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能繼承夫君的遺產嗎 第50節
“還在這兒干什么?” “滾?!?/br> “下官這就滾,這就滾?!蹦侨诉B忙從地上站起身,跌跌撞撞跑出暖閣。 “晦氣?!?/br> 魯王盯著遠去的背影,一腳踹翻身旁的椅子。片刻他似乎察覺不對,轉頭看向軟塌之上,隨即怔住。臉頰蒼白的壽王神情平靜,捏著茶蓋有一下沒一下撥動茶湯。 “三哥,你怎么還坐得???”魯王坐到塌上,一臉焦急的拿走對方手中的茶杯,。 “不然呢?像你一樣摔東西?”壽王瞥了眼地上的碎瓷片?!吧虾们啻梢惶装饲?。記得賠?!?/br> “……三哥,都什么時候,你還惦記這些?”魯王無語地抽了抽唇角。 “上次京北大營,你摔了我三個定窯花瓶?!眽弁鯂@息一聲?!叭绲你y子也不是大風刮來的。下面上百口人要養呢?!?/br> “……三哥!” 壽王終于撩起眼瞼,捂住胸口,拍拍他的肩膀?!皠e生氣了!” “我怎么能不氣?說好做局弄死陸明洲一家。連你都舍了半條命,結果呢?” “這次是我們失算了?!眽弁跽f道。 “豈止是失算。我們的損失大了。人沒有套到,反把戶部的問題暴露了。多少年都相安無事,偏偏讓武安侯給發現端倪。培養多年的人如今都填了拱衛司牢房。而且——”魯王一掌拍在軟榻上?!斑B我們安插在內廷的人也被拔了一半,讓我如何能冷靜?” 壽王垂下眼瞼,擋住眼底翻涌的思緒。指尖輕輕敲擊軟塌。 “三哥,難道我們就這樣算了?” “算了?”壽王消瘦的臉龐露出個狠厲的笑?!熬┍贝鬆I、戶部和內廷折損了這么多人。不拿武安侯一家人的命填,怎能出這口惡氣?!?/br> “那我們要怎么做?” “江南那么安排好了嗎?”壽王問。 “宣王的人已經派出去了?!濒斖趼冻鰝€玩味的笑?!拔以谛鹾竺嬉猜穹巳?。不殺了陸明洲,我咽不下這口氣?!?/br> 壽王給他個贊賞的眼神?!白龅煤?,這次不能讓陸明洲活著回京?!?/br> “那個清月居的東家也一起弄死。都是他弄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壞了我們的大事?!?/br> “清月居的東家給清河洪災砸了三百萬兩銀子,雖然不知道究竟是何人,但肯定在父皇那兒留了名。這人輕易動不得。等風聲過去再從長計議?!?/br> “聽三哥的?!?/br> *** 戶部貪腐案曝光,引得朝野上下議論紛紛。 “戶部監守自盜多年都沒有發現,做賬的功夫真是了得?!?/br> “可不,尤其是致仕的戶部尚書真是個能人?!?/br> “可惜遇到了武安侯。進入戶部半年就發現了端倪?!?/br> 說著眾人圍住下朝準備離去的武安侯?!昂顮數降资窃趺窗l現的端倪,可否跟下官們說一說?!?/br> “本侯可沒那個能耐,不過是巧合罷了?!?/br> 其他人一臉不信?!昂顮斪灾t了。要說發現戶部貓膩可以說巧合,但牽出內廷貪腐,可是真能耐?!?/br> “巧合,都是巧合?!?/br> 武安侯摸了摸鼻子。他也沒想到明洲媳婦這么能耐,發現戶部賬目問題不算,連內廷的貪腐也扯了出來。他昨晚悲憤進宮將事情和盤托出后,太上皇都愣住。 “那丫頭倒是個有才能的?!碧匣驶剡^神露出微笑?!翱上焯炀拖胫猿院群?。是她讓你這幅樣子進宮的吧?!?/br> “陛下說笑了?!?/br> “行了,趕緊把你那眼淚擦一擦,看的腦仁突突的疼?!碧匣嗜嗔巳嗝夹??!澳闶裁葱宰游疫€不知道。這賣慘的方式只有那丫頭和她爹才做得出來。讓你這副樣子進宮,怕是丫頭發現有人搶她的生意,生氣了?!?/br> 武安侯一臉茫然。用衣袖擦了擦洋蔥熏出來的淚花?!俺疾欢??!?/br> “哦,清月居是她的產業?!?/br> 武安侯震驚瞪大眼?!笆悄莻€給清河洪災捐贈三百萬兩的神秘人?” “是啊?!碧匣适u頭?!扒澳晁f江南回京的陸路太顛簸。砸了一百萬兩銀子給工部修路。去年她覺得河水上漲行船危險,撒了兩百萬兩銀子清理河道。工部這兩年有了銀子忙得像個陀螺?!?/br> 武安侯越聽越震驚,明洲媳婦是真的有錢。之前他以為對方看賬本是怕貼銀子,現在才知錯得多離譜。就這散財能力。這兒媳婦還真不一定在乎區區幾十萬兩銀子。 “她不喜歡出頭。撒銀子也不留名。你只當不知道,幫她隱著些?!?/br> “臣明白?!?/br> 明洲媳婦不僅有能力,還有財力。擁有如此財富還能不留名地把銀子撒給朝廷,用之于民。讓朝廷作為主導。間接多了一層保護。武安侯眼底劃過一絲贊賞。這樣的心胸和眼界世間能出幾人?更何況還是女子。 這兒媳婦值得。武安侯慶幸當時求了太上皇賜婚。這樣的兒媳婦推到別人家,怕是進了棺材都不能閉眼。 武安侯被耳畔嘈雜的詢問聲拉回神智,露出微笑?!罢媸乔珊?。主要還是清月居賣的物件有特點,否則本侯也不能夠發現戶部和內廷以次充好,從中牟利私吞銀子?!?/br> “說起清月居的東家,下官真覺是個奇才?!?/br> “在宣紙刷上一層醋,拿到陽光下會顯現出清月居的蓮花圖騰?!?/br> “硯臺上也有暗記?!?/br> “磨塊頂端也有?!?/br> “這暗記從前可沒人知道,據說每一次的暗記皆不同。讓那些想要模仿的鋪子都找不到門路?!?/br> “真的絕了?!?/br> 戶部和內廷貪腐案震驚朝野的同時,也引發了京城驗別真假的熱潮。文人們驗別筆墨紙硯。女子們驗別胭脂水粉。 武安侯府的女人們也湊起熱鬧。 單慧君拿著被拆開的水粉盒子,側著身子,攤到陽光下細看。臉上露出笑。 “哎喲,水粉盒子上居然真做了暗記?!?/br> “那可不,今早我驗了買回的宣紙,蓮花圖騰真真出現了?!标懽訉幒攘丝诓?,迫不及待說出自己的成果。 “清月閣東家真是巧思,難怪名下的產業這般紅火。就這份心思就值得?!?/br> “兒子也覺得清月居的東家真是個妙人。若是有機會,定要好好結識一番?!?/br> “夫君怕是無法結識了?!绷阂遂o提起茶壺將空杯續上茶水,抬頭說道。 陸子寧不解看向梁宜靜?!胺蛉耸呛我??” “妾身兩年前曾有幸遠遠見過一次,清月居的東家是個女子,而且已為人婦?!?/br> “居然是位女子?”陸子寧驚訝地拔高聲音。 “女子怎么了?婆母是女子,妾身也是女子。夫君是看不上我們?” “我沒這個意思?!标懽訉幙纯瓷鲜桌湎履樀膯位劬?,又看看雙眼霧蒙蒙,眼底染上難過之色的妻子。連忙否認?!拔抑皇翘@訝?!?/br> “驚訝什么?”梁宜靜問。 “能想出如此巧思的人居然是明女子。讓我如何不驚訝?”陸子寧眼底染笑?!斑@位女東家了不得?!?/br> “的確了不得?!?/br> 梁宜靜想起清月居的女東家眼底滑過惱色。曾經她也想經營胭脂水粉生意,奈何清月居當時已經扎根京都,生意以后口碑。 她做出來的水粉和清月居的沒法比。模仿又無法精準復刻,做出來就像是瑕疵品。根本沒人買。 后來決定挖人。蹲了小半個月終于蹲到清月居做胭脂的巧匠。開價一月二兩工錢,對方想都沒想拒絕了。 “我東家也給二兩??啥煊刑笺y補助,夏天有消暑補助,內部看大夫不要錢,還能惠及家人。年終有獎勵,平日有福利。賣得好東家另外還有賞錢。做滿一定年限還能額外領一筆銀子。這些都沒有你好意思來挖人?” 梁宜靜當時聽完只覺得清月居的東家腦子有坑,給這么多還能賺到什么銀子? 她本以為清月居如此行事必定做不長。只等清月居消失在京城再去挖人。半年過去,清月居的水粉生意做得紅紅火火,十個女子八個用清月居的胭脂水粉。一年過去,清月居的胭脂水粉已經成了貴族女眷必用之物。 后來,她覺得等不到清月居的名字消失在京城。索性改做其他生意。好在清月居名下的酒樓生意一直做得中規中矩,從不擴張。她才能在京城把酒樓生意做起來。 梁宜靜秀眉微挑。她已經不是那個什么都沒有,還不受寵愛的庶女。如今她是陸子寧的妻子,武安侯府日后的世子夫人。清月居東家現在只能仰視她。 斂下神色,笑容如常的開口?!斑@樣了不得的女子,妾身也心生佩服。若是能認識一二就好了,大家一起賺銀子,豈不是更美?!?/br> “宜靜說的是。清月居東家有巧思,我們武安侯府的權勢。一起賺錢美事一樁?!眴位劬胶偷??!肮狼逶戮拥陌涤?,怕是見過對方。子寧一會去問一問清月居東家的身份?!?/br> “這……是不是不太好?”陸子寧面露猶疑,坐在椅子上沒動。 “有什么不好?”單慧君抿了口茶又說?!澳愕恍南脒M戶部,現在空出位置,陸明洲又不在。只要好好打點未必不能挪一挪。你日后行走官場,少不得要打點。都需要銀子開路?!?/br> “可是——” “夫君。如今祖父偏袒三房。還是要早做打算?!绷阂遂o打斷他的話。 “你祖父的心偏得沒邊了。之前給秋水苑送了多少好東西?”單慧君冷下臉,扔下茶杯。不搭理濺出的茶水,又開了口?!八睦锱率窃缇蜎]了我們二房?!?/br> 陸子寧垂下眼瞼沉思,片刻心底作出決定。 “兒子立刻去問?!?/br> * 侯府書房。 武安侯從書中抬頭看向站在前面的陸子寧,掏了掏耳朵?!澳銊倓傉f什么,我沒聽清?!?/br> “孫兒想知道清月居東家是哪家的夫人?” “你問這個干什么?” “清月居東家是位有才能的女子,宜靜和母親都很喜歡,想要結識一二?!?/br> “她們想結識清月居東家?”武安侯挑起眉梢。 “清月居東家的巧思實在令人驚嘆。要不是對方是名女子,又已嫁為人婦。孫兒也想結識呢!” 武安侯面露古怪,深深地看陸子寧一眼,揮揮手。 “回去吧,清月居的東家不想和你們結識?!?/br> “祖父又沒問過,怎么知道?您就告訴孫兒她是哪家的夫人吧,阿娘自會下帖子請她過府一敘?!?/br> “問不問都一個樣?!?/br> 武安侯無語地抽了抽唇角。明洲媳婦嫁進來都快一年了,和二房見面就掐。繼續結識也聊不到一塊。他眼底劃過一絲古怪,明均媳婦要是知道清月居的東家是三兒媳,也不知道后不后悔當初退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