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愿地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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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叔,為什么你要幫助映實爭奪百獸園的首位?」花剌貝在皇帝花園餐館和天子幫的黃朕吃飯 「小花子,你覺得現在的百獸園強不強大?!裹S朕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反問了一個問題 「嗯,很強大,比熊老大還在的時候還要強大?!够ㄘ葚惖椭^,看著自己的茶杯「映實上位后很快就剷除了組織內部不忠的成員,也將百獸園各組長年雜亂的利益公平分配,其他敵對組織不是不堪一擊的被擊碎,就是被吸納進百獸園里面,坦白說,映實花了很短的時間就解決了很多熊老大沒辦法解決的問題?!?/br> 「小花子,你知道天子幫一個小幫派能夠和百獸園平起平坐,靠的不只是槍,而是龐大的情報網…」黃朕喝了一口茶,表情滿是憔悴 「黃叔,你的情報網告訴你什么?」花剌貝不理解為什么黃朕一個不可一世的人,連熊老大都不看在眼里,卻對現在的映實如此卑躬屈膝 「我聽到了很多情報…映實這個女人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人,現在的她比你和我想得都還要危險?!裹S朕依然沒有把頭抬起來,現在的他一談起映實,大多是低頭沉默,但是今天黃朕一定要讓花剌貝知道「莫映實能成為百獸園的首領只是遲早的事情,不管有沒有天子幫的幫助,映實都會坐上那個位置;但是天子幫沒有幫助莫映實坐上那個位置,天子幫將會被映實視為敵人,最后真正的消失?!?/br> 「黃叔…你的意思是,天子幫會幫助映實,完全是為了自保?」花剌貝很難相信黃朕的脾氣會做這種事,但黃朕一身委靡不振的樣子,說明了黃朕別無選擇的無奈 「好死不如歹活,她的成功都不是偶然…」黃朕依然沒有抬頭,兩手扶著茶杯,像是在取暖「未來司法大廈的暗殺也會天衣無縫的成功,屆時北門市將再也沒有人能夠阻止她…」 「黃叔…」花剌貝從未見過黃朕如此失魂落魄的樣子 「小花子,她可是滅掉整個保零總隊的女人,你要小心一點,如果有機會,離她越遠越好,不要妄想從她身上獲得任何好處…和她相處的最好方法就是一開始就選擇不要靠近她?!裹S朕的話像是叮嚀又像是警告 花剌貝沒有回應,他還是認為黃朕說的人不是映實,而是另一個更可怕的存在。 「mama,我聽從你的指示,已經成功擊敗保零總隊了,我也成為了百獸園的首領,這一切都如你所說的順利?!褂硨嵟吭谑笈幕野资着赃?,像自言自語的報告 「你做得很棒,真不愧是我的乖女兒,這些事情只有你做得到?!故變劝l出鼠女的聲音 「只要mama要求我做的事情,我一定做到?!褂硨嵚犞笈姆Q讚,心里很滿足 「有一件事情…很重要的事情…」鼠女的聲音變得很弱 「mama…什么事情?!褂硨崒⒍滟N在石棺上專心的聆聽 「帶我離開?!?/br> 映實推開厚重的石棺,一個白發蒼蒼、滿身皺紋的年邁老嫗躺在里面,四肢瘦得只剩下皮膚貼著骨頭,身上的衣服已經泛黃、發臭,微弱的呼吸勉強可以證實還活著。 「mama…」映實抱起骨瘦如材的鼠女,感動的淚水傾洩而出 「我所剩的生命不多了…最后的時間,我想看看太陽?!故笈N在映實的耳邊,輕聲地說著 映實忍著淚,她從未想過鼠女如此之輕,如此之虛弱,但面對鼠女的要求,她也只能點頭,她未曾拒絕,也未曾懷疑。 「mama…你想去哪里,我都帶你去,我都陪你去…」映實注視著眼前這個第一次見面的乾枯老嫗,心里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感動和哀傷 「我的傻女兒…總有一天我會離開,而你…會長大?!故笈T的五官,看不出是不是在笑 映實收拾起情緒,抱著石棺里的鼠女放在輪椅上,一步一步的推著虛弱的鼠女離開百獸園的總部。 「周朋,我們的線民在這里?!?/br> 「鼠女咖啡店?!怪芘髥埩说昝?,滿腹懷疑這個已經熄燈的咖啡店里面怎么還會有人 「你怎么一臉難以相信的樣子?!?/br> 「嗯…我聽說吳信會派一個特工協助我工作,但我沒有想到…」周朋看著他的伙伴,這比他預期的還要難以接受 「沒有想到…我是女的?」她挑眉竊笑 周朋的伙伴皮膚非常白,行為端正,皮膚白皙、身上沒有任何一絲多馀的贅rou,黑色整齊的頭發像是花了很長時間準備一樣,手背及手臂都看不見一絲毛發,面龐除了唇上畫著暗紅色的口紅外,周朋看不出她的實際年齡到底有多少。 「叫我小白就好了?!剐“锥Y貌的微笑致意 「小白…你好,我叫周朋?!怪芘簏c頭回禮 「我知道,我們走吧?!剐“淄崎_咖啡店的大門 鼠女咖啡店里面有一股陳舊、難聞的味道,凌亂的家具,被揚起的灰塵,都顯示這里已經很久沒有人來了。 周朋跟著小白往咖啡店里面走去,終于在角落發現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坐在角落,那是整個咖啡廳里面僅剩的一個完整的桌椅,桌上有一杯裝滿咖啡豆的白開水,老人一個人專注的在堆硬幣。 「林思樂,北門市8億元傳奇搶案的最后見證者,也是『高塔』強盜集團的唯一生存者?!剐“鬃呓?,將手按在配槍上 「不是唯一?!沽炙紭分钢胺降目找巫?,示意要他們坐「mama還活著?!?/br> 「你逃亡了這么久,居然愿意合作,讓我們很意外?!剐“滓黄ü勺氯?,椅墊揚起許多灰塵,沾染在小白乾凈的制服上「莫映實在哪里?!?/br> 「你的東西帶來了嗎?」林思樂放下手中的硬幣 「拿來了?!剐“讖碾S身的包包中拿出一副耳機,但立刻被林思樂推回 「你帶在身上,mama會希望你親自拿給她?!沽炙紭访鏌o表情的說著,接著拿出一張北門市的觀光地圖,上面一個景觀臺已經被畫上紅圈 「你協助我們追捕莫映實,你希望得到什么?!剐“啄昧擞^光地圖,收進包包 「我希望mama獲得快樂?!沽炙紭仿冻鰸M意的笑容「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mama?!?/br> 林思樂的回應讓周朋感到毛骨悚然,一種難以言喻的不安在周朋的心中游蕩。 在北門市的景觀臺,映實將鼠女從輪椅上抱起來俯瞰整個北門市,在這個時間,景觀臺只有映實和鼠女兩個人,整個北門市從遠方觀看起來安靜又祥和,一點都沒有犯罪腐敗的氣息。 「現在整個北門市都在百獸園的統治下,而這一切榮耀都歸于你,我的mama?!褂硨嵖粗笈撊醯臉幼?,心里充滿不捨 「十年前追捕我和我的孩子們的司法官們,現在正寄生在這個城市,他們以為自己躲在法律和磚墻的背后會十分安全…」鼠女注視著遠方,像是在期待著什么 轟。 遠處一個巨大的爆炸聲,一股震波隨著強風衝擊過來,映實護著懷中的鼠女勉強站穩,遠處的司法大廈冒起熊熊濃煙,接著警鈴聲四響打破了原本寧靜的街道,北門市陷入一片混亂。 「mama!我們成功了!」映實很興奮,她又再次虔信的執行鼠女的要求 「是啊…這樣mama也可以放心了?!故笈x開石棺后,精神越來越糟糕,聲音也越來越虛弱 「mama…」映實看著勉強擠出微笑的鼠女,開始藏不住擔憂 「mama因為身體的關係…不得不待在特殊材質的棺材里面,只要一離開就會有無止盡的頭痛?!故笈f著 「我們現在回去還來得及!」映實剛想起步就被鼠女停下 「我不想再回去了…」鼠女痛苦的說著「我羨慕你有一雙自由的腳,能夠有力的在地上行走;我羨慕你有健康的身體,能夠免于疾病的折磨…我不想再過著被囚禁的生活了?!?/br> 「mama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給你,mama想要去哪里…我都可以帶你去!」映實說到這里,已經淚流滿面 「我的死神已經來了?!故笈撊醯穆冻鑫⑿?,她看向映實的身后 背后傳來的腳步聲越來越清楚,一個男人從褲管里抽出僅剩的一個彈匣插入手槍,一步一步的小心靠近,映實回頭一看,發現了這個背負無數鮮血的男人。 「廣英杰…怎么是你?」映實不敢相信背后出現的人居然是廣英杰「你不是已經…」 「我們終于見面了…」鼠女沒有絲毫膽怯,反而有些期待 「你不是已經…!」映實頭腦一片混亂,她記不起廣英杰到底有沒有死,她找不到廣英杰死掉的記憶「你…你…我不是已經…」 廣英杰看著陷入思考死路的映實,什么話都沒有說,思考讓他面無表情,他看向映實懷中乾癟、枯老、充滿皺紋的衰老女人,她無所畏懼的等待廣英杰的到來,好像廣英杰的行為都有如她的安排,就連數秒鐘后她將會死于廣英杰之手也一樣都在她的預料之中。 就在廣英杰和鼠女眼神交會的同一瞬間,他理解到了這個女人就是這一切瘋狂與混亂的根源,同時,他帶著猶豫舉起了槍,廣英杰第一次對殺人感到了遲疑。 「不!不要殺了mama!」映實苦苦哀求「拜託不要殺了她!」 「你還在等什么…!」鼠女像是命令一樣吃力的喊著「如果要有人能夠取我性命,我希望這個人就是你,用殺人來解決問題吧,廣英杰!」 一聲槍響。 廣英杰看著哭坐在地的映實,心里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沉悶,他第一次殺人后有這種感覺,他覺得自己殺了人,自己又沒有殺了人,他準確的將子彈打入老嫗的腦袋中,他很清楚這顆子彈可以殺死任何他遇過的人,但他卻沒有殺死人的感覺。 而本應該靜置在原地的尸體,也在廣英杰的眨眼之間消失不見,連讓廣英杰開口問話的機會都沒有,這種詭異的不適感讓廣英杰立刻轉身離開。 「mama…mama…我的mama!」映實無助地哭著 「糟糕,是槍聲!廣英杰先到一步了?!剐“茁犚姌岉懞蟠蠛耙宦?/br> 「廣英杰?在這里?為什么是廣英杰?」周朋很疑惑 當小白和周朋邁步趕到時,只剩下映實一個人待在原地,她孤單的抱著一縷薄布哭泣,周朋內心興起了疑惑,他感受不到任何一絲危險的氣息,此刻的映實就像當初周朋第一次與她見到的樣子,痛苦而無助。 「莫映實女士,你因為涉嫌策劃司法大廈爆炸案,你被逮捕了,請不要抵抗、配合調查?!剐“讓屖掌饋?,宣布映實涉嫌的罪行,但映實沉浸在極度的悲痛中,一點都沒有理會 「mama…mama…」映實泣不成聲,完全沒有注意到旁邊的人是她萬分熟悉的小白 「周朋,將莫映實上銬帶走?!剐“酌钪芘笾品硨?/br> 「可是…你剛剛說廣英杰在附近!我們必須追捕廣英杰!」周朋不敢放下配槍,他不明白為什么小白會知道剛才廣英杰有來過 「廣英杰不重要!現在逮捕莫映實,馬上!」小白嚴厲的命令著 周朋閉上嘴,拿出手銬將映實帶走,留下小白一個人在景觀臺,遠處的司法大廈仍然冒著煙。 當周朋走出景觀臺,已經有警方人員在街上接應。 「長官您好,這個女人就交給我就好了?!箚T警向周朋行禮,將映實接手過去,憤怒地將映實押入警車內「我早就知道一切都是你搞出來的!雷保為局長就是被你害死的!」 周朋點頭致謝,他認得這個員警,他來自北門市第六分局,周朋曾經為他們編織雷保為英勇作戰的謊言,現在周朋脫下面具后,員警只以為周朋是一個普通的國安局特工,他并沒有認出周朋曾經是保零總隊的一員。 周朋摸著自己的臉頰,沒有面具的遮掩讓周朋有些不習慣,他甚至下意識地不斷摸著臉頰,很怕自己被現場的警方認出來,但沒有人認出來,員警們都認為周朋是一個英雄,周朋抱著秘密得到了一個新的身分,他獲得一個新的人生,在這個嶄新的人生中,他仍是一個英雄。 周朋看著映實,他想起了廣英杰,想起了范騰,他想要找出范騰背后的祕密,致命的傳染病、神秘的失蹤案以及一切混亂根源的詭異邪教,他想要找出真相。 「活下去?!?/br> 周朋想起廣英杰在防空洞隧道講的話,只有活下去,一切都才有可能,周朋第一次產生了自愿活下去的動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