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鼠輩 第373節
說起這兩年的生活朱瑪很快樂,但借著窗外的火光看到了洪濤半邊臉上密密麻麻的傷痕,又想起在賽里木湖畔那場殊死搏斗。雖然沒有親眼所見,但從這些傷痕上就能想像出來當時有多危險。 “你不該叫她jiejie,應該叫阿姨!”沒有了后顧之憂,洪濤又開始嘴欠了。 “習慣了,在學院里所有學員、包括內務部代培的學生,當面必須叫jiejie,否則會受罰的。我在學校里成績很好,卡米拉更好,于佳稍微差一點,沒有你管著他太貪玩了! “……你是什么時候知道我在這里的?”通過簡單的閑聊,洪濤聽出了一些味道,朱瑪好像并不知道之前的事情,否則不會見面之后光東拉西扯,半句話也不提眼下的局面。 “就在來這里的車上,聽內務部的藍姑娘說的。本來我還奇怪執行任務為什么要帶著卡米拉和于佳……比熱斯,我見到jiejie了,她還活著!可是周jiejie說暫時還不能相認,她是救贖者的情報員,如果身份暴露了會被判刑,只有慢慢想辦法?!?/br> 果然,朱瑪這兩年在外交部和內務部聯合建立的特工人員培訓學院里過著幾乎與世隔絕的生活,對外界的消息一無所知。 而那個藍姑娘,應該就是藍靈兒了??磥磉@件事林娜也參與了,至少是為周媛提供了方便。否則光是王簡這一關就不太好過,朱瑪還好辦,兩個孩子絕無可能秘密混進來。 “嗯,其它事情晚上再慢慢說,我要先去和沙巴林聊一聊,你們在這里等會兒?!标P于朱瑪jiejie的下落,洪濤是真無能為力,他在驅逐艦上聽高橋講過,周媛逮捕牛大富的理由是違反聯盟保密法。 按照高橋的推測,很可能與牛大富娶的漂亮異族媳婦有關。這件事在當年也算個大新聞,不光軍方知道,很多聯盟官員也都聽說過。 高橋還有幸參加了婚禮,見到過新娘子。確實漂亮,不是一般的漂亮,也確實是個異族姑娘,很像在日本定居的白俄后代混血。 通過有限的消息,洪濤大概能猜出朱瑪的jiejie肯定找機會嫁給了牛大富,這樣才能源源不斷的向救贖者高層提供東亞聯盟的重要情報。 但此時此刻自己不光沒能力去想辦法搭救,好像還把人家給連累了。如果沒有牛大富炮轟自己的事情,周媛肯定不會撕破臉。只要不公開就有辦法通過私下手段把人給弄走,牛大富也不會聲張。 可現在麻煩了,周媛一怒為情夫,朱瑪jiejie的身份就成了公開信息。即使救贖者已經不存在了,間諜罪依舊是重罪,只要被判有罪,基本就是秘密槍決的下場。 哪怕周媛想挽回也不是那么容易,這就是規則的副作用。不管任何事情,只要被拿到桌面上展示,就沒有太多回旋余地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任何規則都是人制定的,只要思想不滑坡辦法總比困難多。洪濤做為規則的創建者,還是能想出辦法來的,只是需要付出比較大的代價,還不敢保證百分百成功。 第920章 信任的基礎 不到五分鐘,房門又被人推開了,還點亮了油燈。更在洪濤身后的是個身材壯碩的男人,滿臉大胡子,圓溜溜的大眼睛有點不怒自威。 “卡米拉!是你嗎,卡米粒,我的卡米拉,這是真的嗎!”但當他看見了卡米拉的小臉之后,馬上就把腰彎了下去,笑得滿臉都是溝壑,其中和流淌著兩股泉水。 “叔叔……沙巴林叔叔……嗚嗚嗚……”卡米拉之前半點不知情,死死盯著大漢看了十多秒鐘才確認是真的,立刻甩開于佳跑了起來,人還沒到,哭聲已經響起。 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歡離合。在末世里啥最珍貴,那就是血親。喪尸病毒爆發之后絕大部分家庭都被摧毀了,全滅的算普遍、僅剩的算正常、還能有親屬的就得是祖墳冒青煙。 可沙巴林和親侄女卡米拉,明明就在一個地區,卻因為幸存者之間的爭斗好幾年不得相見,甚至不知道對方是否還在人世間。 今日忽然重逢,豈能是幾句高興、驚喜就能概括的。按照他們的風俗,家里有大喜事,必須把街坊鄰居甚至全村人都請來,擺上最好的食物和美酒,載歌載舞,連帶著大吃大喝。 雖然目前條件有限,可羊rou和酒還是能搞到的,歌舞嘛,會跳的就跳不會跳的瞎跳,要的就是個熱鬧,姿勢不姿勢的無所謂。 做為三手的散裝牧民,瞎蹦跶幾下洪濤還是會的。做為卡米拉一家的雙料恩人,他自然也不能閑著。大碗酒得喝、大塊rou要吃、大段舞也得跳。 不過今天喝的最多、吃的最多、跳的最多的人是沙巴林。此時他已經把上衣脫了,只穿了件繡花的小坎肩,雙腳踩著交叉步,上身低俯展開雙臂。 一會兒像護著小雞仔的母雞,伸開雙手左右搖擺,一會兒又來個大翻身,改成了騎著馬縱橫馳騁,跳得那是非常專業。今夜什么事情也不能打擾他的興致,這是真神賜予的禮物,誰攔著就和誰急! “來,比熱斯大叔,請接受沙巴林的忠心祝福!”但有一個人例外,見到洪濤走過來,沙巴林馬上停止了舞蹈,端起大碗先干為敬。這家伙很有點克里木的風范,嘴笨,無論是感謝還是仇恨,一切都在酒里! “沙巴林,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本瓶隙ㄊ遣荒芎攘?,雖然沙巴林和張偉平才是客人,但今天被敬酒最多的反而是自己。 洪濤拉著這位比克里木壯了兩圈的大漢來到了涼棚下面,躲開人群,同時也遮蔽了有可能在高處監視的眼線,才張嘴說話。 “比熱斯大叔,您就是我家的長輩,不管什么事都可以要求,我做不到,會去想辦法!”沙巴林的年紀大概有四十大幾,洪濤本想叫他兄弟,可他卻非要以晚輩自居,攔都攔不住。 “說起卡米粒的恩人我當之有愧,她和那個小家伙是被一個叫方文麟的漢人收養的。這個人是反抗軍的情報員,在護送孩子的路上不幸罹難。 當時條件有限,我只能把他埋葬在古道的山嶺中?,F在卡米拉找到了親人,于佳更孤苦伶仃。倆個孩子從小一起長大,要是你不嫌棄他是個漢人,能不能考慮一起收養了?” 洪濤找沙巴林有什么事兒要談呢,大事,很大的事兒。不過在談正經事之前還得先扔個相對比較小的事兒當鋪墊,試試這位首領是不是像表面上看起來那么豪爽。 “我知道方老師,當年我哥哥帶領族人去伊寧的時候提起過他。這些年很多朋友都沒了,他們都是好人,也有很多漢人。這個孩子從今天開始就是我兒子了,如果他愿意還會有一個哈薩克名字!” 聽到這段往事,沙巴林端起大碗一仰脖又干了,腮幫子上的rou一顫一顫的,非常痛快的答應了這個請求,還按照他們的風俗打算正式承認于佳的身份。有了族群的名字就等于是族人,無關血緣。 不過他的眼神里半點悲愴也沒有,反抗軍從當初的兩萬多人,拼殺了六七年,如今只剩下八千多,青壯幾乎斷層,悲傷早就成了日常。如果不是心硬如鐵,恐怕早就扛不住了。 “怎么樣,還適應這邊的生活嗎?”解決了于佳的問題,洪濤還是沒馬上進入主題。啥恩人不恩人的,常人的道德情感在他眼里都是屁,半點可信性沒有。唯一能讓他相信的就是自己的眼睛和大腦,其它都是虛幻。 “……不好!吃喝很好,更安全??蛇@里沒有山林、沒有草原、沒有牛羊和馬群。比熱斯大叔,我也想拜托您件事,請再幫我們一次,指一條活下去的路。照這么下去我的族人和戰士,很快就要成為酒鬼和賭鬼了?!?/br> 本來就是句客套話,結果沙巴林認真了,越說越激動,也越說越無奈。忽然一把抓住了洪濤的手腕,兩只布滿血絲的大眼珠子在篝火的照射下,忽閃忽閃仿佛路邊的野狗。 洪濤也沒客氣,手掌一翻也把對方的手腕攥住了,一個向下壓一個向上抬,暗暗較上了勁兒。有了和克里木當鄰居的幾年時光,洪濤已經熟悉了牧人的性格。 和這些人交往,千萬不能太靦腆,更不能太謙遜。他們從骨子里崇尚能力,誰強誰說的話就有份量,弱者沒話語權。智慧高當然也算強,但太不直觀,最快也是最見效的就是武力值。 “哈哈哈……張偉平說您肯定有辦法,我還不太相信,現在看來他說對了。請原諒我的魯莽,有些事情不管別人怎么講,必須自己試一試才相信!” 按說沙巴林是從上往下按,還是用右手對左手,應該會占很大便宜。但發了兩次力也沒把洪濤抬起的小臂按下去,這才松了手,承認了自己的無禮和險惡用心。 “這是好習慣,我也差不多,所以剛剛的問題,即便我有答案也不能輕易告訴你?!?/br> 其實只要沙巴林再努力兩次洪濤就扛不住了,倒不是年老力衰,而是根本不以力量見長。武力值這個東西對付少數人管用,想下一盤大棋,光靠胳膊粗能打完全不夠用,重要的是腦子。 “……那要怎么樣才可以說?您如果需要人手保護我可以提供,還有武器!”很顯然,在動腦子方面沙巴林就不太擅長了,剛開頭就亮出了一張底牌。 “你現在是聯盟理事,按照規則理事不能參與日常事物管理,這么搞被政府發現會很麻煩的?!钡闈€是不能馬上相信這個初次見面的部族首領。 反抗軍可是被東亞聯盟滲透、資助的對象,天知道里面有多少個首領已經表態站隊了。雖然說前期工作都是由外交部具體執行的,周媛必須能控制絕大部分,那也不能百分百放心。 “……我們在談判里吃了虧,漢人太狡猾!比熱斯大叔,我從來沒把您當做漢人,您是佑羅,是疆省的雄鷹,是牧人的保護神。 東亞聯盟里的那些人并不是真心想幫我們,他們只是在利用我們對付救贖者?,F在救贖者散了,反抗軍也成了不中用的老馬。 可又能怎么辦呢,光救贖者就打不贏,再加上東亞聯盟肯定沒有活路。好在周部長答應過,不會強迫宗教和生活習慣,這要比救贖者好很多。 不過我們的族群被要求和其他人混居,這樣做的目的很明顯,下一步肯定還會要求通婚,用不了多少年我們的族群就會沒了。 我不是在抱怨,如果沒有聯盟幫助,族群同樣會被裁決者一點點吃掉。協議簽了,是自愿的,我們也認??傻搅诉@里之后才發現,和安全區里的其它流民比起來我們沒有任何優勢,連自己養活自己都很困難。 包括我的族群在內,這次一共有8300多人遷徙,按照協議約定,長安留下1000、長春過去1500、津門港有1500,軍隊和工廠、礦山會吸納1500。 剩下的除了女人孩子就是老人,他們只會做些簡單的食物和手工,很多人連漢話都不會說,更不會做買賣,怎么生活呢?” 第921章 拉同盟 沙巴林一點都不遲鈍,馬上就聽出了話里的不信任態度。其實能在救贖者長達七年的圍剿中存活下來,依舊能對族群有絕對統治力的首領,沒一個會有太明顯的短板。 好在有了卡米拉當媒介,雙方不用再從建立初步信任開始。避開這個最難的階段下面的話就比較好講了,只要能表示成誠意,盡量坦誠,別總拿別人當傻子忽悠著玩,就會有效果的。 “嗯,現在不光有反抗軍,還有救贖者一起東遷,據我所知,這場大遷徙今年要持續到疆省的第一場大雪降臨。大幾萬人吶,聯盟的負擔也很重,不可能做得面面俱到。 你們的困難現實存在,但不要指望都由聯盟出面解決?,F狀你也看到了,就是這么個情況,誰也沒有能力馬上安頓幾萬人的生活,能在一定程度上滿足吃喝住就非常不容易了。 想改變現狀必須要靠自己努力,其實在這方面你們之前做的一直不錯,雖然環境改變了,但核心內容并沒有變,能不能改變,得看你們自己的決心。我所能做的,只是從經驗上指點該如何改變,重要的不是我,而是你們!” 誠意有了,洪濤依舊不會給予過多的信任,但已經可以就事論事了。對于疆省移民的安置問題,其實從他抵達京城開始就已經展開了。 忙活了一年多,確實也取得了不小的成績,至少能讓上萬人住進遮風避雨的房子,市場上有足夠的糧食,可以喝到相對衛生的井水,還利用預備役、基建項目和工廠產能擴大吸收了一部分勞動力。 可是和源源不斷涌入的移民數量相比,已經取得的成績顯然還不太夠。這里面有能力問題,但更多的還是聯盟各部位之間的內耗所致。 比如說農業部,這時本應該是最大的勞動力接納單位,可是在這場轟轟烈烈的移民運動中它卻不太顯眼,中規中矩,過于安靜了。 為什么會這樣呢,洪濤沒和任何人打聽,僅憑自己對聯盟的了解就得出了一個結論,有人不想眼睜睜看著農業部變成巨無霸。 農業部現任部長楊西堂、副部長楊萍都是中立派,還特別堅定,如果讓中立派做大那不又是一個焦樵了,無論改革派還是?;逝啥疾辉敢饪吹竭@個結果。 這種局面短時間內是無法解決的,索性洪濤也就不去指望了。那離開聯盟的指揮,移民們就無法生存了嗎,顯然不是。 沒有東亞聯盟,甚至沒有復興聯盟的時候,其它幸存者組織也沒全餓死。如果說前期有物資豐富的有利條件,那后期呢,當物資逐漸匱乏時,人家還不是一樣活的好好的。 就拿反抗軍為例,他們可是一邊打仗一邊生產,消亡的人口絕大部分是因為戰爭和疾病,真正被餓死、渴死的不能說沒有,但極少。 現在和平了,怎么反倒活不下去了呢,這不科學也沒有道理嘛。所以說問題的關鍵不在于有沒有聯盟照顧,而是在于自己有沒有把日子過好的決心。 不能說眼下和平了、不打仗了,馬上就大松心,準備享福,覺得一切都會從天上掉下來,啥也不用干,只管張嘴等著就成。 環境改變也不是理由,如果這里是無人區,根本就沒有人類存活的基礎條件也成,問題是這里生活著近十萬人,憑什么你們來了就活不下去呢。 古人云救急不救窮,洪濤也是這個觀念。愿意努力但有力氣用不到點上的人值得救,根本就不打算努力,只想不勞而獲的人,不光不能救,還得瞧準機會上去踩兩腳。這種人死的越多,人類發展的就越快。 “……我們大部分人還是愿意自己養活自己的,只是不太會種地,現在學還來得及嗎?” 沙巴林讓洪濤說的有點臉紅,估計不光是反抗軍內部有人這么想過,連他自己也有這種想法。光等著聯盟的施舍,忘了自己也長著雙手雙腳。 “估計來不及,我對種地也不太在行。沙巴林,我想問你個問題,考慮清楚了再回答。來了這么多天,你肯定也在附近轉過,觀察過這邊的生活狀態。如果你的族人也像大部分流民一樣生活,會覺得滿意嗎?” 很顯然,自己這番話沙巴林并沒完全聽出畫外音,沒關系,那就把問題明確一些,具體一些,徹底搞清楚這位首領目前的訴求。 “……比熱斯大叔,您是我的恩人,也是所有反抗軍的恩人,我們非常尊敬和感謝,愿意為了您像戰士一樣去戰斗??晌覠o法代表其他首領,更沒把握說服他們。 您現在的處境我們都聽說了,理事會的態度也很明確。如果是忘恩負義的小人,我們就不會來。但這件事太大了,東亞聯盟也不是救贖者,我不能拿族人的性命去冒險!” 沙巴林不負洪濤所望,在只有同意和不同意兩個選擇之下,一點回旋的余地都沒了,只能撕下一切偽裝說出了心里話。 在被迫離開了故鄉那片熟悉的土地之后,這位勇猛彪悍的反抗軍首領也不得不在別人的屋檐下為了全族的利益,低下曾經高昂的頭顱,準備認命了。 “不用為自己的選擇感到羞恥,做為一名頭領,這個選擇很正確。不過你還欠缺一點點觀察力,以為眼見的就是事實。在有些時候,眼睛也是會騙人的。 我的處境并不是你看到的,但為什么又成了這樣,背后有一些不為大多數人所知的原因。具體細節我就不講了,舉個例子。 據我所知反抗軍內部也不是太團結,曾經因為卡米拉的父親分裂過一次,大大消弱了力量。如果沒有那次內部矛盾,之后的幾年里也不會太被動。就算有西南聯盟拉偏手,應該也能守住南疆的大部分地區。 同樣道理,如果因為我的出現造成了東亞聯盟分裂,不光是聯盟原有的成員,連你們這些新加入的也會受到波及,搞不好還會互相敵視。 我不是說自己比卡米拉的父親高明多少,但在這個問題上我有我自己的訴求,在無法確定我就是對的時候,會盡量避免這種事情發生。 所以呢,你剛剛的擔憂是多余的,我沒有利用人情拉攏你們成為私兵去和聯盟講價或者對抗的意思。我只是讓你代表族人坦誠的表達內心感受,根據這個答案,我才能給出具體改善的辦法?!?/br> 面對沙巴林的坦誠,洪濤有點尷尬。很多人,包括熟人,都會想當然的把自己視作對權力非常熱衷、且手段狠辣、詭計百出的政客。 而自己又不能像電影里演的那樣把肚子剖開,讓大家看看到底吃了幾碗面。自己能給他們的只有利益,看得見摸得著的利益。 至于說用理念讓別人信服,這件事好像不太靠譜。連上千年前的古人都明白一個道理,倉稟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 如果一個人連吃喝住行都成問題,怎么有可能提高自身修養,達到知禮節和榮辱的程度呢。達不到這種層次,就無法分辨什么是對什么是錯,容易盲從、輕信,被忽悠的概率很大。 所以說不是用理念讓人信服不對,而是缺少了前置環節,理念就無法傳播。自己沒那么大本事能跳過前置環節,也不忍心忽悠大家為了虛幻的理念拼命,只能采取比較笨的方式,一步步走,求穩不求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