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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去路上,溫摯接到了謝希河的電話。 他說:「溫摯,你認識一個叫林想的人嗎?」 聽到這個名字,溫摯眉頭一動,緩緩地踩下煞車,將車子??吭诹艘慌?。 「認識?!顾龁枺骸杆夷懔??」 「對?!?/br> 「什么事?」 他口吻有些為難:「她說,想要解開以前的心結,想跟你見一面?!?/br> 謝希河說得很委婉了,當時林想的原話是,想要得到溫摯的道歉,至于是什么事,謝希河并不清楚。 溫摯從前的事,謝希河并沒有聽溫摯提起過,她不說,那謝希河自然也不會去追問。 他說:「你要是不想見也沒事,我就是告訴你一聲,怕到時候她跑到你面前sao擾你......」 「那就見見吧?!乖捨凑f完,溫摯就下了決定。 掛了電話后,她想繼續開車,可手垂落著,怎么樣也抬不起來。 閉上眼深吸幾口氣,好不容易才漸漸平息。 溫摯一直記得林想,大概就是死了也沒辦法忘。 那是高中時,林想是她同學,剛好跟她是前后桌。 她家境好,為人也大方,朋友自然很多,經常炫耀自己新買的東西,是一個從小被嬌養著長大的富家女。 她記得那一天,林想又被一群人團團包住,又開始在炫耀,溫摯沒有太多關注,也不想知道。 可那天發生的每個細節,每個人說的話,卻像是個詛咒,不肯放過她。 咖啡店。 林想早早就在這邊等候了。 為了見她,林想特地從醫院回了趟家,從衣柜里挑了件最貴的衣服,好一陣精心打扮,就是不想落了下風。 電話在這期間響過幾聲,都被她掛掉了。 她看向窗外,終于見到了故人。 只見溫摯走在前頭,身旁跟著個人,林想就有些移不開眼了。 在高中時期溫摯本就好看,在一眾人中都格外出挑,只是她故作清冷,無論誰和溫摯說話都很冷淡,自然也就沒什么人想靠近她。 林想也曾主動跟溫摯說過話,但都被她的冷淡弄得尷尬,她從前沒受過這種待遇,自然也不喜歡溫摯。 如今過了幾年,本就精緻的面容愈發成熟,甚至還有種高不可攀的感覺,林想突然就覺得自己先前的準備都是多馀的,好像怎么做都贏不了,令人自慚形穢。 謝希河是陪著溫摯一起來的,擔心溫摯又像上次一樣,一言不合就上手,要是打起來了,那可真的不得了了。 溫摯逕自走到林想面前,坐了下來。 林想看她高傲的態度,冷笑一聲,果然還是和從前一樣。 溫摯說:「你找我?」 「我還以為你忘了我呢?!沽窒腚m然生氣,可還是維持住了表面的周全,「幾天前,我們高中開了同學會,碰巧看見了你的新聞,大家就想起了你,想跟你敘個舊,可是你現在是名人了,又怎么看得上我們這些以前的同學呢?!?/br> 「想起以前高中的事就很感嘆,現在出社會了才知道讀書時期的好,你說是吧?」 等她說完了,溫摯淡淡地看著她,就像在看一個有趣物件,「你動心思在我身上,算盤打錯了?!?/br> 她揚起下巴,「直接一點,你想要什么?」 林想吞了吞口水,眼睫微顫,扯出一個笑來說:「我們以前有一些誤會,還記得吧?!?/br> 「這件事鬧得挺大的,很多人都知道,如果被傳了出去,對你來說也不好吧?!?/br> 林想撥了下頭發,「我呢也不是小心眼的人,你要是給我道個歉,這件事就當過去了,我也會幫你解釋解釋,大家都還是好同學?!?/br> 窗外,有人影走過,令溫摯分了神。 久久,她才答道:「你覺得可能嗎?」 林想也猜到了溫摯的反應,半威脅地說:「你就不怕我說出去嗎?你的名聲可能就會毀于一旦?!?/br> 謝希河擔心林想手上真有什么對溫摯不利的事情,于是出來打個圓場:「這件事我們還是可以談談的?!?/br> 溫摯卻笑了,「我又沒做過啊,怕什么?!?/br> 那人走進了店里,就是這么剛好,看見了她。 見溫摯不承認的態度,林想也怒了,「你還狡辯!當初可是所有人都看到了,東西就是從你抽屜里搜到的?!?/br> 溫摯聽不下去,轉身就想走,卻看見他就站在那里,像是隔著重重云霧與山海,沒有動作。 林想繼續出言嘲諷:「你就是個小偷?!?/br> 「所有人都被你這副模樣給騙了!你憑什么現在這么心安理得?」 聲音不大,可在安靜的咖啡店里,就顯得格外突兀,飄進了每個人的耳朵里,引得旁人側目。 溫摯只覺得四肢發冷,腳底竄出寒意,緊緊地包覆著她,就像當初一樣。 「好啊?!箿負摧p笑了聲,回頭,漫不經心地說:「既然其他事都毀不了我,你來毀了我,怎么樣?」 她想看看,自己的結局,是怎么樣的呢? 她也期待著。 比任何人,還期待。 可林想卻還是不放過她,仍在她身后喊著:「做了就是做了,就算穿了多少層皮,裝扮得再漂亮,也不能改變你骨子里就是賊的事實?!?/br> 她走得決絕,就是經過了江凜身旁,也沒有停下步伐。 「說完了?」江凜突然出聲。 他雙手插著口袋,姿態慵懶,可語氣中卻帶著堅定,對著林想說:「你說的那些,我不信?!?/br> 「我信她?!?/br> 在眾人的竊竊私語,在惡毒的話語中,有個人,這么說著。 每一字,落在了溫摯的耳里,也落在她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