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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鳶飛戾天在線閱讀 - 第七章

第七章

    在小阿蓮的死纏爛打下,那兩人終于有了片刻的休戰時間。不一會,祝秋棠進來招呼他們,客人紛紛往對街的酒樓移動。在那里,阿容總算見到了救星孫璟,他和周志風在一起,阿容便在孫璟旁邊坐下。趙元祺沒坐她旁邊,他和小阿蓮在她正后方,阿容覺得他肯定是故意的。

    今天「年家班」演了一齣〈武松打虎〉,戲子們在臺上搏命演出,觀眾屏息凝神,靜看武松如何制伏大蟲。雖是老掉牙的一齣,觀眾仍是看得津津有味,連坐在后方的小阿蓮都是拍案叫絕。

    時序進入了武松回鄉,遇見那「三寸丁谷樹皮」哥哥武大,兄弟倆久別重逢,喜不自勝。武大見弟弟歸來,還贏了個打虎英雄的威名,興高采烈地拉他回家,要給他引見他嫂嫂潘金蓮。

    旁邊一個觀眾看到這一幕,不禁有些輕蔑地說道:「那潘金蓮真是個賤女人,有了武大還對武松投懷送抱,勾搭武松不成,還搭上了什么西門大官人,哼,真是個不知羞恥的蕩婦!」

    此言一出,身邊立刻有幾個觀眾對他投來目光。阿容瞪了他一眼,孫璟微微一笑,周志風點了點頭,趙元祺吊起眉毛。

    阿容靜靜地看了一陣,忍不住向孫璟提出一個困擾她很久的問題:「那個潘金蓮干嘛要嫁給武大???武大長得這么丑,況且她又不喜歡人家?!?/br>
    孫璟微笑道:「潘金蓮是個可憐的女人,她本是個大戶人家的婢女,老爺看她生得美貌,對她起了非分之想,潘金蓮不從,還將這件事告訴了女主人。老爺垂涎她不得,對她懷恨在心,便將她嫁給五短身材,面貌丑陋的武大,一分錢不收,白白便宜了那『三寸丁谷樹皮』,所以她并非是自愿是嫁給武大的。唉,說來也是個悲哀的女人?!?/br>
    阿容點了點頭,表示認為她值得同情,不禁脫口問道:「所以她根本不喜歡他吧,那為什么不乾脆讓武大休了她???」

    此言一出,身邊三個男人都是一愣,趙元祺盯著阿容,靜靜地聽他們說些什么。周志風皺起眉頭,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打量著她。孫璟聽罷,不禁有些啼笑皆非,笑道:「孩子,當時的社會何其保守,一個女人被丈夫休了,那是有辱尊嚴的事?!?/br>
    阿容一時有些錯愕,回頭想想好像也是,便道:「嗯,不過就算她逼著武大休妻,那丑八怪估計也不肯吧。她還真是可憐呢?!?/br>
    一旁的周志風聽他們討論,忍不住插口道:「你該不會是在替這個女人說話吧?她可是個不守婦道,還謀殺親夫的無恥蕩婦,有什么好可憐的?你腦袋不清楚了吧?!?/br>
    阿容不禁有些火了,反駁道:「如果她能跟武大離婚,我看她才不屑殺那個丑八怪呢!」

    孫璟道:「但現實就是離不了婚,你想想,三從四德的觀念對女人有多大的束縛力,且別說女人不能主導合離,就算她有意讓武大休了她,一旦她有了這個念頭,那便相當于是在對整個封建社會宣戰呢!」

    阿容道:「所以我就是覺得她很可憐啊,如果女人也可以休夫,如果她沒被送給一個丑八怪,她就不會被逼著出軌又殺夫,還不用被某些嘴臭的蠢貨編派罪名?!拐f著瞪了周志風一眼。

    趙元祺在后面饒有興致地聽著,不置一詞,一面又心下琢磨:「這傢伙挺不簡單的嘛!」

    周志風聽罷,一副看到怪人,非常不能理解地說道:「所以你覺得她背著武大勾搭西門慶,當個浪蕩女人,東窗事發后還殺夫,這樣也值得同情?」

    阿容不耐煩道:「你哪隻耳朵聽到我說出軌殺夫值得同情?我是說她命運倒楣透頂,被個丑八怪綁在身邊,那什么鬼傳統還不許她離婚,這樣難道不值得同情?」

    周志風語帶譏諷地說道:「我第一次聽到有人同情一個蕩婦,你這個人的頭腦真不簡單啊?!?/br>
    阿容瞪著他道:「我就是覺得她不甩什么三從四德,勇敢追求自己想要的東西這點很值得尊敬啊,我同情她又關你屁事?」

    一言方畢,孫璟笑了笑,有些無奈地緩和雙方。半晌后,掌聲如雷響起,觀眾紛紛起身喝采,那一觸即發的火藥味這才冷了下去。之后團長又上臺說了幾句話,在一陣歡聲雷動中,便有個少年捧著個盤子,看官們「咚咚咚」投擲銀子,盤子霎時白花花一片。

    孫璟走在阿容前面,笑容可掬地瞧著那個少年,在懷中掏了掏,非常大方地擲了一大碇銀子。那少年耳聽「咚」的一聲,眼睛瞬間大亮,抬起頭來看向孫璟,說盡一切恭維的話,只差沒跪下去磕頭謝恩。阿容皺了皺眉,孫璟的出手闊綽讓她有些尷尬,隨手擲了幾個錢,少年的笑容立刻縮水,十分勉強地擠出一句「謝謝客官,下回再來」。阿容快步前進,她知道后面那個該死的在偷笑。

    趙元祺很快地跟了上來,他走到阿容身邊,非常體貼地配合她的步速,語帶調侃地說道:「方才那伙計還真失禮呢,怎么能因為客人阮囊羞澀就變臉呢?」

    阿容的眼角抽動了一下,要不是這里人多,她大概會當場發飆:「我就是不屑賞他這么多錢啊,關阮囊羞澀屁事?」

    趙元祺打趣道:「我是在替你抱不平啊,小阿容,你何必這么生氣?」

    抱不平?這人分明是在恥笑她身無分文,還要裝什么好心?阿容翻了個白眼,有些譏諷地回擊道:「你替我抱不平?你要是有這么好心,天都要下紅雨了吧?!?/br>
    此言一出,趙元祺眸光一動,忍不住朗聲大笑,臉上的戲謔一時都去了。阿容瞪著他道:「你這么笑是默認了?」

    趙元祺笑如清風:「算是吧?!?/br>
    阿容輕蔑道:「像你這么賤的人,怎么沒在路上被人砍死?」

    趙元祺一派輕松:「我很抱歉,但我確實活得好好的呢?!?/br>
    阿容十分不屑地哼了一聲,冷笑道:「是嗎?那我從今天起就天天咒你被人砍死?!?/br>
    趙元祺大笑:「我死不死對你來說有這么重要嗎?」

    阿容沒多想,十分理所當然地說道:「當然,我真巴不得親手砍死你呢?!挂谎苑疆?,她忽然覺得這個問題好像哪里不對,莫名有些心猿意馬,就著急地想解釋什么。不過趙元祺并沒有給她解釋的機會,戲謔地皺起眉頭:「親手砍死我?只怕你也沒那個本事吧?!?/br>
    阿容冷笑著,像是要掩蓋她的不自在:「那你憑什么認為我砍不了你?」

    語畢,她的手飛快地朝趙元祺一抓,趙元祺好像早有防備,迅速地一抽手,阿容擦到了他的袖子,差點就成功了。趙元祺笑吟吟地看著她,阿容不甘心地抬起頭,迎上他的目光。她發現自己好像是第一次仔細看他,只見他那雙眼真是說不出的別具韻味,那不是劍眉星眼,是一種俊雅中帶著三分邪魅的神祕感,藏在細長的眸子中,讓每個眼神都是戲謔。阿容突襲沒得逞,不禁有些惱羞成怒,鐵了心要抓住這傢伙,那兩人竟當街玩起了貓抓老鼠。不知道為什么,這么一陣你追我趕,阿容忽然覺得很有趣,方才還憋著的嘴竟然笑了起來。趙元祺聽她笑,回頭看了一眼,驀地抓起旁邊一個做生意用的籃子,擋在她前面,阿容一時逮他不得。

    趙元祺看她碰不到自己,皺起眉頭非常認真地想打掉籃子的表情,忽然覺得她這樣有點可愛,更不想讓她得逞了,調侃道:「小阿容,你可真過分啊,為了試我功夫竟不惜偷襲我,你難道就這么想挑戰我嗎?」

    阿容一吐為數不多的內力,飛快地抽掉籃子,扔在地下:「我就是想挑戰你,看你被我踩在腳下,可憐巴巴地向我求饒,我就痛快得不得了,怎么樣?」

    趙元祺笑如清風,十分爽快地說道:「是嗎?那我很期待?!?/br>
    兩個人又跑了起來,村子里人多,那兩人東奔西竄,險些撞翻人家的攤位,一時間引起了不少人側目。不過那兩人好似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對旁人的眼光彷若不見,追得一個難分難捨。

    這天下午,「年家班」順利演出完畢,祝秋棠攜著小阿蓮,和大伙設宴慶祝。孫璟和老闆是舊識,見了面就談上了一整天。周志風回想著武松弒嫂為兄報仇的畫面,不住大呼痛快。至于那兩個人,恐怕沒分出個勝負是不回來了。

    過了幾天,該是「年家班」趕往下個地點的時候了。孫璟要回滬尾一趟,他原打算授阿容幾手功夫,便問阿容接下來如何安排。阿容一時沒主意,便暫時跟著他,心想到了當地得找份工作,才不致餓肚子。周志風顯然有些為難,一路上只是不說話。趙元祺要回大稻埕辦點事,和他們走不同方向。一行人在路上且行且談,即將到了分手地點。

    周志風和孫璟騎在最前頭,阿容讓馬慢慢走,一面和祝秋棠間聊,周志風顯然有些不耐煩。孫璟也是急著趕路,看把弟表情不佳,回頭向阿容大喊:「丫頭,咱們該趕路了!」

    話音剛落,阿容掃了周志風一眼,微微一笑,一拉韁繩,讓馬走得更慢一些,好整以暇地吹起口哨,還在原地繞了兩大圈才回來。祝秋棠看得只是大笑,趙元祺感嘆那馬可憐。

    那邊阿容還正愜意地兜著圈子,走到一半,忽聽前面一陣嘈雜的馬蹄聲,一隊人馬浩浩蕩蕩急馳而來。為首的是個黑衣女子,身后魚貫跟隨了十多名女子,眾女之后還有一個中年婦人,旁邊有個中年漢子。阿容頓住了腳步,在看清來人之際倒抽了一口涼氣,一時竟忘了兜轉馬頭。眾人聽見動靜,也是一拉韁繩,十多雙眼睛全向來人射去。定睛一看,只見孫璟、周志風和祝秋棠三人同時大吃一驚。孫璟瞠目結舌,周志風皺眉蹙眼,祝秋棠一臉晦澀,來人不是別人,正是「錦鳶」眾女和陳金釵。一旁那個中年漢子,祝秋棠也認出來了,正是「華家村」華詠。雙方人馬面面相覷,祝秋棠神色復雜。

    阿容立定腳步,午后的艷陽好生刺眼,照得她右頰熱辣辣一片。為首的女子正是汪春,一見阿容,興奮地一抽馬鞭,跑到她身邊:「阿容!真的是你!咱們找了近兩個禮拜,總算找到你了!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阿容一言不發,莫名覺得有些口乾舌燥。汪春這些話像一把尖刀,毫不留情地將她的罪惡感狠狠刨出。她稍微拉動了一下韁繩,下意識地就想躲避她的問候。汪春見狀,臉色一變,問道:「怎么了?怎么這個表情?受傷了是不是?」

    此言一出,身后眾女都是一夾馬腹,呼啦啦十馀騎馬將她團團圍住。阿容下意識又后退了半步,表情閃過一瞬間的困擾,幾乎有些神思不屬了:「我沒受傷,你們都沒事嗎?」

    汪春嘆了口氣:「唉,咱們沒事,倒是失去了幾個姐妹。上次艋舺一戰,我們都沒逮著那個薛開誠,幾個姐妹就折在客棧里頭?;厝ブ笪覀冋也坏侥?,還以為你也出事了,十萬火急地回去通報二娘。二娘聽了,二話不說就和咱們一塊兒來找你,把艋舺四周都翻了個遍,又跑來大龍峒尋人,好容易才找到你了?!?/br>
    這時,一直在后頭的陳金釵和華詠也向她們靠近。陳金釵瞥了阿容一眼,沒和她說話,馀光掃過了孫璟,和祝秋棠交換了一個復雜的眼神,最后定在周志風身上,十分桀傲地大笑道:「別來無恙啊,周先生,二十年了,你倒還沒死呢?!?/br>
    周志風唇角一彎,轉正了馬頭,稍微向前一步:「你不也還茍延殘喘么?怎么,又練了二十年沒出息的功夫?」

    陳金釵眼皮一跳,她最痛恨人指責她的功夫,目光如刀,冷森森地刨了周志風一眼。周志風嘴角含笑,毫不退卻,用這一笑回敬了她的利芒逼視?!稿\鳶」眾女見狀,紛紛手按劍柄,周志風回擊似地更加向前一步,氣氛一時緊張起來。孫璟在不遠處靜靜觀望,他看見陳金釵那雙犀利的眸子,尖銳得簡直能殺死人,于是上前一步,十分恭敬地抱拳道:「陳小姐,數年不見了,我這把弟的脾氣還是一如往日,你莫見怪。艋舺亂戰那天,咱們誤打誤撞碰到了阿容,擔心危險,這才將她帶出來。我對這孩子一見如故,想帶她出去玩一玩,還望你允準?!?/br>
    陳金釵冷電般的目光一動,一擺袖子,走上前來,眾女立刻訓練有素地護在兩側。陳金釵道:「多謝孫兄相護,這孩子給你添麻煩了。不過我不放心她在外面亂跑,這回的事我實在擔心得緊,就怕這孩子在外頭送了命。不論如何,多謝相助,咱們這便走了?!谷缓笏仡^望了阿容一眼,眼神已經沒了銳利,多了三分關懷,淡淡地說道:「走了,回家吧!」

    陳金釵回頭,前腳剛才跨出,身后立刻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回頭一看,哪里有阿容的影子?驀地神色一厲,咻咻咻甩出三枚鐵鏢,阿容聽聲躲避,躲過了兩枚,剩下一枚無論如何閃避不過,只聽那馬一聲慘嚎,腿一折,將阿容整個人從馬背上拋了下來。祝秋棠手一擺,撐在她背心,將她整個人往前一推,阿容這才立定步伐。陳金釵怒道:「你干什么?」「錦鳶」眾女聞聽喝令,立刻策馬奔出,將阿容團團圍住。孫璟大喝一聲:「且慢!」

    此言一出,眾女立刻勒住將繩,怒目而視,有人已經伸手入懷,氣氛登時多了一層肅殺。阿容失了一匹馬,乾脆破罐破摔,隻身走向眾女,理直氣壯地將她的心愿喊了出來:「我不回去了!」

    話音落地,雙方人馬都是一陣大譁。眾女藏不住滿臉的驚愕,各個面面相覷。孫璟眉頭緊皺,一時舉棋不定。周志風撥轉馬頭,實在不想攙和。祝秋棠面色凝重,心中五味雜陳。一直在旁觀望的趙元祺雙手環胸,靜靜觀察一切。

    陳金釵深吸了一口氣,她的臉上已經在數息間閃過了無數種表情,幾乎有些懷疑自己是聽錯了。過了好半晌,才平平淡淡地開了口:「你說什么?」

    鄉野間鳥鳴啾啾,背后的樹海密林掩映,天空忽然暗了下來,變成一種無形的凝滯,風都不吹了。阿容深吸了一口氣,掃了一圈身周眾人,全都屏息聽著自己的解釋,她于是安放了自己的心,侃侃而談道:「上回我不是跟那小子打賭嗎?說要赴半年后蒼鷹會所辦的試劍會,當時我就有了這個打算。后來我又遇到了孫前輩,他和我談了蒼鷹會的運作,我發現那才是我嚮往的生活。至于茶莊,我不會再回去了,我真的覺得很累,我不喜歡那種生活?!?/br>
    一旁的華詠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會錯意了,有些不敢置信地說道:「你的意思是,你為了逃避茶莊的生活,居然甘愿去投蒼鷹會門下?」

    阿容堅定道:「是的,那才是我憧憬的生活?!?/br>
    身周眾女又是一陣大譁。華詠聽了不住心里有氣,厲聲道:「那你知不知道蒼鷹會是當初三邑那幫賊耗子開創的?他們假惺惺地說什么要守護臺北,結果自己發動了一場血腥械斗,把你陳二娘的家燒了,親戚家屬全殺了,你知道么?」

    話音剛落,阿容真是吃了好大一驚,腳下退了幾步,忍不住道:「你說什么?」

    華詠道:「我說蒼鷹會的老祖宗是三邑狗雜種,是你陳二娘的大仇人,你要投了蒼鷹門下,就是忘恩負義!」

    華詠的聲音中氣十足,在阿容的耳際回盪著,像是警鐘,一陣一陣地在罵她忘恩負義。她并不知道蒼鷹會是三邑人所創的,僅知其幫眾不限任何宗族,孫璟也沒有特別提過立派祖宗這件事,她自然不會去多想。如果真是如此,雖然其門下并不限于三邑人,可倘若這么做,是不是有點奔著敵人去的意思呢?

    她的內心陷入了無比強烈的糾結,她是同安子孫,祖輩受了三邑人欺侮,來到大稻埕落地生根。然而,孫璟所說的「蒼鷹會大伙有工作,有俸祿可領。平時沒事就走在江湖上,看盡臺北風光,就是這么逍遙自在」,早已深深地勾起她投其門下的嚮往,是她做的一個美夢。不說這個,「逃家」這件事,恐怕才是令他們不滿的那個大源頭吧!她的心里一時好亂,像一團亂線團,剪不斷理還亂。

    這時,孫璟上前了一步,忍不住插口道:「蒼鷹會確實是三邑人開創的,但立派目的僅是為了守護臺北,它并不是像李家莊、漳州會這類的宗族門派。門下弟子也是各地臺北人,不單是只有三邑同鄉。怎么能因為開派祖宗是三邑血脈,就拿這點代表整個蒼鷹會,逼人斷了入會的念頭呢?」

    阿容靜靜地聽孫璟說著,面無表情。旁邊的祝秋棠好像要說什么,話到口邊又吞了回去。華詠聽他說完,看見了他衣上蒼鷹,嚴肅道:「你都說老祖宗是三邑人了,她是同安子孫,自然跟他們勢不兩立。不是宗族門派又怎樣?你們整個幫就是蛇鼠一窩!根本不懂我們有多恨他們,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陳金釵深吸了口氣,目光如刀投向遠方,語氣堅定:「你聽見了嗎,你要投奔的是什么樣的地方。我再問你一次,你是要老實回家過日子,還是要投敵做同安叛徒,你想清楚了?!?/br>
    阿容聽陳金釵一言,沒來由地一陣乾嘔,她的口氣讓她很不舒服。再想到回家之后要面對的一切,那個一成不變,永遠聽憑人安排的生活,她是認真的有點想吐。同時又想起了她曾經在心里咒罵過的三邑人,現在自己卻要投奔他們所立的門派,她的內心好亂好迷惘。

    陳金釵看她表情,心里就盼著她快點回心轉意,焦急道:「你難道就甘愿做三邑走狗,也不要回家嗎?我告訴你,對他們而言你就是一條同安野狗,給他們提鞋都不配!他們才不屑你的投誠,不屑你這條狗!」

    此言一出,阿容忽然產生了一種極其強烈的排斥感,不悅道:「我投蒼鷹門下又不代表我認同三邑人的作為,你們要我殺多少三邑人我都替你們殺,把那什么祖宗,還有門下三邑狗子全殺了都行。但我是不會回去了!」

    華詠聽了氣不打一處來,怒道:「但那可是金釵的仇人??!且不說你背信棄義私自逃家,你這么投敵去了,不就相當于意義上背叛了她嗎,你這樣對得起金釵嗎?」

    阿容瞪著他道:「那是你們上輩人的事??!憑什么我要替你們背負???」

    陳金釵眼角一跳,更加尖銳地說道:「那么你是打定主意要做三邑走狗了?哈哈!我還真是養了個狼心狗肺的不孝女,到頭來變成個吃里扒外的貨色。到時你被三邑狗子利用完扔了,千萬別回來找我!」

    此言一出,阿容更加無法自制地排斥「回家」這件事。她的內心有一個推力,正在把她和陳金釵越推越遠,忍不住道:「你放心,我寧可死在外頭也不會回去找你!」

    聽阿容這么一說,眾人都是瞪大了眼睛。陳金釵思緒如潮涌:「我這么討厭他們,他們百般折辱我,殘害我,你卻向著他們。我擔心你為他們所害,十萬火急地出來找你。找到了你,你卻說要離開我,甚至奔向我所痛恨的人的窩……」

    她的內心彷彿被針扎了幾百萬次,總覺得好不甘、好憤恨,她憑什么能這么做?同時又想起了小時候,那些父母對她的種種苛求,渴望認同而不得的不甘心。一時間,她竟然有些嫉妒這隻妄想掙脫牢籠的籠中鳥,心下尋思:「我不能獲得自由,一生都困在父母的期望,還有舊時的傷疤,她憑什么不費吹灰之力就得到了?」

    周圍一時鴉雀無聲,全都在等著陳金釵的回答。陳金釵幾乎有些失了神,她的身體在醞釀著一種無名火,不甘、憤恨、嫉妒,諸般的情緒,在這一刻全部都涌上來了,暴喝道:「將這個不孝女給我捉起來!活捉回去把她關到死!」

    眾女一聽號令,唰唰唰拔劍出鞘,整齊劃一地打了個起手式,紛紛往阿容招呼過來。阿容內心一時百感交集,她看到了,那些昔日和她同進同出,共甘共苦的姐妹,現在正劍指自己,全都成了她的敵人。她想起來了,以前她在眾姐妹中有多威風,任憑她說一不二,呼風喚雨……直到她聽到了刀劍聲,看劍影舞在自己身周,細碎的謾罵如釘子,一根根扎在她的耳際:「你這個不孝女!」「欺師滅祖的叛徒!」「大家快把阿容砍了!」

    陳金釵看到這一幕,不禁有些凄然,恨恨地道:「你為了逃離我,居然不惜跟這些姐妹動手嗎?」

    阿容大喝:「我說了啊,我不喜歡那種生活!」

    陳金釵憤然道:「我可是你的母親,茶莊是你的家??!你去投靠的是我的仇人,殺我丈夫毀我家園,十惡不赦的大惡人??!我可告訴你了,你若執意當同安叛徒,哪天你在路上被人打死了,沒人會理你這個賤種!」

    對了,就是這一點!阿容終于發現了,她的情緒,她的嚴肅,她的過去,她的綁架,造就了那個壓迫的根源。她之所以會這么想逃,正是因為陳金釵這個人??!

    她忽然產生了一種「被迫投敵」的錯覺,這個綁架逼得她更想往外衝,進而迫使她一腳踏入敵窩。她就像是要回應這份綁架一般,擲地有聲地喊道:「哪天你被三邑人殺死了,我也不會理你這個母親,還會讓三邑走狗來多踩幾腳!」

    一言落地,陳金釵的心簡直冷透了,她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惹得孩子要離開自己。然而最讓她耿耿于懷的,還是她竟然為此投了敵人陣營,那些是害她無法生育,害她失去丈夫,是她最痛恨的人??!忍無可忍道:「來人!不用手下留情,把這條三邑走狗逮了,我要親手斃了她!」

    阿容一聽這話,咬緊牙關,挺劍就朝一個姑娘當肩削下。那姑娘慘叫了一聲,手臂血流如泉涌,險些要斷了。眾女吃了一驚,五把利劍朝阿容齊架過來。她的身子已經不能再低,劍柄要按出窟窿,牙齒幾乎要咬碎了,回擊道:「我就是寧愿做三邑走狗,死也不回去!」

    阿容的眼角擠出不甘心的淚水,陳金釵逼得越緊,她就越是渴望自由的滋味,奮力地彈起身來。她的頑強激怒了眾女,耳邊一時「賤種」「走狗」「叛徒」「不孝女」等等字眼都罵出來了。阿容的后腦像是被什么釘住,沒來由的一陣麻木,冷笑著,更加尖銳地還口:「你們要殺的三邑走狗還活著呢,活得好好的,準備把你們全都剁了,你們怎么還間著?」

    這一句話是真的刺激到陳金釵了,她的心何止涼了,簡直是心如刀割。一旁華詠「唰」一聲拔刀出鞘,他的經歷可不比陳金釵好到哪去,一聽這話,橫下心來要置她于死。身邊眾女得了助手,如虎添翼,阿容一時有些分身乏術,手臂立時多了數道口子,不由得抽了一口涼氣。誰知僅就這片刻的功夫,她的左膀竟然被反扣了,眼下前有華詠,右有敵人,左膀被縛,她的心跳幾乎停止了。

    孫璟在一旁看得緊張萬分,忍不住道:「陳小姐,放手吧!孩子大了,該過自己的人生?!?/br>
    陳金釵瞪了他一眼,回擊似地大喝:「給我立刻殺了這個賤種!」

    此言一出,眾女登時士氣大振,阿容的左膀幾乎要給拗斷了。前方一道冷劍森森逼來,眾人大吃一驚,孫璟飛身躍起,祝秋棠拔劍攔阻,連趙元祺都準備策馬衝進人堆。阿容聽陳金釵清清楚楚的一聲「賤種」,整個人簡直恨透了頂。她早已破釜沉舟,心想左右是個死,一咬牙,用僅剩的右手畫了半圈,殺氣騰騰地衝華詠橫掃出去。

    在這一刻,她的左臂驀地大震,像是竄過一道電流,竟然就這么衝開了綁縛,在孫璟、祝秋棠和趙元祺趕到之前將華詠撞了開去。那華詠退了幾步,胸前一道口子,嘴角一行鮮血,簡直有些不敢置信。眾女一陣驚愕,紛紛收勢后退。阿容右足的鞋子被撈掉了,人卻莫名有種入無人之境的感覺,在這極端兇險的一刻逼出的本能,那是一招「鳶飛戾天」。

    阿容記得,小時候她第一次看「追鳶劍」劍譜的時候,「鳶飛戾天」一招下,有這么一行註解:自反而縮,雖千萬人,吾往矣。

    陳金釵肯定沒有告訴過她,這套劍法究竟在追求什么,因為這份精神是她永遠都觸碰不到的?!缸辐S劍」的劍訣,叫做「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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