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
靜中的運動會在十一月的第一天正式召開。高叁的學生雖然課業繁重,但學校積極動員,即使是不參加比賽的學生也要去現場觀賽。 籃球比賽正進行的熱火朝天,周月穿過一排排鼓掌加油的學生,遭到了不少白眼后,她在最后面的角落坐下。 過了幾分鐘,路之宇走了過來。上次月考之后,班主任按照成績把周月從他身邊調走,高叁的學生恨不得把所有的時間都花在學習上,不再是同桌之后,周月幾乎沒再和他遇上過。 周月從手機上抬起眼,路之宇低頭正看著她,陽光在他頭頂形成很明亮的光圈,晃得人眼睛發酸,她眨了眨眼,路之宇往左挪了下,將陽光遮起來,“我能坐你旁邊嗎?” 因為成績優異和容貌出眾,路之宇在學生中的人氣很高。頂著一道道灼熱的目光,周月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 兩人之間隔著半米的距離,球賽結束時,仍有幾道窺探的目光沒散去。路之宇轉過頭來,一雙眼睛像是有很多話要說,“能聊聊嗎?” 周月的臉上沒有任何意外的表情,這讓他有些驚訝,畢竟同在一個班級,在只有幾十平方的教室里,想要不遇上,只能是周月在故意躲著他。 “聊什么?”周月問。 路之宇靠過來,低頭傾身,這個姿勢在路人看來很曖昧,后方傳來竊竊私語的聲音,隱約是在起哄。 路之宇還沒說要聊什么,就被一道甜美的女聲打斷,“小月!原來你在這里??!” 周月回過頭,路之宇和她的目光一起落在魏怡怡身上。魏怡怡看到路之宇之后,先是一愣,而后有些不自在地笑了下,“路之宇,你也在啊?!?/br> 排位置時,魏怡怡跟老師申請和周月做了同桌。學生時期女孩子的友誼總是很簡單,一起吃飯,一起上廁所都是成為朋友的契機。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周月已經成了魏怡怡的好朋友,起碼在其他學生眼里是這樣的。 出租車里,魏怡怡和周月坐在后面,副駕駛的路之宇一直在看手機。也許是因為叁個人都沒說話,氣氛過于安靜,司機主動攀談起來:“你們仨都是靜中的學生吧,去派出所是什么事???” 上周末魏怡怡約周月去逛街。靜城的娛樂場所并不多,只有一個比較大的商場。逛到下午叁點,魏怡怡說自己困了,剛好周月家在附近,就把她帶了回去。 陌生的環境讓魏怡怡睡眠很淺,半夢半醒間聽到臥室的門被打開,她還以為是周月進來了,等到酸臭的酒味在房間里彌漫,滿身酒氣的男人跌跌撞撞地爬上床她才猛然驚醒。 靜城經濟落后,雖然當地只有一家房地產商,但房價卻與大城市相差不大,工資的增幅永遠趕不上房價的上漲的步伐。 上世紀九十年代劉東河打工賺了第一桶金后在城里以低價購買地皮,蓋了十幾棟樓房對外出租。 二十多歲時,劉東河曾組建過家庭,妻子受不了他吃喝嫖賭的劣習,結婚沒多久就跟著別人跑了。步入中年后,劉東河在性事上開始力不從心,但色心不死,看到有落單的女性租戶,他就故意趁著她們洗澡或是睡覺的時候上門,占點便宜。 派出所對這種難以取證的猥褻案件基本上都是敷衍了事,加上房源稀少和租房押金等繁雜問題,每次受害人都是選擇息事寧人。 那天劉東河喝醉了,以為只有周月一人在家,恰巧那天周月忘了鎖門,他就酒勁上頭摸上了床。好在魏怡怡醒的及時,才沒讓他得逞。 公安局的領導都是魏怡怡的父親的熟識,但劉東河在靜城也有不少人脈。魏劉兩方與警方僵持之下,最后只對劉東河做出了行政拘留七天的處罰。 輕拿輕放的處罰抵消不了花季少女險遭黑手的驚慌與憤怒,魏怡怡花錢找了幾個小混混,打算在拘留所附近等著劉東河。 出租車在兩旁種著銀杏樹的柏油路上穿行,金黃色的銀杏葉很有深秋的氛圍,被風吹的打著旋,陽光從烏云后撒下幾縷,在深黑色的柏油上形成扭曲的陰影。 車上沒有計價器,司機報了個數,路之宇順手結了賬,司機看了眼天空,隨口喃喃道:“要下雨了?!?/br> 下車后,叁個人在拘留所附近的一家商店停下。商店門口有個擺攤賣玉米的老奶奶,周月挑了兩棒,付錢時發現沒帶現金,又放了回去。 老奶奶拉著她的手,把裝著玉米的袋子塞了回去,跟她說不值錢的東西,拿回去隨便吃。 路之宇看了一眼正在打電話聯系小混混的魏怡怡,又轉過頭去看周月,周月也在看他,目光很平靜。 做同桌的時候,路之宇偷偷觀察過很多次周月的眼睛。 不是很大的杏眼,很秀氣的雙眼皮,睫毛很長,面對面說話時,總會避開對方的眼睛,像小動物一樣怯生生的。 還是頭一次,路之宇被她這樣直直地注視著,不知為何,他總覺得眼前的少女的跟以前不太一樣了,但一時間他也說不上來是哪里發生了變化。 周月看著他,眉眼隨著彎起的嘴角顧盼靈動,讓他想到小時候去鄉下看到的在林間飛翔的云雀。 “要下雨了,”周月笑著,“路之宇,你還要跟著我們嗎?” ———— 來這里寫小說的初衷是因為我朋友都在忙年底總結,沒人陪我玩,最近幾天她們開始陪我玩了...加上我陽了之后有點懶,不知道有沒有人在看了,還是說聲對不起吧_(:3 ⌒?)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