鷸蚌相爭
書迷正在閱讀:【網游】你好,交通警察!、七天二部曲、英靈大姦yin、情欲采集師之獸人大陸、穿到港娛時代我變成了影后【娛樂圈nph】、是否再遇見、右臨澄水、「電競」大神家的偏執狂、穿成女主丫鬟后我躺平了、她怎么哄不好
……………… 春日和暖、景明香風,自從謝玉流放之后,再加得蕭景睿和言豫津二人對梅長蘇日益親近,他整個人如沐春風似地,心情要多好就有多好。 不僅例行的藥汁喝得乾乾凈凈,連藥渣也沒有留下,竟然還稱讚了一番藥汁變甜了些許。 晏大夫嚇了一大跳,差點沒以為自己病人的舌頭或者精神終于出了問題,畢竟那藥里可是放了一兩黃連來著。 又隔了幾日,他從藺晨這沒臉沒皮的臭小子那兒,聽說了關于火寒毒的真相,再度一個嚇的,不小心把黃連多丟了一把進爐子里,這番cao作失誤,倒是讓梅長蘇難得地喊了一回苦,齜牙咧嘴的回屋里剝橘子去了。 “哎呀……今天譽王和太子在朝上吵了起來,陛下氣得回了后宮,我又不方便跟著,過來看看你,怎么樣?這兩個月,休養得不錯吧?” 蒙摯笑道,看著眼前人一派悠間自在、風清云淡的吃橘子,忽然被弄得有些饞。 “挺好的,”梅長蘇愉悅地回應,原來前幾日午睡時被兩個瘋子鬧醒,鬧著鬧著便成了三個瘋子,“他們怎么又吵了?吵什么呀?” “這謝玉一倒……哎少吃點兒給我一個,”他樂呵呵接過對面拋過來的柑橘,繼續道,“巡防營沒人管了,太子和譽王都想把巡防營抓在自己手里,爭得那是個面紅耳赤,我就不明白了,小小的巡防營,他們至于嗎?” 梅長蘇涼涼地瞥了他一眼,道,“你手握五萬禁軍,當然沒把這巡防營放在眼里了?!?/br> “???” “在這京城里,守衛城門、夜間宵禁、鎮壓械斗之類的事都歸巡防營管,從編制上說,巡防營歸兵部節制,可原來的統領是寧國侯謝玉,他的職位比兵部尚書高,兵部根本就管不了巡防營,還要反過來被它制約?!闭f罷,又吃了一瓣橘子。 蒙摯恍然大悟道,“怪不得謝玉一倒,太子就上簿,建議收回此權?!?/br> “譽王一定會反對,他一定會建議甄選一個三品以上的駐外將領,回京領職?!?/br> “這個將領,一定是他的人!哎呀…陛下雖說不像重視我禁軍一樣重視巡防營,但畢竟關係到京城護衛,不是小事啊,他們倆誰也不肯讓誰,陛下這一時,也不好決斷?!?/br> “如果能那么容易決斷,也不至于謝玉都被發配兩個多月了,這個位置還空著?!?/br> “嗯……哎?”蒙摯向前傾了傾身子,“依你的判斷,最終,誰會得手???” “鷸蚌相爭,你說誰得利呀?” “……誰???” 梅長蘇:“……(認真?)” “當然是漁翁啊蒙大哥!”東方凌歌端了盤子走進來,道,“敢情蒙大哥沒有聽過'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我當然聽過,哎,早說不就得了,小殊,你明明知道我最不會這些東西?!?/br> “'鷸蚌'都給你講出來了,你還接不出'漁翁'?”梅長蘇哭笑不得道。 “哎管它呢!”蒙摯擺了擺手,“妹子,你盤子里都是些什么???這是要在這里吃午飯的意思?” 她神秘的笑了笑,將兩個碗盛滿,道,“豬血湯,可以清肺,喝喝看?” “豬血?!這一小塊兒一小塊兒的是豬血?!” “是??!放心吧蒙大哥,清肺的來著呢?!?/br> “等等,”梅長蘇疑惑道,“你從哪得來的這東西?” “殺豬攤??!早上出門,特意去討的,你們不知道,那屠夫知道我要豬血,臉色可有趣了!” 還能不有趣嗎?一個姑娘家要豬血什么的……,這的確是一幅很詭異的畫面好嗎? 馀下二人心中暗道,卻意外地發覺湯其實不錯喝。 “妹子,豬血湯也是你家鄉的菜?” “根本國民美食?!彼袅颂裘嫉?。 “國民美食??” “就是大部分人都挺喜歡的?!?/br> “喔,”蒙摯點了點頭,“對了,我話還沒說完哪,巡防營到底會落在誰的手上呀?” 梅長蘇瞧了東方凌歌一眼,她立即福至心靈,道,“一千兩銀票,我跟你打賭是蕭景琰那棵硬脖子樹?!?/br> * 蘇宅密道內,坐著兩個面面相覷的人。 “妹子?你怎么……” 東方凌歌撓了撓頭,笑道,“我來等蕭景琰的,他等會兒過來?!?/br> “你怎么知道?” “蒙大哥猜?” “得了吧,我不管猜什么,你肯定又要說'我會通靈'?!?/br> 他沒好氣地道,翻了翻手里拿著的書,坐下來開始一目十行。 “翔地記?”她斟了杯茶,慢慢地抿了一口,道,“我猜,長蘇給你的,拿進來解悶殺時間,譽王來了對不對?!?/br> “是??!我跟你說,我還跟小殊聊天兒呢,甄平突然跑了進來,語帶驚慌的說譽王忽然來了,我沒路走,只能來密道躲躲,嘿嘿?!?/br> 東方凌歌有些無語的看著他一臉傻笑,湊過頭去看了眼翔地記,密密麻麻的,全是小楷。 身后的暗門“喀啦”一聲打開了。 “蒙卿?東方姑娘?” “唷,這么快,”她拍了拍裙子起身,又看了看身旁正在行禮的蒙摯,道,“蒙大哥來找長蘇,譽王半路殺出來,就先來這里避一避,至于我,我是專程等你過來的?!?/br> 蕭景琰也沒在意她沒有行禮,逕直坐到另一邊的椅子上,“東方姑娘知道我要來?” “知道,我會通靈,”她笑瞇瞇地道,“景琰,恭喜啊,除了巡防營,還能隨時入宮向靜妃娘娘請安了?!?/br> “消息傳得倒是快,”他微微一笑,目光瞥見了茶幾上的翔地記,“翔地記?” “啊那是蘇先生塞給我的,解悶、解悶,哈哈……” “這里面的批注,”他翻了翻,問道,“是蘇先生所寫嗎?” “應該是…” 東方凌歌眼觀鼻鼻觀心的看戲。 …… 約莫一個時辰,大忙人終于結束了他的部份。 “蒙大統領、東方!待在這密室里應該不好受吧?我好不容易才把……” 尷。尬。 “靖王殿下…”你怎么來得這么快……? “人走啦?真是,有夠纏的,”她道,“咱走唄?密道里空氣不流通,再待久了會胸悶的,不如屋里說話,我去拿點什么點心,邊吃邊聊哈?!?/br> “殿下請?!?/br> 梅長蘇作了個手勢,心里突突地一陣心虛。 “先生既已見過譽王,想必有些事情已經知道了吧?!笔捑扮砹死砼圩幼碌?,順手將翔地記遞還給他。 “是啊,聽說陛下命您節制巡防營,還有意晉封您為親王?!?/br> “……親王?”他眉頭一挑,“我領旨節制巡防營不假,可是親王之說卻并無此言?!?/br> “怎么,陛下沒有特旨準允您可以隨時入宮嗎?” “這個倒是有,以后我向母親請安,便可不拘日子,無需再另行請旨了?!?/br> “譽王就是為了這件事才氣得跳腳呢,”梅長蘇笑了笑,道,“難道殿下沒有注意到,這是親王才有的特權嗎?” “我確實沒想這么多,”蕭景琰若有所思道,“不過,也有可能是母妃壽辰,父皇一時降恩,恐怕并沒有晉封之意吧?” “他一定會封的,”東方凌歌拿了兩個木盒子進來,坐在蒙摯左手邊,又捻起一塊太師餅,咬了一口,“第一,于禮不合,第二,百分之百會有看你順眼得不行的朝臣,為你上書,然后扣回第一點?!?/br> “東方說的沒錯,況且皇上有意降恩,做事便不能只做一半,若是得了親王特權、行親王事,卻無晉封,這樣算什么恩寵?” “好??!這樣多好??!”蒙摯道,“省得靖王殿下每次都在譽王面前低他一等???” “可是……現在就如此出頭,是否妥當呢?” “時機已到,不用太擔心,景琰,這場好事來得正是時候,不偏不倚、卡在一個最完美的點上了?!?/br> “東方姑娘此話何意?” “我會通靈嘛,冥冥之中自有因果、水到渠成,是不?!彼Σ[瞇地道。 蕭景琰:“……” 梅長蘇:“……” 蒙摯:“……” 不要再拿通靈當盾牌好嗎。x3 東方凌歌:“干嘛什么眼神?!?/br> ……………… 一輛青篷雙轅馬車逐漸駛來,金陵城外的一道沙塵漫路上,還有另兩匹快馬并騎奔馳,行在馬車之前,早一步到達了不遠處山丘上的小涼亭。 “長蘇你快點兒??!跟蝸牛似的!你家馬行不行??!” 東方凌歌站在涼亭邊緣大吼,左手扶著劍柄、右腳踩上了欄桿,言豫津在一旁瞧得直皺眉頭。 “嘶……,凌歌你能不能……能不能斯文一點兒……?這樣真的很……很粗魯啊……” “這你就不懂了豫津,這叫瀟灑?!?/br> 言豫津:“……”他真的不懂。 “凌歌,我當初認識你的時候,你好像沒有這么……這么……這么奔放……?” “熟了嘛!自然而然就展露本性嘍!”她撩了撩馬尾,又對著臨近山丘下的馬車大喊,“梅!長!蘇!慢!死!了!” “有本事你讓玄米拖車??!”梅長蘇終于掀開簾子吼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 “閉嘴!” 言豫津“噗”地一聲笑出來,幸災樂禍的看著他和一臉憋笑的黎綱步上涼亭來,“林殊哥哥總算是遇到對頭了,想當年啊……可沒有人能這樣和他說話?!?/br> 梅長蘇抽了抽嘴角,毫不留情地大力捏了捏他的腮邊rou,疼得人家嗷嗷直叫。 東方凌歌和黎綱對視一眼,也跟著笑了出來。 “咦?”黎綱忽道,“蕭公子來了?!?/br> 幾人望了過去,卻發現是三匹馬三個人。 “藺兄?”言豫津疑惑地挑了挑眉,“藺兄怎么跟他們一塊兒去了?” 正說話間,藺晨猛然拉緊韁繩,那褐色大馬嘶鳴了一聲,兩隻前腳高高地躍了起來,他趁勢蹬上馬鞍,飛身一縱,穩穩地跳進涼亭里。 “藺晨,”東方凌歌繞著他轉了一圈,上上下下打量道,“如此趕緊,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事兒差點兒趕不上了???” 他“啪”地打開折扇搖了搖,端得是一副風流倜儻,“凌歌,人艱,不拆?!?/br> 她露出一個異常迷人的微笑。 “藺兄!”蕭景睿安撫住了有些緊張不安的宇文念,急急忙忙跑了來,道,“你怎么就那樣起來了?沒事吧?” “嘖景睿,你藺兄我能有什么事兒,雕蟲小技,不在話下?!?/br> 他頓時無奈得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如何,雙眼四顧之間,這兩三個月以來一直對自己抱有愧疚之意的梅長蘇映入視線中。 “林殊哥哥?!?/br> “景睿,我……” “林殊哥哥不必多言,”他微笑道,“其實完整說起來,我還要謝謝哥哥替我弄明白了這些事情,林殊哥哥,這句話我可是說過不下數十次了,你怎么老是記不得?!?/br> 梅長蘇怔忡了會兒,半晌,終于抬起手來輕輕地捏了捏他的臉。 “林殊哥哥偏心!”言豫津哇啦哇啦道,“剛才捏我這么狠!捏景睿就這么輕手!” “那你過來,我再捏一次?!?/br> 言豫津本能的后退了三步,死死捂住了自己的臉,不曉得為什么,眼前之人竟然給了他一種夏冬的錯覺。 “太夸張了吧豫津,”東方凌歌拿手肘頂了頂他的腰,笑道,“對了,我的照殿紅呢?” “凌歌你這個酒鬼!” 堂堂國舅公委委屈屈地從另一邊的腰帶上解下一瓶照殿紅。 “哎……明明是分離的場景,可是我為什么覺得這么好笑呢?”藺晨涼涼道。 東方凌歌:“因為你不正常?!?/br> 梅長蘇:“因為你有毛病?!?/br> 藺晨:“……” 還是藺晨:“梅長蘇你不要搗亂?!?/br> “對了,林殊哥哥,還沒謝謝你將卓家平安送回玢佐,”蕭景??磻蚩戳艘粫?,忽然道,“凌歌、藺兄,也謝謝你們,還有那位老大夫,讓綺妹順利生產、性命無憂?!?/br> “謝什么,這本來就是咱們醫者該做的,”她雙手籠進衣袖里,“只是沒想到,謝大小姐復原得這么快,前些日子我和藺晨去長公主府替她拆線,她竟然能抱著孩子滿府逛!當真是……厲害?!?/br> “景睿,你這次去南楚,路途遙遠、山高水阻、崇山峻嶺、虎豹狼蟲、妖魔鬼怪、艱……” “停停停,打住,”蕭景睿無奈得拿眼睛瞪他,“豫津,我只是要去南楚探望念念她父親,至多不過一年就回來,你說得我好像要翻山越嶺去哪兒似的?!?/br> “想我了記得寫信給我,知道嗎?我一定會好好收藏的,這信拿去賣不知得值多少錢?!?/br> “去你的!” 他飛腿一踹,嚇得言豫津趕忙往旁邊躲去,豈料頰邊軟rou被一把掐住。 “林殊哥哥輕一點兒啊啊?。?!” “豫津,”梅長蘇淡定道,“荒郊野外,最適合殺豬了?!?/br> 言豫津欲哭無淚。 東方凌歌沒心沒肺地笑道,“好啦!送君千里,終須一別,景睿,要早去早回啊?!?/br> “嗯,知道的,”他微微一笑,環顧眾人,道,“那么,景睿告辭了?!?/br> “路上小心?!?/br> “保重!” “保重!” “我等你的信拿去賣錢!” “……” “……” “……” “……” 蕭景睿終于翻了好兄弟一個白眼,隨后,便乾脆地轉身下了涼亭山丘,跨上馬,同宇文念絕塵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