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府長媳 第7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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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處有一獵人養鳥的木屋,腳下鋪著錦繡山巒,蔥蘢沃野,遠處更有一片浩瀚的水泊,碧水青天,飛鳥盤旋,好一方早春的景象。每年燕翎祭拜完母親,都要在這片山坡上坐至天黑才走,仿佛這山間的林風松浪就是母親殷殷耳語。 如霜與如月已抵達山下,云旭攜了食水與氅衣毯子送上來,安置好后又悄悄退開。 木屋背風處有一塊木質臺樨,燕翎在上頭鋪上錦毯,夫妻二人坐下歇息,念著今日是母親忌日,二人都不打算進食,就用一些果子果腹,水囊里裝著熱水,寧晏吃了些冷果子再喝下一口熱水,胸口終于熨帖多了。 寧晏發現燕翎好一會兒沒說話,眨眼笑他,“你還在為淳安的事生氣?” 燕翎輕嗤一聲,搖頭道,“我哪有功夫與她計較?!蹦艘幌掠值?,“何況,她說的也沒有錯...” 寧晏原本還笑著,聽了后面這句,面頰騰得一下燒了起來,尷尬道,“也不是這樣的....”她一時也不知說什么好,這時,燕翎已偏頭望過來,凝著她如玉的眉眼,西南角植了一顆松樹,稀疏的枝葉隨風蕩漾,斑駁的光影覆在她面頰,她是極美的, “你怪過我嗎?” 寧晏渾身的力氣卸了下來,頗有幾分無奈,搖頭道,“我沒有?!?/br> 別人沒有義務對她好,自父愛落空后,她再也不會對任何人抱不該有的期待, “為什么?”燕翎不解,清雋的眸光凝在一處,心中甚至起了一些異樣,妻子如此體貼,他本應該高興,卻莫名不舒服。 “為什么?”她嗓音喃喃的,杏眼盛滿了困惑,這是個值得商討的問題嗎? 慢慢的,也明白燕翎的意思,她隨口解釋道,“你本是不情不愿娶的我,我也能理解....換做是我,我也不會高興,自然也沒什么好怪責的...自嫁給你,我就告訴自己,做好為妻的本分,莫要給你添麻煩?!?/br> 燕翎心里頓時涌上一股酸楚伴隨綿綿的愧疚,“對不起....” 伸手將她抱入懷里,喃喃自責,“我那時,不是不想娶你,我只是不太想娶妻...所幸,老天待我不薄,遇見了你...” 他神情專注望下來,眸眼熠亮,寧晏對上他的視線,彎唇笑了,這說明她的丈夫對她是滿意的,她很高興。 燕翎下顎壓在她發梢,往她額尖蹭了蹭,忽然意識到,寧晏對他始終如一,無論他好與不好,始終無微不至關心他,除了行宮那回醉酒失言,她實在讓人挑不出毛病,幾乎無欲無求,固若金湯。 面對如此完美的妻子,燕翎卻總覺得缺失了點什么。 燕翎下顎的胡渣雖然被清理過,總歸有些痕跡,蹭的寧晏額頭發癢,她忍不住瑟縮了下,“爺,您別鬧...” 她嗓音又甜又軟,恍若撒嬌,眸眼亮澄澄的,如泉水般清澈。 對了,燕翎眸色忽然一亮,缺的就是這點鮮活氣。 忍不住就想要留住這抹鮮活。 下顎挪開,換作唇瓣落在她眉心。 寧晏倏忽一顫,手指懸空抓起,無處安放,溫熱的呼吸潑灑在她額尖,唇瓣夾著一些濕熱一點點往下滑,寧晏心快攏到了一處,長長的眉睫輕顫著,雙手最終拽住了他胸襟,嬌軀繃緊了不敢動彈半分。 燕翎停了下來,目光落在她雙唇,如清晨被朝露洗刷過的玫瑰,妖艷誘人。 心中生出想要攫取芬芳的念頭,情不自禁貼近她瑩潤的面頰,肌膚薄薄的纖毫可現,一手攬住她腰身,一手撥開她耳鬢的發絲,捧起她皎月般的面容,輕輕碰觸到了她的柔軟。 碰了一下,仿佛還不夠,口生焦渴,忍不住含住了那小巧玲瓏。 那張俊臉在她面前無限放大,碰到一處時,她下意識瑟縮了下,閉上了眼,這是他第一次親她,連著呼吸也顫了幾分,手狠狠往他胸襟一抓,燕翎渾身的血液被她激得要沸騰,腰間力道加重,逼得她不能后退,隨之靈尖往她唇齒探去。 濕漉漉的滑液伴隨那一點青果酸澀的氣息一瞬間充滯進來,寧晏一下子懵住了,腦海一片混沌,停頓的片刻,舌關已被他撬開,他不費力氣捕捉到了她的甜軟。 仿佛整顆心被他鉗住,水津津地含住吸吮,一股前所未有的陌生與不適涌上腦門,本能先于理智作出反應,寧晏雙手用力將他推開了。 第60章 松風無聲從耳邊漫過,呼吸仿佛被奪走。寧晏意識到自己做了什么后,身子僵如石蠟,仿佛有一張網從當空罩下,將她籠在其中,架在火上烤。 她無法解釋自己為什么會這么做,甚至連抱歉二字也說不出口,那種口舌交纏的感覺太奇怪了,她接受不了,手指深深嵌入掌心,臉上被騰騰熱浪焦灼,僵硬地不敢挪動身子,更不敢去看身側男人的表情。 冷風簌簌灌入袖口,燕翎腦海有一瞬間的空白,再如何,他也明悟,寧晏不喜歡這樣的親熱,她拒絕了。這一輩子所有的自信和驕傲在這一刻被擊得粉碎,胸口一陣緊縮,喉嚨發堵,所有過往的畫面在眼前一幀一幀閃過,甜蜜的,冷清的,歡聲笑語,酸甜苦辣,織成一場迷夢。 現在夢碎了。 整個人落寞地坐著,如入定的老僧。 誰也不敢做聲打破這片尷尬的沉默,就仿佛是一艘意氣風發的快船,驟然撞上難以逾越的關口,不敢掉頭,也前進不了,只漫無目的漂浮著。 有那么一瞬間,燕翎就想掉頭走了,他怕這一離開,便是萬劫不復,再也回不了頭。 兩個人就這么各坐一端,麻木地待了半刻鐘。 直到木屋前方那條山徑傳來淳安公主的呼喚,“晏晏,咱們可以回去了嗎?” 寧晏身子一抽,從迷茫中抽身而回,雙眸輕顫轉身看向身邊的男人,燕翎在同一時刻扭頭,朝另外的方向起身離開。 寧晏木了一下,起身追過去,繞過木屋,一眼看到淳安公主與戚無忌立在下山的路口,淳安公主笑瞇瞇朝她揮手,“晏晏,我找到一條捷徑,我帶你下去?!?/br> 淳安公主醒來時人躺在帳篷里,戚無忌守在外頭,她看了一眼天色,天際忽然起了一層云團,擔心變天便提出離開。 寒風吹亂了寧晏的鬢發,她看了一眼燕翎的背影,抿了抿唇快步越過他,來到淳安公主身旁,淳安公主未發現異樣,高高興興牽著她的手離開,轉身時還特意朝燕翎擠了擠眼色。 戚無忌看著二人攜手往山下去,扭頭瞥向燕翎,燕翎瞳仁如一雙黑窟窿似的深深凝望寧晏的背影,眼底閃過一絲難以言喻的痛。 戚無忌瞇了瞇眼,敏銳發現了不對勁,上前走向他,“你怎么了?” 燕翎目色低垂,沉默半晌搖搖頭,“沒什么?!边@種事他又如何與戚無忌提。 他先一步離開,腳步不緊不慢,刻意與前面保持著距離,只時不時盯著寧晏的背影,露出迷茫與不解,就跟驟然給了他一記悶雷,他腦門被擊中,至今不想接受,也回不過神來。 戚無忌越看越覺得出了事,只是燕翎不開口,誰也撬不開他的嘴。 寧晏挽著淳安公主的胳膊,心不在焉聽著她絮叨,能感受到身后凝著那道視線,她苦笑著吐不出氣來,忽然一個不留神,腳下絆住一根藤,踩空一個洼口,人往前撲了過去,“啊....” 身后的燕翎下意識往前一個箭步,淳安公主已趕在他之前將寧晏拉起來,“哈哈哈,你這是做了什么?路都不會走了...”燕翎的手在半空頓了頓,收了回來。 寧晏狼狽地拍了拍膝蓋上的灰塵,忍著艱澀露出笑,“一時走快了...”余光已注意到燕翎明顯靠近了幾步卻沒有過來,心中一時五味陳雜,正想抬腳繼續走,腳踝處忽然襲來一陣刺痛,寧晏便知是摔傷了,換做之前,她也不會強撐,這會兒出了這檔子事,寧晏不敢讓燕翎發現半點端倪,硬生生忍著痛裝作沒事人一樣,拉著淳安公主往下走。 半個時辰不到,一行人來到山下,寧晏迫不及待鉆入馬車,隔絕到那道探究的視線后,渾身稍稍自在些,捧著熱騰騰的面頰深深吸了一口氣。 淳安公主睡飽了要騎馬,戚無忌畢竟有傷在身,燕翎建議他坐馬車,他應下了,只是他在上車之前,特意注視著燕翎的方向,以為他會鉆入馬車與寧晏隨行,卻見他翻身上馬,當先疾馳離去。 淳安公主也不甘示弱,縱馬追上。 “你跑那么快做什么?不是將晏晏從我手里搶走了嗎?這會兒不要了...” 燕翎以不快不慢的速度在山下奔馳著,淳安公主的嗓音伴隨寒風灌入他耳郭,每個字跟刀子似的在他心上滾,他咬著牙,眼眶被激得猩紅如血。 寧晏也聽得這一聲,窘迫地將臉埋入坐塌的絨毯里,這一扭動,腳踝處的疼痛鋪天蓋地襲來,她嘶了一聲, “怎么了?姑娘,扭著了嗎?”如霜驚了一下,蹲下來去查看傷處,如月正在替寧晏倒水,聽到動靜擔憂地看了過來。 寧晏躺了上去,扯過身子,將腳腕露出來,如霜掀開衣擺,清晰看到她腳踝處腫起老大一個包塊,“天哪,怎么會這樣....”如霜嚇得失聲。 寧晏連忙朝她二人搖頭,示意不必做聲。 如霜不知她為何這般,卻還是照做,連忙收了聲,心疼問道,“怎么會這樣?” 如月二話不說擱下茶盞,從行囊里翻出備好的南洋藥水,遞給如霜,如霜擰開蓋子,傾倒一片藥液在紅腫之處,旋即用手輕輕摩挲推拿,疼得寧晏眼淚都蒸了出來,額尖滲出細細的汗,如霜只得減輕力道,揉了半晌,問她,“好些了嗎?” 寧晏閉上眼有氣無力地嗯了一聲,在這一片滾滾車轆中慢慢睡了過去。 半個時辰后,寧晏醒了來,她睜開昏懵的眼,下意識掀開車簾往外望去,只見那道玄色的身影緩慢行駛在蒙蒙細雨中,他背影仿佛嵌入寒冬里,再無往日半點溫情。 她已不記得從什么時候起,二人便同乘一輛馬車,如今他寧愿淋雨也不與她一道。 快到城門處,一羽林衛迎面馳來,說是蒙兀有動靜,皇帝傳燕翎入宮,彼時已近酉時,天色昏沉沉的,細雨籠罩整座城池,連著人的心情也被蒙了一層霧霾。 燕翎一言未發,也沒給寧晏任何交待,疾馳而去。 寧晏在半路與淳安公主道別,回了燕府,下馬車時,如霜與如月攙著她進了側門,云旭背著行囊在一旁看著十分擔心,“主子,您看要不要請個大夫?” 寧晏扭頭含笑道,“一點點小傷,無礙的,對了,不必告訴世子?!?/br> 云旭猶豫了一下只得應好,將行囊交給守門的婆子,深深望著寧晏的背影擰起了眉頭,他自來擅長察言觀色,幾乎可以斷定兩位主子之間出了事。 回到明熙堂,榮嬤嬤已備好了膳食,不見燕翎一道回來,納罕問了一句,如月告訴她,燕翎去了皇宮,榮嬤嬤猶豫了下,請示寧晏,“姑娘,需要給世子備膳嗎?” 寧晏疲憊地坐在圈椅里,沒有接話,燕翎一定不會回來用膳,今夜大概率也不會來后院。 遲疑片刻,答道,“給他備著吧?!毖圄岢圆怀允撬氖?,她身為妻子該做的一樣不能少。 用了晚膳,歇了半個時辰,又去凈室沐浴,最后躺在了拔步床上。 如霜親自去一趟容山堂,與徐氏回稟寧晏腿受傷的事,徐氏大驚,“傷得嚴重嗎?請大夫了沒?” 如霜得了寧晏吩咐,不敢說真話,笑著回,“老夫人莫憂,一點小傷,只是這兩日暫時走不動路,給您告個罪?!?/br> 徐氏放心下來,“好好歇著,這兩日哪兒都不用去了?!?/br> 如霜謝了恩回了明熙堂。 寧晏大約睡到亥時正醒來,往外望了一眼,見如月坐在床邊繡花,便問道,“世子回來了嗎?” 如月揉了揉眼睛,回道,“一刻鐘前回來了,不過云旭親自過來回話,說世子今夜有要務,就歇在書房?!?/br> 寧晏早就料到這一點,也沒有過多意外,如月擱下繡盤,替她斟了一杯茶,遞給她喝了后,坐在床榻問她,“姑娘,您與世子之間是不是發生了不愉快?以前世子再忙,半夜都要回來睡,如今人在府上卻不回來,不奇怪嗎?” 寧晏低垂著眼,嗓音暗沉,斟酌著道,“我今日...怠慢了世子...” “啊...”如月愣了一下,見寧晏臉色不好,又不敢細問,只道,“很嚴重嗎?” 寧晏抬目,視線慢慢與她相交,頷首,“很嚴重,世子很可能不會再喜歡我了...” 那樣的情況下推開了他,大大傷了他的自尊,以燕翎之驕傲應該不會原諒她。 她能解釋什么呢,告訴他她不喜歡親吻,無論怎么解釋,都彌補不了對他的傷害。 讓她現在放下身段,投懷送抱親回去,她做不到,她確實不喜口液交纏的感覺。 如月先是半信半疑,后見寧晏神情無比鄭重,細眉緊緊蹙起,思索了片刻,揉著額角道,“即便您真的犯了錯,世子就這么丟開了您,說明他對您也不過耳耳嘛?!?/br> 寧晏愣了一下,吃驚看著如月,“何以見得?” 如月失笑,替寧晏掖了掖被角,“世子若當真喜歡您,愛重您,哪會因為一點挫折就置您于不顧呢,您就把它當做一次考驗,倘若世子能邁過去對您始終如一,說明世子待您是真心實意的,磐石不移,您以后再費些心與他轉圜回來,倘若不能,您就斟酌著看吧?!?/br> 寧晏搖搖頭,是她有失在先,她臉皮還沒厚到認為燕翎合該遷就她。 正月十六,開朝復印,燕翎自然是忙得不見蹤影,連著數日都歇在宮中,云旭提前與寧晏遞了話,寧晏心中有數,她腿不能動,便吩咐管事婆子來明熙堂回話,這三日的事倒也料理得妥當。 韓國公府選在正月二十這一日給云蕊之的孩子舉辦滿月禮,寧晏清晨攜禮登車前往,又囑咐云旭提醒燕翎過去一趟,上回燕翎親口允諾赴宴,無論他去不去,寧晏有義務提醒他。 燕翎恰恰忙了幾日,稍稍得閑,在衙門換了一身湛色的錦袍便直奔韓府。 戚無忌今日也在,那日燕翎定是與寧晏出了事,燕翎不肯說,只能從寧晏身上下手,他委婉地給韓欽和遞了話,暗示燕翎與寧晏出了岔子,讓云蕊之勸說一二,韓欽和也是個聰慧的,這種事云蕊之這個表姐當和事佬最好不過,于是趕忙去到后院,將戚無忌的擔憂說給云蕊之聽,云蕊之聞言心中有數,午宴過后,特意將寧晏留在正院,孩兒睡得正香,二人便坐在搖籃邊說話。 云蕊之開門見山地說,“戚無忌告訴我,你與燕翎有些不對勁,怎么回事?是不是燕翎做了出格的事,你盡管告訴我,我去訓他?!?/br> 寧晏苦笑不已,面頰又躁又紅,“是我得罪了他...”夫妻二人的私密又如何與外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