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被迫深有苦衷[快穿] 第42節
書迷正在閱讀:雙蛹、相厭 (人外,玄幻)、野狼學長的小綿羊學妹、魔環、牢、穿越倒數-3650、【中華一番耽美同人】帶我走、和你,在一起、想要一顆糖、少卿與雜役
“表妹已經深陷局中,這時候再說退出也沒有什么意義了?!蓖嗨尖饬似?,“臣妾會保護好她的,陛下就按照您的心意去做吧。只是有一點,萬一……臣妾是說萬一,萬一這位妃子已經誕下了皇子,又該如何是好呢?” 燕皇陷入了沉默,事實上,這也是他一直顧慮的問題。 對于百姓和臣子來說,燕皇無疑是一位明君,他是致力于穩健發展、體恤民眾的守成之主。雖然在位期間雖然沒有極力擴張領土,但他卻為后來的君王留下了堅實的地基??梢哉f,沒有燕皇如今的付出和積累,就不會有之后慕容辰一統天下、萬民臣服的“大帝”之名。 對于皇子公主而言,燕皇也是一位值得尊敬、慈愛寬和的父親。 望凝青凝視著燕皇,沒有開口,她想聽聽這位明君的判斷,想從凡人的身上學習更多的東西。 “楚國……如今已經是燕國的國土了吧?”燕皇沉吟半晌,卻是道,“既然都是我大燕的子民,自然沒有高低貴賤之分?!?/br> “他若是大燕的皇子,那朕自然會以君父的身份相待;但他若是堅持自己是楚國之后,那……” 燕皇沒有繼續說下去,但他的未盡之語,望凝青也已明白。 “這樣好嗎?陛下?!蓖啻沽舜鬼?,“國仇家恨,即便是我也未必能完全釋然,其他人的話,未必能接受流著楚國皇室血脈的皇子……” “不需要你們釋然?!毖嗷蕮u了搖頭,“你們有怨恨楚國的自由,帝皇也該有包容子民的器量?!?/br> “不管是大燕的子民,還是原楚國的大燕子民,只要在朕的治下,就會力持公正的。因為總有一天,楚國會徹底成為歷史,平民百姓不分你我,只會記得身為大燕子民的輝煌。如果朕身為君王都無法做到包容,那楚國的意志就會永不泯滅,這不是朕想看到的?!?/br> 原來如此,即便無法放下仇恨,也要藉由時間和文化的兼容來徹底毀滅“楚國”,如果一直放不下國仇家恨,反而會讓“楚國”永存。 望凝青終于知道,為何命書中的“宋清婥”會成為反角了。 因為她沒能放下這份仇恨,沒能看淡血脈之分,她和賢妃一樣成為了“天下一統”的絆腳石,從人人敬仰的女戰神變成了“楚國”意志的延續者。天下一統是大勢所趨,不能放下偏見的人終究會被這股洶涌的浪潮淹沒,最終化為塵土。 很好。 那就這么演吧。 …… 尹南秋入宮的第二天,便來拜見自己的表姐、名義上的皇后宋清婥了。 而望凝青也在靈貓的一番惡補之下了解了宋清婥和尹南秋的過往,這對表姐妹的關系非常不錯,所以燕皇先前才會有“讓你表妹入宮陪伴你”這么一說。宋清婥幼年時曾經在尹家居住過一段時日,因為當時宋清婥的姑姑、也就是尹南秋的母親宋明樓病危,宋清婥便跟著兄長一起去看望姑姑。這段過去沒有太多可以描述的事情,唯一值得一提的就是一次鬧得沸沸揚揚的綁架事件。 “綁架?” “對,綁架,好像是愛慕尹家主的女人覺得宋明樓快死了,所以想賣掉她的孩子好為自己的未來鋪路?!?/br> 尹家家主與宋明樓有一子一女,男孩比較年長,當時包括宋清婥的兄長在內,尹家一共有四個孩子,簡直讓人販子看花了眼。那時的宋清婥武功已經有了小成,上躥下跳像個皮猴,又因為女孩子跟女孩子玩得比較來的緣故而經常跟尹南秋混在一起。大概也是因為這樣才被人販子錯當成了尹家的嫡子,在一次陪同尹南秋外出玩耍的過程中被拍花子給拍了,一起被送出了南城。 因為這件事,宋姑姑被氣得一病不起,尹家主也大發雷霆,但不等他們有所行動,宋清婥就背著尹南秋走回來了。 重復一遍,宋清婥五歲修得第一口內息,七歲劍術小成,十歲輕功入臻,十三歲戰場大殺四方,十五歲成了塞北的活閻王。 當時已經八歲的宋清婥收拾起人販子來簡直是砍瓜切菜所向披靡,她對于自己被拍花子拍了這一事感到十分憤怒,小小的自尊心簡直破碎了一地。帶著表妹平安回歸了尹家之后,宋清婥就將迷藥和毒藥的抗性培訓搬上了行程,這才有了后來塞北無堅不摧的閻王之名。 而在尹家家主調查出綁架事件的幕后黑手之后,宋清婥一人一劍殺進了那個女人的家宅,將他們打得滿地找牙。因為鐵證如山,那戶人家心虛得連狡辯都不敢,那女人最后被宋清婥拽著頭發拖到姑姑的病床前,給宋明樓和尹南秋磕頭賠罪,可謂是顏面掃地了。 宋清婥的性情便是如此桀驁不馴,入宮后也是礙于“忠心”才不得不收斂了些許,這也是宋家聽見她要入宮之后憂心忡忡的原因之一了。 “阿婥?!蓖嗷剡^神來,只見一雙白嫩纖細的柔荑端著一杯清茶,送到了她的面前,“你還好嗎?” “沒什么?!蓖嘟幼×瞬璞K,斟酌了片刻,“南秋?!?/br> “你以前都喚我‘南南’的?!币锨镙笭?,輕輕掠起鬢邊的散發,“你還說過這個小名聽起來更有江南水鄉的柔軟?!?/br> “是嗎?”望凝青低頭,瞥了一眼自己腰間的佩劍,“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我們畢竟都長大了?!?/br> “是啊?!币锨镉行澣?,低低一嘆,“我沒想到竟然會在這樣的情景下與你重逢,當真是……天意弄人?!?/br> “這些年,你過得還好嗎?阿婥?!?/br> “我過得很好?!蓖嗖⒉簧瞄L與尹南秋這樣的人相處,因為她看上去實在太過柔軟,像一汪容不得污穢的清潭,或是一面锃亮通透的明鏡,任何粗手粗腳的行為都會破壞她的細致,只能像對待一朵花般溫柔地對待她,“你呢?南秋?!?/br> 聽見她堅持喚她“南秋”,尹南秋垂下的長睫輕輕一顫,宛若振翅而飛的蝶:“我一切都好,只是有些想你,阿婥?!?/br> “你入宮后,就再也沒給我寫信了?!?/br> 宋清婥以前與表妹尹南秋是有保持書信來往的,只是她入宮之后,每日不是忙于后宮政務,就是忙著抵御各種魑魅魍魎的伎倆,兩人的聯系這才漸漸淡了。再后來,宋家安排給宋清婥的宮女都被打發走了,她在后宮里毫無人脈,書信自然也就送不出去了。 “我知道阿婥這樣的性子,不管去到哪里都能照顧好自己的,但是……我果然還是會很擔心?!?/br> 尹南秋說著,那雙柔軟的眼眸便蒙上了一層水霧,迷離如絲,帶著顯而易見的悲傷:“你明明是翱翔蒼穹的雄鷹,卻偏生被困在這后宮的方寸之地。我還聽說你自請閉關于冷宮,身邊都沒個人來照顧你,你還在戰場上受了傷……我真的好擔心?!?/br> 望凝青心中升起一絲不妙的預感,但下一秒卻聽尹南秋喃喃地道:“……母親就是這樣去世的,我害怕你也會這樣?!?/br> “……不會,你放心?!蓖噙t疑了片刻,只能這么安慰她,“心只方寸,闊土亦為囚籠;心懷霄漢,陋室亦有碧空。倒是你,選秀那天到底發生了什么?若是有人暗算于你,可否告知于我?如果是被人算計了,我會幫你討回公道的?!?/br> “……我不清楚?!币锨锷袂橛行┏林氐卣f道,“我進宮只帶了父親安排給我的貼身侍女,她是家生子,祖祖輩輩都在尹家工作,不可能會背叛我。我穿的衣服鞋子,都是內務府送過來的,應該不可能有問題的才對?!?/br> “內務府嗎?”望凝青微微挑眉,秀女需要統一著裝,因為她是“廢后”,賢妃行為處事又相當謹小慎微,所以如今cao持宮內大小事務的人是出身最高、持掌半面宮印的淑妃。 淑妃曾經算計過宋清婥,但她是“七皇子”的生母,對于望凝青來說,她的身份還是有些特別的。 “是的,其實不小心跌倒我也覺得很難堪,但比起那個……”尹南秋漲紅了臉,有些憤怒地掐緊了手帕,“送來的秀女服做工松散,衣襟處還開了線,如果不是我那天夜里發現,連夜縫補了一番,恐怕我會在陛下面前摔倒,衣襟又散開……” 望凝青微微一頓,這倒是她沒想到的,如果當真如此,淑妃的嫌疑的確很大。 “我知道了,我會下令讓人去調查的,你回頭讓人將那件秀女服送來給我?!?/br> “我知道了?!币锨镙p輕擦拭了一下眼角,一雙霧氣朦朧的眼眸小心翼翼地打量著望凝青,咬唇地道,“阿婥會怪我嗎?因為我太不小心了,陛下……我不是故意要跟阿婥爭搶圣寵的?!?/br> 望凝青瞥了她一眼:“我若是在乎那些,就不會自請居于冷宮了,你別多想?!?/br> “那就好?!币锨锎诡^,死死攥緊了巾帕,“那就好……” ——“那真是,太好了?!?/br> 第58章 【第9章】冷宮廢皇后 燕皇正如自己所說的那樣, 給予了尹南秋盛寵,入宮不到一個月,尹南秋便連升三級,成了“尹貴人”。 雖然背靠宋清婥這棵“大樹”, 又受盡皇上的照拂, 尹南秋在大部分妃子的眼中依舊是“選秀上對皇上投懷送抱的狐媚子”,自然也就對她沒什么好感。偶爾尹南秋到御花園中走走, 都會被“偶遇”的妃嬪們各種嘲諷挖苦;在宮中除了宋清婥外沒有任何好友, 身邊的侍女大多都是內務府安排過來的,其中可能摻雜著其他宮的臥底, 自然也不是能夠交心傾述的存在。 但是, 讓燕皇以及望凝青都很意外的是, 尹南秋居然撐過來了。 她就像一叢柔弱而又充滿韌性的菖蒲, 與望凝青這樣百折不撓的雪松不同,她會彎腰、會折枝,卻生生不息, 不懼風雨的摧殘。雖然燕皇和望凝青收到了很多她被其他妃子暗中欺負的情報, 但當他們當面詢問尹南秋時,她卻只會挑揀一些輕松愉悅、風趣幽默的事情出來講, 不會背地里說人壞話、更不會上眼藥, 永遠都是巧笑倩兮、惹人憐愛的模樣。 與她的相處非常愉快, 她的世界仿佛充滿了陽光,以至于日久天長,燕皇也漸漸將人放到了心上。 到底是流淌著宋家血脈的女兒,外表再如何柔弱, 也總是傲骨深藏。燕皇這般想著, 對尹南秋便越是疼寵, 他本就喜愛溫柔小意的女子,最近卻又鐘情于望凝青那般高潔的氣度,如今尹南秋二者兼具,他自然珍之愛之,將她視作掌中寶。 尹南秋在宮中一時間風頭無兩,幾可匹敵賢妃娘娘。 賢妃如何想的暫且不論,但后宮之中的另一方巨頭,淑妃那一邊就有些坐不住了。 按理來說,賢妃淑妃都已經誕下了子嗣,地位尊崇,不可動搖,是無需擔心后起之秀威脅到自身地位的。但淑妃有野心,她想讓自己的孩子登上那至高之位,燕皇的前幾個孩子在他還是太子的時候不幸早夭,僅剩一個三皇子卻因為各種緣由而遭到燕皇的厭棄,早早封王后便被發配到封地,已經多年不在京城。九皇子體弱多病,因此最有競爭力的繼承人無非就是五皇子以及七皇子了。 只是,兩位皇子還是少年,并未做出什么功績,朝廷官員大多都處于觀望的位置。未來就算他們想要站位,也會優先選擇擁有強大外戚的七皇子,而不是御使出身的賢妃之子。因為賢妃一貫以來的謹小慎微之態,淑妃早已不將她放在眼里,但尹南秋不一樣。 尹南秋的父親雖然是地方官,但其族中子嗣都算爭氣,在清流中很有一席之地。而尹南秋的外祖是宋家,表姐又是皇后,萬一她誕下了皇子又過繼在宋清婥的名下,那尹南秋的孩子就是名正言順的嫡子了。 淑妃出身顯貴,但她知道自己跟宋清婥比起來毫無優勢。因為宋家是絕對的純臣、?;庶h,他們的忠義之名是靠嚴謹的家規和世世代代恪守清規戒律而締造的,正是因為宋家從未行差踏錯,這才依靠累世的功績成為了皇帝手中最值得信賴的尖刀。 和淑妃不一樣,過分尊貴的家世或許會引發外戚坐大的困擾,但宋家既有權勢,又得皇帝信賴,是再理想不過的外家了。 坐不住的淑妃,對尹南秋下手了。 先是打理尹南秋生活起居的宮女被查出佩戴了某種致人不孕的香包,然后是會導致胎兒畸形的彩瓷、染了花汁的錦緞,雖然這些東西都被望凝青一一排查了,但顯然淑妃那邊也不準備罷手。望凝青每次去尹南秋的宮殿里做客,都能搜羅出一堆違禁品,她一邊要保護尹南秋的人身安全,一邊又要幫淑妃掩蓋一些痕跡,畢竟七皇子還沒成長到可以跟氣運之子對抗的地步,淑妃還不能垮臺。 可是即便望凝青再如何嚴防死守,終究有一些紕漏是守不住的。 知道尹南秋落水的時候,已經是黃昏時分了,望凝青正準備送走自己的徒弟,就被闖進來的宮女撞了個正著。千鈞一發之際,望凝青毫不猶豫地拎起徒弟的后領把人甩上了屋頂,這才避開了“某廢后疑似與七皇子私通”的丑聞。 “娘娘,懿貴人落水了!”通報的侍女語無倫次地說道,“陛下、陛下已經請了太醫,請您過去一趟!” “我知道了,退下?!?/br> 宮女離開后,望凝青這才躍上了屋頂,將淬不及防之下被甩上來的徒弟抱了下來:“……師父,我自己可以下來的?!?/br> “這樣更快一點?!?/br> “不、我,我是說……師父,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br> 慕容辰如今的身高已經快要趕上望凝青了,五官逐漸張開,就外表來看,已經不能再被稱之為“男孩”了。大概是因為逐漸長成,所以也有了身為男子漢的自覺,不愿意再被他人視作孩子對待。 “我知道了?!蓖喾笱苤f了一句,大步朝外走去,“你先回去吧,有事之后再說?!?/br> “……是,師父?!?/br> 望凝青沒有讓人準備轎輦,而是運起輕功直接奔向尹南秋的居所,當她趕到時,里頭已經擠滿了人,堪稱混亂一片。 “陛下?!蓖喑嗷市辛艘粋€禮,便來到了床邊,打量著尹南秋慘白的臉,“怎么會落水?” 望凝青話音未落,屋內一名跪在地上的嬪妃渾身一抖,連連磕頭道:“不是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推她的!是她、是她自己掉下去的!臣妾只是,臣妾只是在池塘邊跟她說說話,她、她突然就朝后倒去摔進了池子里,絕對不是我推她的!” “宜嬪,安靜點?!毖嗷蕯Q眉低叱,又轉頭看向望凝青道,“梓童,你覺得呢?” 望凝青摁著尹南秋的脈搏,沉默良久,這才出聲詢問道:“太醫怎么說?” “懿貴人似乎不通水性,因此閉過了氣去,雖然搶救了過來,但受了驚,以后恐怕會留下氣喘的小毛病?!蹦昀系奶t這般說著。 “江南水鄉出身的,她怎么可能會不通水性?!”宜嬪忍不住低叫,“她一定是故意的!為了污蔑我!” 燕皇皺了皺眉,冷冷地看了宜嬪一眼,再次重復道:“梓童,你怎么看這件事?” 望凝青垂了垂眸,燕皇并非不通事理之人,自然不會只聽一家之言便妄斷是非。雖然尹南秋遭了罪,至今昏迷不醒,但宜嬪的憤怒和惶恐也很真實,所以燕皇拿不定兩個人之間到底是誰在說謊,這才詢問“宋清婥”的看法和建議。 “雖然出身江南水鄉,但南秋的確不通水性?!蓖嗪舫隽艘豢跉?,語氣冷淡地道,“因為她小時候與我一同外出游玩,那時我輕功尚未入臻,背著她在樹林中奔跑,不小心把她摔進了河里?!?/br> 眾人:“……” 出現了,皇后娘娘的謎之言行! “從那之后,南秋便懼水如虎,”望凝青面不改色地說著謊,“我不知道她是宜嬪推的,還是自己不小心跌下去的,但應該不是故意跌進水里的。比起這些,我能問一下宜嬪,你與她‘說說話’,具體都說了些什么呢?” 宜嬪僵住了,屋內的嬪妃也都陷入了沉默。 一股尷尬的氣氛在屋內蔓延,顯然宮中排擠尹南秋的事情,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就、就談了一些……一些小事……胭脂水粉之、之類的……” “夠了?!毖嗷蕠@了一口氣,回頭道,“宜嬪,禁足三個月,抄寫《靜心咒》一百遍?!?/br> “陛下!”宜嬪淚流滿面,她本就不算受寵,禁足三個月,皇上估計都要把她忘光了,與打入冷宮有什么區別?但燕皇慣來說一不二,她不敢違抗燕皇的命令,只能咽聲道,“是,臣妾遵旨……” 其他嬪妃們也紛紛低頭,她們沒想到燕皇在這里耽擱了半天,宋后不過說了一句話,他就毫不猶豫地下了決斷??礃幼铀吻鍕C在燕皇心中的地位是無人能比的,那與之相對的,她們對懿貴人的態度也該改一改了。 懿貴人的確軟弱好欺,但她背后可是站著宋清婥這塊硬骨頭,目前宮內還沒有人能啃得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