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除夕夜,不就該和家人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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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杳怎么都想不通,鈐竟然將那張照片騙到手,還小心翼翼地放到今天。他應該巴不得將這張丑照銷毀,而她無論如何都不會將照片交給他如愿。 這是她們唯一的合照。 她抱著這張相片在他的床上躺下,不知不覺就沉沉睡去。舊日的落花,泡沫般地浮現于夢境的星光。春信般早熟的遺夢想象,落雪般地無聲墜下。但她感到自己再也不是當年那個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可以更懂得他,也想要更多關于他的旖旎綺思。 至少今夜她不愿他再有別的安排。除夕夜不就該和家人在一塊嗎?只能是她陪著他啊,說好要相依為命的。 回到自己家后,她終于忍不住,拽住他的袖角。 他轉回頭問:“嗯,怎么了?” “餓了,給我做吃的?!彼贿呎f著,一邊卻戒備地想,若是他嫌麻煩將她踢開,她就露出獠牙兇他,讓他明年都別想安生。 他卻出乎意料地好言好語,問:“你想吃什么?” “黑松露?!?/br> “好?!?/br> 這番爽快更令她不知所措。仿佛他在今夜另有約定,只是個一廂情愿的誤會。她慌忙松開被扯皺的衣角,改口道:“算了,現在不想吃了?!?/br> 于是,他與她擦身而過,似又要往大門去。 她連忙道:“你晚上不會出去了吧?!?/br> “我沒有?!彼蛩?,兩人都是意料之外的愕然。她暗暗攥緊鑰匙扣上的毛絨熊。 未出多久,他的眼底清光一轉,拆穿她言外之意的話,已是呼之欲出。他的手抬起勾她的頭發,她卻已先像含羞草一樣,將自己整個縮起來。 微涼的指尖從頰邊掠下,他終是給彼此留了余地,提議道:“看春晚嗎?或者,你想看別的什么?” 《白兔糖》,她第一時間想到最近在看的這部番劇,講一位憨憨社畜領養外祖父“遺腹子”的溫馨日?!蛟S并不適合和他一起看。她最終決定看另一部沒有看過的日本電影,《花與愛麗絲》,她很喜歡少女們一同跳芭蕾的劇照。 然而,結果卻是殊途同歸的啞然。 電影里的那位父親踏上列車,笨拙地用中文,向難得相見的女兒道了最后一聲“我愛你”。他也覺得看不下去,將電影就此停住,抬眼望著天花板,口不對心地重復一聲,我愛你,隨后又用解嘲的輕笑,取消這番言語游戲的任何意義。 “我也沒有看過?!彼陂L久的冷場里忍不住道。與其說是太遲的解釋,更像是推卸責任。 影片里太過甘美純粹的親情味道太沖,幾乎令她如坐針氈。想必他也是一樣的心情。文藝作品與生活不同,理想的感情不可能也存在于殘破的現實。她望著他含愁的雙眼,不禁暗笑自己的癡。 她們之間本不需要任何多余的情感交流。反正天差地別的兩個人,誰都不會理解誰。除夕的家庭活動,也該到此為止。 她站起身對他說:“我困了,去睡了?!?/br> 他卻連名帶姓地叫住她:“鐘杳,你等一下?!?/br> 而后,仍是如箭在弦的欲言又止。今日的他似乎另有想說的話,回家時舉止倉促也是因此,她卻沉浸在自己的心緒里,這才有所察覺。 聽他說嗎?當然不想。她清楚眼前這是個壞男人,花言巧語不足信。 但許是假期里太過無聊,她還是重新在沙發坐下,毫不客氣地先聲奪人,問:“你戀愛了吧?” “下午就說了,沒有?!彼袷歉┦渍J罪那樣,語氣意外的誠懇老實。 “我是說,在我小學,十一、十二歲的時候?!彼龢O力將失敗的試探圓回來,一時感到緊張無比。虛與委蛇地掩蓋自己真正想說的話,好像和故意撒謊也沒什么兩樣。 他干脆地點頭默認,反問:“你是怎么看出來的?” “你變得愛笑了。變得——對我好,哪怕我總是跟你鬧。很清楚,這不是因為當時的我討你歡喜了,只是無關緊要附帶的。當然,偶爾也會因為情場失意,回家對我發神經?!彼]著眼回憶,昔日無名的委屈與怒火又再度復蘇。哪怕事過境遷,她仍覺在意不已。 可他偏對她的較真視若無睹,言語輕佻地調笑道:“你吃醋啦?!?/br> “走開?!彼俅嗡δ樒鹕?,終止這場談話。至今她早可以坦率承認,自己就是下棋下不過就要耍賴不玩的卑鄙小人。 他卻再次提議道:“小酌兩杯吧。我好像很久都弄不懂你的心意了?!?/br> “有什么好說的。我喜歡秦觀的詞,可你又不喜歡那些小情小愛、兒女情長的。你不是一貫寧可躲在自己的房間、躲在陽臺讀書,也不想跟我照面?” 一頓怒吼過后,只聽得他又為自己添上酒。而后,他決定不再打太極,攤牌道:“下次把你的小男朋友帶出來見見,我請客吃飯?!?/br> 弄清今日他到底在憋什么,她簡直氣得無語,“你——前兩天送我回來那個不是男朋友,只是同學?!?/br> “不是男朋友???”他故作遺憾地陰陽怪氣。 “那天是同學聚會,很多人都在。我跟他回家正好順道,就一起了。送一下女同學回家,不是合情合理的事嗎?” 原本他又要不假思索地說出很沖的話,卻臨場剎住,淺抿一口酒,任由原本的話轉回肚里,改口道:“你的同學情商不低。小心點,對男人多長個心眼肯定沒錯。你對人家無意,不代表人家也是這樣想的?!?/br> 她不由輕嗤:“只有你是一肚子壞水,才這么以己度人吧?!?/br> 但他還不想到此為止,冷靜而篤定地說道:“那天你喝酒了,還喝了不少。你知道自己躺在我懷里說什么嗎?” “不可能,我不記得有這回事。你別想再套我話?!彼怖^續和他硬碰硬,倒是看誰先服軟。 他一笑置之,等閑自若地舉起另一只斟滿酒的小盞,邀她同飲,“少年人多少收斂一下脾氣,死腦筋不知變通,可成不了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