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京一夢 第2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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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一落,就連見過許多好東西的烏紫蘇都伸長了脖子湊近過來,駐足觀賞了一會后,連連搖頭,“乖乖,我只有在博物館見過,民間的藏品,我還真是第一次看到?!?/br> 烏紫蘇笑意盈盈,小心地把盒子端到蘭燭面前,“我可聽說了,一套保存完好的點翠頭面,能在私藏家拍賣市場上賣出兩千萬的天價來?!?/br> 小芹“兩千萬會不會太夸張了” 烏紫蘇“不夸張,物以稀為貴。這點翠工藝啊,說起來呢,其實是一種很殘忍的工藝。你瞧著頭面的底盤雖是金是銀,但鑲嵌在上面水藍色的不是綢緞,而是翠鳥的羽毛。古人愛好這種水藍色的明亮和魚羊艷,制作工藝和樣式曾在清朝中后期一度達到了頂峰,后來因為這種首飾的制作方式過于殘忍,就被禁止了。再后來取代這種工藝的,就是大多用藍綢等物料代替了,就是剛剛你說的仿點翠工藝。 小芹“那說起來,這翠鳥毛是有機物,年歲長了,豈不是很不容易保存?!?/br> “所以才珍貴,兩千萬不夸張,別說整個槐京,就是放眼整個世界的收藏界,有這樣的收藏品的就沒有幾個,而舍得把這樣的藏品拿出來賣的,又能有幾個?!睘踝咸K拍拍蘭燭的肩膀,附身說道,“二爺用心了?!?/br> 蘭燭望著那安靜地躺在盒子里、經歷過風霜卻依舊鮮艷亮麗的點翠頭面出了神,難怪古代女子都愛,這樣讓人清醒淡雅的水藍色配到東方人的長條黑發上,一定特別美。 小芹恨不得昏死過去,她后怕地往后縮著身子, “還好我沒有碰還好我沒有碰, 碰壞了十萬個我也賠不起?!?/br> 蘭燭起身,把盒子蓋上,把東西又給了那幾個黑衣男人,“我帶在身上不安全,煩請幾位大哥幫我帶回去吧?!?/br> 大哥倒也樂意,再接一單。 蘭燭拿起手機,在聊天記錄里翻了許久,才翻到江昱成,她對著手機愣了一會,而后在聊天記錄里輸入了一會,繼而皺了皺眉頭,又把文字都刪了,而后把手機丟在一旁,抱著手在那看著手機。 果然沒過兩分鐘,手機就響了。蘭燭繞出化妝間,在回廊上接電話。 那頭低沉的嗓音說道,“東西收到了嗎” 蘭燭心不在焉地扣著自己的指甲“兩千萬的禮物收到了,約定好的見面沒有?!?/br> “嘖,一個月不見口舌功夫倒見長,誰教你學的酸話?!蹦穷^心情好像還不錯,聲音中含笑?!安挥媒?,年歲見長,為人圓滑了自然就會了?!薄澳悴哦?,什么年歲見長為人圓滑?!薄澳悄呀浂肆?,還說話不算話” “行?!苯懦沙妨艘痪?,“晚上讓人去接你?!?/br> “真的”蘭燭不自覺地把原本耷拉的腦袋豎起來,“你回來了”“嗯?!?/br> 得到對面確認的答案之后,蘭燭回了后臺拿了外套。 烏紫蘇和小芹還在,見到蘭燭眉飛色舞的回來,自覺——告別后就回去了。 蘭燭回了浮京閣。 她打開衣柜,手略過柜子里的一眾衣服,之后停留在一件鵝白色的羊絨外套上,而后又讓林伯把江昱城的黑色大氅拿了出來,站在灰白色門墻邊等。 大雪下的紛紛揚揚,林伯幾次出來勸蘭燭回去,蘭燭搖搖頭,站在門口伸長脖子眺望遠方。 終于黑色的車子駛了進來,林伯替她開了門。 蘭燭隨著車子鉆進風雪里,這個司機她不認識,也就沒打探去哪,總之他會帶著蘭燭去有江昱城的地方。 許是接連軸的幾天演出下來太累,蘭燭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夢里她又回到了那個下著大雪的除夕夜,吳團長撤了她所有的京戲排場檔期,她跪在雪地里,求江昱城開門。 浮京閣里香煙彌漫,酒色醉人,卻唯獨大門緊閉,無人理會。她驚醒,眨了眨酸脹的眼眸。 兩年過去了,依舊做這樣不安生的夢。 蘭燭拿出手機,讓小芹把跟吳團長結算好的傭金賬目表發給她。小芹速度很快,算賬算的明明白白,分文不差。蘭燭算了算,這兩年,她足夠努力,也足夠勤奮。 除去吳團長這兒的,還有槐京其他幾個劇團那兒也接了穩定的演出場次,入賬的錢她讓烏紫蘇找了幾個靠譜的人打理,除去母親日常的醫藥費開支,所剩的雖然算不上很多,但那些數字在日益增長,一切也在步入正軌。 蘭燭這才放下心來,看向窗外。 窗外景色完全不同,等到快到了她才意識到,原來車子已經開了兩個小時,這會早就離開槐京一百多公里了。 車子最后停在一家低調的度假酒店,從車上剛下來,蘭燭就看到跟在江昱成旁邊的助理。 助理謙虛問好,在前面帶著路。 蘭燭一路到大堂也沒有看到其他的人,回頭問那助理,“除夕夜這度假酒店的生意也這么不好嗎” 助理笑笑二爺包場。 蘭燭望著外面停著的那幾輛豪車,“還有誰在?” 南城的項目的那波人,年前項目到了尾期,二爺為了趕進度能在除夕前回來,讓人幫了不少的忙,為了這生意上的往來就定了這家獨家酒店,也算是堵了他們日后埋怨的嘴?!?/br> 助理帶蘭燭往房間走的路上就把事情交代了。 他給蘭燭開好門,把房卡交給她,“二爺知道您愛干凈,這兒僻靜,也沒人打擾,蘭燭小姐,您先休息吧,二爺的房間就在您隔壁,您有事,直接給我電話就行?!?/br> 蘭燭望了望大門緊閉的隔壁房間,“他人呢?” “和那幫爺還應酬呢,二爺說您要是餓了您可以叫客房服務,吃完飯還可以去房間后面的私人溫泉泡泡, 甭等他?!?/br> “知道了?!碧m燭點了點頭,一頭鉆進了自己的房間。 屋內裝飾雅觀,窗外景色怡然,在極致冷的冬日里,依舊能保持一抹綠色,極為難得。只是可惜了那都是溫室養著才成的生機勃勃。 助理走后,小芹把今天演出的錄像發了過來,蘭燭拿出一個筆記本,坐在窗邊的椅子上,翻來覆去地看著今天是不是還存在問題,還有沒有可以改進的地方。 她看得入神,直到窗臺前開始慢慢暗下來了,她才覺得今天演出加坐車,有些疲憊了,就靠在桌子上趴著睡了一會。 她只覺得睡著的時候精神不再緊繃,不再害怕辜負觀眾辜負江昱成,才敢在自己的夢里,做一些無關于生活和奮斗的無聊小夢。 她夢見江南的春天,夢見春天里淅淅瀝下不完的細雨,夢見她不穿鞋光著腳走在青磚石板道上,腳丫子濺起的水花惹得跟在她身后的大黃狗一陣嫌棄,追著她跑了好幾里地。 母親溫柔娉婷,打著把傘在霧里喊她慢些,她不管不顧地在大霧里奔跑,卻一頭撞進一個男人懷里。 他膚色極白,穿著一身黑,未蕩開的笑藏在他的傘下,他看她的時候,要彎下腰,低下頭。蘭燭好奇地打探他。他溫柔地叫到,“阿燭?!?/br> 蘭燭像是想起什么,指著身后說道,“你看,江昱成,這是我的家,這是我的地盤,這是江南,這不是槐京了,你在這兒,什么都不是,就是一個突然打攪人美夢的過路人,你那些錢財權勢,在這兒,統統都不起作用了” 她說得慷鏘有力,慷慨激昂,踮著腳尖指著身后的家,眼睛瞪得老大。 夢里的江昱成抬頭,看了看,笑得詭異,“阿燭,你仔細瞧瞧,你的身后,什么都沒有。 蘭燭回頭,身后的景物完全被大霧覆蓋,她掂起的腳尖開始發顫,連帶著蒼白的嘴唇也開始發冷, 她揉揉眼睛, 果然什么都沒有了, 連發誓不追到她誓不罷休的大黃狗, 都不見了。 眼前又建起一座座高樓戲臺,槐京城那些走到哪兒都認識江昱成的人,都出現了,他們恭恭敬敬地叫一聲二爺,叫她一聲蘭燭姑娘,而后斂目退下。 江昱成把自己的傘遞過來,蘭燭麻木地接過。 他捧起她的臉,吻上她的額頭,從蜻蜓點水到致命汲取,他的聲音像是槐京城深秋時卷土而來的風沙,“阿燭,留下來,留在我身邊?!?/br> 蘭燭倏爾睜開眼,她反應了兩秒,果真看到了就在她面前的江昱成。 他的鼻尖離自己的鼻尖,僅有不到一寸,額間碎發就要碰到自己的額頭,周身傳來的壓迫感迅速蔓延到她的脊背。 她推了推,試圖把人推開。 江昱成一把抓過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腰間,這一下,兩人靠的更近了些。他依舊直直地看著她的眼睛。 蘭燭試圖直視他的目光,但是跟往常一樣,除了那些他眼里的破敗光景,關于他的情緒和想法,她依舊捕捉不到。 于是她選擇放棄,回避了他的眼神,“不是說在應酬?!薄奥牭侥愕搅?,沒什么心思應付那幫人了?!彼滞蛔永锷爝M去。 她攔不住。 他的指腹摩挲過她嫣紅的唇,落在她尖銳的、潔白的齒貝上,一時間,紋理相觸,星火燎原。 他手上加重了力道,把她的頭往下摁。 事畢,他洗好澡穿好衣服,就坐在客廳窗臺邊抽煙。 反倒是蘭燭,緩和了很久后從床邊隨意抓了件還算完整的衣服,鉆進了浴室。 洗完澡后,她穿著浴袍,從江昱成的煙盒子里撈過一支煙,銜在嘴邊,又走過來,跨過江昱成寬闊的雙跨,從他兜里掏出來一只火機。 江昱成瞇著眼看她, 她做這一切的時候, 黑色未干的頭發跟海藻一樣堆砌在她如雪的肌膚上, 她臉上還留著剛剛高潮的紅暈,偏偏還異常冷靜地開始吞云吐霧。 江昱成伸手,把煙從她嘴里抽出來,撳滅在煙灰缸里,“自毀前程,嗓子不要了” 蘭燭見那剛上嘴的煙就這樣一動不動地躺在煙灰缸里,半點火苗子也沒有了,只得作罷地撣了撣雙手,“就一根,不礙事。 “什么時候學會抽煙的”江昱成在那頭質問她。 蘭燭沒心沒肺地回到“你不在的那些個無數的寂寞的夜?!?/br> 他聽聞,也滅了自己手里的煙,從沙發上起來,直接單手抱起蘭燭,把她抵在客廳和臥室連接玄關處的復古桌上。 蕾絲的美式風情桌布上傾斜下滿桌的落日余暉,長口琉璃花瓶被傾軋而倒,隨著一陣撞擊滾落到地上,頓時碎成了五光十色的碎片。 江昱成身上還有蘭燭留戀的特屬于他的淡淡的煙草味,她不知道他抽的是什么牌子,找了很多家店也沒有找到過,跟他一樣的味道。 受制于職業的特殊性,她當然知道,自己應該克制。 可是那樣的味道,讓她沉溺讓她不可自拔,讓她甘愿冒著風險。 江昱成滅了她的煙,她心里的癮像是春日里即將出土的嫩芽,一點一點拱蝕著她的心房。 直到他的靠近,從他身上傳來的熟悉的煙草味再度傳來,氣息分子浸透到她的每個細胞上,dna 的匹配成功每一步都在訴說著無比契合。 “饞不饞”他看穿她的心思。 蘭燭腳尖快要離地,她沒有理智的點點頭。 他埋在她的耳后,輕聲問道“饞我,還是煙”? 第28章 幾番糾纏,江昱成最后才放開了她。 他像一只永遠不知道饜足的野獸,而她只是他花園里那朵養的時光最長的花。 有時候蘭燭也大著膽子用指甲掐著江昱成的背,問他打算養她到什么時候。 她以為那只是一次的交換卻頻繁地發生了一次又一次,從一個月到半年,再到如今的整整兩年。 幾次在江昱成那里蘭燭找不到答案,她就選擇了混沌度日,她自己也道不明她和江昱成的關系,她對江昱成的感覺。 她沒有像任何一個正常長大的少女一樣,懵懂地經歷過情竇初開,經歷一場黏糊糊你依我依的戀愛,也沒有聽過懷里的情郎說過花前月下的海誓山盟,以至于她從來不敢把她和江昱成的相處,和愛情這樣浪漫又美好的字眼,搭上一丁半點的關系。 晚飯是在包廂吃的。 除了江昱成和蘭燭以外,一屋子里面還坐了七八個人。王涼一直跟江昱成走的近,他自然在。 除此之外,這次南城的項目,一起跟進的還有幾個家族企業的二代祖,帶著幾個女伴,幾個人圍著坐了一桌。 關于那些個女伴,蘭燭聽烏紫蘇說起過幾個,模特演員歌手網紅都有,反正都是混那個圈子的。只是這次再見到,原來的金主還是那個金主,身邊的女伴卻已經換人了。 蘭燭想起烏紫蘇上次找她夜里喝酒的時候,她紅著臉晃著酒瓶子說有錢人的感情很豐富,豐富到一個月換一個也不夠承載他們的愛情。 唯獨有個坐在窗邊翹著二郎腿的那姑娘,冬日里脫了外面的外套,里面也就一件寬大的搖滾風t 恤,穿著條破洞牛仔褲坐在那兒皺著眉頭看著菜單的,是一個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