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勤王保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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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哀帝從床上掀被而起,準備給司賓寺上到官員下到侍從找不痛快。 反正法理上都是個死人了,怎么鬧都只當冤魂作祟罷了。楚鸞保持著飽滿的復仇怒火,陰暗的同時十分陽光地披上外衣,踢開院門:“來人——我要見中原皇帝!” 近日司賓寺的糧餉拿得越來越不容易了。聽見響動,立即有守門的壯碩護院沖上來把他架住。但又礙于沒有皇帝的授意,還需注意著,別教這位纖弱的南楚客折了胳膊斷了腿。 今天楚鸞又被安閑地拖回了自己的房間,腳后跟鋤出的痕跡都顯得淡了許多。寺卿見狀,悄悄松了一口氣:是了,天天這么個鬧法,金剛也該泄勁了。 沒人發覺在亂發之下,楚鸞秀美的眼中閃過一絲詭異的光。 “既然中原皇帝執意不肯見我,那我已經無從辯白——如此,唯有自戕以饗我南楚先民!嗚呼唉唉唉唉娘啊——” 野狼哭白活的功夫怎么南方北方都一個樣式呢。前幾天聽見錦東王兵臨城下大肆哭喪場面的人都納悶了。 等眾人反應過來,楚鸞不知從哪抽出的小匕首已經不知何時劃破了他的秀頸。他一手持刀,一邊旋轉著作經典的自刎動作。美人如玉,淚落如珠隕,木芙蓉般的水凈皮膚上綻開了妖艷的血紋(楚鸞:要有人及時攔著我,皮都不用破,嘖!一群蠢貨?。?。 如此這般。身體還沒大好的文鱗一臉憂悒地看著堂下更加病歪歪的楚鸞。 楚鸞捂著頸側,面色憔悴,睫羽密如扇,閃動起來像某種珍稀的水鳥。大寒天氣,他跪坐在地,只穿著半舊的棉服,在滿屋子裘絨的包圍下看起來尤為扎眼。 文鱗局促地看看四下:這樣……是不是顯得有點欺負他。 亦渠趕趟也來參觀南楚廢帝的玉容。確實貌美,且看不出是否愚蠢。她又多盯了楚鸞幾眼,才開始回應文鱗已經帶著責怪意味的眼神:沒事,楚氏已經是陛下的屬臣,臣在君前,衣裝簡從,禮數如此。 干娘都這樣說了,那應該就沒什么大問題了。文鱗正一正身體,重新審視面前的楚氏。他老派地飲茶,潤潤喉嚨,出聲道:“不必跪著了,地上涼,不如上榻同坐?!?/br> 剛準備從門外通報進來的溫鵠碰巧聽見了,驚得一肩膀撞在門框上。 怎么了,朕說錯了嗎?文鱗猶疑地看向亦渠求教。周公吐哺,禮賢下士,這不是前幾天才學的嗎? 亦渠袖手,一副由著他來的淡然神色。 楚鸞聽在心中,脖子上的刮蹭傷早已不疼了。他慢慢抬頭,臉上的凝重之色漸漸化開,融化為一個如露滴花心開的笑——意思是有點表演痕跡過重了。誰的笑容是分層次的。 “罪人不敢。只敢伏身在陛下的腳凳旁罷了?!闭f著,他起身,躬腰向文鱗走去。 文鱗還不大好意思:大家看著都是同齡人,何必搞這些虛文,同坐一榻也沒什么……他忽然想到亦渠在送靈的車上和他并肩坐在了一起,便臉一熱,掩嘴神思飄渺了一會兒。 而楚鸞已經貌似順服地挨近他的膝頭。滿地站著的人,無一妄動。萬一破壞了將來作為經典教育小故事流傳的和諧場面呢。 “狗戳王帝!”下一刻芙蓉花楚氏美人殺氣騰騰地從袖中引刀,毫不滯怠地刺往文鱗的大腿,“匝撒特餒!” 如此這般。被軟禁的文蜃聽見禁宮里傳出的小道消息,樂得把炭火上烤著的小橘子翻了又翻。 “丘丘,你也剝個吃,干是干了點,蜜甜的?!彼麊局移瓦^來,把燙手的小橘子扔給他一個,“哈——要是我這小侄子也像我一樣落得個終身傷殘就好了?!?/br> 丘丘還把小橘子在兩手之間倒來倒去:“主人與他不一樣,主人……主人是能成大業的人?!?/br> 文蜃吃著橘子,滿意地“唔”了一聲。他一邊繼續剝,一邊聲口模糊道:“以前也有人這么對我說,我只當她是哄我的……” 丘丘也塞了滿口,愣怔道:“什么?” “沒什么。明天繼續派人去打探皇帝的傷勢。必要的時候送上一點錦東的膏藥,聊表臣子存心?!蔽尿着呐氖?,冷笑道(嘴邊還有橘子汁水)。 文鱗滿頭是汗。他拽著身旁人的袖幅:“亦卿……亦卿……朕會死嗎……” “不會?!睉暤氖且粋€冷漠的男聲,“因為那惡賊扎穿的是我哥……亦舍人的手掌。陛下只是大腿內側給劃破了一道?!?/br> 文鱗更受驚嚇,騰地坐起。在龍榻邊陪伴的不知為何是校書郎亦梁。他蹺著腿,就著宮室內煌煌的燈光翻閱一本拆了線的古書。他把袖擺從文鱗手中抽走,神情如常道:“陛下醒了。微臣去叫太醫進來?!?/br> 未等文鱗拽住他問個清楚,亦梁就已飄出門外。寒風卷入,襲向他的胸懷。他渾身出了一層冷汗,忽然間頭痛欲裂,做了噩夢之后的眩暈感再次覆蓋周身,口中一陣酸苦。即便如此,他還是掙扎著下床,趿著靴子就往外跑。 不出所料,溫鵠帶著一隊小宦官從廊下走來,急忙攔住了他。 “她在哪?”文鱗神智昏沉,兩手把著溫鵠雙臂,拽得如生鐵扭轉般死緊,“內使,告訴朕,告訴朕……” 溫鵠沒有搭腔,只是憂慮地低眉,任由他的力氣在寒冷中逐漸消散。小火者們圍上來,為年少的皇帝披上錦裘。 “這是干什么?!庇腥瞬槐芡韥淼娘L雪,從中庭直接走來,話音帶笑,“陛下還沒大好吧,怎么出來了?!?/br> 文鱗模糊的視線向來人掃去。他以即將散去的感知仍然能辨識出的那個人。 他向她跑去,后頭的小火者們著急忙慌撿拾他落下的裘襖。 “亦……”文鱗撲在她懷中,震下她肩頭的薄雪。大概是意識到四面八方太多人看著,他強忍著痛楚后撤,站定,裝作為她理好斗篷的系帶:“朕聽人說……你傷得很重……” “小傷而已?!彼粍勇暽?,卻抬起那只被敷藥包扎的傷手,穩穩按在他的手上,“保護陛下安危,是微臣本分?!?/br> 文鱗大慟,鼻梁酸得不能自已:“下次……不,不要這樣……寧愿是我……”他越說越小聲,“寧愿是我……” 哪還有下次啊。亦渠淡笑。痛死老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