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歡你的鱗片 第6節
“請問,是哪位大人叫我?”白須瓷站在大殿的門口,有些不明所以。 大殿里面可謂是群魔亂舞,他怎么會知道哪個才是傳喚他的“妖怪”。 旁邊的花栗鼠守衛,抬起小眼睛仰頭看了一下白須瓷,然后說了句: “毛發不錯?!?/br> 有幾分羨慕的語氣。 白須瓷:“……” “你們兔子天生毛發這么好的嗎?天可憐見,我頭上的棕毛都快禿了……”花栗鼠一邊這么說,一邊沖白須瓷伸了伸爪子,示意他跟自己來。 白須瓷有些好奇的向四周打量,想要看清楚這大殿到底長什么樣。 他自從穿書以來一直在山下的兔子窩生活,有個蝎子精當作鄰居。 花了好長時間才接受了自己的生活環境,即動不動就會冒出來似人非人的東西。 但是現在—— 一只青蛙精坐在宴席的桌子上,醉態明顯,但依舊拿著酒杯,一副要和對面蜈蚣精拼個到底的架勢。 白須瓷吞了吞口水,試圖讓自己鎮定。 但是繼續跟著前面那只花栗鼠走的時候,由于精神緊繃,一個沒注意給絆了一下。 慌慌張張的穩住身形,花栗鼠聽到動靜回頭看了下。 “喲,注意一下?!?/br> 白須瓷抿了抿唇,略微有些不好意思。 “你剛踩到了蜥蜴大人的尾巴哦?!?/br> “??!” 白須瓷瞳孔微微放大,想起來了剛剛踩上去的感覺。 柔軟的皮膚,但是又好像有點硬,類似于尾椎骨的觸感。 緩緩的低頭看去。 “啊……喝……喝!”含糊不清的話。 記憶中蜥蜴的臉此刻正趴在案臺上,甚至還壓碎了一個杯盞。 顯然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尾巴被人踩了一腳。 “無妨,你隨我來就是?!被ɡ跏蟪髷[了擺爪子,一副很是游刃有余的樣子。 白須瓷這才回過神來,吞了口口水,連忙把腳挪開,跟了上去。 一邊走,一邊克制住自己不要因為好奇亂看。 剛才那個蜥蜴……明明大的跟鱷魚一樣。 這里嘈雜的很,物種十分的齊全,但大多只是一半是人身的模樣,另外一半依舊還保留著他們自己的形態。 看著十分之嚇人。 彎彎繞繞的走過去,花栗鼠的步伐終于停下了,然后轉身看向白須瓷。 “喏,前方就是大人所在的地方了,那里尊貴,我去不得?!?/br> 白須瓷順著爪子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發現的確是與他剛剛經過的地方有所差異。 剛才下方的席位都是比較嘈雜的,酒杯和盤子上果子幾乎都散開了,看著好不雜亂。 但是這里明顯安靜了一些,就連案臺上都有著屏風。 還挺階層分明的,白須瓷心想。 “嗯?”身旁花栗鼠抬眼看了下自己,輕聲哼問道。 白須瓷連忙回頭,開口說道:“啊,謝謝您,我……我以后肯定……” 突然卡殼了,這種客套話怎么說??? 怎么上輩子不會說場面話,到了這里依然不會說? “嘖,小妖你過來?!被ɡ跏笏坪跏且姴坏冒醉毚芍е嵛岬臉幼?,扯著對方的衣服,想要說些悄悄話。 “啊……怎么了?”白須瓷不太懂這個走向。 什么意思?對方要他做什么? “你毛發有沒有涂油?”很是小聲的詢問,黑黝黝的鼠眼甚至閃著光。 白須瓷瞬間有些宕機,似乎沒有想到這妖怪……居然也會因為毛發稀少而犯愁。 果、果然三界觀念都是一統的。 花栗鼠覺得對方是他見過毛發最為柔順的小妖了,如此順滑且有光澤。 真是羨煞他了。 白須瓷因為彎腰的動作,身后的白發披散了一些,正好落到了花栗鼠的爪子縫中。 對方很是眼直的摸了一把他的頭發,然后念念有詞。 “想當初,我的頭發也是如此的……怎么現在愈發少了?” 白須瓷聞言,移眼看向了這位“引路妖”的頭頂,然后微微張了張口。 安慰的話無從說了…… 剛剛沒有注意,現在仔細一看,才發現對方頭上的棕色絨毛似乎已經趨近于無了。 甚至為了保持發色,還偷偷往上涂抹了棕色巖石粉末。 emmm…… 也是幸苦了。 “你是涂了什么油?”花栗鼠摸完頭發,轉而回到了那個話題。 頗有幾分執拗的意思。 白須瓷想了想,然后開口說道:“護養頭發……毛發,主要得保持皮膚清潔?!?/br> 說完這話,他頓了頓,有些心虛的垂眼看了一下。 對方果然一副求教的模樣,眼神那叫一個誠懇。 白須瓷真是覺得荒誕的不得了,他怎么會和一只鼠妖探討“禿頭”問題。 但是轉念一想,自己遭遇荒誕的事還少嗎? 欸…… 破罐子破摔吧。 就當保護動物算了。 “然后呢,你可以去涂抹一些動物油……這樣可以很好的緩解毛發干枯的問題……最后呢,一定要記得按時作息,注意個人衛生……” 白須瓷十分認真的給花栗鼠囑托,期間看了幾次對方的頭頂,眼神中裝滿了愛憐。 這小禿鼠。 “真是幫大忙了,如此這般,我要趕緊回去涂油,回頭一定可以長出……”黑黝黝的眼珠子轉了轉。 然后看向了白須瓷。 “長出如你一般的好毛發的!” 白須瓷:“……” 努力擠出一個假笑,送走了這位“禿頭小鼠”。 * 調整好自己的狀態,白須瓷深吸一口氣,準備朝那邊走去。 并猜想著對方是個什么物種。 是的,白須瓷根本看不太清,因為這里幾乎處處是屏風。 興許想把人類宴席那一套禮儀給搬過來,但是沒成想學了個四不像。 屏風不僅難看,甚至還妨礙了基本的交流。 白須瓷再次確定了那位“大人”的位置,然后有些忐忑的邁出了自己的步伐。 屏風上面,只是隱隱約約露出來壯闊的身姿,還微微的晃動了幾分。 似乎還帶了個帽子什么的,頭顱兩側有很大的一片東西,白須瓷猜測是“幞頭”什么一類的。 難不成這妖界竟還將人間官員的名頭學了個七八分? 一邊心中腹誹著,一邊朝那扇屏風走去。 然后…… 微微站定。 紅色的瞳孔微微放大,再次的感受到了靈魂的重擊。 這妖怪根本就沒有帶帽子,那個類似于“幞頭”的東西,根本就是豬的雙耳。 對方眼下正忙著饕餮進食呢,根本沒注意到身側來了個“小妖”。 “大、大人……您傳喚小妖?”白須瓷試探地問道。 正埋頭苦吃的妖怪,動作一頓,豬耳朵微微一動,然后抬起豬頭直直的看向了白須瓷。 “??!” 再次遭受重擊。 袖子突然被扯了一下,白須瓷不可控的往下栽去,硬生生的被這位“大人”給扯到了身側。 “欸,小妖,這是你送來的rou?”聲音很是粗獷,聽著其實還蠻嚇人。 白須瓷忍著肩膀上的疼,移眼看向了案臺之上,林叔給rou上掛的鉤子甚至還沒有取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