝淵看著她毫無防備的動作,手指輕柔地在她發頂一下下地撫摸。 姜紅微瞇著眼,搖了搖頭。 “姜紅,要好好聽取‘規則’啊……助手有說過打開玻璃門會很危險吧?” 謝淵緩緩地撩起她的一縷發絲,在指尖纏繞,漆黑的羽刃在身后張開,攀上她的脖頸: “圓珠筆,帶進來了嗎?” 鋒利冰冷的羽刃在姜紅脖頸處摩挲,她沉默了片刻,從睡衣兜內掏出圓珠筆與磁卡放進謝淵掌中:“我知道你想要這些?!?/br> 謝淵看著掌中的兩樣物品,發出聲輕笑:“你很聰明?!?/br> “即使你不愿意,我也會用各種方式奪取這根筆?!?/br> “謝謝你姜紅,為我省去不少麻煩?!彼⑿χ?、發自內心地說道,架在姜紅身側的羽刃緩緩收回。 姜紅的聲音透過被褥,悶悶地傳來:“我還以為你可能有一點點寂寞……” 精神鏈接中的情緒瞬間涌進謝淵心頭,委屈、失落、難過……以及恐懼。 總而言之,算不得什么美好的體驗。 姜紅如鴕鳥一般,將腦袋埋進沙地中,嬌小的身軀暴露在他眼前。 那份委屈感在心間緩緩暈開,鈍刀割rou般在他心頭作祟。 謝淵動作一頓,緩緩地伸出手臂,將姜紅帶進自己懷中,嗓音沙?。骸啊??!?/br> 他幾乎沒能理解自己正在做的事情,只渾身緊繃地摟著姜紅的肩,有些茫然地望著頭頂的玻璃天花板。 姜紅迷迷糊糊地醒來,一對鳳眸直直映進她眼中。 她猛地從床上坐起,眼神戒備又帶著絲迷茫。 謝淵活動著被她壓得發麻的肩膀,眼窩下帶著絲青灰,面色平淡地看了眼姜紅,沉默著拿起磁卡,在玻璃門上刷了一下,走進衛生間中。 哦對,圓珠筆和磁卡我都給他了…… 昨晚的記憶涌入姜紅腦中,她怔怔地坐在床上,聽著衛生間傳來的嘩嘩水流聲。 砰砰的敲門聲傳入姜紅耳中。 她回過神般,走出玻璃房間,打開監管室的大門。 助手手中托著兩個餐盤走進屋內,放在桌上,看了眼腕表:“還有半小時用餐時間,四十分鐘后淘汰賽就要開始了,姜教授盡快用餐吧。這一份就送進——” 他說著,扭頭向玻璃房間望去。 空蕩蕩的房間讓助手表情一愣。 衛生間的門突然打開,謝淵面上還掛著濕潤的水氣。 他見到助手,咧開嘴笑了起來,瞳孔發出幽幽的亮光:“來了?” 姜紅心中涌上絲絲殺意。 這不是我的情緒…… 她忙端起餐盤插進二人中間,勾起個討好的笑臉,將餐盤遞到謝淵面前:“助手給我們送了飯,一起吃點吧?順便聽他講講淘汰賽的規則,好嗎?” 她面色蒼白,端著餐盤的手腕輕微地顫抖著,唇角那抹笑十分勉強。 謝淵注視著姜紅的面龐,又將視線掃向一旁的助手,最后緩緩伸出手,接過姜紅手中的餐盤,一言不發地在餐桌前坐下。 助手嘆了口氣,無奈地看了眼姜紅,開口道:“并沒有什么特別規則,只要對方失去反抗能力就算輸,淘汰后的實驗體將再沒資格進入賽場?!?/br> 也就是說強制退出世界了嗎? 姜紅思索著,開口問道:“那科研人員呢?實驗體被淘汰了,科研人員怎么辦?” “科研人員處在待定狀態。在下一場淘汰賽中,如果出現落單情況,不管是科研人員還是實驗體,都會被強制終止繼續參與基因融合項目?!敝制降卮鸬?。 實驗體怎么會落單呢?有危險的不應該是實驗體嗎? 姜紅默默思索著。 “如果在賽場上‘失手’殺害了對方呢?”謝淵突然問道。 “殺了便殺了?!敝置嫔届o。 謝淵輕笑一聲,拈起餐盤旁擺放的勺子,心情十分愉悅地吃起飯來。 “實驗賽場到了?!?/br> 助手推開扇厚重的金屬大門。 如籃球場似的空曠場地出現在姜紅眼前。 場館中間擺著巨形的玻璃艙,規劃出一片擂臺。稀稀落落的人群圍在艙外。 一頭發斑白的老頭,手中抱著個盒子走上前來:“規則大家也都知道了,既然人到齊了,我們就開始抽簽吧?!?/br> 他喊了聲1號,一個留著齊耳黃色短發的女生走上前,一手牽著實驗體,另一手在盒子中摸出張紙簽。 她將紙簽展開,一個大大的數字3出現在眾人眼前。 謝淵回頭看了眼姜紅擔憂的表情,勾起個微笑,緩緩走進擂臺中。 那短發女子依依不舍地松開1號實驗體的手,叮囑道:“小心?!?/br> 二人又擁抱了一下,1號也邁步走進擂臺中。 1號的身形要魁梧許多,黑色的鱗片幾乎覆蓋住整片身軀,一對羽刃又大又寬闊,遮天蔽日地蓋在身后。 他瞇著眼,盯著對面的謝淵,緩緩地向前走去。 他步伐愈來愈快,最后拔足狂奔,如一頭斗牛般直直地向謝淵撞去。 謝淵仍平靜地立在原地,不躲不閃,雙眸微瞇,眼神淡漠地盯著1號的每個動作。 1號將要沖至謝淵面門,謝淵身后一側羽刃突然如利刃般向前刺去,寒芒直沖他面門。 1號仿佛早已看破謝淵的打算,身形毫不停滯,腳掌重重地踏在地面上,猛地一躍,如同鷹隼,遮天蔽日地停留在空中。 他身后巨大羽刃挾著勁風,向謝淵切割而去。 他身形緩緩下落,眼見羽刃即將切入謝淵的頸子,對面的長發男人突然抬頭沖他露出個微笑,幽深的瞳孔被燈火照得透亮,蘊含著濃稠的惡意。 一片窄細的羽刃如繩索般,纏上他的腳踝,輕輕一扯。 滯空中的1號身形不穩,那片寬闊的刃便失了準頭,只擦著謝淵脖頸而過,劃出道淺淺的血線。 噗—— 一片羽刃從謝淵身后急射而出,夾著勢不可擋的鋒芒,猛地貫入他裸露在鱗片外的脖頸。 謝淵面無表情地收回羽刃。 1號高大的身軀咚地砸向地面,血水如噴泉般淋在他身上。 他毫不在意地隨手一擦,臉上帶著斑駁的血痕,平靜地抬起頭,漆黑的瞳仁如深淵般,緩緩掃視著擂臺下方的眾人。 如同來自地獄的惡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