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初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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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郁惦記著季星彩,第二天一早就打電話過去問情況。 等了好一會才接通,卻只聽到一句像是剛睡醒的慵懶男聲:“喂,誰啊……” 她慌忙掛斷,以為是自己打錯了,可再三檢查過號碼和姓名,是季星彩沒錯。 阮郁帶著幾分疑惑又回撥了過去,這次接起的是季星彩本人:“郁郁?” “剛剛接電話的……”阮郁有些困惑地問,卻被打斷。 “是我呀,剛起床嗓子有點啞?!奔拘遣什蛔匀坏亟忉?,“有什么事嗎?” “沒什么事,就是問問你怎么樣?!比钣舭胄虐胍?,還是安慰道:“三條腿的男人有的是,別為他傷心了,他真的配不上你?!?/br> “嗯……”季星彩應了一聲。 季星彩掛了電話,瞪了眼旁邊躺著一臉壞笑的陸恒,連補覺都不想了,直接起身去洗漱。 她在洗漱臺刷著牙,背后忽地來了一團熱氣,陸恒兩條胳膊駕輕就熟地攬著她的腰,將下巴搭在懷里人的肩上,靠在她耳邊:“你聲音都啞成男人了?” 季星彩耳朵癢得縮了一下,掙了幾下沒掙開,沒好氣地說:“還不是你亂接我電話?” “我剛剛不清醒?!标懞惚砬闊o辜,若是其他人看到怕是會懷疑是不是真的冤枉了他,“我錯了嘛,原諒我好不好?!?/br> 見他認錯這么干脆,明知道他態度并不算多誠懇,季星彩卻說不出更難聽的話來,陸恒不要臉的耍賴功夫太爐火純青,繼續說下去也只會是以她無言以對結束。 “下次別來我家了,再這樣我告訴你媽去?!?/br> 這句話顯然沒什么用,陸恒濃黑眉毛下的眼睛眨了眨:“原來你們大人也這么喜歡叫家長啊,還說我幼稚?!?/br> 大人兩個字在他唇齒間加重,像是調侃,又像是控訴。 季星彩不想再理他,擦干凈手直接走了出去。 陸恒一個人站在衛生間,拿起自己昨晚買的像情侶款一樣的牙刷和杯子,得意地咧開嘴笑,像是取得了一場戰役的階段性勝利。 阮郁周末沒什么事,便打開外賣軟件點了一杯奶茶,打算窩在家休息一天。 剛披著毛毯躺在沙發上沒幾分鐘,門鈴就被摁響了。 她七手八腳地起身,差點被毯子絆倒,邊走還邊想:現在國內外賣也太發達了,下單沒多久就送到了,真是神速。 待她開了門,才發現門前站著雖然是外賣員,手里拿著的卻不是奶茶,而是一大捧鮮花。 “請問您是阮郁女士嗎?這是一位先生送給您的鮮花?!?/br> 阮郁愣了愣:“我是……” 稀里糊涂地簽收,關上門低頭看向那捧花,才發現這花是低飽和度的灰紫色,簇擁在暖白色的布藝包裝紙里,點綴著薄紗,倒是賞心悅目。 阮郁對鮮花沒有研究,上面也沒有卡面和寄語,想了半天猜不到是誰送來的,剛才也忘了問。 電話響了,她騰出一只手接起,那頭是簡子珩:“花收到了嗎?” “是你送的?”阮郁心里的問題終于有了答案,“好端端的送什么花?” 簡子珩沒有回答,只是拋出另一個問題:“心情好點了嗎?” 原來是因為昨天看出來她心情不好了。 “嗯?!比钣魬?,抱著花走到廚房打算找個瓶子先將花插起來,“謝謝你啊?!?/br> 簡子珩失笑,他想聽的或許并不是一句謝謝。 掛斷了電話,阮郁隨手拿起手機拍照識圖,關于這束花的信息悉數出現在屏幕上—— 適合送給自己的初戀,代表最初的愛意。 初戀這個詞,讀起來竟然有一絲悸動,或許是七年前沒有跳動的心又突然在今天通了電,她竟然感覺有什么想法在腦海里流動,抓不到也摸不著。 這是一個純潔的詞,似乎應該代表著純情的少年時代,如果是學生時代收到這種花,阮郁或許還會感動一番。 花朵在燈光下反射出瑩瑩的光輝,并不奪目,只是溫和地釋放著淡淡花香,她突然覺得這花有些燙手。 提醒著她—— 她的出軌對象是自己的初戀。 這算什么?多年后和白月光重逢舊情復燃嗎? 被自己的想法嗆到,阮郁搖了搖頭,她似乎應該感覺到一絲愧疚,或許是有的,只是分量太輕。 但要說她有多么喜歡簡子珩,好像也不算那么轟轟烈烈,只是在自己寂寞的時候他剛好出現,可是如果現在問她:不是簡子珩,是別人,她還會做出這樣的選擇嗎? 她此時卻覺得這個答案很難說出口了。 叩叩兩聲敲門聲打斷了阮郁的思緒,她猛地回頭,發現進來的人竟然是簡子珩。 他手上提著一杯奶茶,神色卻不太好:“剛剛在一樓遇到外賣員就幫你拿上來了?!?/br> “……你是怎么進來的?”阮郁想起來這個問題,自己明明沒有給他鑰匙。 “你還問我?”簡子珩走到阮郁旁邊,將奶茶放在餐桌上,“你連門都沒有鎖,知道有多危險嗎?萬一有壞人來怎么辦?” 被他的話堵到,阮郁頓了片刻,明知自己理虧,但被這樣的語氣生硬地說教,她不由得心里有點復雜,方才那點悸動都被沖散了。 “哦?!比钣羝擦似沧?,還是沒忍住回嗆了一句,“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學生,你這么兇干嘛?休息日也要教導下屬?”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焙喿隅衤牭较聦龠@個詞,皺了皺眉。 “我們小區安保也沒那么差吧?壞人就來我家?你想太多了吧?”阮郁在自己家向來都是被所有人慣著的,此時一連拋出幾個問題,說話頗有些咄咄逼人,卻一時剎不住車。 簡子珩嘆了口氣,他沒有回嘴,微蹙的眉頭慢慢放松,原本緊繃的面孔被他努力變得平靜,他放緩了語氣:“抱歉,是我太緊張了,我向你道歉?!?/br> 阮郁自知理虧,也向來吃軟不吃硬,聞言也覺得自己實在不對,于是便順著簡子珩給她鋪的臺階下了:“好吧,那我就原諒你了?!?/br> 簡子珩伸手攬上阮郁的肩頭,側頭看著桌子上被拆開的花束,和已經被插起來的幾支花,眼角眉梢又浮上了幾分淡淡的喜悅:“喜歡嗎?” ——我的初戀。