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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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直直撞進一個懷里。舒笛正要掙脫,抬頭一看。 是程之銜。 他們四目相對,舒笛慌亂地看著這雙近在咫尺的眼睛。霎時間,她清醒過來。 程之銜目光如絲,緊緊抱住她,將她裹進外套里。 突然被溫熱的體溫和滿滿的愛意包裹,舒笛身體突地怔住。這一切真實得令人有點無所適從。 懷里的人剛經歷一場浩劫,此時正放聲大哭。舒笛身心俱疲,無力地攀在肩頭,以此立住自己。 程之銜細聲細語,盡是溫柔,“沒事了沒事了。舒笛,都沒事了?!?/br> 左右鄰居看姑娘沒事了,紛紛關門回家。 下過雨的走廊里,空氣又濕又重。只剩下舒笛的哭泣聲,觸到四周墻壁后又不斷回響過來。 她額頭積滿瘀血和青紅腫塊。黑色瀑發胡亂耷拉,發抓早已不見。雙腳只剩一只靴子套在腿上。單薄的身子,冰冷如霜。 程之銜摟著她,輕聲不斷安撫她的情緒,試圖用自己的體溫捂暖舒笛。 她實在太瘦了,輕飄飄的,一刮就倒??薜煤粑o促,快要窒息。 小小一具身體,到底是什么樣的傷痛,讓她積壓已久的情緒,只能關起門來獨自舔舐傷口。 抽泣聲,嘶吼聲,道歉聲,碰撞聲,一片嘈雜,混為一體。舒笛極力遮掩,又全盤迸發的那一面,程之銜亦是心如刀絞。 他腦子亂如漿糊,心臟極速跳動著,全身細胞都竄至頭頂。 程之銜擔心她的生命安全,拼命遏制住想叫物業開門的想法,不能讓舒笛難堪,不能傷害到舒笛??伤犞鞣N聲音糅雜在一起,又怕她出什么岔子。鄰居的話究竟可信嗎?他的內心不斷拉扯。 舒笛,你過得很不好嗎? 為什么你就在我懷里,我還是抓不住你? 十分鐘后,懷里的哭泣聲漸漸平復。 “我沒有放下。我沒能往前走,我一直在原地踏步?!?/br> 舒笛默默開口,情緒耗盡,只剩下干疼的嗓子,發出一陣嘶啞聲音。 程之銜神情滿是心疼,大掌輕輕撫摸她后背,語音低醇有力,“你已經很棒了?!?/br> “那個縮影一直都在。無論我怎么努力,怎么往前走,它還是跟著我。它住我身上了,趕都趕不走?!?/br> 緩慢的語調,無助的聲音,肩膀還在不停抽動。舒笛像個找不到歸屬的留守者,遲遲望著外面,眼里一片混濁。 “別怕,我幫你趕,讓它來找我?!背讨暷托暮逯??!笆娴?,沒事了。都沒事了?!?/br> 懷里的人漸漸安靜,不再哭泣。程之銜把她抱回房間。 欲要轉身,舒笛一把拉住他。 “程之銜,你陪我一會兒?!?/br> 程之銜停下腳步,坐她沙發邊上,輕柔出聲,“我去給你找個冰塊?!?/br> 他指指自己額頭,提醒她。他的聲音帶著磁性的溫柔,這副嗓子有很強的說服力和煽動力。 聽者有心。 舒笛回臥室把床頭柜抽屜里的紅色盒子打開,里面有只長命鎖。陳年舊物,舒笛沒有定期保養,銀制早已氧化發黑。 她薅著鎖頭,連同紅色擰繩一把拽出來,將它掛在客廳最顯眼的地方,大屏電視機上。 程之銜整個下午忙里忙外,冷熱交替給沙發上坐著的舒笛敷額頭瘀血。 她皮膚白皙,稍有紅腫會特別顯眼。額節點和太陽xue上那兩塊皮膚尤為腫脹,上面還有一層淡紫色淤青。 待舒笛緩過情緒,狀態漸漸回升。她把桌上敷額頭的幾顆水煮蛋一個個剝開,喂程之銜。 “吃一個!”話里十分隨性。 后者反倒冷著臉,遞到嘴邊的雞蛋他躲躲閃閃,不搭理她。 “啊——快點,不吃浪費了!”舒笛繼續喂他。 程之銜看她再次一鍵切換,裝上這副淡然靜默的面具,他臉龐更為凌厲,漆黑的眼里滿是不耐。 舒笛看他不喜歡吃,也不喂了,“行吧。那我晚上下樓喂狗!” 德行! “別動?!背讨晣烂C道,手上動作故意重了一下下。 “嘶——”舒笛疼得直彎腰,“很疼??!” 程之銜話里帶刺,“知道疼還撞!” 舒笛不說話。 下一秒她又抬頭與他對視,雙手搭上他的肩膀,摟住他脖子。眼神直勾勾地凝他。 媚眼如絲,舒笛微微上揚的杏眼,眸子里帶著重重狡黠和刻意的進攻,她像一頭暗黑小獸,布好陷阱等他回應。 程之銜瞥過臉不看她,放下冰袋去掰她纏著自己脖子的手。 舒笛死死攥著,大拇指輕擦他右側脖頸,力道如同采耳羽毛,酥酥麻麻,一陣癢。 欲望在焚燒,程之銜身上一陣燥熱。舒笛看他喉結猛得滾動一下,強行一切照常。 程之銜抬眼看,眼里一片憤怒,冷斥她,“放手!” 舒笛就不! 手上動作改為游走,嫩白的指尖輕輕勾勒程之銜的皮膚。 指甲尖順著男人脖子往上滑,到下顎骨,再到耳垂,一路動作輕柔,帶著挑逗。 淺古銅的外衣,膚色均勻,后面脖子處的細微毛流感是程之銜身上野性和生命力的標記之一。他后腦勺的頭發觸感很好,發質偏硬,碎發微扎。 舒笛上下擺動不斷摩擦,沉迷在他這層體溫里。她想跟程之銜接個吻,想摸他的身體,想枕著他溫熱結實的胸膛睡一覺,想看他沖撞自己時的所有細微表情和生理反應。 程之銜一臉視死如歸,絕不動搖。索性直接把舒笛胡亂作惡的手別開,緊扣舉起。 他仍是一副臭臉,看著像只不能惹的瘋狗,低聲問她,“好玩兒嗎?” 舒笛也一臉不耐煩,起身讓他松開。 程之銜不放,微微俯身靠她更近,眉頭鎖得更緊,加重語氣問她,“我問你好不好玩兒?” 舒笛被她震懾住。饒是眼神對視的方式再赤裸,她也絕不露怯。偏要知難而上。 她認真打量,點點頭,“好玩兒!” “好玩兒是吧?”程之銜看她眼神淡漠,嘴角微勾。隨即把舒笛按在沙發里。 動作太過突然,天旋地轉,舒笛被迫躺沙發上。胳膊被他舉到頭頂扣著,雙腳還擺在沙發前的桌子上。 程之銜身體撐在她上面,兩人距離不差分毫,全憑他一聲令下。 他步步緊逼,雙腿扣住舒笛身體,另一只手揚起她的下巴,眼神怒不可遏。 舒笛都能想到,這個位置下她是怎樣一副英勇就范的模樣。 程之銜板著臉,“繼續?!?/br> 舒笛寂然不動,直直望著他。 他再次開口,“摸我。繼續!” 舒笛依舊不動。 程之銜松開她,隨后把她拉起來,他深緩一口氣,繼續給她敷冰。 受不了她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程之銜氣得心梗,脖頸血管都緊張凸起。 舒笛淡淡說道,“你氣什么?” 氣你不好好珍惜自己身體,氣你沒心沒肺不當回事。那個男的誰??? 程之銜沉默無言。 * 那天下午過后,舒笛和程之銜又陷入一個怪圈。 程之銜依然每天給她敷額頭,到點叫她做核酸。但舒笛沒再主動下過樓,兩人也沒再一起吃過飯。獨處的空間里一片安靜,互不搭理。 家里的兩個西瓜全部壞掉,順著核酸下樓丟垃圾時,舒笛無動于衷。 他們如同貌合心離的形式伴侶,互不順眼還要同行相伴。 饒是窗口登記信息的核酸大媽,也察覺出異樣。 “帥哥!你這可不行的呀!兩口子吵架,怎么能從隔離吵到馬上解封還沒和好?”大媽苦口婆心相勸。 一旁的舒笛帶著耳機置之不理。 程之銜看她毫無反應,自己也干脆默不作聲,任憑大媽怎么講。 大媽看他一臉英冷,眉宇間往下蹙著,樣子頗不耐煩,不再搭理他。 自顧自轉頭跟女生說,“小姑娘,男人長得再帥,一副花架子,對你不好沒用的呀!儂曉得吧?” “哦喲,管子來啦!去吧去吧?!?/br> 兩人迅速做完核酸回家。 蓉城今晚0點解封,路旁的行人心里多日陰霾散去,都變得生龍活虎起來。 小區草坪上那幾只貓狗,一看到舒笛便撲過來。舒笛蹲在一邊擼了會兒,程之銜只好一旁等著,渾身疲倦。 夏日烈火,外面是個桑拿房。舒笛的養蜂帳篷快速染上一層濕潤。 程之銜抬手遮陽,神情特冷,沉聲道,“舒笛,上樓敷額頭?!彪S后徑直往單元樓走。 舒笛拍拍手,跟上他。 電梯里,她和往常一樣脫衣服,整理頭發,擦拭汗水,完全沒把程之銜的存在放進眼里。舒笛聽他長吁一口氣,側過來抬頭看他。 程之銜站在電梯靠里的位置,冷眼旁觀,目不斜視。舒笛對上他的視線。 程之銜不笑時神情很沉,微垂的眼尾和立體的眉弓襯得他愈發寒戾。這會兒口罩遮住他的臉,只剩一輪鋒利清晰的下顎拐角線。有種矜貴的疏離和吸引力。 舒笛就喜歡程之銜冷著這張不可侵犯的臉。 兩人相視無言,程之銜雷打不動,心里窩著氣,她也懶得搭理。 舒笛輕輕瞥過一眼,隨即低頭查看微信上的消息。 等電梯上了一會兒,快升到30層時,舒笛按下樓層,緩緩開口,“不用敷了,這些天謝謝你?!?/br> 額頭上的兩塊瘀血已經散去,只剩一兩塊淤青,在她白嫩的皮膚下淡淡顯色。 程之銜問她,“什么意思?” 舒笛繼續打字,“我就這樣?!?/br> 我就這樣,冷漠無情,極致享樂極致利己。 不是想了解我嗎?這就是真實的我,我就是個瘋子。還喜歡嗎?接不住就離我遠點,別他媽招惹我。 反正舒笛不會去叫裝睡的人。 程之銜上前勾起她下巴,狠狠盯著她,舒笛也皺眉瞪他。兩人誰都不讓著誰。 他最后只撂下一個字,“行!” 隨后起身出電梯。 * 舒笛回到家里,沖澡護膚繼續工作。 這段插曲對她沒有任何影響。 她不喜歡被干涉,被若即若離?!拔視矚g很多人,我只愛我自己,”舒笛的人生信條一向如此。 這個世界上沒有誰離不開誰,不同階段有不同階段的事情等待處理。人走茶涼。許騫只是以前一段不美好的小插曲,程之銜也該如此,過了就過了,專注過好當下才是正經事。 要解封了,老師再次通知她來上課。舒笛欣然應下,存下課表記時間。 她從事網絡自媒體運營,利用大把時間幫紅人經營賬號,不斷學習積累經驗,為的就是放下英語,主攻轉化率高的領域。 網媒變化日新月異,疫情爆發后更是。海市的蛋糕所剩無幾,反而地理位置得天獨厚的江城,相關產業風頭正起。 運營傳媒公司數來數去也就那些,行業人流如織,能堅持的不在多數。舒笛工作也積累了不少實用的人際關系網。 網新屏幕前后,錯落有致,各式各樣的工作,她閉著眼都能講出來。對行業的滲透度深,當下風向和信息她了如指掌。 海市獵頭公司后來私下里找過她幾次,但舒笛不想回去。她不喜歡海市,氣候、飲食、生活習慣、城市文化······一切她都不喜歡。 那里只是舒笛當初能選擇的最遠的地方,與個人喜好和就業定居方向無關。 劉漣妮常年在蓉城和春城兩點一線來回打轉,主攻春城房地產項目開發,時不時要帶舒笛出席商務酒會。老總們開口閉口就是房子和經濟,飯桌上那一套她在潛移默化下早已熟能生巧。 不想生活過得差,就得努力學這個世界的規則和生存之道。把他們當成自己未來工作的必修課,找工作做簡歷都是她的加分項。舒笛欣然接受。 這些天宅在家里,她把江城和濱城所有相關企業的招聘都看了一遍。大市場上魚龍混雜,單憑舒笛工作經驗里做過的那些網新運營策劃,只是杯水車薪。 舒笛正看著她剛拿下的這張全媒體運營師崗位合格證發呆,貌似并沒有多大的實質性作用。 該卷的事情躲不掉,關關難過關關過。舒笛深吸一口氣,繼續查資料寫文件。 不多時,手機傳來一連串消息,一直嗡嗡震個不停。她點開一看,果然是她們“戒色搞錢神秘組織18[禁]”的小群。 群里正熱火朝天討論晚上去哪里嗨皮。 班班:今晚去哪兒?。?! 班班:再不出門我一頭紅毛都掉成梅子了 鐘望:趕在老娘開啟社畜人生前,咱們蹦他個三天三夜 班班:好好工作,然后養我 班班:我要體硬嘴軟易推倒的 鐘望:等我給你勾搭十個男人伺候你 舒笛也加入群聊。 滴滴滴滴:我昏??! 滴滴滴滴:我也要男人 鐘望:我帶你們見我對象吧 班班:[可][可] 滴滴滴滴:帶點優質男模 鐘望:別開車了 滴滴滴滴:收到~ 班班:不開??! * 0點解封,蓉城有序恢復運行,防控人員也歡天喜地收拾行李離開。馬路車光閃爍,整座沉睡城市漸漸蘇醒。 凌晨一點的蘇荷pub,與往日不同。聲音慵懶的駐唱,熱鬧喧囂的人群,暖調的霓虹燈光,五彩繽紛的酒水。吸引無數男女,他們濟濟一堂,氛圍歡快愜意。 張希亮哼著歌細細打量,這暗門酒吧挺有意思,地兒還挺偏。好在室內不錯,燈光舒緩朦朧,氛圍帶感。 “你手里攥半天這玩意兒,誰的?” 男人徐徐開口,“舒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