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頂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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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內空調溫度開到了二十九度,熱風在她頭頂徐徐擴散,她背貼著冰冷的墻壁,打了個寒顫。 他力氣很重,箍得她腰背生疼。 她只穿了一件粉色的針織吊帶,衣裝不整地被他抱在懷里,其中一根帶子往下滑落一段距離,露出雪白的肩頭,她嘗試推了推他:“我還沒換完衣服,你怎么進來了?” “jiejie,你沒提前告訴我?!毖酝庵?,不能怪他。少年反過來倒打一耙,絲毫沒有要放手的跡象。 含煙無言片刻,想他抱了一會,總該抱夠了,緩緩抬手拍了拍他后背,放輕語氣,存幾分商量:“阿嶼,我不舒服,能不能松開?” 他聲音低落,帶著些許委屈:“你不愿意和我這樣嗎?” 她說:“…不是?!?/br> 他進而問:“那為什么不讓我抱著你?” 心中泛起一陣無力感,從而更加篤定他是有意為之,然后企圖裝無辜糊弄了事。事實也與她斷定的別無二致,他沒料想她回臥室是要換衣服,直到擰開門把手看見她光裸的后脊, 不同于上次衣裙的半遮半掩,平添股曖昧旖旎,是完完全全,最后一絲遮擋也在視線之中化作齏粉,這次連位置都是不光明的,仿佛他特地挑這種時候陰暗齷齪想要覬覦窺視。 這是不光彩的。他應該立刻閉上眼睛悄無聲息地退出去,佯裝一切未曾發生,可他站在原地,就那么看著她,有什么波濤洶涌的種子正在破土而出,他無論如何都挪不開步子。 她騙了他,瞞著他那么多事情,他不怪她,可又覺得內心失衡,總該報復她點什么。這么想著,他咬了咬她的脖子,稍稍用力,似乎能感受到這層脆弱皮膚包裹下汩汩流動的血液。 他有點著迷。吮吸她一小塊皮膚舍不得輕而易舉地放手,后來不知不覺地加重力道,或多或少摻了些懲罰意味在里面,火辣辣的痛感從鎖骨上方傳來,含煙嘶了一聲,一手抵在他胸前,呈推拒姿態:“疼…” 疼就對了,只有疼才會記得。他雖然這么想,卻還是舍不得下手,稍稍退開一些,垂著睫毛看那處極為明顯的牙印,掩蓋眸底的深色:“jiejie,你會離開我嗎?” 一旦是她,溫嶼便極度缺乏安全感,他不知道她藏著掖著的心事究竟是什么,正因為一無所知,一片迷茫,他才容易不安,容易患得患失,哪怕此時人在眼前,彼此面對著面肌膚相貼,他也沒由來地翻涌一陣心慌。 “會嗎?”他吻她,迫切需要一個答案換得心安。 她下顎揚起一個弧度,承受著兩人間的唇舌以沫,他不給她殘存喘息的空間,不給她說話的機會,似乎用這種方式就能抹去她眼中短暫的遲疑。 人性本賤,溫嶼認為這句話沒什么毛病,起碼用在他身上再合適不過。 不愛不喜歡不在乎無所謂了,能因為她,感受那種摧枯拉朽、萬蟻啃噬的痛苦,享受和她的每一秒又因她在某一秒的態度宛如置身地獄般煎熬,他時常犯賤了想,貌似也沒什么不值得的。 他好像病了,病入膏肓的滋味莫過于此。 她是他的神明,是給予他人間一切歡愉和痛苦的源泉。她可以騙他,但絕不能離開他。 他無法料定有一天窺破她掩藏至深的秘密他會做出什么,也許會像現在一樣處處隱忍,也許直接會瘋掉。 瘋得徹頭徹尾,連自己都不敢辨認。 鏡子照出了他的丑惡。 同樣雅致的皮囊,五官精致,眼尾繾綣,那是另一個他,如癡如瘋,癲狂似魔。 身前是她被頂撞潮紅的臉。 他笑了,俯身親吻她的耳朵,如情人般喃喃低語。 我問你愛不愛我? …… 他說,沒關系,我愛你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