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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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春櫻盛開、夏荷綻放,轉眼間便來到了重陽農歷九月九。 有九個多月了吧…… 白莫凡在踏上回刑事局的路上神情有幾分的恍惚。 稍早希望警局的大家以可樂代酒為他送行,恭喜他升官,恭喜他回刑事局。 兩年多的相處遇上了離別,縱使再多不捨,他們還是由衷的替他高興。 原本的刑事局副局長當上了局長,第一件事,便是將白莫凡這不可多得的人才聘請回來,白莫凡垂首應下,心中卻另有打算。 他舉杯抿唇微笑,告訴大家: “我去去就回?!?/br> 大家皆是一愣,不懂他話中意思,白莫凡仰頭一乾而盡,他知道自己回去是因為什么。 途中他停在山上某處一座墳墓前,替那墳主理理新墳頭,整理完畢后自來熟的坐在祂墓碑旁,耳邊彷彿還聽得到他吆喝他的聲音,叫他替他把杯子滿上!陪他老頭子喝一杯! 想起過往,他不禁笑了笑,為祂墳前杯中斟滿了高粱酒。 “徐伯,我來看你了,你有酒便歡,我就不多買下酒菜了!待會給你燒點錢,自己在下頭買著吃吧?!?/br> 不管穿不穿警察制服,他都謹遵不可酒駕,所以他嘴唇只沾了一口,便灑在后頭墳草上了。 “你大可放心,你家那老四呀,給你送回去收容所了,說來牠最孝順,搞不好過陣子就下去陪你了?!?/br> 白莫凡就這樣坐在墳頭前,像是自言自語一般,開始回憶起以往的點滴跟這八個多月所發生的事。 一開始,他們幾個員警加上志工,口沫橫飛的說了一堆寵物收養的好處,果然如他所料,大部份的獨居老人都不敢收養,怕養不起,也無力照顧。 而徐伯是第一個支持他們的人,他一到收容所,第一眼便看中了大白,本來大家長還擔心大白有了些年紀,不比其他年輕狗兒活潑,但徐伯豪爽笑著說: “不打緊,俺就要牠!老白呀……” 他彎下腰摸了摸大白的頭,終究是忍不住心中的落寞感慨。 “以后咱倆就相依為命了,都說狗兒最靈性,這最后一程就麻煩你陪我啦……” 白莫凡覺著不吉利,皺著眉正想說點什么,旁邊的大家長一聽,這可不得了啦!急忙安慰徐伯說您看起來這么老當益壯,聲音多么宏亮!呸呸呸,還能再活個20年呢! 徐伯哈哈大笑,恢復成平時他看見的樂觀模樣,起身拍了拍大家長的背還差點把他拍出血來,中氣十足的喊著: “你這馬屁拍得好!俺喜歡聽??!” 大家長咳了兩聲,把氣緩了過來,便笑著多哄兩句好聽話,讓老人家開心開心。 然后,上上個月,八月初,徐伯在睡夢中安然辭世,享年80歲。 那天清晨,大白在家門口外汪汪叫個不停,引起鄰居的注意,大白爪子扒著人家褲頭嗚咽叫著,有人好奇進去查看,一探鼻息,不得了了!身子還沒硬,人倒是沒氣了。 慌亂下,鄰居中有人急忙報了警,還是他跟方思竹處理的后事,通知徐伯家三個兒子,人是拖拖拉拉的來了,來了卻吵翻了天。 一個說最近手頭緊,喪事一切從簡吧! 一個說再簡單,至少辦個告別式請個耍雜技的吧! 另一個說快點下個決定吧!他還得趕回去做生意?。?! 一看到徐伯的存款簿里這幾年攢下來的小收入及老人年金,又是一頓大吵,說這筆錢還不夠辦一場喪事呢??! 方思竹聽了有氣,他們警局里的關懷弱勢名單里的每個人,他們都瞭若指掌!剛剛他私下偷看過了,說句晦氣的!再辦兩場都行!他娘的是嫌這些錢不夠他們平分吧! 他氣到想上前去為徐伯說幾句公道話,卻被一旁的白莫凡按住肩膀,朝他搖了搖頭。 清官難斷家務事,雖然這種爭吵不是他們第一次見,但兩人此刻心中也是萬般無奈。 而大白,從頭到尾乖的像條被馴養到極有教養的狗兒一樣,牠不叫不哼,就這么安靜的趴在徐伯的靈堂前睡覺,偶爾抬起頭瞥了他們三個一眼,打了個狗哈欠,努了努鼻子,頭垂下繼續睡牠的大頭覺。 彷彿隔了兩個世界一樣,一邊吵得面紅耳赤到快扯破衣服了,一邊卻寧靜安詳一人一狗睡的香甜,白莫凡竟覺得好笑,靈堂中或許就這徐老四看得最透徹了! 有句話怎么說來著? 噢,人不如狗。 那時蔡議員的毛小孩領養政策已推動兩個月了,只是可惜了徐伯沒領到幾次補助就去蘇州賣鴨蛋了!他的三個兒子自然沒人想繼續領養大白,嫌牠收容所出來的,不乾凈。 方思竹很不客氣的在他們背后比了中指,白莫凡眼睛故意瞟去遠方裝沒看到,他們都覺得那些披著人皮的畜生,比不上隨便一隻路邊小動物,不論站著、躺著都比他們乾凈多了。 大白最后回了收容所,本來希望警局想養著牠當看門犬,卻見牠整日鬱鬱寡歡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下,只好又將他送回去。 一開始還能蹦蹦跳跳的,前幾天忽然就像個滿面愁容的老人家,時而望天時而趴著睡覺,時而望著遠方,時而刨地上的土,樹下挖一個,門口旁挖一個,后院也挖了好幾個。 幾個寵物朋友常在他四周圍成一圈睡覺,像是給牠默默的關心一樣,讓人看了就鼻酸。 大家長找了獸醫來看,說大白可能生了心病,也有可能是知道自己……… 獸醫沒好意思說完,大家長先語重心長的點頭說他知道了。 想起大白,白莫凡牽起一個苦澀的笑。 “徐伯,我好像九個多月沒見到她了,也不知道她過的怎么樣,我在四月初那時見到她哥哥了,他們長得好像!說來也是個大慫蛋!我連開口問他一句她好嗎?都不敢問出口,你說好不好笑呀徐伯?” 他為自己倒了一杯,這次嘴唇沒沾酒,倒是聞了聞一口酒氣后,又把它倒墳頭上了。 那是一次他輪中班的時候,下了班機車發動都要走了,麥克他們后腳就跑出來了,問了才知道,義天會跟云天會的人在酒店打起來了。 他那陣子對兩個名字最敏感。 顧希媛跟云天會。 當下他拔了機車鑰匙,直接坐上車,佔走他們一個駕駛的位子! 麥克在副駕駛說:幾個人打起來而已,沒什么事!阿凡你下班吧! 白莫凡系好安全帶,叮囑他們坐好,油門就踩下去了。 一路上他不自覺的越開越快,自己都給自己開了兩張超速罰單了,還是壓不下他心中那奇異怪哉說不上來的期待感。 到了報案現場,酒店包廂旁的走廊上。 他心中熟悉的身影,正背對著他們,雙手抱臂的正慍怒盯著眼前那些疑似被他罰面壁思過的幾個手下。 他幾個手下正自己揪著自己耳朵,乖乖的不敢亂動,偶爾有一兩個手痠想偷偷伸直手臂,被他喝斥一聲站好!連嗚咽一下都不敢,揪著耳朵繼續看著墻壁反省。 云天會的手下在大庭廣眾下被罰面壁思過,看起來就像小朋友被老師罰站一樣,有點說不出的滑稽,酒店的人有點不知所措,義天會的人則是看傻了。 白莫凡往顧小希那邊走去,正覺得不對勁時,顧小希恰巧轉過身來,兩人視線正好對上。 顧希由見警察來了,原本還慍怒著的臉,只好收斂些,率先走到白莫凡面前,稍稍解釋了一番。 明明對方對著他微笑,那笑中卻帶了點疏離感,一時間白莫凡還真有點不習慣,原本心里還期待著什么,在他轉過來的那瞬間,他便生生又將那心思藏了起來。 “不好意思讓你們跑了一趟,他們自己起內鬨卻撞上了要離開的我們,店里賠償部份,由我們一邊一半,我的人打群架,我自己罰了。警察先生還有什么需要我們配合的地方嗎?” 這倒不是他隨口掰故事,的確是他們義天會的人自己在包廂尋樂,為酒店小姐爭風吃醋大打出手,打到外頭來了,恰巧碰上他們送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出包廂。 兩方一對上眼就不得了了,剛剛還自家內斗呢,一看出是死對頭云天會,酒意上頭,沆瀣一氣的嚷嚷著要打一架。 神經病。 顧希由對合作伙伴笑了下,伙伴識趣的先行一步,他也讓手下們別理他們的叫囂,轉身一群人就要走了。 沒想到對方一個蠻力衝上來推了他身旁的人一把,云天會的那小兄弟被這一撞一時沒站好,也跟著不小心撞了顧希由踉蹌一下。 這下真不得了了!他這邊的人幾個拳頭就衝過去了。 “我家小希哥你也敢撞!媽的找死??!” “打死你們這群云天會的??!” “我打得你媽都認不出你來??!” “來啊來?。?!” 十幾秒的叫囂,嘩啦啦全打成了一塊,顧希由想拉架還被自家兄弟拉遠,說:小希哥,你站遠點,我們搞得定。 顧希由一怔,叫他站遠點???? 不是涅!我準你們打架了嗎??! 顧希由一番話說得極有禮貌,但意思卻在暗示他:我的人我自己教訓。白莫凡也沒了平常出勤時的那一板一眼,就這樣盯著他說話也不發一語,從人家身高盯到了人家喉結。 直到他看出顧希由眼里顯現不悅的眼神,才開了口,卻沒想到是直接放他們走,連筆錄都不用做。 顧希由狐疑的看著他,怕是漏聽了什么,走出去變另一項罪名就糟了。 旁邊麥克低聲說著只要民眾報警就該做筆錄,白莫凡搖搖頭回他說:這報告待會我來寫。 然后他又看了一眼顧希由,輕輕點了下頭,是真的無條件的要放他們走。 白莫凡眼里一閃而過的落寞不小心被顧希由捕捉到,他眼珠轉了半圈就大概猜到眼前的人是誰了。 還以為又遇到個斷袖的!這人居然敢透過他看他家的寶貝媛媛?! 這下他連個假笑都不想給白莫凡了,一開口便是個打翻醋意的道謝。 “托她的福,謝謝白警官了。我們走?!?/br> 白莫凡幾欲出口的她好嗎?就這樣哽在喉嚨里,目送他們云天會的人離開。 而顧希由走掉之后,白莫凡抄起手上紙板一個個的朝義天會的人頭上、背部打下去。 “打群架?砸人家店?好行啊各位大哥!” 眾人抱頭躲竄就是不敢回手,紛紛叫冤著: “警官!你差別待遇呀??!” “齁齁?打架還有理了?!耽誤我下班!找死??!” “不是!我就問怎么差這么多???!” “讓你回話了嗎!蹲好?。?!” 眾人唉呦呦的蹲在地上喊著冤枉,白莫凡不解氣的正大光明又補了幾板子下去。 麥克一行人見他這痞子打人樣都看傻了………… 說好的冰山男神、高嶺之草的人設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