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4:過去未來+番外5:辣死你ㄚ的+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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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商量完了相救衛錚的粗草草案后,梅長蘇和東方凌歌在密道送走了蕭景琰和列戰英,至于一開始還在的藺晨不知道什么時候溜走了,現下也不曉得他在哪里蹦噠。 兩個人又重新回了屋子,他靠著矮書柜看書,時不時飲上一口茶,而東方凌歌則跑到院子里去找飛流一起玩兒。 過不多時,一隻信鴿忽地撲著翅膀落在了木臺上,她剛追著飛流繞了一圈房頂,便見眼前一花,少年的身影比平時快了數倍,一翻身俯衝直朝白白胖胖的信鴿抓去。 “哎哎!飛流你輕點兒抓!”她嚷了一聲,也落下地去看。 少年扁著嘴巴,可憐兮兮地將一隻細竹管拆下來放在她手中。 “大白!” “飛流真棒!”東方凌歌讚了一句,又揉了揉他柔軟的發頂,“飛流幫忙把信和鴿子交給蘇哥哥,jiejie去找藺晨哥哥來哦!” “知道啦!” 她再次亂揉一陣,心滿意足的開始巡起整座蘇宅。 藺晨會亂逛的地方實在是太多,有時候甚至離開宅院范圍到了外頭去,也不曉得他現在還在不在這里,只好先找找,找不到再出去外頭找。 所幸今日她沒費太多功夫。 大約兩刻后,東方凌歌便在池塘邊看見了熟悉的飄飄白衣。 “在干什么呢?” “餵魚??!”藺晨聞言轉過頭來道,“丟兩顆?” “兩顆?你拿啥來餵魚?” “栗子?!?/br> “……吉嬸兒昨天買來要做菜的栗子?” 他忒誠實地邊點頭邊“嗯”了一聲,笑道,“放心吧,我拿不多,吉嬸兒絕對發現不了的?!?/br> “你小心你又沒粉子蛋,”東方凌歌伸手掐了他臉一把,“有伙伴回來了?!?/br> “什么消息?” 她聳了聳肩,“我還沒看呢,先出來找找你,一起回去看,不過我猜應該是皇上那里的消息?!?/br> “喲?皇帝老兒又干嘛去了?” “廢太子唄?!?/br> 藺晨猛地一下煞在了原地,“廢了?” “我猜的,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 '離天臺星象異變,赤光侵入紫薇,皇帝下詔,明起廢黜東宮。' 還真是……,藺晨看著手里那張信箋,半晌,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來。 “既然如此,靖王又要加封了吧?!?/br> 梅長蘇“嗯”了一聲,表情卻不是開心的,看向院子里被自己讓出去玩的飛流,他忽然之間有些惆悵,又有些松了一口氣。 “怎么?靖王加封你不樂意?” “我當然樂意,只是……” “只是什么?”藺晨屈起一條腿,將握著折扇的右手擱在膝蓋上,左半身微微傾向他。 梅長蘇搖了搖頭,似乎隱隱地嘆了一口氣,“沒什么,就是突然想起了些舊事?!?/br> “祈王殿下嗎?” 東方凌歌兀地出聲道,目光卻沒有分給他們,自顧自地泡著茶。 他沉默了一會兒,才道,“是,不光是祈王,還有赤焰軍?!?/br> 這正是奇怪之處,謝玉倒了他并無太大反應,可蕭景宣被廢他卻有反應。 “或許是因為位份上的差異?”藺晨抓到了他想表達的,問道。 “……也許吧……” “昨日之非、今日之過,其實并沒有什么太大的區別,”東方凌歌喝了一口茶,“當初的謝玉和現在的蕭景宣、蕭景桓,乃至于夏江,都是因祈王殿下和赤焰軍而起,最后也都會由祈王殿下和赤焰軍而終,一個因結一個果,如果果子的重量他們能承受,那就承受,如果受不住,那就倒?!?/br> “……這我知道,”梅長蘇無意識地搓摩了摩指尖,道,“但他們都回不來了?!?/br> 藺晨搖了搖折扇,道,“他們是一個圓,圓里頭的東西無論如何都會回到原本的地方,那一些人哪……你就算學凌歌回到過去試圖改變那一切,那也是不可能的?!?/br> “為什么?” “因為你插手不了父輩的恩怨情仇,”他看著梅長蘇一下子閃爍起來的雙眸,嘆了口氣道,“你想想景睿,他做不到;你看看豫津,他也做不到?!?/br> 沒人做得到。 東方凌歌在心里悄悄地補充了這么一句。 “長蘇,它只有過去?!?/br> “那你呢東方?” 她和藺晨對視了一眼,輕聲道,“這是我的未來?!?/br> 梅長蘇怔了怔,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漸漸地漫上了胸口。 5 衛錚從大理寺監牢里被救出來后便悄悄轉移到了穆王府,休養了七日才又暗暗地到了蘇宅同梅長蘇和蕭景琰一等人會面,而這場會面,無論如何都是感傷的。 尤其是在蕭景琰說出那句“原來小殊真的回不來了……”時,每個人的情緒都不約而同地升上了最高點,無它,只是局中人心里頭避無可避、逃無可逃的思念和深淵夢魘。 至于東方凌歌,倒則是滿滿的震撼以及讚嘆。 以及一種時空交錯的敬畏。 又過幾日,元宵佳節將逢,她估摸著時間和事和人,覺得一整個下午都會很無聊,梅長蘇帶著飛流去逛市集了,藺晨例行去了金陵暗設的鴿房。 東方凌歌百無聊賴地躺在床上翻滾來翻滾去,一頭烏黑長發被盧得亂七八糟,等一起身,已經像是一坨爆炸式的莫名東西了。 她隨意扒了扒腦袋,走近桌前拿起梳子梳理了會兒,看著它握在自己手中的模樣,腦袋突然靈光一閃,隨即整個人忽地散發出了一種古怪詭異的氣息,臉上端著奇特的笑容快樂地走出了門。 不一多時,東方凌歌拎著一隻才剛斷氣不久、但全身上下早已沒了毛又放完了血的雞,出現在蘇宅目前空空蕩蕩沒半個人影的廚房里。 將雞斬成了兩半,其中一半特意卸掉了雞腿,她在灶臺下生了火,把油倒進鍋中,接著蓋上了竹蓋。 她打算燉個天麻雞湯,當作晚餐的其中一道,反正飛流現在在長身體,多吃點rou并無大礙,何況天麻是個好東西,對長蘇來說更是有益而無害。 不過嘛…… 單純燉湯是件多么無趣的事情呀! 東方凌歌一邊哼著一首自己在現代很喜歡的歌,一邊打蛋蛋、倒粉粉……咳,倒麵粉。 滾油溫恰巧到了最適宜的溫度,她用手感覺了一下,便將那隻卸掉的雞腿裹上蛋液和麵粉,然后輕輕放進了油鍋中。 一陣霹靂啪啦立刻爆開,幾點油滴噴濺到她的手背上。 “哎了個大爺的?!睎|方凌歌立刻甩了甩手,齜牙咧嘴地在抹布上擦了擦。 趁著等待的時間,她順道把剩下的雞和一旁架子上的天麻罐一起整理了,只是天麻本味偏酸,雖燉得是天麻雞湯,可其實加得并沒有這么多。 隨手掏出約莫幾十片,東方凌歌重新將罐子放回了架上,回身走至油鍋前掀開了竹蓋。 金黃黃、油燦燦、香噴噴。 她滿意一笑,用筷子夾起來放到盤子里,待晾一晾油再行處置。 油鍋依然燙人,她不得已先滅了灶火,繼續切雞。 半刻之后,炸雞腿只剩下最后一道步驟。 東方凌歌從衣袖中摸出一小瓷瓶,拔開栓塞,幽暗瓶中只能大略分辨出是個什么形狀。 那是一種粉。 她洗凈手、擦乾,將那紅通通的粉倒了些在手心里,用指頭捻著均勻灑到炸雞腿上頭,于是兩面呈現了極度勾人胃口的紅黃配色。 “justlikemald's.” 志得意滿地烙英文。 …… 梅長蘇剛剛讓飛流去打理打理、換身衣裳,甫一轉進中庭,看見的便是那個一向瘋狂得找不著邊兒的女人,正坐在池塘石欄上樂呵樂呵地看魚。 “東方,”他好奇地挑眉道,“你今天心情挺好的???” 她順手甩了甩一把長馬尾,繼續樂呵樂呵地道,“是挺好的,把西域頂辣的辣椒粉灑在雞腿上送蕭景琰去了!” 梅長蘇:“……” * 這是何物? 靜妃仔細端詳著盤中的吃食,金黃色的外皮有些硬,上頭還有未吸乾完全的油脂,猶如雞腿的外型甚是引人側目。 而蕭景琰一步進屋內,瞧見的便是這樣有些奇怪的場景,因此本該行禮問安的聲音在出口之后,全都硬生生地歪到了另一個方向上去。 “母妃,您盤中之食?” 靜妃招手喚過自家水牛兒子,說道, “這是凌歌親送來的,說是送你?!?/br> “給我的?” 他敏銳發覺金黃外皮上有一點一點紅色粉粒,味道聞起來竟然不錯。 嘗試性咬了一口,蕭景琰眼淚立馬噴了出來,靜妃急忙關心問道, “怎么了景琰?” “……” 梨花帶雨的殿下奪過一旁涼掉的茶狠灌下去,方才大著舌頭委屈巴巴地說, “母妃,好辣啊……” 靜妃:“……” 6 三月春獵,駐扎營地的第一天,那個下午,那個瞬間,那種感受,那份果然如此,那份竟然真的是如此。 四個人圍成一個圓,他憋了這十三年,卻不曉得該怎么開口說話,彷彿滿腔漫卷,一時之間頓住了,又像腦子里突然一空,半句話也擠不出來。 蕭景琰重覆著倒茶、喝乾的動作,一杯一杯地灌入喉中。 和小殊相認了…… 可是心里頭總有股什么散不去、揮不開,絲絲纏纏緊繞得發慌。 他猛地拍案站起身子來,用力過大,那一杯空掉的茶盞震了震,發出瓷器相碰的清脆聲響。 “殿下?” 列戰英一直守在外頭,耳朵敏銳地捕捉到屋里的動靜,當即問道。 “……戰英,藺少閣主歇息了嗎?” “藺少閣主說,要是殿下問起,就去找東方?!?/br> 他愣了愣,語氣怪異地問,“藺少閣主怎么知道的?” “我也問過,少閣主說明眼人一看就猜得出來,”儘管明白主君看不見,但依然一臉誠實回答的列戰英扒了扒后腦, “少閣主說,東方比他更適合做這件差事,要是殿下找他,不如喝酒,殿下喝酒,不如找東方?!?/br> 蕭景琰:“……”這種一瞬間被噎住的憋悶感是怎么一回事…… 帳篷的簾幕“唰”地被撩開了。 “殿下……” “戰英,若有人來訪,就說我睡了,若是母妃或陛下,速來報我?!?/br> “是?!?/br> 蕭景琰并沒有騎馬,所幸他的帳子和他們的相隔并不甚遠,亥時一刻的夜幕,星河垂降、銀光斑斕,山川廣袤、大地無垠,本該令人心醉神馳,可他無心欣賞,逕自快步往東方凌歌的帳篷走去。 不出所料,她的帳里依舊燈火通明,也不曉得是不是早就算到他會來。 蕭景琰站在人家帳門前怔了好一會兒,東方凌歌也坐在椅子上呆了好一會兒。 啊你是要晤談了沒? “……東方姑……” “哎快點兒?!?/br> “……”堂堂七珠親王面無表情地走了進來,步伐噹噹噹地踩似乎地上有什么似的。 東方凌歌對座早已放好了酒,就等著人來喝了,他挑了挑眉,看來這位“大師”又“通靈”了一次。 “這次是藺晨告訴我的,”她笑瞇瞇道,“景琰,晚宴可盡興?” “觥籌交錯,倒不如和你們一起用飯?!?/br> 他心里頭果然鬱悶,一坐下便端起杯來一飲而盡。 “景琰,委屈你了?!睎|方凌歌開門見山道。 “……” 兩道眼淚猝不及防地從他眼眶里涌了出來,迅速滑下,顫顫掛在稜角分明的下巴上,蕭景琰雙拳無意識攢的死緊,整個人繃得彷彿到了極限,身體一抽一抽地抖得厲害。 她伸手輕輕摸了摸他的頭,像在安慰一個被搶走糖的孩子,目光有些悲憫,原本以為漸進式的方法能讓他有個準備,沒想到這人竟然真的這么死腦筋,非和自己過不去。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沒有什么好像是,豈料人家就是,他儘管潛意識里有“好像是”這個答案,卻硬是逼著忽略它,強制說服自己“不是”,直到今天,那種一下子被撕掉皮的感覺,又怎么會好受呢? 梅長蘇不是,他失望;梅長蘇是,他委屈。 從某一方面來說,這和蕭景睿倒是有點像。 “我很抱歉?!?/br> “……我就快認出他了……,”蕭景琰哽咽地道,淚還在流,嗓子已經沙啞了,“我應該更早認出他來的……,為什么……,只有我……” “對于你,他是特地又特地藏著捏著,但我總覺得不好,私自換了個方法,景琰,你比原先還要早認出他很多?!?/br> “可這絕不是理由!”他兀地抬起頭,一雙充滿淚水的眼眸直直盯著她,神情又難過又生氣,“我就這么不值得信任嗎……這么不值得相信嗎!是啊……我理解他為什么要瞞著我……,可是……可是……” “可是你還是覺得不公平?!?/br> 東方凌歌嘆了口氣,說到底,他委屈的點才不是他自己說的那樣,只是不善于把情緒轉換成該有的字面意思。 蕭景琰很委屈。 因為他是最后一個知道的。 他覺得不公平。 并不是感受到被排外、不被信任等等,而是單純的不公平。 他就是不樂意自己竟然是最后一個知道的。 小殊明明是他最要好的兄弟,可他卻遲鈍至此。 蕭景琰正在毫無邏輯性的發脾氣,她心里總結道,既委屈又不公平,又在氣自己。 他一夜之間失去了這么多,被迫成長,父親不再是父親,除了母親和手底下一群兵,他再也沒有其它的了。 無怪乎一拗起來是個少年模樣,耿直、硬脖子,甚至有些任性。 “小殊……,”他邊哭邊喃喃道,“他是小殊……他就是小殊……真的是小殊……他真的是小殊……” “是,梅長蘇就是林殊,你最好的兄弟、最好的謀士?!?/br> “你也早就知道了,不是嗎?” 她看著還沒哭完的蕭景琰睜著眼睛盯她,心中又默默地嘆了口氣,溫言道,“我在一千五百年后知道的,相比起你的現在,我知道的時間整整晚了一千五百年,景琰,” “一千五百年?!?/br> “可是你回來了,在我知道以前?!彼麍剔值氐?,又一波淚淌了下來。 “想想我的身份,就知道自己明白的不晚?!?/br> “……你又尚未出世?!?/br> 嗯……,東方凌歌突然一陣微妙感,被她輕輕揭了過去,道,“對于年紀比我大的人來說,我也知之甚晚,可在我之后,也還有未知之的?!?/br> 蕭景琰耗上了,“所有人都知道!只有我!為什么……為什么他偏偏不告訴我……?” “小……” “我知道!他是為了保護我,我也承認,要是更早知道他是誰,我肯定瞻前顧后,不能做得那么好……” “景……” “可是我為什么是最后一個……,我明明不該是最后一個知道的……,”他哭道, “這可是小殊……小殊啊……” “……” 孩子,因為你直。 太直。 東方凌歌瞧著他哭得滿臉都是淚水的樣子,沒忍住心,又伸手摸了摸他的頭,拿過酒杯,倒滿了。 是啊,喝酒不如找東方。 要喝酒的話,不如找凌歌一起喝。 藺晨明白,他這瑯琊少閣主可不是白當的。 …… “長……” “我不是故意瞞著他的……” “他知……” “瞞著他是一定要的,可是我不是故意的……” “放……”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藺晨:“……” 偏偏灌不得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