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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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普車在沙土上奔馳了一大段路,四處所見的不外黃僕僕的奇形高聳的巖山,綿延起伏不知幾層樓高的紅土丘,單調而枯燥。又熱,太陽直射過來,就算戴著墨鏡,也能夠感覺到光線的強烈。雖然有風,但是一點也不涼快,似有形的銳利的線條刮在皮膚上,非常不舒適。當初不知道是誰提議來到約旦這么遠的地方拍片,來了就算了,非要進沙漠不可。 車子在營地門口停下,這邊是專供觀光客住宿的帳篷區,為了讓劇組不受打擾,以及經費考量下,租了一大半的營地。里面的帳篷分了幾個等級,當然最好的必須安排給主演和導演居住,劇組大部分的人員住在普通等級的帳篷。我下了車,司機幫忙把行李箱拿下來,又開走了。我拖著行李箱,走了幾步,馬上流汗。 我拿出手機準備打電話,看見一個男人遠遠地跑來了,是副導演小麥。我來之前聯系過他。我在兩天前飛到安曼,見了幾個政府部門的人,協商了一些事情,總算解決了拍攝的麻煩。昨晚到達佩特拉,時間太晚了,沒有吉普車到村莊,等到今天早上,立刻叫車子進來。 這時候大家都去了拍攝現場,要不是我來,小麥也不在這里。小麥幫我拉著行李箱,往里頭走,「你跟我住一個帳篷吧?!?/br> 我說:「我的帳篷呢?」 小麥說:「昨天開始這里換新水管,靠近你本來住的那邊,都圍起來了。反正你沒什么東西放在里面吧?!?/br> 我目瞪口呆,「封什么封,我花錢租了這里一半的帳篷!」 小麥說:「沉先生說讓他們封?!?/br> 我語塞。 小麥住的帳篷是最普通的,連窗戶都沒有,只有一張床,簡單的傢俱。墻上貼了波斯風情的壁紙,其馀沒有美感可言,更不要談裝潢,這里也沒有浴室,需要到外面公共空間。他說:「我有睡袋,我睡地上可以的,床給你吧?!?/br> 我說:「不用了,我去睡別的地方?!?/br> 我叫小麥把我的行李拿到梁曼緯的帳篷里。小麥彷彿為難,說:「我不敢作主?!?/br> 我摘下墨鏡,「我還是不是這個電影的製片?」 小麥聳了聳肩,照辦了。 梁曼緯住的帳篷好得太多了,有一整面的大窗戶,重要的是有衛浴設備。這里的味道明顯比前面的房間好太多了。我瞧見臺子上有燒過的香氛蠟燭,走近一聞,跟這個房內的氣味一樣,又更濃郁。就算在外面工作,梁曼緯也不會讓自己過得潦草狼狽,我知道他一向可以收拾得很好,只是在我來看,也總是覺得差了一些,沒有那么滿意,此刻我便覺得床單花色不對,桌上不該沒有擺飾,茶罐里的茶葉氣味也不對,櫥子里吊掛的衣服順序太亂了??我忍不住四處翻看。 小麥說:「我得去現場了?!?/br> 我說:「我也去?!?/br> 拍攝的現場遠離沙漠幾個主要的景點,看起來更加荒涼,距離休息的營地開車去一趟就要三十分鐘。營地提供的吉普車有限,一部分的人就要騎駱駝。牠們非常臭。之前我來了一回,自然不可能騎駱駝,現在再不愿意,也沒辦法。我和小麥各騎了一隻駱駝,由請來的負責帶路的當地人引領下,緩緩向拍攝地前進。 好幾次我真是覺得我大概要被太陽曬暈了過去。遮臉的頭巾佈滿風沙,墨鏡上一樣黏滿了細碎的沙粒。終于爬過了一個土丘后,到了拍攝的營地。幾座帳篷搭建在前方的大巖山下,我從駱駝上下來,扯下頭巾,踩著沙土跟在小麥后面。小麥叫了人問話,導演和演員們正在距離不遠的一座沙丘上拍攝,我不打算過去,只在營地里。 一些人看見我,是認得的,打著招呼。他們喊我邵製片,一般不熟的人才叫我邵先生,不然公司里誰都知道叫邵先生就是指我二哥。 「沒聽說你要來,怎么大老遠地來了?」 我笑說:「我能不來?不然都不要想在這里拍下去了?!?/br> 在國外拍攝不比國內,不只需要和當地政府打交道,又不能忽略一些地頭蛇,有時候不是給錢就能夠解決。這次的電影主要製片人是沉律岑,然而他也是主演,他不便出面時,就由我來處理。當然不一定每件事都需要我親自走一趟,底下總不是沒人可用。 不過是為了一個人。我走進服裝組的帳篷,里面空間不大,衣架上掛滿了電影中需要的所有服裝,幾個鐵架子上放著飾物。中間一張大桌子,上面堆著許多東西,筆記電腦,衣料,設計圖紙,相片紙。有人在說話,倚在桌邊,指揮兩個助理排列架子上的服裝次序。就是梁曼緯,他戴著眼鏡,衣裝休間。我已經好久沒有看見他了,感到激動,又不免怕陌生了。他不知道何時轉頭看來,我立刻緊張起來。 梁曼緯沒有說話,掉過了頭。那兩個助理對我打了招呼,又繼續做事。我向梁曼緯走近了。 我取下墨鏡,說:「嗨?!?/br> 梁曼緯淡淡地點了個頭,便轉過身,靠著桌子,看著電腦里的女主角定裝照。我瞧了一眼,上面做了一些修改。我說:「怎么要改過?」 梁曼緯開口:「衣服的花紋不對?!?/br> 我看著他這樣公事公辦的態度,說:「我今天跟你睡?!?/br> 梁曼緯向我看來,默然。我說:「行李我叫小麥放在你房間了?!?/br> 梁曼緯扯了一下嘴角,說:「你一個製片會沒有地方睡覺?需要跟別人擠?」 我說:「那你不是別人?!?/br> 梁曼緯神色還是冷淡,看著我不語。我說:「我不只沒地方睡覺,我也沒錢了,我這次來,也為了交接一些工作,可能我回去的機票錢還要跟沉律岑借?!?/br> 梁曼緯皺起眉頭。 我說:「我都說了?!?/br> 梁曼緯一愣,「什么?」 我說:「我跟我哥說了,我說,我和你在一起至少五年,以后也不會分開,我就算結婚,也不會找女人?!?/br> 我沒有壓低聲音說話,旁邊的兩個助理自然可以聽得一清二楚,馬上感覺他們的視線投射過來。梁曼緯看了他們一眼,拿下眼鏡,一把拉住我的手臂,扯著我往外走了出去。一連走了好幾步,他才放開我。 外頭剛好刮起一陣風,我抬手擋了一擋飛沙。梁曼緯倒好像沒有感覺,轉過身來對著我,冷漠似的:「你剛才說什么屁話?」 我想不到他這種反應,簡直鬱悶。我說:「怎么你不信?你可以問沉律岑,我被停職了!本來這個公司就是我哥用我的名義合資,錢是他的,我就是掛名,那我現在讓他不滿意,他就換人了?!?/br> 梁曼緯皺眉,說:「我沒有聽律岑說過?!?/br> 我聳了聳肩。他看我一眼,「律岑他怎么說?」 我說:「他說他尊重我哥的決定?!?/br> 梁曼緯默然。 我說:「我哥說,邵家不能有同性戀?!?/br> 梁曼緯冷笑了一下,「關我什么事?」 我說:「我自愿的,沒辦法回頭了?!?/br> 梁曼緯說:「也不一定,你跟我不一樣?!?/br> 我說:「我愛你?!?/br> 梁曼緯瞪著我,倒像是震住了。我向他靠近,我拉住他的手,不讓他甩掉了。我說:「我愛你?!刮液退囊暰€相對。我把他抱住,「我就要你,就沒有回頭路。我失去一切也不要失去你?!?/br> 梁曼緯才開口:「說什么rou麻的鬼話?!?/br> 他語氣模糊。我把頭靠在他的肩窩,兩手緊緊地摟在他的腰上,「那我愛你啊?!?/br> 一會兒,梁曼緯嘆了口氣。 他的手放到我的背后,說:「邵明亮,我沒有說我想好了?!?/br> 我說:「嗯?!?/br> 他說:「你這樣是不是有點卑鄙?」 我湊上去吻住他。他沒有將我推開。 過了一下子,他擦了擦嘴巴,說:「都是沙子?!褂职盐逸p推開來,「熱死了?!?/br> 我要發作,他往我看來,也就什么都吞了回去。他不再理我,向剛才的帳篷走了過去。我立刻跟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