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男的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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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再次出門恰好是上午十點。 舒笛紅色大U露背吊帶配黑色短褲,腳上一雙黑色V口騎士靴。 一頭黑發用金色發抓固定在后腦勺,額前碎發隨意散開,落在耳垂上的交叉水鉆玫瑰金耳環旁。 舒笛喜歡同色系搭配法,配左手腕上金色古著手鐲,還有腋下那支黑色bv鏈條云朵包。 這會兒電梯人多,她正低頭扣手機。 舒笛后背線條緊致有型,肩胛骨骨骼凸起,有幾段紅色血液急湍流淌。仔細看上面有塊標記,美如染血的刀鋒。 那是一條黑色法語紋身,字母上下有幾道紅色暈染。血液漸漸散開,爬遍黑色字母周圍。 黑與紅,熱烈與沉重,莊嚴又神秘。在她白嫩的皮膚肌理下尤為醒目。 含義是什么,程之銜看不懂。隱約想到她微信的黑角頭像,上面也有兩道紅色。和紋身一樣,有點被痛苦滋養的意味。直白、赤裸。 小雨直往走廊窗子上打,里面玻璃面上全是水氣。 程之銜問她,不冷是吧。 舒笛說雨天紫外線強度最弱,她今天要吸收紫外線補充維生素D,調節身體免疫力。 程之銜笑她,已經很漂亮了。 她一個先天美女,比后天型美女更用心、更能支棱。 對于舒笛這種反人類的日曬思維,程之銜反倒習以為常。公司走顏值賽道的紅人亦是如此,來公司開個會要拉窗簾。 除去優越的先天個體條件,美都是千倍付出和以萬為時間單位的堅持換來的。 舒笛長期控制飲食,戒糖戒奶,堅持保養皮膚和身材,冰箱里補劑就占兩層。她不漂亮誰漂亮! * 超市人流不多,程之銜推了個購物車,跟在舒笛后面。 家里待得久,吃飯全是自制,導致舒笛什么都想看看,又什么都不想要。 兩人進度緩慢,購物車空空如也。半天下來,舒笛倒是樂在其中。 程之銜提議先去菜rou果蛋區,免得過會兒人多起來,他們什么都趕不上。 上次吃個鐘望的沙瓤西瓜就能那么開心,他這次特意挑了兩個。 舒笛的飲食習慣很有特點,蔬菜和水果要多元的,種類多分量少。不吃豬rou不吃肥rou,雞蛋哐哐兩盒,混合莓果哐哐兩袋。 走進零食區也只挑選她最愛的貓耳朵脆片和藍莓巧克力派,其他零食任憑揀貨員磨破嘴皮,她也視而不見。 但她很有耐心,每次都會向人解釋,語速輕慢,話里態度堅決,“謝謝阿姨!你不用給我推薦了。我喜歡的話會自己拿?!?/br> 程之銜問她為什么。 舒笛說,她不喜歡廉價快樂。如果不是特別想吃,那就沒有買的必要。 程之銜心想,能跟她逛超市是好事,能對她了解更多一點。 她的世界里有很多大大小小的習慣和信條,靈魂和自我永遠滋滋作響。舒笛秉持著自我建立的程序規則,完美運行著。 程之銜以前想不通,舒笛為什么有那么強的吸引力。也試著放下主觀意識,從一個M運營方面解讀。得到的答案都相當淺層,相當狹義。 她堅定且清醒,有一套完整的思維邏輯和自我價值系統。成長環境和個人經歷,造就了她非常強大且豐富的內心力量支撐自己。足夠專注,足夠自洽,身上自帶原始野性動物的靈力和力量的美感。 舒笛不需要融入誰,她自己便是魅力光環本身。 * “程之銜——”舒笛再次叫他。 他回神詢問。 她問他,“你喜歡喝哪個奶?” 程之銜放下準備脫口而出的“都行”,轉頭看著她,神情認真地說,“我喜歡AD鈣奶?!?/br> 說完他從貨架上拎起一箱純牛奶。 舒笛笑他,“口不對心?!?/br> 正要往收銀臺走,舒笛發現班佳琪要的幾樣糕點忘記稱重貼簽。程之銜讓她留著排隊,他回去稱。 她點頭說好,“有老式香蔥卷的話幫我拿一個?!闭f完起身往收銀臺走。 收銀臺旁邊的冰箱里有她最愛的巧戀果和,她伸手拉袋子裝冰。 許是封控久了,冰箱里透明光滑的小冰塊都融化成不規則大塊巖石。 舒笛一下挖不動,第二下冰塊依然紋絲不動。正要換個方向鑿它,旁邊有個大手率先一步拿起冰鏟。 “你還是這么喜歡藍莓巧戀果?!?/br> 男人清亮的聲音打斷了她。 舒笛抬頭一眼,果然是他。 “今年生日是不是也要吃藍莓巧克力蛋糕?”沒想到會遇見舒笛,男人難掩笑意。 原來有些人,即便過去很久,口罩遮住面孔,依舊可以一眼識別。 他身穿白色襯衫,駝色休閑長褲。脖子上還是那根紅繩,時間太久有點發暗。 男人說,“舒笛,好久不見!” 這副正派樣子令舒笛作嘔。 舒笛臉色極速下降成冰,精致的眼眶里填滿冷意,對男人的話語置之不理。 她俯身又拿一個冰鏟鑿另一塊冰,和他井水不犯河水。 男人見狀尷尬換邊,又把冰鏟伸到舒笛重新鑿的冰塊上。 “我幫你?!?/br> 舒笛對他的話依舊無動于衷,推著購物車到另一個裝滿冰塊的冰箱里鑿冰。 男人踱步上前,直接伸手抓住舒笛手腕,強迫她看自己。 “放開我!”舒笛冷聲道。 男人有點詫異,仍是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別提多認真,“舒笛,我很想你?!?/br> 舒笛心如止水,沉聲道,“放開!” 男人依舊沉浸在激動和興奮里,急忙跟她解釋,“舒笛,你先聽我說好嗎?” 舒笛再次怒視著他,神情毫無波瀾,“許騫,你是自己松開還是我報警?” 許騫沒想過會聽到她這種話,迅速放開。他繼續同她靠近,“不好意思,嚇到你了吧?!?/br> 舒笛仍是冷冰冰,對他不聞不問。 許騫含情脈脈地看著她,朗朗開口,“最近過得好嗎?” 輕飄飄的一句口水話,用來緩解場面尷尬。它卻一語中的,直擊舒笛內心要害。 當頭一棒。舒笛語氣發重幾分,“離我遠點!” 許騫顯然被她這句話刺激,沒想到舒笛會這樣講。他再次扯過舒笛手腕,手上力度也變重,“舒笛,你能不能看看我?” “放開!” 程之銜一把扯過他攥著的手,語氣凝重,眼神鋒銳。 隨后他轉頭細聲問道,“你沒事吧?” 舒笛皮膚白嫩,纖細的手腕被許騫添上一圈紅痕。 她搖搖頭。 程之銜眉眼皆是怒氣,死死瞪他。 許騫看他來勢洶洶,一身黑色,身材高大挺拔,顯得人愈發冷冽。饒有禮貌地問他,“這位先生,舒笛跟你有什么關系嗎?” 程之銜轉動眼皮,滿臉不耐。 “跟你又有什么關系?”開口的是舒笛,她語氣寒戾,沉聲道,“我認識你嗎?” 這話是對對面許騫說的。 “怎么拿這么多橙子?” 這話是對程之銜說的。她轉頭看他,眉眼輕柔。 他手里多出一大盒有機血橙,舒笛隔著距離聞到它的酸甜橙皮味道,甘甜舒爽。 程之銜放購物車里,笑笑,“一天一個,給你補充維C?!?/br> “好??!你先鑿冰?!?/br> 許騫看時機不對,舒笛好像對當年的事情耿耿于懷。他繼續開口,“沒關系,我現在已經回來了!” 舒笛一個眼神都沒給他。經不過她再三漠視和抵觸,他眼里只剩下低落,“我們下次再見!”說罷便獨自轉身默默離開。 舒笛掀起眼皮,漆黑的眸子里全是忍耐。 隨后她和程之銜一起裝冰,挑選雪糕。 她看向車子,“沒有香蔥卷嗎?” 程之銜置之度外。 過了幾秒,問她,“那個男的誰???” 舒笛神情暫緩,漠然開口,“一個神經??!”說罷她走向收銀臺排隊。 許騫一旁暗自觀察,舒笛和那個男人有說有笑,結完賬停到走廊空地慢慢分裝。 舒笛旁邊的男人,上半身黑夾克配牛油果綠色襯衫打底,下面黑色休閑直筒褲配限量款黑色板鞋,腕上掛著的女士包包格格不入。 舒笛不停跟他講話,二人舉止親昵無間,任誰看了也是兩小口打情罵俏。 地板上兩道影子拉長,緊緊相連。 程之銜回頭,眼神直視遠處貨架旁的男人。他神情冰冷,滿是戾氣。 視線穿過,許騫被他震懾住。 雙目相對,程之銜眉眼間充滿挑釁。他渾身散著殺意,像只兇猛護食的野獅,拉滿殺傷力,隨時蓄勢待發。不給任何人覬覦。 隨刻轉身同舒笛離開。 * 班佳琪家有段距離,舒笛上車后倒頭就睡。像只xiele氣的皮球。 程之銜溫聲提醒,“安全帶?!?/br> 舒笛一把扯過系上,繼續睡覺。 車里一遍安靜,程之銜話在嘴前,她把自己縮在殼里,安安靜靜,不想被外界打擾。他只好作罷。 不多時,導航提醒結束。 舒笛在程之銜叫醒前之前,坐直身子。眼里一片空白。 懶得整理發絲的混亂,舒笛放到班佳琪家小區門衛處,上車繼續睡覺。 直到最后回到自家小區樓下,她再次被程之銜叫醒。 “怎么這么困?”程之銜摸摸她的頭,輕聲問她。 舒笛明白他的問非所問。只好瞇眼裝困。 她現在很累,她想休息,她需要一個人待著。避而不談,不把負面情緒波及無辜,已經是她當下所能出來最大的努力和克制。 電梯直達31樓,程之銜把她的兩大袋子戰利品放到她家門口。 程之銜輕柔拂她額頭,臉上盡是心疼,輕聲輕語,“沒事了!” 舒笛強撐精神,認真說,“今天謝謝你!” 他也看舒笛,眼神堅定,神情專注,他說,“我在呢!” 舒笛內心滿是廢墟,各種碎片混合在一起,互相撕扯、圍剿她。 接著她轉身關門。 咣的一聲,厚門合上。 直接將她和程之銜的距離拉開。 門外的人走進不去,門里的人不愿出來。 程之銜現在非??隙?,舒笛反差多變的層次感和強烈的分裂情緒,必然是血液和蹉跎敲打出來的。 從審美視角和視覺需求,他也更喜歡舒笛身上復雜且矛盾的美感。但從程之銜一個有血有rou的人的角度出發,他只希望舒笛永遠簡單、永遠快樂。 這一刻,程之銜終于解開他心里困惑已久的疑問。 舒笛是童話故事里的公主,程之銜負責書寫她從來到尾的幸福。 愛舒笛,足矣。 他守在門外,不敢下樓。 舒笛剛才太靜了,眼里冰冷,渾身麻木。在外,身體所有的驅動力全靠一副干架硬撐。 她現在的情緒比知道她mama安排她婚姻那天還低沉。 程之銜右眼皮狂跳,不禁擔憂。 * 太累了,太累了。 為什么非要提醒我有多失???為什么要否定我打擊我?我一時的躲避和怯弱有罪嗎?為什么要讓我陷入極度的自我否定里?為什么丟棄我? 我恨你! 舒笛躺在地板上,被抽干所有力氣,累得一動不動,麻木,虛無,只剩胸膛劇烈跳動。 那股黑洞力量撲面而來,空襲至她,勢必拖她下墜,沉淪至底。 她眼眶里蓄滿淚水,一顆顆珍珠順著眼尾直流,染濕頭發,浸上地板。 “舒笛,你怕什么?” “你為什么不選這個?你往前看??!舒笛,你自己看看你在做什么?” “你真是活該!” “你為什么還在猶豫?你糾結什么?你就不能勇敢一點?” “你太懦弱了!” 漸漸地,她不再壓抑自己,哭出聲來。嗓子干澀,沙啞。 雨天陰涼,冷空氣從大風里穿過陽臺,襲滿屋子。幽靜的家里,一片空曠。 房間里只有她的抽泣聲,肩膀不停抖動,記憶不斷翻涌。 舒笛被淚水模糊視線,依然死死盯著天花板。 她干脆起身,走向桌邊抽屜。手上動作緊迫,翻找藥片。 打開翻騰合上,打開翻騰合上,怎么沒有?為什么沒有了? 舒笛癱在地上,眼神恍惚呆滯,沒有一點方向。 沉默里她放聲大哭。嘴里不停嘶吼,聲音沙啞且刺耳。痛苦和悲憤死死交織著她。 “舒笛,舒笛——” 程之銜拍門聲陣陣響起,動作急切。 “舒笛——你怎么了?”他放大聲音。 舒笛沉浸在決堤式爆發的黑色風暴里,外界信息穿過,她不為所動。 玄關玻璃里的女人頭發紊亂,模樣丑陋,全身像個枯零的骷髏架子。 劉漣妮來了,舒笛聽到劉漣妮罵她。 “舒笛,你這個廢物!” “不許哭!” “再哭一句你試試!” “你除了哭還會干嘛?” 滿屋子都是劉漣妮尖銳的聲音,死死壓著她,句句剜心。 教化她,壓制她,馴服她。 舒笛不停懺悔,額頭直直往墻上撞。 “對不起,是我害死的!對不起對不起,你殺了我吧。媽,你殺了我好不好?” “我好痛苦?!?/br> “你殺了我!你快殺了我!” “對不起?!?/br> ...... 額頭哐哐撞墻,舒笛感知不到疼痛。她只知道她的聲音越大,劉漣妮才能聽到,讓她滿意就好了。 對不起,她錯了。一切都是她的錯。她不應該出餿主意。 恍惚間,她又看到劉漣妮手持戒尺,滿臉兇氣,緩緩向她走來。 舒笛瞪大眼睛,眼里蓄滿怒火和恐懼。 “劉漣妮,你憑什么這么對我?” 憑什么? 胡木色戒尺下是無窮無盡的鞭打和制服,是痛苦麻木的記憶和不斷撕扯的自我。 她不要呆在這里,她不要變成劉漣妮的所有物。這一刻,她只想逃。 “劉漣妮,我恨你!我恨你!” 她快速轉身開門,逃離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