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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掐著腰:“我,秋月,咱倆高中時是同桌,你忘了嗎?” 含煙想起來了,難怪第一眼,她就看對方很眼熟:“對不起,時間太久了?!?/br> 秋月說不打緊,她喊身后的男生過來,兩人親密的挽著胳膊。 含煙想到了秋月高中時交往的男朋友。 秋月一眼猜透了她在想什么,解釋說:“哎呀當然不是了,我跟王雨航早就分了,他后來去國外我們就沒再聯系過?!?/br> 她輕描淡寫地說著自己的過往,就像在講一件毫不關己的小事,含煙能看出來,她是真的放下了。 秋月拉著她嘰嘰喳喳說了很多:高中畢業,你跟所有人斷了聯系,我都以為你出事了。不過還好,我們還是比別人有緣分,你不知道,秋恒那小子現在談了個女朋友,比她還大了叁歲,寶貝得緊,說下個月要領回家給她老姐看看,還有那個季秋然,他還惦記著你呢,上次高中同學聚會還跟我打聽你的近況,我說我也不知道,他太煩了,我就把他微信拉黑了… 她說得很多人含煙都忘了,聽著名字,在記憶中,甚至找不到對應的臉。 和秋月的相遇,是她這次海島旅行中唯一的意外之喜。茫茫人海,走散的人無論身在何方,總會以另一種方式再次相聚。 她跟顧余說起來的時候,語調都是上揚的。 夜晚,她坐在陽臺的秋千上,靜靜聽著遠處的海浪聲,心神難得寧靜。 顧余有一搭沒一搭地回她:“你什么時候回來?” “我定了后天的機票?!?/br> “溫嶼呢?” “和他有什么關系?” 顧余哦了一聲,以為他們會一起:“你也沒玩兩天?!?/br> “我就是想換個地方待會?!焙瑹熉晕㈩D了一下,問他,“你是談戀愛了嗎?” 顧余語調高了兩分:“你可別瞎說?!?/br> 含煙笑著,調侃他:“我記得高中有個女孩問我要過你的微信,我給了?!彼€罵她不夠義氣,把他賣了,“不過的確,你也該談個女朋友了?!?/br> “沒心思?!?/br> “真沒心思嗎?” 啪得一聲,電話掛了。顧余的脾氣就像鞭炮,一點就炸。 從海島回去的那日,臨沂天很陰,據說要降暴雨,含煙把家里的窗子關好,拉上窗簾,想早點睡覺。 這些天溫嶼的消息不斷。 她挑著回一句,說出去玩了。 和誰? 自己。 他說那你注意安全。 她之后再沒再回。 十一點剛過,暴雨如約而至,街頭被雨水淹沒,空無一人。夜里,含煙開始肚子疼,去洗手間的時候,看見了內褲沾著的血。 家里沒有多余的衛生巾,她拿幾張衛生紙墊在下面,很快就被浸濕了。 含煙煩躁得抓了把頭發,用手機點了外賣,要一個小時后才能送到,她告訴外賣員等下把外賣放在門口,不用打電話。 沒一會,她聽見有敲門聲。 外賣來得這么快嗎?她走過去開門。 樓道的聲控燈才修好,換了燈芯,比以前亮了很多,把男人的臉映襯得輪廓分明。 門外站著的是溫嶼。 “你怎么來了?”他這么晚敲門,含煙下意識警惕起來。 “我家里停電了?!睖貛Z往右錯開一步,含煙看見對面的房間里一片漆黑。 她說:“可能是跳閘了,你在群里和物業說一聲?!闭f完,她要關門。 溫嶼用手擋住了門框。 “你要干什么?” “jiejie,我有點害怕?!彼Z氣虛弱、可憐、又無辜,“我能去你家里待會嗎?” 含煙懶得再糾正稱呼:“我可以借你蠟燭?!?/br> 他說:“屋里就我一個人,還是會害怕?!?/br> 看來今天無論如何她都趕不走他了。 和他僵持半晌,含煙嘆了口氣,側身讓出位置:“你進來吧?!?/br> 他倒不客氣,直接進了客廳。 含煙說:“你隨便找地方坐?!?/br> 溫嶼打量著四周,她不愛裝飾,整個屋里就擺了一張茶幾和角落里的電腦,如果不是陽臺掛著衣服,甚至看不出有人住過的痕跡。 含煙拿熱水壺接了水:“要喝水嗎?” 他說不用。 愛喝不喝。 含煙把熱水壺插上電,回屋待著,沒管他。 沒一會,他又來敲門。 含煙覺得他像條跟屁蟲,開門時沒好氣:“又干什么?” 溫嶼把一個黑色塑料袋遞給她:“jiejie,你的外賣?!?/br> 含煙從塑料袋的縫隙中看到了粉色的包裝,她一把拽過來,嘴里半天憋出兩個字:“謝謝?!?/br> 他說不用謝。 含煙覺得他是故意的,但她沒有證據。 她拆開一包新的衛生巾,去洗手間換上,順便把那條弄臟的睡裙脫下來。 出來時她沒看見溫嶼,他正在廚房搗鼓著什么。沒一會,他給她端了一杯紅糖水。 含煙盯著那杯紅糖水看,注意到他手指有點泛白:“你手怎么了?” “不小心燙的?!彼畔卤?,突然笑了一聲,“jiejie,你是在關心我嗎?” “你想多了?!焙瑹煙o情打破了他的幻想,“我只是覺得你笨?!?/br> 溫嶼自動過濾這句話:“那我今天表現怎么樣?” 他臉皮什么時候練得這么厚?她夸他罵他,他都聽不出來嗎?簡直厚顏無恥。 含煙立刻打?。骸拔依Я?,你今天就在客廳將就一晚上吧?!彼攘藥卓诩t糖水,頭也沒回地進了臥室。 門被毫不留情地關上。 溫嶼愣愣地看了會,唇角微微上揚。他好像發現了一個秘密,他的jiejie是嘴硬心軟,根本沒那么討厭他。 * 一個小時前,麻將館陸陸續續散了幾桌,這會就剩下一堆街頭混混湊一塊,用撲克數錢。 一個紅毛混混一拍桌子,火氣很大:“你怎么算的,少給我五十塊錢!” 綠毛混混一條腿搭在凳子上,邊喝酒邊打哈欠:“放屁,老子缺你那五十塊錢?” 紅毛混混不干,說什么都要那五十塊錢。 綠毛混混火了,擼起袖子就干。 顧余上完廁所回來,麻將館已經一片狼藉。紅毛混混見了血,一臉不服輸樣,要給自己找回尊嚴:“你以為老子怕你?” 顧余趕緊攔架:“你們要打架出去打!” 綠毛混混啐了一口:“出去就出去,誰怕誰?” “等一下?!鳖櫽嗯距距糁嬎闫?,“你們打壞了兩條凳子腿,得賠錢?!?/br> “多少錢?” 顧余比個數。 “二十?” 顧余搖搖頭:“兩百?!?/br> 紅毛綠毛一塊震驚了:“兩百,你怎么不去搶?” 顧余攤了攤手:“不給就報警,等警察過來處理吧?!?/br> 幾個混混一咬牙,湊了半個小時,一共湊了一百五。 顧余伸手接過來:“行,剩下五十當我請你們的桌費?!彼@會又當上老好人了。 一幫人瞪了眼顧余,罵罵咧咧走了。 麻將館門口,有人在笑。 顧余抬起頭,門口站著個戴帽子的女人。 他照例一句,平鋪直敘:“玩撲克還是麻將?!?/br> 女人突然湊到他跟前,嚇了顧余一跳。 “小魚魚~”對方摘掉帽子,露出一張清秀的鵝蛋臉。 “姜瓊枝,你有病吧?!” 顧余臉都氣變形了,她怎么像女鬼一樣陰魂不散? 姜瓊枝努努嘴:“我看你見到我也不是很開心?!?/br> 他能開心才怪了。 顧余面無表情:“你知道就好?!?/br> 這些天姜瓊枝在他這屢屢受挫,并不在乎,話音一轉,她說:“但我見到你開心就好?!?/br> 顧余依舊面無表情,低頭算賬:“你隨意?!?/br> “顧余?!?/br> “又干嘛?” 姜瓊枝眨巴著星星眼,湊上來。顧余一抬頭,兩人的嘴唇差點碰上,相距不過一厘米。 顧余立馬彈回去,臉爆紅:“你怎么沒羞沒臊的?” 姜瓊枝在柜臺邊拄著腦袋,覺得他莫名其妙:“你說以后你天天晚上下班我都來接你好不好?” “不好?!彼粋€大男人,上班還用人接? “那就這么說定了?!彼哉f自話,“你長得這么帥,晚上一個人回家我不放心,萬一被小妖精勾走了怎么辦?” “被誰勾走也不會被你勾走?!?/br> “那不對?!苯傊_他眨眨眼,“我才是你的小妖精,所以你只能被我勾引?!?/br> 啊啊啊啊啊啊??! 顧余快瘋了,誰能來救救他? * 清晨,含煙被一陣香味叫醒了。 她剛出屋,一桌子菜赤裸裸地勾引她。溫嶼戴著圍裙,在廚房煎蛋。 “jiejie,你醒了?!彼P了火,把煎蛋盛出來擺盤,“過來吃飯?!?/br> 含煙想說不吃,但肚子不爭氣地響了一聲,她默默地拿筷子坐下,戳盤子里的煎蛋。 溫嶼又給她盛了碗粥:“晾一會,不然太燙?!?/br> 他穿著簡單不過的家居服,在廚房忙碌的身影,真的很有人夫感。 她被下蠱了吧,究竟在想什么?含煙急忙掰正自己的想法,埋頭吃飯。 最后還是溫嶼收拾的碗。 吃了他這頓飯,含煙總覺得自己欠他點東西,她問溫嶼:“你想要什么?” 溫嶼正在擦水池,聞言頓了頓,語氣意味深長:“你知道我想要什么?!?/br> 含煙沉默一會:“除了這個?!?/br> “沒有了?!?/br> 含煙靠著沙發,揉了揉腦袋,有點苦惱。如果時光可以倒流,她剛才一定管住自己的嘴。 從小區到麻將館有將近十分鐘的車程,天擦黑一點,含煙下了計程車。顧余忙著跟房東對賬,地上收拾出了叁四個紙箱,不整齊地堆在一塊。 他今天給含煙打電話,說打算關店了,倒閉手續有點忙,讓她過來搭把手。 她站了會,顧余才看見她:“你來了?!?/br> 含煙過去幫忙,拿了掃帚,把垃圾掃干凈。 顧余把幾張麻將機都賣了,幾個穿藍馬甲的工作人員,一個一個往大卡車里搬。 店里空蕩蕩的,連坐的地方都沒有,含煙靠著柜臺,掏出根煙點上:“虧多少?” 顧余很不爽她的語氣:“你怎么知道虧了?” 含煙笑:“你都把這個字寫臉上了?!?/br> 顧余搖頭嘆氣:“我感覺自己不是做生意的料?!?/br> 含煙毫不留情地戳穿他:“做生意的料也不會跟你一樣睡到中午?!?/br> 她跟顧余認識也有不少年了,多少了解他,顧余這個人說簡單也簡單,只要有錢,什么都干,一心想擺脫家里的束縛,想做出點成績給家里看,但他沒定性,四處跟著她跑,好不容易攢下來的錢都快被他敗光了。 “江含煙——” “行了,吃飯了嗎?”含煙把煙頭摁進煙灰缸。 “沒心情?!?/br> “我請你?!?/br> “那等等?!鳖櫽喟压幼哟┖?,拉好拉鏈,“好不容易蹭你頓飯,請我吃什么?” 含煙說街尾那家你愛吃的麻辣燙。 * 天空黑沉沉的,樹葉鋪滿了地面,空氣中都是潮濕的味道,街上的傘摩肩接踵。 “顧余?!?/br> “顧余?!?/br> 含煙見他一直往外面看,不知道在想什么。 顧余回過神,有電話打進來,他摁了接聽,語氣很是不耐:“別總給我打電話了,店我賣了,以后別來找我了?!?/br> 含煙仔細聽,電話那頭是個女孩子。 “我在麻將館門口等你?!迸⒌穆曇艉芪?,“你在哪?” 顧余說:“坐飛機旅游去了?!?/br> “我不信?!?/br> “愛信不信?!?/br> “你在哪?”她固執地問,繞了半天,又繞回去,“我在麻將館門口等你?!?/br> “那你等吧?!?/br> “雨好大,淋了我一臉?!彼稽c一點地試探,試圖闖進他的心,“顧余,你來接我好不好?” “掛了?!鳖櫽噢舻綦娫?,深深吸了口氣。 含煙好整以暇地瞅著他:“不去嗎?” 顧余不冷不熱:“不去,吃飯?!彼麗烆^吃了兩口,抬頭,“你怎么不吃了?” “我吃飽了?!?/br> 桌上的手機一直響,顧余扔下筷子,心不在焉地說了一句:“我也飽了?!?/br> 含煙起身去前臺結賬,回頭就看見他要往外走。 雨還沒停,含煙快走兩步,叫住他:“顧余,你把我的傘帶上?!?/br> “用不著?!?/br> 含煙強硬地塞進他手里:“拿著吧?!彼貌恢?,總有人會用到,“我待會打車回家?!?/br> 顧余這回沒再推拒,揮揮手:“走了?!?/br> * 一輛白色越野車在道路上急馳,水花濺到了路人身上。 路人不滿,指著越野車的車牌罵司機沒素質。 沒素質的司機踩油門一路加速,車內光線昏暗,倒車鏡里映出一張緊繃的臉,和今天的天氣一模一樣,陰沉沉的。 耳邊風聲雜亂,車窗上的樹影模糊。 顧余踩急剎車,車輪在地面打滑出一段距離。 女孩抱著膝蓋蹲在單行道盡頭,被雨澆成落湯雞,她沒傘,也不躲雨,臉埋進胳膊哭個不停。 顧余下了車,把人拽起來:“你是想死嗎?” 姜瓊枝眼睛都哭腫了,腫成核桃那么大:“我不想死,我想你?!彼o緊抱住顧余的腰,邊哭邊喊,“我以為你不來了,我以為你不要我了?!?/br> 還好今天道上沒人,不然被看見,顧余有嘴也說不清。 他看了一眼腰間的手:“放開,進屋?!?/br> 姜瓊枝聽不進去,抱得更緊,跟他耍無賴:“我不放?!?/br> “放開?!?/br> “不放?!?/br> “啊——”顧余一把給她撈起來,直接給人扛回了屋。 阿嚏。 姜瓊枝披著顧余的外套,用著他買的毛巾,胡亂擦了擦臉:“顧余,你要走嗎?” 顧余不置可否:“家里有事,過幾天回家一趟?!?/br> 姜瓊枝哦了聲,又打了個噴嚏,外套掉了。 顧余沒見過這么蠢笨的人,一點不溫柔地把外套搭回她身上:“你長能耐了,我真好奇你下回該拿什么方式威脅我?!?/br> 姜瓊枝糾正:“我沒有威脅你?!彼徽f會等他,如果他不來,她沒那么傻,不會一直等下去,“你覺得我威脅你,是因為你在乎我嗎?” 在乎才會覺得被威脅。 她振振有詞,滿口歪理,顧余都氣笑了:“行,隨便你怎么想,不跟你犟?!?/br> 瞧,承認了吧,她沒白淋雨,如果能換他喜歡她,她不介意多淋一點,偶像劇都是這么演的。 顧余不知道她在傻樂什么,當她被淋壞了腦子:“把傘帶上趕緊走,我要關店了?!?/br> 她說好,踮腳湊近他,喊了聲:“顧余?!?/br> 距離突然拉近,殘存在她頭發上淡淡的香味一股勁地往鼻子里鉆,她笑盈盈的,眼睛,眉毛彎的像個月牙,在他眼中揮之不去。 “顧余,我喜歡你?!?/br> 他有一瞬間的出神,她已經把唇壓在他唇上,用力咬了一下。 顧余整個人都呆住了,一股電流順著身體涌進他腦袋里,嘴角有點麻,還能感覺到疼。他緩緩抬手,摸了摸破皮的地方,臉一點點變得通紅:“姜瓊枝!” “在呢?!弊锟準自缇团艹鍪组_外,笑著朝他揮手,“我明天還來找你,你要走記得和我說,別丟下我一個人?!?/br> 不止這次,她希望他以后都不要丟下她。 * 凡事有了開頭,就很難再止住。最近溫嶼像賴在含煙家似的。 上周叁,家里第二次停電,他來借蠟燭,最后人和蠟燭都沒走。 周五,他說熱水器壞了,想來借用一下浴室。 周日,他做了蛋糕,說要感謝她幫忙。 這不,這周一他又敲門,說手被刀割破了,很疼。他右手手背上有一道口子,刀口很深,血不停地往外流,看著有點滲人。 含煙抱著胳膊,眼睛瞥過他的傷口:“我不是醫生,治不了傷,你找錯人了?!?/br> 溫嶼說:“見到你就不疼了?!?/br> 他站了半天,還沒有要走的意思。 含煙看著滴在地上的血,嘆了口氣。她走過去,翻了半天藥箱,拿出消毒棉簽跟碘伏,放在一旁的茶幾上:“手伸過來?!?/br> 溫嶼聽話地伸出手。 含煙仔細看了看他的傷口,用消毒棉簽一點一點清理,她怕血再流出來,力道都放輕了:“你干什么了,傷成這樣?!?/br> “我想給你做點吃的,不小心把手碰到了?!?/br> 含煙沒作聲,這么深的口子,還真是夠不小心的。 她低著頭,看不見溫嶼的臉,所以也看不見他在她身上肆意打量的目光,帶著nongnong的貪戀,如野草般瘋長:“jiejie,你不用擔心我,我以后會注意的?!?/br> 含煙涂完藥,找了張創可貼貼上:“以后受傷了去醫院,別來找我?!?/br> 她剛要起來,溫嶼另一只手朝下,摁住她的肩膀,然后一點一點滑到她的脖頸,她脖子白而纖細,仿佛他一用力就能折斷。 “jiejie?!彼菩脑谒i間摩挲,含煙能清晰感受到他掌心的薄繭,她往后仰,對上溫嶼的視線,他低下頭,一點點靠近,“你可不可以不要再找顧余,離他遠點?!?/br> 他態度強勢,不是問她,而是要求她。 有一剎那,他眼中流露出的目光那樣熟悉,含煙恍然看到了從前的溫嶼,兩個身影漸漸重迭,她脊背一寒,下意識想逃避:“我憑什么聽你的?” “你喜歡他?” “不喜歡?!?/br> 聽到這個答案,溫嶼滿意地勾了勾嘴角:“既然不喜歡他就應該少接觸,你們是異性,你怎么知道他對你沒想法?” 含煙打落他的胳膊:“你沒權利干涉我的人身自由,就算他真對我有想法,也和你沒關系?!?/br> “是嗎,真沒關系嗎?”溫嶼盯著她笑,含煙瞬間如芒在背。 他靠近她,輕聲說:“jiejie,我知道一個顧余的秘密?!?/br> “什么秘密?” 溫嶼傾過神,壓上了他朝思暮想的唇,含煙睜大了眼,用力推他。 溫嶼抓住她作亂的手,固定在身側。一開始他吻得克制,但他低估了自己的自制力,越親越兇,不甘于淺嘗輒止,眼中yuhuo燒得guntang。心被欲望驅使,他解開了含煙的衣服,壓著吻她的脖子。 含煙有點喘不過氣:“溫嶼…” 男人的話果然不可信,他前兩天還信誓旦旦跟她保證會聽話,她腦子是壞掉了嗎,竟還會信他? 溫嶼一只手托著她的后背,另一只手環過她的腿,將人抱起來,放在沙發上。 他在她耳邊輕喘:“jiejie,我可以和你zuoai嗎?” 她冷笑:“我有拒絕的權利嗎?” “我幫你說吧?!彼粗撼钡难劢?,俯身繼續,“不可以?!?/br> * 他褪去她的上衣,胸被濕潤的口腔包裹,含煙喘息著,腦??瞻滓黄?。 “這些年,有別人碰過你嗎?” “沒有?!?/br> 他把她的一條腿搭在自己肩上,用手輕輕揉捏,在生理欲望面前,所有的抗拒都成了徒勞無功,她好不容易筑起的防線隨著一股顫栗的快感土崩瓦解。 身體遠比想象之中更加渴望他。不,應該說是性/欲。 “jiejie,你緊張什么?”他親吻她濡濕的鬢發,抵著她慢慢進去,“放松一點?!?/br> 含煙覺得自己心口發脹,她抱著溫嶼的脖子,以他身體作支撐,那股刀割般的疼痛在下半身發酵。 “輕點?!彼齑桨l白,很不適應,“我疼?!?/br> 溫嶼置若罔聞,往里送了幾分,聲音沙?。骸岸嗵??”這些年,每每想起她,他淪落到只能一遍遍自虐緩解思念,她有他疼嗎? 不,她根本沒想過他,連顧余都在她心中占有一席之地,那他呢,他算什么? 他力度越來越重,含煙只發覺天花板的吊燈在晃,身體中極致的歡愉和痛苦碰撞,讓人一念天堂一念地獄,她渾身都在痙攣,忍不住發出聲音。欲這一字,和愛同根而生,長在心臟里,被血液日夜澆灌,沿著血管肆意蔓延,久而久之,便把人調教成一具受它控制的行尸走rou,誰都不例外。 這一晚,兩顆guntang的心臟隔著一層血rou緊緊相貼,到達了歡愉。 * 江意的忌日快到了,今年含煙準備回一趟千水。她買了周日的高鐵票,某人前一天就開始黏她。 他瞥到了含煙日歷上的行程,一把搶過手機:“你要去哪?” “千水?!?/br> 他說:“我和你一起去?!?/br> 含煙并不想和他一起,這個地方,終歸承載了太多不好的回憶:“我想安靜兩天?!?/br> 他信誓旦旦:“我會安安靜靜,做個透明人?!?/br> 含煙要的不是這種安靜:“回去可以,但你別跟著我,也不許…” 她話沒說完,溫嶼已經回房間收拾行李了。 候車大廳,廣播響起了列車員的聲音,旅游提著背包,接袂成帷,他們在同一座高鐵站匆匆相遇,沒有道別,互相去了遠方。 含煙排隊時出了一個小插曲:一個梳著蘑菇頭的小男孩跑過來,拽著她衣角,一把鼻涕一把淚,眼淚汪汪地喊她jiejie。 含煙蹲下,用衛生紙給他擦了擦眼淚,問他是不是跟家人走丟了。 小男孩臉都哭紅了,邊哭邊指著女廁所:“jiejie讓我在外面等她,我等了好久,她還沒出來?!毙『⒆幽亩裁词欠巧茞?,他們的世界從來都是非黑即白,“你能不能給她打個電話,告訴她我以后再也不搶她的紅燒rou了,讓她不要拋下我?!?/br> 含煙問他:“你知道你jiejie的電話嗎?” 蘑菇頭小孩想了想,搖搖頭:“我忘記了?!?/br> 列車快要檢票了,含煙最后把他帶去了廣播室,整座高鐵站開始循環播報起一則尋人啟事,沒幾分鐘,一個身著吊帶牛仔褲,打扮時髦靚麗的年輕女人找上來,沖蘑菇頭小孩一陣河東獅吼:“王二寶,誰讓你亂跑的?”她接個大號的功夫,一出門他就跑沒影了,嚇得她差點報警。 蘑菇頭小孩咧咧嘴,這回終于不哭了,指了指含煙:“我沒亂跑,是那個jiejie把我帶過來的?!?/br> 女人揪著他耳朵:“下次再亂跑看我不打斷你的腿?!?/br> 蘑菇頭小孩疼得直叫喚:“我再也不敢了?!?/br> 臨走時,女人跟含煙道了聲謝謝。 眼前景色變換,道路兩側的樹木枝繁葉茂,大簇大簇的秋海棠了,含煙拄著腦袋,亂花迷了眼。 “溫嶼?!焙瑹熛肫鹜醵毜哪?,忽然失笑,“你不喜歡那個小孩嗎?” 他剛才一直在冷眼旁觀。 溫嶼當然不喜歡,憑什么他左右一句jiejie,隨便賣慘哭一哭就有糖吃有人哄,想想就讓人很不爽:“沒有?!?/br> “你沒覺得你們兩個很像嗎?”含煙仔細回憶對比,“不是長相,性格有一點像,但你比他強,你沒他愛哭鼻子?!?/br> 他怎么會和那個蘿卜頭像? 溫嶼伏在她肩頭,眼神有點兇,聲音威脅:“晚上你就知道我愛不愛哭了?!钡綍r候誰哄誰,還不定呢。 到千水的當天下午,含煙上火了,嗓子疼得吃不下飯,她肚子墊了點粥,吃過藥,溫嶼給她買了奶茶,之后他接了個電話,突然說有點事,一晚上都沒再回來。 反倒是顧余一直給她發消息,全是吐槽姜瓊枝的,說她像個狗皮膏藥,甩都甩不掉,天天扎著麻花辮,丑死了,跟村姑一樣,嗓門還大,天天給他打電話,時不時就微信轟炸… 含煙看到最后,笑著打字:既然煩,為什么不把她刪了。 顧余很快回她:你為我不想刪,刪了她肯定又找我哭,煩都煩死了。 含煙說,你以前從來不會給我發這么多話,還都是關于一個人的。 她發完這句話,那邊就消匿無聲了。 第二天早晨,含煙定了八點的鬧鐘,她昨晚在花店定了束鳶尾,說今天去取。 她剛進店,花店老板就認出了她。 “周姑娘,好久沒見過你了?!焙瑹熋看斡喕舻拿侄际侵芎瑹?,她長得漂亮,人也禮貌,花店老板對她印象很好,一看見訂單,就知道肯定是她,“你這會都讀大學了吧?” 含煙頷首,沖她笑了笑:“已經大學畢業了?!?/br> “日子過得真快啊?!被ǖ昀习甯锌?,想起第一次遇見含煙。那天有雪,街上行人寥寥無幾,她裹了一件洗得發白的厚棉襖,睫毛、頭發都落了雪,臉也凍得發紅,進店就問賣不賣鳶尾花。鳶尾其實并不好賣,很多店已經不進貨了,這家店是含煙跑的第六家,如果不賣的話,她還會繼續問下去?;ǖ昀习迨且粋€愛花的人,二樓一整層都被單辟出來,種滿了花花草草,她問的鳶尾,她恰巧有。 后來,春夏秋冬,再沒斷過。 同一個月份,北方的九月份已經不能稱之為夏天了,早晚溫差很大,需要穿褂子。 她去的時候,江意的墓碑前站著一個男人,他脊背佝僂,頭發灰白,第一眼,含煙竟認不出他。 含煙停在男人跟前,彎腰放下花,給江意磕了個頭。 這時,起風了,拂亂她的頭發。 “含煙?!?/br> 她驟然回頭,須臾,收回目光:“江昌民,如果我是你,這輩子都沒臉來這?!彼傩市实臉幼?,令含煙作嘔。 江昌民笑容黯淡,眼中全然沒了當初的盛氣凌人:“含煙,我們不能好好說會話嗎,我好歹是你父親?!?/br> 含煙問他:“你跟我說父親這兩個字時,你不會心虛嗎?”哦對,她忘了他本身就沒心,哪里來的心虛。 江昌民神色復雜地看著她:“這么多年了,你還是不能原諒我?!?/br> “我母親原諒你了嗎?”含煙盯著墓碑上江意的照片,聲音很輕,“如果原諒了,你就不會出現在這了?!?/br> 江昌民沉默半晌,開口道:“溫姝妤瘋了,昨天去醫院檢查出了癌癥?!鳖D了頓,他說,“是晚期?!?/br> 含煙身形一愣,緩緩勾唇:“瘋了更好,難道不是她的報應嗎?” “那阿嶼呢?” 含煙指尖顫了顫。 江昌民問她:“這是我的報應嗎?” 她笑,卻沒有半點溫度:“你該懂父債子償的道理?!?/br> 父債子償。江昌民閉上眼,眸中荒蕪一片。 “阿嶼很久之前來找過我,說喜歡你,想娶你,他簡直是糊涂了,多荒謬的事啊,我當時懷疑自己聽錯了,這種話不該從他嘴里說出來?!彼劢堑陌櫦y堆積在一起,看著蒼老了很多歲,“后來,我扇了他一巴掌,罰他在書房跪了一夜。他這么大了,以后總歸要成家立業,他想娶誰我不管,但你不行?!?/br> 他說到最后,已是懇求,“姝妤已經快要死了,我的報應已經夠多了,阿嶼是我唯一的兒子,他沒做錯什么,我求你,放過他?!?/br> 風把太陽吹到了半山腰,天快暗了,含煙在江意墓前待到了黃昏。出了墓地,她直接打車回了酒店。 她在千水,其實并沒有家,因為這里沒有一處屬于她的地方,她擁有的,只有幾段過去發生在這片地域的回憶。 凌晨一點,溫嶼回來了,他身上還是昨天的衣服,進屋時步子放得很輕。 含煙沒睡著,在床上翻了個身。 “飯在袋子里,有點涼了,你將就吃?!?/br> 溫嶼只能看見她單薄的背影:“你還沒睡?!?/br> 含煙又翻過來,望著發頂發呆:“睡不著?!?/br> “想我嗎?” “不想?!?/br> 倒是回得干脆,生怕他好受一點。他也沒顧上吃飯,先來親她,傳遞思念:“我想你了?!?/br> 他回來得正好,含煙從枕頭底下摸出一張房卡,放在他手心上。 溫嶼好看的眉毛擰起來:“什么意思?”這是要和他分房睡? “我們還沒到睡一張床的地步?!焙瑹煆纳迫缌鞯亟忉?,忽略他幽怨的眼神,“你把飯拿過去吃,我要睡覺了?!?/br> * 這些日子,他們之間的交流少之又少。白天,他常常有事出去,半夜才歸,就算他不說,含煙也知道原因,溫姝妤好歹是他母親,他沒辦法做到視若無睹。 含煙偶爾出去逛逛商場,有一兩次路過曾經的學校,校外的公交車噴了一層新漆,歲月更迭,依舊運轉。老院墻翻新,爬山虎長得蔥郁,時移勢易,面孔已不再熟悉。 唯獨一個人。含煙在校門口張貼的往屆優秀畢業生光榮榜上看見了溫嶼的照片,上面寥寥一行介紹:高考狀元,考入國家重點大學。 她想起那段被時間蒙塵的回憶。封閉的空間中光影變幻,雜亂的音樂在耳畔響起,她望向吧臺的另一端,少年干凈疏離的面孔在瞳孔搖曳不散,她記住了那抹白色,也記住了那個深沉曖昧的夜晚,她心底泛起的絲絲波瀾。 含煙抬手,觸到一片刺骨的涼,雨絲悠悠從半空飄蕩,落在她掌心上。時過境遷,往事已矣,都成了一場悲劇。 “怎么又要下雨了?”兩個女孩剛下公交車,抱著書本往學校跑,邊跑邊抱怨今天的鬼天氣。 是啊,又要下雨了。 天空轟隆響起一聲悶雷。 江意,不知道這些年,你有沒有在天上看過我。 她是不是,真的該放下了。 * 陰雨連綿,風中裹著陣陣寒意,攜進一股冷冽的菊香。 噠。 噠。 深夜,有人敲響了病房的門。 值班的醫護人員出聲提醒:“你好,病人已經睡了,您如果要探望的話可以明天再來?!?/br> 女人帶著口罩,露出一雙漂亮的眼睛,右手還拎了一袋橘子:“我明天要趕早晨的飛機,麻煩你可否通融一下?!?/br> “可是…” 屋里傳來咚咚的砸門聲。 醫護人員松了口:“那好吧,但是病人現在狀況很不穩定,您和她交流時要多照顧她的情緒?!?/br> 對方說好。 門被推開,一個玻璃杯擦著女人藍色的高跟鞋滾到墻邊,碎開了。她回頭看了一眼,走過去放下橘子,摘掉臉上的口罩:“江夫人,你還是這么易怒?!?/br> 來人是小橋。 溫姝妤的記憶早就混亂,但她還記得這張深惡痛絕的臉:“你來這干什么,是來惡心我的嗎?” “我惡心你做什么?!毙驅ち藦堃巫?,坐在病床邊,伸手給她整理一下被子,“聽說你病了,我好心好意來看你,江夫人可真不領情?!?/br> “不你跟我在這假情假意?!睖劓ド眢w瘦成了皮包骨,兩邊臉頰凹陷,皮膚蠟黃,像人間叁月索命的厲鬼,“如果不是你,我怎么會變成這樣,是你,還有江含煙那個賤人,是你們把我害成了這樣!” “你口口聲聲說別人害了你?!毙蚶溧偷?,“你怎么不說,是你做下的惡事太多,遭到的報應?!?/br> 她從來不認識她口中的江含煙,也從來沒見過,跟她唯一的交集,或許就是那次回江家收拾行李,在書房外聽到了這個名字。她沿著門縫,瞥見少年跪在地上,眸光倔強,背挺得筆直,聽他口口聲聲說喜歡自己的jiejie。 這就是江家人,可笑又可悲。所以她毫不吝嗇分享給了溫姝妤,她眼中痛苦不堪的樣子,讓她覺得暢快淋漓。 “是你們這些賤人害了我!”溫姝妤神色驚恐,不停扯身上的衣服,用指甲扣手上的疤痕,血很快染濕了白色的床單,“我有什么錯,我沒有錯,你們都說自己可憐,又有誰可憐我?!” 小橋起身,掐著溫姝妤的下巴,居高臨下地望著她:“你是不是忘了,忘了我父親現在還躺在病床上沒醒過來,你輕描淡寫一句賠償,就要賠上我父親的命嗎?你可憐,這世上比你可憐的人比比皆是,所以你就要把別人也拉下去,溫姝妤,你活該!” “別再說了——”溫姝妤瞳孔赤紅,捂住耳朵,聲音嘶啞,“別再說了,我不想聽?!?/br> 門外,醫護人員聽到動靜,敲門詢問:“你好,出什么事了嗎?” 溫姝妤抱著腦袋,還在自言自語。 小橋走過去開門,語速不急不緩:“我和她說了兩句話,不小心把水杯打碎了,真是不好意思?!?/br> 醫護人員看清里面的狀況,委婉地說:“今天病人的狀態不適合再見人了?!?/br> “好,我這就離開了?!毙蜃叱鋈?,把門合上,“她得的什么???” “食管癌?!?/br> “真是可惜,我看不見她死的那一天了?!?/br> 醫護人員沒接話,總算看出眼前的女人來者不善。 小橋笑了笑,踩著高跟鞋走遠了。 * 含煙是一個月之后才知道溫姝妤去世的,她走得出乎預料,秋風蕭瑟,落葉飄零,只有江昌民和溫嶼去送她。 再見到溫嶼,是在一家寵物店。 他眉眼憔悴,人瘦了不少:“jiejie?!?/br> 含煙停下腳,問他:“什么時候回來的?” “昨天晚上?!彼f話時嗓子有點沙啞,像被煙熏過。 含煙說:“你應該留在千水?!苯袢绻浪麃碚宜?,必然不會同意。 “但我想看見你?!彼f,“jiejie,我只有你了?!?/br> 含煙才發現他眼睛有點紅彤彤的:“吃飯了嗎?” 他搖搖頭,說沒有。 “回家我給你——” “溫先生!” 寵物店的店員抱著一只小博美,在找狗狗的主人:“今今打好疫苗,可以帶走了?!?/br> 今今? 含煙盯著那只狗,越看越覺得有點眼熟。 溫嶼和店員道謝,把今今鎖進籠子里,它奶兇奶兇地沖含煙呲牙。 “你什么時候買的?” “前兩天,才一個月大?!彼嘀\子,出了寵物店。 含煙詫異:“你還喜歡養狗?” “還好?!彼Z氣不輕不重,淡淡的,“應該是合眼緣,所以就買下來了,而且它和你以前養的博美很像?!?/br> 含煙哦了一聲,發覺他話里話外意有所指,什么叫和她養的博美像?還有,這條狗的名字,怎么聽怎么不順耳。 “jiejie?!彼^盯著她,“你剛才說什么?” “你居然喜歡養狗?!?/br> 他搖頭,提醒她:“你說要回家做什么?” 含煙揣著明白裝糊涂:“忘了,我有說嗎?” 有沒有說不重要,重要的是溫嶼聽到了,他把籠子放回房里就出去買菜,買的菜卻都是含煙愛吃的。 含煙系好圍裙,無從下手,準備先做個簡單的番茄炒蛋。 溫嶼低頭看她扎的丸子頭,清爽干凈,沒忍住把唇貼在她后頸上。 含煙一驚,手里的筷子沒握緊,掉進了水池。 他一邊流連一邊把手伸進她衣服里,腰肢纖細,盈盈一握,如上好的羊脂玉。 “jiejie?!?/br> “我不想吃飯了?!?/br> 出于本能,含煙往后退開一步,把他眼中的欲望看得清清楚楚:“溫嶼,天還亮著?!?/br> 溫嶼把廚房的百葉窗拉上,房間瞬間暗下來:“這樣就可以了?!?/br> 他好能強詞奪理。 她另找借口:“我還要做飯?!?/br> 他一雙眸已把她鎖死:“待會再做,我們還有正事?!?/br> 他口中的正事含煙已經知道了。 溫嶼把她抱上櫥柜,開始解她的衣服。 屬于男人的吻洶涌,炙熱,含煙有點招架不住,她用腿踢溫嶼的膝蓋:“回臥室,這不舒服?!?/br> 他衣襟散亂,一邊親她,一邊喘息:“好?!?/br> 眼前天旋地轉,到床上的時候,她已近赤裸,含煙捂住胸口,罵他無恥。 “還不是你調教出來的?!彼p輕咬她耳朵,嗓音惑人。 誰教他這么說的? 含煙第一次體會了羞恥的感受,她臉頰guntang,緊緊閉眼:“禽獸?!?/br> 溫禽獸蓋上她的唇,他吻很溫柔,動作卻粗魯,沒做前戲,直闖而入。 她能感覺到他的脈搏在血液中跳躍,律動,那樣契合。 他身體起伏,吻去她的眼淚:“jiejie,我們天生就是一對?!?/br> 他們同根而生,血rou相連,一條無形的枷鎖早就將兩人捆綁在一起,此生此世,生生世世,注定要糾纏不休。 所以,從今以后,都不要離開他。 * 金秋過后,凜冬已至。 他們去了附近有名的森林公園,據說開了梅花。 “江含煙?!?/br> 顧余套著件黑色羽絨服,頭發剪成了寸頭,襯得眉骨幾分凌厲。他揣著兜,吊兒郎當走過來,脖子圍了一條淡粉色的圍巾,看著有點違和。 含煙忍俊不禁,稍加點評:“你今天打扮挺不錯的?!?/br> 顧余咬牙切齒地說:“我是怕冷?!?/br> “哦,原來你怕冷?!?/br> 顧余出聲威脅:“不許把這件事跟別人說?!?/br> 含煙問:“別人是誰?” 顧余讓她發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br> “jiejie?!?/br> 哦,看來不用她發誓,已經有第叁個人知道了。 溫嶼拎著一個塑料袋,里面裝著剛買的水和零食,擋在含煙面前,語氣很是不滿:“你怎么來了?” 什么叫他怎么來了?一個破公園他就不能逛了? 顧余一張俊臉臉變了又變,恨鐵不成鋼道:“溫嶼,我他媽好歹還幫過你忙,你不用防我跟防賊一樣!”不愧是姐弟兩個,一樣沒心肝,不懂得知恩圖報。 含煙推了推溫嶼,讓他不要說話,轉而問顧余:“你是要走了嗎?” 顧余很沒好氣:“嗯?!?/br> “去哪?” “回顧家?!?/br> 含煙說:“其實你早該回家了?!彼募胰藦奈匆笏C明過什么,是顧余自己一直憋著口氣,想闖一闖,做出點成績。 顧余踢遠腳邊的石子:“你別多想,是老頭子病了,我怕他死了,回去照顧他兩天?!?/br> “我沒多想,你不用跟我解釋?!?/br> “……” 他什么時候跟她解釋了,自作多情。 “顧余?!焙瑹熆粗麌砩系男⌒軋D案,眼里淌著笑,“圍巾很好看,你可要珍惜點,別弄丟了?!?/br> * 人走遠了,含煙才問溫嶼:“你為什么這么不喜歡他?” “不是不喜歡?!睖貛Z糾正,“是討厭,我討厭你身邊的任何異性?!?/br> “我們只是朋友?!?/br> “我知道?!笔桥笥岩灿憛?。 含煙掰正不了他的思想,干脆放棄了。 他有多固執,她又不是不知道。 他們走過喧鬧的人群,公園里的紅梅經風雪點綴,淡雅純凈,芳香四溢。 “溫嶼?!?/br> 走了一會,他們停下來。含煙靜靜地看著他的眼睛:“你確定以后要一直跟著我嗎?” 他未作猶疑:“確定?!?/br> 含煙默了一會:“我可能不會喜歡上任何人?!?/br> 她在提醒他,在給他機會選擇去留,她不希望他將來有一天后悔。 “嗯?!?/br> “我也不會喜歡你?!?/br> “但你在床上說喜歡我?!?/br> “溫嶼!” “我在?!睖貛Z俯身,封住了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