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種大師兄他重生了 第37節
眼中的碎金卻星光點點,似是極為高興。 “幸虧你動作快,若是解決的再慢點,我恐怕只能同你騎著馬過來,再橫著由你帶回去交差了?!?/br> 顧硯不懂楚月凝為何受了傷還高興。 不過見他精神不錯,看著應當是沒有性命之憂,還是微松了口氣。 從儲物戒里找了找,摸出兩瓶止血散。 伸手就要去解楚月凝身上的衣服,“這個藥碰到傷口的時候有點疼,你忍一下……”他用慣了止血散,自然知曉像楚月凝這種程度的傷口,碰到止血散的疼痛只會比受傷時更甚。 偏此時他儲物戒里的傷藥只有止血散。 早知道就該買點玉肌散備著了…… 顧硯有些懊惱,可楚月凝的傷口太嚴重,怕是等不到他跑回虞城買其他傷藥了。 只能就將就著用吧,也實在是沒辦法。 顧硯將自己的衣角扯了截下來,團吧團吧遞到楚月凝嘴邊,“你咬著這個,免得待會疼起來胡亂咬傷了舌頭?!?/br> 楚月凝抬頭看了他眼,表情有些奇怪。 不等顧硯從他蒼白無比的臉上分辨出是什么情緒,楚月凝已經張嘴咬住了那團臟兮兮的衣物。 聲音含糊不清,“來吧?!?/br> 顧硯沒空多想,趕緊低頭去看他的傷。 楚月凝身上有兩處傷口,一處在左邊腰腹,被鬼影拿著那把形狀怪異的鐵樹枝當場戳了個對穿,前后都留下了三個大小不同的孔洞,最小都與他小手指差不多,正時不時的往外冒點血水出來。 一處是在右側肩頭,鐵樹枝在戳進皮rou后應當被骨頭擋住了,倒是沒能直接將肩胛穿透。卻也正是如此,被認為傷口不夠深、不夠疼的鬼影拿著鐵樹枝,使勁兒在血rou里頭胡亂攪動了許久。 傷口血rou模糊、慘不忍睹。 跟團剁碎了胡亂擺著的rou沫似的,看起來反而比他腰腹處的傷要更嚇人些。 “忍著點?!鳖櫝幍吐暤?。 他們此時在野外,條件實在是有限,只能先給傷口止血,等他們回寧府后再找醫修出手診治。他輕輕的抿緊了嘴唇,左手摁住傷口附近的皮rou止血,動作迅速的將止血散往傷口上抖上去,輕輕地拿手指將藥粉都抹勻了。 細碎的白色藥粉剛接觸到傷口,顧硯明顯感覺到手下的皮rou經絡瞬間僵硬緊繃,脊背難忍的弓起成道漂亮至極的弧線,背后更是硬生生的疼被出許多冷汗來,大顆大顆的往衣裳里滾落進去。 他聽到楚月凝微弱的悶哼。 低不可聞,既蒼白又脆弱 顧硯捏著藥瓶的動作略微頓住。 他很快回神,輕拍楚月凝的后背,低聲哄著,“忍稍微忍著點?!?/br> 他知道這樣會很疼,非常非常的疼。 但他也知道這個時候最忌停頓,一停就得再多遭次罪,畢竟有兩處傷口呢。 這是他自從小到大不知道多少次的受傷中,總結出來的經驗,疼痛可以疊加。 但很多時候最疼的只是剛開始那一瞬間。 趁著楚月凝疼得最厲害的時候,他動作利索的將肩頭傷口處都上好了藥粉,再迅速的將其衣衫褪至腰間,也無心感受手指劃過其腰間時的柔韌觸感,心無旁騖的摁著人,將腰腹前后的兩處傷口上完藥。 才慢慢開始包扎,等著楚月凝緩過神來。 楚月凝對止血散的反應遠比他想象中大。 他整理著紗布的手被猛地抓住、用力握緊了,那只抓緊他的手早被冷汗浸透了,因為疼痛不停地顫抖著。比他還略高些的男人佝僂著后背,蜷縮成團,不自覺的將額頭抵向身側唯一依靠——他的胸口。 半響才從喉嚨里擠出來聲沉悶無比的,“疼?!?/br> 或許當真疼得很了,聲音聽起來嘶啞的嚇人。 這么怕疼?顧硯略驚訝。 以他以往受傷的經驗來說,不應該會這么疼的呀……不對,顧硯猛地反應過來。 他就不該用自己的經驗來衡量楚月凝! 他們是不同的。 就止血散而言,他早就用慣了。 且是自小從輕傷循序漸進、慢慢習慣了止血散的藥效,到最后即便是很嚴重的傷,他也能夠忍受。 但楚月凝與他不同。 楚月凝在修為全廢之前,是楚家最受寵的后輩,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 傷藥也理應如此。 如今乍一受了這么重的傷,突然就被他給用上了止血散…… 肯定疼得受不住。 沒直接被疼暈過去,都是楚月凝意志夠強了! 顧硯略嘆口氣。 順著楚月凝朝他靠過來的姿勢,將人攬到懷里用力抱緊了,“這樣會好點嗎?” 被他抱住的人沒吭聲,仍舊抖得很厲害。 傷口處的血倒是止住了,渾身的汗水卻跟不要錢似的往外滲,抓著他的那只手guntang灼熱。兩只緊握著的手掌心中間像是著了火,讓人只覺被燙得難受。 楚月凝卻沒有絲毫要放開的意思。 以至于顧硯恍惚覺得,或許在楚月凝眼中,那并不僅僅是只手。 而是窮途末路唯一能抓著的救命稻草。 很快顧硯便被自己這個念頭逗笑了。 什么窮途末路,不過是受了傷、有些疼得厲害而已。 他才不信楚月凝會撐不過去。 他始終沒放開那只手。 就那么任由楚月凝緊握著,等其慢慢緩過止血散的藥勁兒。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懷里的顫抖才止住了。 顧硯低頭看去。 見人臉色慘白如紙、渾身汗水淋淋,在袖口摸了摸,拿出帕子來打算給他擦擦汗水。 “我自己來?!背履呀浘徚诉^來。 顧硯直言問道,“你能行么?” 楚月凝沉默了一瞬,“嗯?!?/br> 顧硯略猶豫了下,暗道也好。 早點將楓林這邊的事情都處理好,帶楚月凝回寧府醫治要緊,他隨手將帕子塞到楚月凝手里,將人扶著坐好,自己則去將那座木頭觀音像撿起來。 觀音像整體由陰沉木雕刻而成,這種木頭因深埋地底成形,常被凡俗間的達官貴族用作棺材料子,雕成的觀音像倒也符合那股邪惡怨氣的身份。 他拿在手里掂了掂,將其收進儲物戒里。 這玩意曾被觀音怨氣附過身,留著極容易再沾染其他的邪祟,等回寧府后,得找個修煉出了真火的修士,將它徹底燒成灰燼才能不留后患。 收完觀音像,他大步走過去,將趙四從泥土里扯出來,啪啪兩巴掌拍醒了。 冷聲問道,“陳大是你殺的?” 趙四被他那一劍砸得有些狠。 胸口左下方的骨頭斷了兩根,左臂也不自然的拖著,被顧硯拍醒后卻跟感覺不到疼痛似的。滿臉的兇狠殺意,齜牙咧嘴的朝他怒聲咆哮,如同只被抓住想要與人拼命的惡獸。 形狀瘋狂,掙扎著要撲過來撕咬他。 顧硯沒跟他客氣,順手拿起劍鞘拍過去、拍掉了趙四幾顆帶血的牙齒。他蹲下身,猛地揪著趙四的頭發,將人從地上拖拽起來,表情冷如冰霜。 “我問你話呢,陳大是不是你殺的?” 靈植丟失只是個陷阱。 引誘楚月凝出城來的陷阱,那個拿著靈植師的玉符,進了靈植園的人應當是趙四,而并非陳大。那么陳大的死……就不是他之前所猜想的殺人滅口了,是將他們引向莊子外陷阱的引子。 顧硯向來對想要自己命的人沒什么耐心。 拽著趙四的頭發語氣冰冷,“陳大是不是你殺的,靈植園里跟你合作的人是誰,你最好想清楚再回答我,不然光是殺了陳大的罪名,就夠我殺了你給他償命、送你去跟陳大去地下團聚的!” “嘻嘻、嘻……”趙四不停的掙扎著,尖銳至極的聲音從他嘴里傳出來,“你們這些高高在上的仙道偽君子們,總喜歡這樣裝模作樣,明明心里將我們凡人視作螻蟻、隨意打殺,卻偏偏還要找些看著冠冕堂皇、大公無私的理由出來!” “嘻嘻、嘻嘻嘻……要殺便殺,莫非你以為我會怕死不成,我只恨、只恨沒能拉楚月凝跟我陪葬!”趙四狀態極為詭異,像是仍被什么詭異給控制了似的,既不怕疼、也不怕死。 即便是被顧硯使勁兒地拽著頭發,還滿臉猙獰的往楚月凝方向撲,從喉嚨里發出類似野獸威脅、撕扯獵物的聲音。 看向楚月凝的眼神里充滿了鮮明的惡和恨意。 什么情況?就這么恨楚月凝? 顧硯輕皺了眉,拽著趙四頭發往后扯,“楚月凝到底做過什么惡事,讓你這么恨他,嗯?來說說看?!边@個趙四是實打實的血rou之軀,并非那些外表披著張人皮、內里卻是怨氣的楓林城余孽。 也不知怎么就跟那位“觀音娘娘”牽扯到了一起,成為了它欺騙世人視線的走狗! 顧硯表示對此事還挺感興趣的。 可惜趙四卻并不想跟他交談。 張嘴就沖他罵道,“呸!你跟他是一丘之貉,也不是什么好東西,當真令人惡心至極?!币姴徽撛趺磼暝紥瓴幻擃櫝幍蔫滂?,他似乎終于意識到自己再逃脫不了的命運。 什么也不愿意跟顧硯多說,罵完直接拿半截尖銳的鐵樹枝朝自己眼眶使勁扎了進去。 動作可謂既快又準。 顧硯聽見“噗嗤”聲悶響,瞧見團猩紅的血漿崩裂。 等低頭看去,人已經沒氣兒了。 夠狠的呀,顧硯暗自嘆了句。 卻也不耽擱時間,彎腰在趙四身上搜尋著,很快從他懷里找出來個低階的儲物手鐲。里頭除了堆稀奇古怪、看不出是何用途的雜物,龍血花跟絕陰草被裝在能阻隔靈氣外溢的白玉盒里,仔細收著。 想來是著急設伏要楚月凝的命,還沒來得及出手,畢竟虞城是寧家的地盤,想在楚夫人眼皮子底下賣她靈植園丟的靈植,簡直是把命往她手底下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