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府長媳 第7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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驀然間,拿自己與蕭元朗對比,燕翎頓時對自己失望極了,他都比不上一個外人對她好,也難怪她會去求蕭元朗,心中不可避免滋生一些嫉妒乃至懊惱的情緒來。 寧晏察覺到丈夫呼吸一時沉一時輕,抬眸望他,“世子,你怎么了?” 燕翎俊眉緊鎖,沉吟道,“沒什么,”待會回去得讓云旭從如霜和如月口中打聽些寧晏的喜好,事事等著寧晏主動告知是枉然,她怕是生了病也不見得跟他吱個聲,他得主動關懷妻子。 半路,寧晏去了一趟明宴樓,給明宴樓的管事們發紅包,燕翎也回了一趟兵部,衙門雖封印,各部留有人手當值,燕翎新官升任,總歸要去看幾眼才放心。 寧晏離開明宴樓時又從藥師處拿了兩瓶藥水,于初三日再次入宮求見皇太后,初一那日聽女官提起,太后長年累月腰酸背痛,此藥正對癥,寧晏提到過,太后也答應試一試,是以今日便送了來,她教了宮中嬤嬤如何使用,吩咐用藥水給太后推拿,太后便覺肌膚火辣辣的,經脈瞬間通暢不少,囑咐嬤嬤隔三日便用藥油給太后推經過脈,太后果然神清氣爽,此是后話。 新年伊始,各府都會擇日舉辦宴席邀請親戚吃酒。 燕國公府的宴席選在新年初六,寧晏這兩日便在為宴席做準備,又額外安排幾張請帖吩咐云旭一定要送到。 連著幾日寧晏只吩咐人好吃好喝供著金蓮,榮嬤嬤等人問她打算,她也是一字不言,只每日單獨將金蓮叫去內寢,也不知說什么做什么,次次要耗上兩個時辰,一眾仆人日日愁心,幸在每夜房內傳來熟悉的動靜,眾人才能松口氣。 換做以前,燕翎時辰長了些,榮嬤嬤都要暗生埋怨,生怕自家姑娘受不住身子吃虧,這三日,但凡燕翎只要一次水,她都要替燕翎急,生怕寧晏犯渾與他提侍妾的事,次數越多,時辰越長,榮嬤嬤越能睡個安穩覺。 新年朝堂封印,再忙也比平日清閑,燕翎偶爾外出拜年,大多時候都在明熙堂躲應酬,男人本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又是年輕力強的身子,仿佛要將年前那段時日的空缺給補過來。 寧晏白日忙家務,晚上又要應付他,著實夠累的,每每要拒絕,那燕翎一改往日沉穩作風,念叨著開印后公務如何繁忙,屆時還要去邊關巡防云云,總歸哄著寧晏心甘情愿給他。 初五這一夜,第三次結束后,寧晏累得顧不上沐浴,鉆進被褥里,“明日家里有大宴,你別再鬧我了....” 饜足的男人心情極好,親自去浴室打了水來,用熱乎乎的毛巾,殷勤地替她擦拭身子,伺候完她又輕輕在她耳鬢吻了吻,這才摟著她睡下。 第56章 燕家宴會規模不小,共有二十來桌,這是寧晏第一次cao持這樣的大宴,來的又是府上姻親貴客,那么多雙眼睛看著她,不能出差子,徐氏也安排經驗豐富的邵嬤嬤來輔佐她,徐家,秦家,以及瑯琊王家都到場,王氏懷著孕,已三個月沒回娘家,這回王家女眷趁著機會便來府上探望她。 寧晏才曉得王嫻乃是王太師的嫡幼女,是燕家出身最高的媳婦,在家里慣是受寵的,如此顯赫身份嫁給燕璟著實有些低就,不過王嫻平日對她不言不語,寧晏也沒功夫替她惋惜。 今日王家排場極大,上到王老太太,下到家里小孫女都給帶來了,容山堂濟濟一堂,王氏難得當了一回主角,她這人一貫不茍言笑,哪怕家里親娘嫂嫂meimei都來看她,依舊沒給幾個笑臉。 隔壁堂屋里,燕瑀隔著屏風往里瞅了一眼,悄悄拉著燕璟,語氣不無羨慕, “你岳家如此顯赫,你怎么不托你岳父給你謀個一官半職?” 燕璟一聽就惱了,將他拉扯的手給拂開,作色道,“男子漢大丈夫,為什么要靠外家?是我爹本事差了,還是我大哥沒能耐,我本是燕家人,我父兄幫襯乃情理當中,倘若是靠王家發達,回頭還不都指著脊梁骨取笑我?” 燕瑀頓時肅然起敬,“言之有理...”他輕咳一聲,“既如此,咱們去書房尋你大哥?” 今日燕家請客,寧晏也給戚家遞了請帖,恰恰戚家也在同一日宴請,倒是戚無忌來了燕府,此刻正與燕翎在書房敘話,燕翎書房等閑不能進,這會兒見一堆人來尋他,干脆喊上戚無忌去杏花廳會客。 初三立了春,到了初六徹底放了晴,積雪全部化開,隱隱約約在一片冷風中有綠萼破寒而開,寧晏安排人提前送來小食,有產自鎮江的水晶膾,有來自番禺的蘿卜糕,一張不大不小的八仙桌匯聚了五湖四海的美食,底下擱著炭盆,鋪著錦毯,眾人一道話閑一道宴飲。 燕翎怕戚無忌凍著,著人給他單獨安置了一個圍爐,一條毯子,他一人坐在角落里看書,年前那名藥師已給他醫治了數回,傷處明顯好轉,只是春頭上,他不敢大意。 燕翎見他如往常那般裹著護腿,也沒多問,戚無忌只當燕翎知曉藥水的事,并未多提。 略坐片刻,隱約聽到前方斜廊處傳來一道熟悉的嗓音。 打頭是一位身著鵝黃裙衫的宮裝女子,她抬手掀開一枝枯藤,打斜廊往杏花廳方向行來。 她腰間系著一條玉帶,身穿淡黃色繡鳳尾紋的比甲,已是早春的裝扮,雙手負后大搖大擺踏來,身后三皇子與國公爺落后她兩步,二人不知說什么,駐足在斜廊口子,相談甚歡。 燕家女眷在正廳已與淳安公主見過禮,徐氏邀請公主去容山堂就座,公主以偷個閑為由拒絕了,連寧晏也被她打發去宴客,只讓如月領著她往明熙堂走,寧晏今日沒空給她開小灶,昨日提前做了幾道小食給她預備著,公主饞得很,一刻都等不得,路過杏花廳,一眼看到了戚無忌,戚無忌正坐在秋紫藤架旁的圍欄處。 “咦,你也在?” 到底是她的“債主”,淳安公主給了戚無忌一個好臉色,何況近來淳安公主時不時偷書出來給戚無忌抄書,二人比先前熟悉了許多。 戚無忌目色溫煦,起身朝她行禮,眾人也發現了淳安公主,紛紛道安,淳安公主擺擺手徑直往后院去了。 國公爺曉得三皇子是沖著燕翎來的,便將他送至杏花廳,燕翎在此處招待一眾年輕的世家子弟,大家聚到一塊,吟詩縱酒,好不痛快。 寧老太太念著寧晏上回溫順地接受了她的安排,這一回特地帶著兩位兒媳婦過府。寧老太太在家中威嚴甚重,在外面也還端得住架子,不像二夫人方氏逢人諂媚,至于寧宣的母親大夫人,近些年因為身子不好,淡出交際圈,這一回為了女兒謀劃,試圖借著燕家宴席重振旗鼓。 寧家在京城并不顯赫,這一年卻憑著兩門姻親,躋身一等門戶,寧宣在京城素有才名,又有三王妃的身份加持,今日坐在人群中好不風光。 徐氏看著堂中三位兒媳的娘家,長媳寧家是新貴,次媳秦家是漸漸落寞的老牌功勛之家,而三媳王家則是穩扎穩打的百年世族,若論氣度底蘊,王家無人出其右。 寧晏將宴席安排得差不多,趕忙回到明熙堂,哪能真的將公主撂到一邊,進去時,卻見明間桌案上的八樣小食已被淳安公主吃得干干凈凈,其中一道蓮子豬肚,格外對淳安的口味,酸辣嫩滑,極有嚼勁,末尾還有一口酸麻之味,令人停不下嘴。 淳安吃得正飽,揉了揉肚皮笑瞇瞇沖寧晏問道, “你今日言辭鑿鑿非要我來,何故?” 寧晏走過來覆在她耳邊悄悄耳語,淳安公主雙目微亮,“晏晏,沒看出來,你捉弄人的本事不輸于我,放心,這樁事交給我,我幫你掠陣?!?/br> 飯后,依著規矩,各娘家人均回各房院子單獨歇息,寧晏也將寧家人請到明熙堂的堂屋坐著,安置好炭盆,擺上點心瓜果,客客氣氣招待。 寧老太太與寧宣坐在上首,大夫人與二夫人分坐左右,在外寧宣是王妃,不能失了體面,老太太掃了一眼屋子里伺候的下人,問寧晏道,“金蓮呢?” 寧晏露出一臉苦笑,“祖母,世子此人您也曉得,生人勿進,頭兩日我帶回來便想讓金蓮伺候著,世子卻看都不看她一眼,連帶孫女也吃了一頓排揎,責怪我們寧家做事不體面,哪有給新婚姑娘送侍妾的,氣得摔了一地杯子?!?/br> 寧老夫人嘴角抽了抽,寧晏這不是借燕翎的嘴罵她么。 忍下一口戾氣,瞇起眼,涼聲問,“你不是說燕家在給他安排侍妾?怎么,你如今舍不得了?” 寧晏面露苦澀,“不瞞祖母,孫女著實舍不得,但也必須舍得,故而我趁著今日機會,將金蓮安置在湖邊的金山閣,此刻世子正在杏花廳宴飲,剛剛下人回報,他已喝得酩酊大醉,待會我便著人將他送去金山閣,想來事成...” 說完她眼眶微微泛紅,用繡帕輕輕掖了掖眼角。 寧宣瞅著她這副委屈的模樣,頓時解氣了,“三meimei,你已算好的,我嫁給三殿下前,府上便有三名侍妾,你這會兒才開始呢,若現在就哭,以后日子還怎么熬?” 原先三皇子答應她,一旦娶了她過門,便將侍妾遣散,果然,男人的嘴,騙人的鬼,待他過了新鮮勁,又將人給招了回府,如今三王府偏院住著五名妾室,寧宣日日被她們鬧得頭疼,她不好過,豈能讓寧晏好過? 她必須讓寧晏嘗自己的苦,故而與祖母一拍即合出此上策。 寧老太太不太放心,特意在此處坐著,想等事成便好放心回府。 她這么多年見慣風浪,也看穿了男人的德性,嘴里說著不要,不過是沒嘗到滋味罷了,揚州瘦馬出身的女人,身上的本事可不是寧晏這等人可比,寧晏再美又如何,她能放得下身段去討好男人? 老太太在揚州時見過太多正人君子倒在風月場所,她不信燕翎不上套。 大約是申時三刻,如月打廊廡外奔來,氣喘吁吁跑到門口,扒開一條簾縫朝里喊道, “夫人,不好了,金山閣出事了?!?/br> 眾人聞言頓覺不妙,齊齊趕赴金山閣。 所謂金山閣便是杏花廳之西,書房之西北,毗鄰水泊的一處閣樓,此地夏日景色優美,冬日寒涼,人跡罕至。 燕翎領著一眾世家子弟到杏花廳就宴,獨飲豈無趣,便招來舞女助興,京城有戲館,專門招一些精通詩書琴畫的女子去權貴府上助興。 當中一紅衣女子一襲抹胸如掌上飛燕,舞姿獨絕,三皇子最好這口,瞧得如癡如醉,又念著這是燕家,不能造次,趁著還沒徹底醉下來,借口出來透氣, 三皇子酒量不錯,勉強還能行走,原是要在湖邊吹吹冷風,便回去,隱約聽到閣樓里有琵琶聲傳來,端得是如泣如訴,余音繞梁,他酒意正濃,好奇便往水閣里邁去,隔著一扇紗窗瞥見里面坐著一美人兒,她穿著一件水紅色的抹胸長裙,外罩一件白玉芙蓉花色的裘衣,那裘衣被風掀得寥落一邊,恰恰露出那一截線條柔美又細膩的鎖骨來,三皇子喝了酒,喉結頓時滾了滾。 這不是剛剛那舞女么?她竟也會彈琵琶? 那女子身負才學,竟是邊彈邊吟,細聽來,正是一曲《后庭花》,聲調婉轉,沉魚出聽,時而嗚咽如訴,時而清然凌絕,難得最后一抹余音,裊裊如黃鶯吟,皎皎似山間月,處處擊中了三皇子的心坎。 不知何時那女子已棄了琵琶,裙帶當風,彩袖飄飄,如靈蛇一般在地上匍匐涌動,又緩緩如煙妖嬈升騰,似一朵自夜間綻開的幽花,攝人心魄。 三皇子當年可不就是因為寧宣的舞姿而一見傾心,如今這女子比寧宣有過之無不及,甚至多了幾分寧宣所沒有的魅惑與妖嬈。 熱血涌上心頭,當即推門而入。 寧晏將金蓮帶回府那一日,去了一趟明宴樓,著人暗查金蓮與二夫人的過往,果然查到金蓮真實身份,又得知金蓮家里還有一母親與幼弟,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再許之以利,七分真誠,三分手腕,說服金蓮倒戈。 留在寧晏處是個死,跟著三皇子尚有前程。 金蓮權衡后,打算搏一把。 寧晏太清楚當年寧宣是如何得三皇子青睞的,依葫蘆畫瓢,金蓮好歹出身揚州,又經過一番訓練,寧宣做不到的事情她做得到,青出于藍而勝于藍,果然將三皇子的魂兒都給勾沒了。 寧家人瞅著坐在塌上按著眉心,沉吟不語的三皇子傻眼了。 寧宣嘴巴掙得鴨蛋大,眼眶盈滿震驚與憤怒,若非丫鬟扶著,她便要跪下去了。 凌亂的長塌,衣不蔽體的纖弱女子,躲在角落里瑟瑟發抖,只嚶嚶啜泣著。 大夫人差點一頭栽下去,還是寧老太太狠狠拽住了她,目色龜裂瞪著寧晏,“這是怎么回事?” 寧晏也昏聵地盯著這一幕,惶然地搖頭,“不對啊,世子呢,世子何在?” 淳安公主輕咳一聲,適時站出來說話,“對不起啊晏晏,我路過的時候,正撞見下人將燕翎與三皇兄扶出來,他們一個要睡覺,一個要醒酒,這不,就讓云旭將燕翎送去書房,三皇兄便來了湖邊醒酒?!?/br> 淳安公主瞥著寧宣黑里泛青,漸漸洶涌而上的怒意,不好意思撓了撓頭,指了指金蓮問寧晏道,“要不,我把人送去書房?” 寧晏還沒反應,坐在塌上的三皇子喝聲劈來, “胡鬧!” 好歹是堂堂皇子,自己睡過的女人怎么可能給別人? 況且那女子是處子之身,無論如何是要負責的,三皇子也著實喜歡她,舍不得把她拱手讓人。 寧宣聽得丈夫這話,氣得胸口起伏,雙目發紅,“殿下,這里是燕家,你難不成真的把她帶回去?您考慮過名聲嗎?” 淳安公主很體貼地回道, “嫂嫂不必擔心,這樁事只咱們在場的人知曉,本公主行事周全,已封鎖消息了,外面的賀客一無所知?!?/br> 寧宣:“......” 淳安公主是什么人,她能不清楚嗎? “不過,你若是再鬧的話,我就不能保證消息不外露?!贝景矓倲偸值?, 寧宣一口血涌上嗓眼。 一邊是吃個悶虧,幫著丈夫將人帶回去,一邊是鬧得人盡皆知,最后人也得帶回去,并同時被霍貴妃曉得,回頭又甩她一巴掌。 寧宣從未像今日這般屈辱,憋憤與怒火在胸口橫沖直闖,讓她險些站不穩腳。 三皇子畢竟是皇子,更不可能看寧家人臉色,當即沉著臉喝道,“來人,拿一件衣裳給她,做丫鬟打扮,跟著王妃回府?!?/br> “我不答應....”寧宣咬著唇,眼底寒芒涌動,換作平日她也不是不能答應,但這是在燕家,讓她當著寧晏的面丟這么大臉,還不如死了。 “她本是燕翎的女人,你不能帶回去!” 三皇子冰冷的目光一寸寸掠過寧家幾位當家夫人,冷笑道,“真的是給燕翎的女人嗎?” 寧家人身子一顫,什么意思? 這時,那瑟縮在角落里的女子,抬起一雙含怯的淚眼,悄悄往三皇子方向挪了挪,澀聲道, “王妃,老太太,我不是什么揚州瘦馬,我是二太太的表侄女,二太太一心想讓我攀高枝,又得知那燕世子不近女色,三姑娘那等絕色傾城,怕是瞧不上我,故而依著三殿下的喜好培養我,教我吟詩跳舞,學著大姑娘的作派....” 大夫人雙目駭然,扭頭就是一巴掌抽在了二夫人方氏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