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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是星期天,含煙記得很清楚,因為她起得比平時要早,清醒的時候看了眼時間,七點十分,漸漸恢復力氣的四肢讓她明白溫嶼已經給她停了用藥,無論他做什么樣的打算,她能應對也好不能也罷,既然他肯后退一步,那么對她而言無疑是一個好的兆頭。 房間這時傳來一陣窸窣的聲響,她光腳半曲著膝蓋,看到了鉆進床下毛茸茸的東西,是小博美,可能是被困在這里的時日過于漫長,漫長到明明極為短暫的一分鐘都像是度日如年,博美的出現無異于她情感上為數不多的寄托,于是那一整天溫嶼發現她的心情似乎比前些天要好上許多,在把這只博美送來之前,他有過許多次猶豫,私心了講,他一點都不愿意她的目光集中在旁的事物身上,不管是異性,還是一條小小的博美犬。 中午吃飯之前含煙主動提出了自己想吃糖醋排骨,她說想吃街口一家餐廳做的口味,要他去買,這是她難得溫和的時候,話音也軟上幾分。溫嶼走過去,看著她的眼睛,忽然覺得自己可以趁此機會索取些什么當作報酬,她像提前察覺他的目的,在他站立到她身前之時便踮起腳尖吻上他的喉結,再一點點吻至下顎。 手臂牢牢箍緊她的腰身,下一秒,溫嶼把她帶入懷中,想要接吻,她卻在這時往后稍稍仰著脖子,柔軟的唇瓣不經意擦過他的臉頰,輕輕推了推他:“今天早上沒吃飯,我有點餓了?!?/br> 再多的意猶未盡頃刻間都煙消云散,屬于少年的呼吸噴灑在發隙間,溫嶼俯身親了親她的額頭,語氣體貼溫柔:“那jiejie在家乖乖等我?!?/br> “好?!碑斨拿?,她聽話地點頭應答。 溫嶼走后,她打開了衣柜最底層的抽屜,那里放著她曾經的那部手機,她一直沒扔,回家后隨意放在了某個角落,沒想到現在卻派上了用場。 開機的時間等待到幾乎漫長,門外的一丁點聲音都能讓她瞬間極度警惕,開機后,她把音量調到最小,登陸進常用的社交軟件,翻到后面的一個聯系人,門鎖這時發出咔嗒的響聲,含煙緊了緊呼吸,如果細看的話,她手上的動作并不太穩,退出關機,把一切恢復如常,她坐在床邊,和不久前他離開時保持相同的姿勢,直到溫嶼走過來,她才恍然回頭:“你走路怎么沒有聲音,我還以為……” “以為什么?”溫嶼淺淺地笑,情緒不達眼底,“以為有人來帶你出去?” 也許他是玩笑話,開口無意,可含煙還是捕捉到了他眸中淡淡的嘲弄和冷戾,垂在身側的手漸漸收攏,今天自己的反常一定讓他察覺出了什么,不過她顧不得那么多了,時間不允許她有絲毫猶豫,她不可能一輩子像個寵物一樣被困在這里,所以她必須趕快逃出去。 眨了眨眼睛,含煙佯裝沒聽出他話里的其他意味,淡淡反諷道:“除了你,哪來的人?” 他眼角微挑,打開放在床頭柜上的食盒,沒再繼續這個話題:“jiejie不是餓了嗎?除了糖醋排骨,我還買了幾樣你平時愛吃的菜?!?/br> 含煙垂眼看著擺在柜子上的幾個餐盒,過了會,很輕很輕地嗯了一聲。她沒有太多的胃口,只象征性地夾了幾口便放下筷子,吃過飯,她去洗手間洗了手,回頭看見博美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腳邊,彎下腰,她沒顧上剛剛才洗過手,把小博美抱起來。 手臂傳來柔軟而酥癢的觸感,博美不老實地掙扎了兩下,怏怏趴著,一動不動,浴室的燈光在這一刻顯得格外冷清,孤單地照著兩個汪洋中漂泊的旅客,含煙摸著博美毛茸茸的腦袋,倚靠著墻壁的磁磚緩緩蹲下身子,許久未剪早已過肩的頭發散亂垂落兩側,她看著地面映照出一團小小的黑影,忽然覺得自己像個死去很多年的厲鬼,茍活于這世間一隅。 溫嶼進來看到的就是這樣脆弱不堪的她,仿佛輕輕碰一碰便會碎掉,她沒有察覺浴室里多了一個人,只怔怔地對著某個角落發呆,溫嶼突然很想很想抱住她,和往常無數次一樣把她摟進懷里,腳往前邁近一步,他又退回原地,其實她說得都沒錯,有哪個正常人會愛上自己的jiejie,又有誰因為愛一個人會用囚禁這種下作的方式。 可是他一點都不后悔,如果再重新選擇一次的話,他想,自己依舊還會這樣做。從被父母拋棄,匕首刺進腰間的一刻起,就注定了他的靈魂有一半將殘缺枯朽,后來,他開始極端地厭煩這個世界,厭煩周圍的一切,人人一副面皮,不過是虛偽的表面,他沒愛過別人,也沒人教他怎樣才算愛一個人,可是她說要走,他求她,示弱,退無可退,所以只能不擇手段。 曾經偶然看到一句話,世間有一種毒,沒有解藥,越是躲避越是迷戀,越是不屑越是深陷,迷戀深陷到無法自拔,理智便從大腦中抽離變得不像自己。 不知該說幸運還是悲哀,他到底,變成了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