驕寵 第110節
少女臉頰貼著膝蓋,仿佛安靜睡著。 大抵是感覺到了極重的壓迫感,卷翹的眼睫輕輕顫著,掙扎著想要睜開時。 忽而身體一輕。 等顧星檀迷迷糊糊睜開眼睛,才發現,自己居然被容懷宴端著小腿抱在懷里,她習慣性地伸出藕臂,掛在男人脖頸上,嗓音帶點懶懶的?。骸澳阍趺椿貋砹??!?/br> “不是容太太的命令嗎?” 容懷宴音色很輕,在黑暗中,卻格外清晰。 顧星檀迷蒙了一瞬。 忽然感覺到手臂下面的觸感不對。 很軟,很絨。 絕對不可能是容懷宴的皮膚。 細白指尖下意識摸索了幾下,睫毛快速眨動,終于清醒過來:這是她織的那條圍巾? “你……” 這么熱的天。 “不熱嗎?” 顧星檀順著羊絨圍巾邊緣摸索進去,感覺男人素來沁透著淡淡涼意的脖頸皮膚,此時熾熱一片。 “熱?!?/br> 容懷宴薄唇先是溢出一個音節。 按理說。 正常男人這種情境之下,熱也該說不熱。 我們容總就是不按常理出牌,云淡風輕繼續道:“容太太深諳反季節時尚之風?!?/br> 神特么反季節時尚之風! 顧星檀唇角的笑弧凝固了一下。 對上那張形狀完美,好看得無可挑剔的薄唇—— 算了算了。 大概女媧造他這張嘴的時候,光注重外表精致,不小心給他下了毒。 才變成了‘毒舌’。 本以為他是準備抱自己去床上睡,誰知竟離開了臥室。 姿勢已經變成了顧星檀最為舒服的考拉抱。 而且容太太還偷懶,兩條小腿松松地垂在男人腰側。 “去哪兒呀?” 顧星檀對他嘴上不說,但行為卻重視自己圍巾的行為取悅,倒也不生氣,任由容懷宴抱著她下樓。 容懷宴單手扣住她的細腰,另一只手輕輕松松摘下圍巾,披到少女光裸的肩膀。 一路行至停車場。 “上課?!?/br> 上課? 顧星檀聽到這陌生又熟悉的兩個字,清澈如水的眸子頃刻間劃過一抹驚喜,“你今晚有空啦!” 啊啊啊。 昨晚沒有白白熬通宵。 捧著搭在自己肩膀上那勾針極為隨心所欲的黑色圍巾一角。 嗨呀, 早知道就更認真點織了。 老宅畫室。 容懷宴將厚重的房門一關,遞給顧星檀一疊打印出來的油畫教程,“距離比賽還有六天,這幾天我陪你封閉式學習,顧同學,好好準備?!?/br> 這句話像是閃電,在顧星檀腦子炸開:“封閉式學習,你哪有時間?” 這可是六天。 不是六個小時! 容懷宴指骨捏著一把畫筆,準備去清洗。 顧星檀只要自己不強迫自己去用畫筆畫畫,就不會陷入夢魘。 所以并未刻意避開。 聽到容太太的問話,他輕描淡寫道:“工作提前完成,可以休假七天?!?/br> “原來你這幾天加班,就是為了空出時間陪我訓練?!?/br> 顧星檀紅唇張了張,好半晌,才喃喃出聲。 “不然,容太太以為我連續加班,是為了什么?” 容懷宴側眸看她,眼底蘊著淺淺笑痕,一閃而逝。 顧星檀垂下眼睫,擋住自己亂飄的眼神。 有點心虛。 她還以為容懷宴是小氣包。 容懷宴倒也沒揪著不放,挽起干凈白襯衣的袖子,露出一截修勁有力的手臂,清洗畫筆時,動作從容且優雅。 除了細微的水聲,室內再無其他聲音。 足足三分鐘。 少女伸出一根雪白纖細的尾指,順著容懷宴薄肌完美的手臂線條,慢慢下滑,最后勾住了男人骨骼明晰的尾指。 輕輕晃了晃。 “對不起~” 少女鼻音軟而清甜,尾音微微帶點顫,這是她第一次認真地道歉,有點不習慣,又有點羞恥。 容懷宴反握住她白生生的指尖,放回那疊油畫教程,儼然嚴師般一絲不茍,浸透著冷玉質地的嗓音卻微微壓低:“顧同學,下課再勾引老師?!?/br> “現在,好好學習?!?/br> 聲線撩人又清冷。 到底誰勾引誰? 顧星檀聽到他這顛倒黑白的話,難得生出來的愧疚之心,消失得無影無蹤。 面無表情地推開男人指骨:“老師,我要學習了,請別sao擾好學生!” 容懷宴眉目沉斂認真,親自動手畫一副風景油畫來教顧星檀。 顧星檀這才發現,他用的畫筆不是那種普通那種,而是特別定制。 為了遷就顧星檀的心理陰影,他讓人將畫筆全部做成了發簪的模樣,筆桿觸手溫潤,竟然是羊脂白玉制作的筆桿,一共十二支,筆帽雕刻十二生肖,雕工栩栩如生,精巧可愛。 起初容懷宴洗筆時,顧星檀正走神,竟沒發現這些畫筆的特別之處,等合上筆帽才發現,有的尺寸甚至就可以直接當簪子用。 見她盯著畫筆看。 容懷宴隨意般,拿了支新筆遞給顧星檀,筆帽上坐著一只白玉小兔子,正咧著三瓣嘴似是笑得開心。 “試試?” 一般來說,畫筆一旦開用,筆帽基本就拋了。 偏偏這位,特意選擇了白玉來雕。 顧星檀望著‘玉兔簪’,很是喜歡。 但是剛伸出指尖,不由得輕顫了下。 下一秒。 容懷宴收了回去,輕描淡寫批評她:“顧同學,請認真上課,玩什么兔子?!?/br> 顧星檀平復了幾秒。 隨即輕輕哼了聲,慢悠悠倒在他肩膀上,望著那副逐漸成型的油畫:“容老師,你畫畫風格變得也太快了?!?/br> 大片大片的色彩瑰麗濃艷,不似容懷宴往日畫風,倒像是那油畫教程里的風格。 連畫紙都是放大版,長將近一米五,幾乎占據了半個墻壁大小。 容懷宴不疾不徐:“這個風格更適合你?!?/br> 這樣的風格。 不需要太多細節處理。 用畫筆以外的畫具,亦是能湊合。 所以,容懷宴直接遞給顧星檀一個非常簡陋的小板刷。 看起來很像是平時用來刷墻或者廚房用來刷蜂蜜的刷子,總是,什么都像,就是不像筆。 顧星檀擺弄了一下板刷,嘟著紅唇,小聲嘟囔:“憑什么你用那么精致漂亮的白玉畫筆,給我用這么粗糙的刷子?過分!” 雖是抱怨,那雙瀲滟如水的桃花眸,笑意卻沁到深處。 懂他的心意。 偏偏容懷宴毫無解釋的意思,光滑筆桿尾端碰了碰顧星檀挺翹的鼻尖,漫不經心答:“憑我是老師?!?/br> “跟我一起畫?!?/br> 顧星檀面前也支起來一個新畫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